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草藥見鳳卿帶著破曦神劍而來,它驚慌失措的閃躲,將自己的身體用迷霧掩藏。
鳳卿沒有辦法感知它的具體位置,只能憑借感覺揮出這一劍。
砰的一聲,四方天地被瞬間夷為平地,那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轟然倒塌。
滾滾塵土撲面而來,鳳卿的身上好像帶著玄光,看起來飄飄欲仙。
“呵,好致命的一擊。”那草藥的敬佩聲在他們的頭頂響起,不過片刻過后,它有萬般肆意的大笑起來:“可惜啊,可惜,哈哈哈啊哈哈,這么致命的一擊,卻沒有打到我的身上,你打的是空氣呀,墨白上仙。”
墨白緩緩收起長劍,別于身后,他直直的站著,面色如常。
他墨色的發絲用玉簪挽起,他的眸子里的怒火消了些許,他唇瓣輕掀:“你休要囂張。”
“墨白上仙,您又何苦硬撐著呢?剛剛那一劍已經透支了你的身體吧?”這株草藥的語氣帶著濃濃的嘲笑,它的聲音也越來越洪亮,看起來是傷口正在愈合了。
“怎么會,我如何會透支?”鳳卿不屑的一笑,他的眼睛望著虛無一片的濃煙,語氣萬般的平靜。
這不是平時的鳳卿,平時的他早就已經再度揮劍砍去了。
這株草藥說的沒有錯,剛剛那一劍已經耗費了他大量的法力,他根本沒有辦法反擊。
他如今能筆直的站著,已經是死撐著了。
若是連他都倒下了,其他人該如何是好?誰來護著他們?
“區區小草,你又何必口出狂言呢。”在風卿苦苦撐著的時候,他的身后傳來一道帶著濃濃死亡氣息的聲音,那聲音仿佛帶著萬千的優雅而來,慢條斯理,一字一句。
不過是一句輕輕的問候罷了。
鳳卿驚訝的回過頭,看清了那聲音的主人,“帝肆?!”
剛剛還昏迷不醒的帝肆,現在已經完全蘇醒了?
只見帝肆身上的白衣黑袍迎風飄揚,整座山上早已被這草藥控制,黑色的濃煙就是它的霧氣。
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會出現風,或者聲音,連整片視線都朦朦朧朧,看的不是很真切。
為何帝肆的身上竟然帶著一股強大的勁風?
“是我。”帝肆朝著鳳卿露出燦爛一笑,他的梨渦淺淺,那純凈的眸子里帶著濃濃的死亡氣息,他的雙手此刻滿是充沛的法力,他一步一步朝著鳳卿的方向而來。
鳳卿下意識的往瀾夭處望去,只見瀾夭已經被帝肆不知道從哪里搬來的床榻平穩的放著,末了還細心的給她蓋上了一床被子。
瀾夭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以外,其他看起來和平日里沒有半點差別,而鳳卿能夠感受到她的氣息。
怎么回事?帝肆醒來過后,還能運用媒介喚出一張床榻?現在連這四周的霧氣都一點點消散了。
鳳卿看著似乎狀態極好的帝肆,有些詫異他的變化。
“你去床榻邊兒看著姐姐。”帝肆輕輕的一揮袍子,鳳卿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飛到了床榻之上。
本來還十分難受的鳳卿,此刻靠在床榻之上有了些許緩氣的時候,他支著身體朝著帝肆說道:“謝了,帝肆。”
鳳卿當然知道,帝肆將他逮著送到床榻上,不過是看穿他也在硬撐,給他找了個臺階下罷了。
“自己人,互幫互助。”帝肆揮了揮小手,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怎么會突然冥力大增?不可能啊!”那株草藥感受到帝肆渾身上下傳來豐厚的靈力,它有些不可思議的嘟囔著。
剛剛帝肆差點瀕臨死亡了,怎么一瞬間就徹底的清醒了?
而且醒來過后,給他提供鮮血的瀾夭沒事也就罷了,他如何能做到法力更甚剛剛?
