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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被迫離開

  大部分的駐兵都駐扎在城外,此番遭受伏擊,夜錚提前撤出人馬也算請君入甕,沒有將李舷派來的人全軍覆滅,有一部分人逃了出去,損失并不多。

  醫館內,沐挽歌緩緩睜開眼眸,她被崔扈護在身下,只是受了剮蹭,一點輕傷,崔扈就沒有那般幸運,至今昏迷還未醒來。

  感受到有人注視,沐挽歌迷蒙的睜開眼,見到宴玖就坐在她的面前,面色很冷毫無表情,噏動的唇想要言語,卻是說不出口。

  “你的穴道被封住了,現在你聽我說,皇上是不會放過姐姐。你一直傾心世子殿下,只要你讓殿下相信你的姐姐已經死了,你就可以完完全全得到他。”

  宴玖的話沒頭沒腦,沐挽歌卻也不笨,恍然醒悟,“這一切都是你們做的,你們不是要幫助世子殿下回京城嗎?”

  皇上曾經找過她,當時宴玖就在身前,沐挽歌能夠猜中,也并不奇怪。

  “殿下是回新羅還是客死異鄉,這都要看你姐姐的選擇。”

  沐挽歌心中有些凄然,殿下和姐姐如此相信他們,還以姐妹相稱,宴玖如此歹毒予以加害,“你就不怕姐姐會恨你嗎?”

  宴玖并不喜歡沐挽歌,早就將她的心思看透,“質問道:“沐姑娘又高尚到哪里?不也是在打著殿下的主意。”

  宴玖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以后你姐姐也會是我的主子,她的命令阿玖會聽,你又算什么人?宴玖無需向你解釋。”

  一句話讓沐挽歌無言以對,沐挽歌是喜歡李舸卻還不想與姐姐撕破臉皮,聲音也弱了幾分,“你們都已經謀劃好了,讓我開口去說,就是想讓我們姐妹決裂。”

  宴玖直接否決了她的想法,她終究不是她的姐姐心思玲瓏,“你的任務是讓世子認為你姐姐已經死了,至于你能否代替你姐姐的位置,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李舸被安置在醫館最大的廂房內,李舸的頭受到了撞擊,身上肋骨多處斷裂,夜錚帶了宮中最好的御醫前來,為李舸醫治。

  西廂內,沐挽裳秀眉微蹙,手臂上的疼痛讓她頻頻皺眉,她的手臂脫臼了,剛剛接上。

  渾身被摔得每一處都很痛,神智還是很清醒的,她清楚地記得,是李瑋將她丟了出去。

  “舸,妹妹,”此刻心中最記掛的兩人默默由口中喃呢出聲。

  “你醒了。”

  沐挽裳聽到宴玖有些暗啞的聲音,還記得宴玖失蹤夜錚去找她,迅捷睜開眼眸,循著聲源望去,宴玖的神情異常的凜肅,聲音很冷很不尋常。

  沐挽裳清楚的記得崔扈將妹妹護在身下,她被李瑋拋出,心中生出不祥,難道是李舸出了事情。

  “宴姐姐,是不是舸出事了。”眸光殷切道。

  “宴玖也不客氣直接開口道:“殿下的生死都系在沐姑娘的身上。”

  沐挽裳掙扎著想要起身,受傷的手臂卻是痛的無法撐起身子,她是聽得出宴玖口中的不善。

  細細想來昨夜他們遇襲之事還有些蹊蹺,似乎有人故意將他們引到破廟,難道是皇上不肯放過她。

  “宴姐姐,可否講話說清楚。是不是皇上對舸做了什么?”

  宴玖知道沐挽裳聽出弦外之音,為了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她寧愿沐挽裳恨她。

  宴玖一直認為李舸是在挖墻腳的卑鄙小人,皇上庇護他十幾年,幫他復位。那種沒有膽識只會依靠一張絕世的臉蛋和甜言蜜語的男人,不配和皇上成為對手。

  “沐姑娘太天真了,皇上怎么會輕易的放你們離開。”

  沐挽裳眉目間的眉色漸漸變的慘淡,果真是軒轅罔極不肯放過她,“舸他怎么樣了?”

  “還沒死,就只剩下一口氣。御醫就在門外,就看沐姑娘是想讓他死還是讓他活。”

  沐挽裳明麗清眸中隱隱泛紅,苦徹肺腑,軒轅罔極逼她,此刻宴玖也在逼她。

  為今之計,先見到李舸再作打算,“帶我去見他,見到他無恙我才可以放心離開。”

  御醫已經施過針,李舸受了撞擊才會昏迷,有內力護身還死不了,傷口沒有清理,一時間看上去很可怖。

  沐挽裳被宴玖攙扶著,來到醫館內最大的廂房,李舸與崔扈都受了重傷,崔扈就在隔壁的房間。

  李舸渾身是傷痕與血污,整個臉滿是黑灰與鮮血,只有那眉眼依稀辨認出是舸的模樣。

  淚水滴在他的臉上,用袍袖為他擦拭臉上的血污,“你們真是好狠的心,他也曾經是你們的朋友。”

  “朋友?他挖墻角的時候怎么沒有念到陛下是兄弟。”

  “都是我的錯,你們沖我來,為什么要為難他?”

