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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回家

  每次歡兒回娘家,馮仁青就得跟著。

  每次回來都要去下溝灣念書。

  “他們那里的先生講的簡單。”

  馮仁青現在還說不出專業的名詞,只覺得同樣的東西,由下溝灣的先生講起來就很容易明白。

  但是在縣城私塾里,怎么聽都有些晦澀。

  若是能夠去村子里,每次檢驗讀書成果的時候,他就不會覺的這么累了。

  “簡單…”

  簡單的東西為什么要學。

  原本馮夫子想要跟以往一樣,呵斥馮仁青。

  不過…

  對上小孩兒堅持的眼神。

  馮夫子到底是妥協了。

  “明天我去看看哪個學堂。”

  “父親你最好了。”

  馮仁青嘻嘻笑了一聲。

  父慈子孝的!

  寧歡兒坐在灶前,眼睛有些不舒服,每次這個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就跟一個外人一樣。

  這么長時間下來,她是再怎么熬下來的。

  寧歡兒眼里的孤寂是馮夫子不理解的。

  馮夫子對著寧歡兒說了一聲:“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溝子灣。”

  “額。”

  寧歡兒輕輕應了一聲。

  瞧著繼續墨跡吃東西的馮老婆子。

  說道:“婆婆,我肚子不舒服,就不洗碗了,今天委屈您了。”

  “…”馮婆子猛地站了起來。這寧歡兒是花了錢給兒子娶媳婦兒,怎么還得當祖宗伺候嗎?

  寧歡兒麻利的離開堂屋,對于老婆子的罵聲根本不當一回事。

  至于馮婆子想的那些…

  呵呵,娶媳婦兒是花錢了。

  難不成她就沒有嫁妝了?

  只見花出去,看不見她拿進來的。

  也不知道是真的瞎還是裝瞎。

  寧歡兒索性不理睬了。

  溝子灣里。

  寧宴坐在燒熱的炕上,手里還拿著針線簸籮。

  給寧有余織了一對手套,圍脖還有護耳。

  用的線都是棉花紡出來的線,柔軟還是大紅色的。

  跟寧有余的白嫩的臉蛋相稱的不得了。

  寧有余有的,豆豆哥平安自然也有,這些孩子是她帶回來的,既然帶了回來,就得對這些孩子負責。

  寧有余的一套是紅色的。

  豆豆的是粉色的。

  到了小平安就是黃色的。

  黃色這東西并不是誰都能用的,不過在村子里,一般人用了也不會有人追究。

  真的得罪人了,一追究就是一個準。

  本來寧宴也沒有打算用黃色的。

  但是…

  黃色的線都染了出來,不用就真的浪費了。

  家里這幾個人,除了小平安沒有人有資格穿黃色的。

  賈管事兒瞧見小平安身上手套圍脖的顏色,樂的眼睛都找不到了。

  雖然現在不能讓小皇子穿上正經黃色的衣服,但是呢…

  稍為弄點黃色的還是可以的。

  小皇子帶著黃色的帽子真好看呀!

  小皇子的黃色手套真的可愛呀!

  小皇子…

  人的眼睛總會因為自己的偏愛發生一些變化,比如,現在的小平安手里拿著糖瓜,往嘴里塞,白嫩的牙齒咔吧咔吧嚼著糖瓜。

  口水從嘴角滴落下來。

  也不知道賈管事從哪兒看出小平安可愛,好看了。

  寧宴給三個孩子一人織出來一套,手依舊沒有停下來。

  又不是很累,不過是手指動作一下,想到自家男人還沒有寧宴沉下新來織了起來。

  這時村口多了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到寧宴院子門前。

  卷毛窩在狗窩里,聽見外滿的動靜,探出腦袋露出一個暗中觀察的眼神。

  武婆子聽見卷毛發出來的動靜,走出屋門。

  推開院子的大門。

  瞧見外面的馬車。

  馬車上的斗篷似乎都結了冰。

  看樣子是在風雪中行走了好長時間。

  車簾打開,一個穿著厚重狐皮大衣的婆子從里面走出來。

  武婆子沒有見過這人…

  不過,這人身上的氣質。

  武婆子有些怵得慌。

  似乎是惹不起的樣子。

  “你是?”

  武婆子盯著車上走下來的來人,直接問道。

  “我姓賈,也是這家的婆子,一起進去吧。”

  賈婆子的棉靴踩在地面上,挪步往家里走去。

  武婆子跟在賈婆子身后,無端端的升起一種,她自己是外人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的十分奇怪。

  很難理解。

  賈婆子推門走到房間,看見炕上坐著的寧宴。

  問好一聲:“大娘子,老奴回來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寧宴猛地抬頭。

  對上賈婆子臉上的笑,從炕上站了起來。

  拉著賈婆子的手:“您可算是回來了,寧城那邊怎么樣了,謙辭還適應嗎?徐氏呢,有沒有搞事情。”

  “大娘子放心就好。”