“哈哈哈,因為我們夫妻同心呀。怎么?剛剛不是還尊稱我為王嗎?”帝肆晃了晃手中的光圈,他開口說道。
他的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好像振翅欲飛的蝴蝶,他唇瓣已經有了光澤,粉粉嫩嫩好像三月初春開的櫻花,色澤誘人。
他自身散發的風,將他的袍子掀的紛飛,那發絲隨著風好像潑墨一般的散開。
這般的風華絕代,好像畫卷之中走出來的妙人。
“可惡,你這劣質品,憑什么自封為王,剛剛我的確出于禮貌喚你一句王,你怎么就當真了呢?”那草藥帶著濃濃的不滿,它仿佛不怕死的開口說道。
“真的不乖呢。”帝肆緩緩的開口,他的眸子淡淡的看了那某一處,手中的光圈隨著他的視線而去,重重的砸了下去。
“噗——”又是一聲疼苦的嘶吼聲,滿天又飄起了一場血雨,不過這雨水更加的鮮紅。
帝肆站在血雨之中,他無所畏懼這血雨見他雪色的綢緞長袍打濕,可說話間卻不依不饒,“你這株小小的草藥,竟然敢把我的袍子弄臟,該罰。”
他另一只手的光球再一次丟了出去,這一次光球所在的方向則是剛剛相反的位置。
“啊——”毫無例外的又一聲疼痛的嘶吼,那草藥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雨水淅淅瀝瀝的下著,那血液好像怎么流都流不盡一般,大顆大顆的血珠子滴下。
帝肆不勝其擾的捋了捋發絲,而后他的身上便出現了一層黑色的光圈,將他整個人籠罩在其中,這血水再也無法靠近他分毫。
“你為何能夠這么準確的找到我的位置······”這株草藥聲音沙啞的說道,它的語氣之中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
剛剛所有的優勢分明都在它這邊,怎么帝肆睡了一覺醒來過后,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不過還好,它還有真身。
只要真身不被損壞,他必然是不會有危險的。
他們遲早都會是這片土地的養料,而它很快就能稱霸六界,完成冥界子民們的夙愿。
“可能你藏貓貓,藏得不好吧。”帝肆語氣不屑的回答著這株草藥的話,而后他不再停歇,手中的光球一個又一個的拋出。
每一個光球都好像不經意的拋出,卻總能準確無誤的打擊到那株草藥的身上。
“啊、”“哦、”“疼、”
總之一個又一個音節不斷的從那株草藥的空中蹦出,滿天好像下起了傾盆大雨,淅淅瀝瀝的。
眼前的景色看的都沒有剛剛那般的真切。
這自然是因為血水的原因。
“好煩,你怎么不反擊呀?你剛剛的能耐呢?嗯?”帝肆偏著腦袋,倚在一顆樹下,他的身上好像籠罩了一層光暈,看起來如夢似幻,很是絕色。
那樣的隨意,那樣純凈的眸子,那樣無所謂的話語。
“······”這株草藥完全不敢再嚇叫喚了,因為它發現只要它一開口說話。
下一秒,一個光圈就毫不客氣的朝著它丟了過來,它根本無法躲避。
若是上仙之力,對他的傷害自然沒有那么的大,可偏偏帝肆是冥界的王,用的是冥界之力。
每一次重擊,都疼的它話都說不出來了。
“說話呀?剛剛的囂張氣焰呢?還叫不叫我王了?”帝肆修長的指尖把玩著胸前的發絲,他的眸子淡淡的落在某一處,語氣萬般的隨意。
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可這分明就是威脅。
這草藥雖然不愿意在帝肆面前屈服,可眼下的情況它別無選擇,“王,剛剛小的錯了。”
這一次,草藥開口認了錯。
那么的小心翼翼。
哼,只要等它的身體將這迷霧擴散到更遠的地方,它就能吸食更多的養料,到時候,整個六界無人能敵,它怎么會怕帝肆這個小嘍啰?
此刻表面上的誠服,不過是給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吸食生靈。
這叫緩兵之計。
這株草藥在心中還未得意多久,本在樹下好像在休息一般的帝肆,忽然身子好像一道幻影一般,一瞬間就來到它的身前,一把將它的身軀從濃煙之中剝離了出來。
帝肆緊緊扣住它的脖頸,將它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這草藥的身體懸空。
在床榻之上清醒著的鳳卿,頭一次看清這草藥幻化出來的虛體模樣。
還是一團滾滾濃煙,沒有任何的鼻子耳朵嘴巴,不過是一個人形。
就好像一團人形的濃煙,被帝肆無情的、高高的舉在半空之中。
“我生平最恨兩面三刀之人。”帝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這個濃煙。
在他的面前玩這些小把戲,未免過于的年輕了吧。
帝肆嘴角花開一道殘忍的弧度,手指一點點縮緊。
“王,我真的······咳咳······我沒有騙你。”這草藥痛苦的說道。
可惡,它誕生的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讓它的一切驕傲都煙消云散了。
現在它還沒有吸收到足夠的生靈,根本沒有那么快痊愈。
本來將整個鳳凰境域的鳳凰全部吞下,它定然能夠壯大。
可那山下的花百歲和倉顏兩人,竟然壞了它的計劃,將那些族人全部救走,根本不給它吸食的機會。
好在昨日來山上采草藥的人不少,還有一些小動物勉強可以果腹,不然它也不會突然之間長得這般的快。
“你騙我,還是沒有騙我,去地獄里證明吧。”帝肆說完,手指一用力,那屬于冥王的特殊冥界之力顯現,那團濃郁的冥界法力之中,突然出現一道金光。
那金光隨著他手中的力氣,毫不客氣的舒服住這草藥的脖子。
隨著咔嚓一聲,這株草藥好不容易幻化出來的虛體徹底消散了。
整個天地再一次恢復了往日的安靜,連一點風聲都消失不見了。
這是冥王才有的金光,這金光可以處置任何犯錯的冥界之物,讓他們再也無法幻化出新的虛體。
這樣這株草藥就無法興風作浪,眼下只剩下一個本體,還有濃煙。
只要本體消除,濃煙也會一起消散的。
“想不到,你還有兩把刷子嘛”在床榻上喘息了好久的鳳卿,見眼下危機解決了,他連忙拍了拍手,由心的對帝肆行為表示敬佩。
“過獎了。”帝肆露出一個笑容。
脫離戰場之后,他的身子突然就好像一道閃電,一下子出現在了床榻之上。
可他的眸子直接略過鳳卿,朝著瀾夭而去,他雪白的指尖撫摸上了瀾夭的臉。
“姐姐,你醒了嘛?”
沒有任何的回應,可帝肆卻覺得萬般的安心。
若是平常人,被他吸食完畢過后,只有死路一條。
而瀾夭的體質特殊,能夠在供給鮮血過后,還能自己修復自己的身體。
帝肆喝了瀾夭的血,就好像喝了三四個法力高強的冥界之人,那效果更甚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