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令他如此挫敗的時候,還是因為蘇小滿。
他跟蘇小滿走到一起并不容易。
那三年之中,他幾乎和蘇小滿沒有什么交集。
但是目光卻是一直被那個小女人吸引。
當年的蘇小滿,過得就像是隱形人一樣,毫無存在感。
但是她越是這樣。他的注意力就越是離不開。
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后來愛上蘇小滿的。
只有他自己知曉,他默默的愛了很久。
那三年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
他只是一個人默默的愛著而已。
等到他終于出手的時候,不是開始愛了。
而是這種愛,終于再也掩飾不住了。
可是連傅鏡淸也不明白。
老天為什么要對他們那么殘忍。
經歷了那么多艱難險阻,終究沒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連同他們的孩子…
傅鏡淸想到這里,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掏空一樣,難以呼吸。
溫暖就這樣看著傅鏡淸。
她的眼睛里面風云變幻,總是那么復雜。
傅鏡淸終于抬起頭來。
這幾乎是他們今天第一次對視。
莫名的,看著這樣的眼光,溫暖只覺得心痛。
那種悶悶的鈍痛,就像是又一把錘子一樣,一下一下錘擊著她的心臟。
傅鏡淸的聲音很沉:“你沒事吧。”
溫暖這才注意到自己被燙傷的手。
而剛剛,她幾乎都已經全部都忘記了。
溫暖連忙將手從傅鏡淸的掌心里面抽了回來。
溫暖小聲的說道:“沒事。”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開始關心了起來。
溫暖說:“真的已經沒事了。”
霍與江將溫暖的手拿過去,吹了吹,檢查了一下,確實已經沒事。
溫暖心里卻是有些墜墜的。
剛剛發生的一切,溫暖有些擔心霍與江會不高興。
霍與江的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悅。
他反而卻有感激之色的對傅鏡淸說:“剛剛真是謝謝傅先生,若不是你眼疾手快,恐怕后果不堪設想。”
傅鏡淸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尋常的清冷。
只是淡淡的說道:“舉手之勞。”
元寶在旁邊也嚇壞了。
連忙握著溫暖的手:“暖暖,你沒事吧,還疼不疼。”
元寶的小手輕輕的摸著溫暖的手上。
溫暖搖了搖頭。
但是溫暖的袖口已經全部臟了。
溫暖說道:“我去洗手間清洗一下。”
霍與江站了起來:“我陪你去。”
溫暖點了點頭。
元寶也一同跟了過去。
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溫暖和霍與江離開了包廂。
出去之后,冷空氣便是撲面而來。
溫暖的心思有些重,走在前面。
霍與江則是牽著元寶的手跟在后邊。
霍與江的表情也是有些許凝重,看著溫暖的背影有些出神。
溫暖去了洗手間。
而霍與江就在外面的走廊等待。
元寶也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外面的長椅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倒是過了一會兒,傅鏡淸也過來了。
原是平安玩的滿手臟,傅鏡淸是帶著平安來洗手的。
平安洗了手出來,看到元寶,就自動跑了過去。
挪著小小的身子,坐在元寶旁邊。
然后朝著傅鏡淸說道:“粑粑,我可以跟元寶哥哥在這里玩會兒嗎?”
傅鏡淸點了點頭。
平安很開心。
而此時此刻,傅鏡淸卻是跟霍與江站在走廊上。
走廊邊上就是一個露臺。
傅鏡淸說道:“霍先生是否方便借一步說話。”
霍與江點了點頭。
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去了旁邊的露臺。
露臺外面很冷。
夜風鋪面吹來。
兩個男人的氣場都很低。
霍與江和傅鏡淸也算是相識多年。
商場里面的明爭暗斗,他們也并沒有外界說的那么深仇大恨。
寰娛和星城各占娛樂圈的半壁江山。
雖然大家認為霍與江和傅鏡淸定是水火不容。
但是,其實,他們兩個之間更多的是一種陌生。
這么多年,他們兩個見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能夠像是今天這般面對面的說話,更是少之又少。
兩個人之間更多的是一種陌生。
倒是霍與江先開的口:“外界一直認為我們兩個是死對頭,但是說句實話,我一直挺感激傅先生的,”
傅鏡淸說道:“剛剛的事情,霍先生不必再提,換做是任何一個人,我也會那樣做的。”
霍與江卻是淡淡的笑了,說道:“不是溫暖,而是聿風。”
不說這件事情,傅鏡淸差點就忘了。
他們之間曾經最大的關聯是沈聿風。
沈聿風童星出道,后來就一直簽約星城國際,當然后來也發生了很多事情。
提到沈聿風,氣氛顯然變得有些沉重。
傅鏡淸說道:“他的死,抱歉。”
對于沈聿風的身世背景,傅鏡淸是知道的最清楚地那一個。