  賈婆子說著話,往連著炕的鍋灶那邊走去。

  蹲坐地上,伸手烤火。

  火苗在灶膛了跳躍。

  一路風雪,因為一杯熱茶,幾點的星火變得舒服了很多。

  賈婆子跟寧宴并沒有生疏的感覺。

  兩人說了幾句話,就重新找回了熟落的感覺。

  寧宴也沒有說那些糟心的事情。

  反而把桃子跟團子抱到賈婆屋子里。

  讓賈婆子看了一下,賈婆子伸手輕輕的戳了戳小孩的臉蛋。

  “大娘子生的孩子就是比一般人好看。”瞧著桃子的眉眼,賈婆子還往寧宴臉上瞄了幾眼。

  說像吧。

  其實也不像。

  大娘子風華傾泄,讓人望而卻步,但是小小姐這眉眼,長大之后就得是個精致具有欺騙性嬌嬌揉揉的樣子。

  寧宴跟賈婆子說了幾句話,就讓賈婆子早點休息了。

  長途跋涉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來了簡單的說上幾句話,就得休息了。

  畢竟…

  賈婆子的年紀也不小了。

  這會子大概是硬扛著。

  賈婆子福了福身子,從臥房走了出去。

  賈婆子的房間沒有住過人,里頭的被褥還被朵芽拿出去曬過。

  躺在床上,就能嗅到陽光的味道。

  總之,對于這待遇,賈婆子心里是滿足的。

  次日。

  賈婆子醒來,從朵芽菱華嘴里將這些日子家里發生的事情打聽的差不多。

  知道怎么回事,賈婆子就開始插手這里的事情了。

  不過…

  賈婆子站在院子里,瞧見從山上走回來賈管事。

  兩人都是姓賈的,雖說姓氏碰撞,是個概率很高的事情。

  但是,賈婆子跟賈管事對視一下。

  兩人同時愣了一下。

  同時掩面后退。

  而后…

  余光發現對方的舉止,輕輕笑了一聲。

  賈婆子放下手里的袖子,將賈管事請到她的房間里。

  兩人說了好大一會兒話。

  賈管事從賈婆子房間出來的時候,眼里多了一絲輕松。

  對著院子里玩雪花的平安勾勾手,將平安交給了賈婆子。

  “這孩子,還得拜托夫人。”

  “叫什么夫人,不過是個老太婆子了。”

  賈婆子搖搖頭,牽著小平安看了好一會兒,尤其是小平安的眉眼,似乎是想要從小平安的眉眼里看出什么來。

  平安被賈婆子這么看著,也不怯場。

  還對賈婆子露出一個笑容。

  賈婆子眼睛里多了一層水霧。

  “這孩子,平日我會注意的。”

  聽見賈婆子這句話,賈管事徹底放心了。

  賈婆子拍了拍小平安的后背,往寧宴房間走去。

  有些事情的執行還得跟大娘子商量一下。

  經過事世的磨礪,賈婆子已經沉淀起來。

  做事越發的有條理,一般時候輕易不出錯。

  這次寧宴沒有繼續織手套,而是拿著針線,手指上還套著頂針,坐在炕頭納鞋底。

  其實呢,寧宴并不需要學做鞋子。

  不過下雪了外頭路也不好好走,每日的鍛煉因為要保證母乳的原因,不能過多。

  所以就嘗試著坐上幾雙鞋。

  現在有時間就體貼關心一下孩子,最好是把關心付出去,孩子也能感覺到。

  寧宴才不喜歡做一些默默付出的苦逼人。

  做了事兒不管是為了誰,都是讓人知道,不然…誰知道呢?

  “大娘子,寧城一切安好您倒不用擔心。”

  “確實不用擔心。”寧宴點頭。

  賈婆子今日的精神比較好,將所做的整改跟寧宴說了一下,寧宴雖然有些不習慣,不過還是依了賈婆子。

  這種事情上賈婆子看的要比她清晰。

  她呢,不想發生嚴秀秀這種事情,就得改革。

  每一個時代都會存在一種獨特的意志。

  大環境的意志。

  若是行為跟大環境不一樣,就會格格不入,就會發生很多原本不應該有的禍事。

  寧宴已經受到過教訓了。

  所以只能暫時妥協,。

  得到寧宴的應允,賈婆子就走出房間。

  將臥房的空間還給寧宴。

  賈婆子站在院子里,看一眼變得繁華的溝子灣,伸手摸了一把身上穿著的棉衣。

  棉衣這東西才兩年,整個通縣只要不是太懶或者家里有其他腌漬事情,幾乎所有人的人都穿上了。

  這般…

  整個大宣朝的人都會有棉衣穿的一天似乎也不遠了。

  總歸有了期盼。

  比之之前,冬日就是凍死人的季節讓人有了幾分期待。

  大娘子真的是個好人。

  為這樣的人做事情,她是心甘情愿。

  敲開武婆子房間的門,賈婆子將自己在腦子里整理出來的條條框框說了一遍。

  武婆子點點頭。

  跟賈婆子一比較,她的短板就出來了。

  心腸太軟了,規矩也不明了。

  這樣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但是呢,管理起來卻不是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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