  “我們故意將舷的人放走了,下一次伏擊不知道是何時,也有可能逼得舷狗急跳墻,弒君殺父,到時候舸母親的性命也保不住。只要你留下迎接李舸的將是滅燈之災,皇上想要他的命輕而易舉,而且不用付任何責任。皇上不一定要與舸做交易,舷也可以。”

  “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李瑋會護送你離開這里回京城。”

  宴玖將沐挽裳留在房間內,一只手為他將臉清洗干凈,身上的傷依然可怖,血和衣衫已經黏連在一起。

  沐挽裳看著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狼狽不堪的李舸,淚水瞞過長睫,沿著眼眶滴落,是知道他有多么的想回家,想要見到母親。

  都是因為自己才害了他,恍然想起軒轅罔極送給她的香囊,一只手握著,尋了匕首來,挑開絲線,將香囊拆開,里面不是令牌,而是一道催命符。

  “朕可以成全他,也可以毀滅他。”輕薄的玳瑁甲片上,軒轅罔極親手雕刻的十二個字。

  偏偏是玳瑁?皇上一直在嫉恨,是諷刺,是冰冷的脅迫,無疑擊潰了她心中最后一絲僥幸。

  她只有離開,才不會給李舸帶來傷害,他才能夠回到新羅,見他的母親。即便離開,她也不會留在軒轅罔極的身邊。

  尋了紙筆來,親筆寫了信箋,告訴李舸她是受了軒轅罔極的威脅,不得不離開,她會找一個地方躲避,等李舸有了足夠自保的能力,她會去新羅找他。

  沐挽裳將玳瑁的甲片直接放入信箋以做憑證,沐挽裳來時見到沐挽歌就在隔壁,照看著崔扈,輕輕地推開門,沐挽歌正守在崔扈的床頭。

  木挽歌知道姐姐定會來找她,她想取代姐姐的位置,必須隱瞞他對李舸的心思,還要能夠留下來的理由,那便是崔扈。

  沐挽歌故意拉住崔扈的手默默垂泣,“崔大哥,你醒醒啊!若不是你,挽歌已經死了。”

  “妹妹!”

  沐挽歌聽到門口傳來姐姐有氣無力的聲音,站起身子看向門口,眸光落在沐挽裳受傷的手臂。

  “姐姐,你的手。”

  “無妨,崔護衛的傷很嚴重嗎?”

  “崔大哥是因為救我才受的傷,不知道能不能夠醒過來。”淚眼婆娑,眸中滿是的擔憂與內疚。

  宴玖他們是真的下了殺心,妹妹與崔扈有情,她不會去拆散一對有情人,此番離開也是在逃亡,不能夠讓妹妹以身犯險。

  忙不迭拉住沐挽歌的手,將信箋鄭重的放在他的掌心,叮囑道:“等殿下醒來,將這封信箋交給殿下。”

  沐挽歌接過那信箋,明知故問道:“姐姐,你這是做什么?”

  “姐姐迫不得已,必須離開。不過你放心,我還會回去找你們的。”

  “姐姐,你要去哪里?殿下他見不到姐姐,是不會回新羅的。”

  沐挽歌說的沒錯,萬一李舸不肯回新羅,再折回京城,想要皇上再幫他出兵就難了。

  一只手將頸之上的蓮花墜子扯了下來,那墜子是軒轅罔極送給她的,也最能夠代表他們三人之間的過去。

  “將它交給殿下,殿下看到它就會想到姐姐,也是提醒他早日擁有自保的能力。”

  沐挽歌知道無論姐姐如何逃終究逃不過軒轅罔極的手掌心,留下來只會給殿下帶來災禍,剩下來的就交給挽歌好了。挽歌會代替姐姐好好的來愛殿下。

  沐挽歌悲凄的將沐挽裳抱住,“姐姐,妹妹等著你回來。”

  “好!你保重!”沐挽裳忍著心中的苦楚,她不能夠讓妹妹見到,那是她最親近的人,從未對她生出懷疑。

  沐挽裳再次踏入李舸的房間,宴玖已經等在房間內,“宴姐姐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將我送回京城,未免有些不近人情,總要讓我見到殿下平安,再離開。”

  “馬車已經等在醫館外,沐姑娘,既然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再多做留戀,還是改變不了結局,皇上不會手下留情的。”

  看著床榻上還在昏迷的李舸,舸與軒轅罔極之間還存在著利益關系,不會讓舸死的。只要她離開,軒轅罔極就會放過李舸,舸就安全了。

  “沐姑娘,該離開了。”

  萬般無奈,在宴玖反復的催促下,沐挽裳極不情愿的坐上了馬車,駕車之人沐挽裳認得,就是救了他的李瑋。

  緩緩的關上了馬車的車門,她與李舸一定會再見面的,如今是想辦法如何逃離禁錮。

  素手摸向懷中,沁水婆婆送給她的人皮面具,一直貼身保管著,這是沁水婆婆為她留下的后路。

  寧可死,她也不會做軒轅罔極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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