霍家和沈聿風是什么關系,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也知道,雖然霍與江跟沈聿風同父異母,但是霍與江一直很疼愛這個血脈相連的弟弟。
這也是當年寰娛和星城國際交惡的主要原因。
霍與江說道:“當年的事情是一場悲劇,也是一場意外,自然跟你是沒有任何關系,但是對我們兩個來說,損失都是慘痛的,我失去了弟弟,你失去了妻子和孩子,有時候我想,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多好,當年聿風那樣癡情小滿,所以也注定了那樣的結局,可是,事到如今,我不希望悲劇重演。”
傅鏡淸的身份未變,但是眸子卻是深了幾分。
傅鏡淸沉默了兩秒,問道:“霍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霍與江說道:“既然傅總是個明白人,那我就直說了,溫暖不是小滿。”
提到那兩個字的時候,傅鏡淸的臉色明顯沉了一下。
但是傅鏡淸并沒有說話。
霍與江繼續說道:“當年,我跟小滿的交情也不淺,至少小滿還肯叫我一聲大江哥,我跟小滿的相識也并不是因為聿風,小滿善良單純,在這個圈子里,也是難能可貴,而我一直也將她當成唯一的知己。”
其實霍與江和蘇小滿之間的那一段交集,傅鏡淸是知曉的。
之后,蘇小滿已經原原本本的交代過了。
他們之間的相識不過是因為一碗番茄雞蛋面條。
霍與江繼續說道:“小滿離開,我也非常難過悲傷,因緣巧合之下,我認識了溫暖,當時我也詫異,她竟是跟小滿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蛋,一開始接近她,我承認,和你現在的心情一樣,滿腹懷疑,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我跟溫暖的感情早已經不是當初那般。我也清清楚楚的知道,溫暖是溫暖,小滿是小滿,他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傅鏡淸的眸子漸漸地黯淡下去。
這些他又何嘗不知道。
霍與江說:“從你參加真人秀節目開始,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為了溫暖,你想證明什么,而我沒有阻止溫暖只是我知道,有些事實需要你自己去看清楚,你調查過她,你調查過元寶,我相信你甚至做過多次基因比對,相信,你現在心里也應該明白,溫暖不是你的小滿,她是我的溫暖。”
聽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傅鏡淸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扎了一般。
痛,怎么會那么痛。
傅鏡淸終于開口說道:“這些我都清楚。”
霍與江說道:“我愛的不是溫暖那張臉,也并不是因為小滿的緣故,但是我相信,這是上天安排的一種緣分,這么多年,溫暖和我早就是一家人,我不希望你的出現給溫暖帶來困擾。她不是你妻子的替代品,她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另一個有思想有靈魂的人。”
傅鏡淸說道:“我只想問一個問題,如果溫暖真的只是溫暖,我發誓,我絕不會再見她一面。”
霍與江說道:“你問。”
傅鏡淸說道:“霍總相信第六感嗎?”
霍與江被傅鏡淸這樣一問,倒是突然愣住了一般。
霍與江的臉色微變:“這是何意?”
傅鏡淸說道:“我的確是調查過很多,所有的證據都將她跟小滿撇清楚關系,除了那張臉,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聯系,甚至,她出生的醫院上過的小學,初中畢業的成績單都被清清楚楚的調查出來,但是,就是一切太無懈可擊了,給人一種精心布置的感覺,霍先生,你我都是商場中人,深知,有時候越是籌謀越是破綻,那些即將倒閉的企業總有一本漂亮的年終財報,為了不過就是掩飾,你說,這是不是一個道理?”
霍與江的臉色沉了下去。
但是很快又是恢復如常,他卻是突然說道:‘我聽說傅總也快要訂婚了。“
霍與江的話題轉移的太快。
原本傅鏡淸一直盯著霍與江的眼睛。
但是此時此刻,這個男人就像是戴上了一個完美的面具。
一點也看不出什么破綻。
其實傅鏡淸這番話說的也沒有道理。
只是他時常有這樣的感覺。
關于溫暖的資料,他真是調查的太多了。
基本上,他想要什么資料,就能夠得到什么資料。
二十幾年前的一個偏遠山區的醫院里,竟然有孩童出生的老照片。
這不禁也讓傅鏡淸產生了一點懷疑。
而這種懷疑達到巔峰的時候,就是霍與江的出現。
為什么又是和小滿相關的人。
為什么偏偏是霍與江。
為什么偏偏是沈聿風的哥哥?
但是,傅鏡淸又覺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個瓶頸之中。
除了那種感覺,他沒有任何證據。
甚至溫暖的確跟小滿的性格,體質,都很不一樣。
傅鏡淸只覺得每次看到溫暖的時候,都有一種恍如夢中的感覺。
霍與江的一句話,倒又像是將他拉回現實。
是的,他也快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