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她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不管寧宴如何冷嘲熱諷,或者開出一些不合理的價格,她都不在意。
蛋糕插不了手,燒烤被鐘家分了一部分的盈利,鹵味交給了喬家,香腸呢,則是跟一個木匠合作。
白二太太這次想要插手的是香皂的生意。
香皂現在已經在通縣的銀樓出現了,價格有貴的有便宜的,便宜的兩文錢一塊放在雜貨鋪子里,灰噗噗的,香味有些復雜,不過照樣可以把衣服上的油漬洗下來。
府里半年不洗澡的老仆用便宜的兩文錢一塊的香皂洗,兩桶水下去就沖干凈。
貴的呢…
形狀單一,香味兒馥雅,甚至還有透明的,放在雅致的盒子里,就連盒子上都帶著微微的香味。
價格呢,從一兩銀子到十兩銀子的都有。
這生意,大可以做的。
只可以,她算計了這么久連人都沒有碰見。
可不就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嘛!二太太離開燒烤鋪子,臉上帶著悵惘。
寧宴呢…租了一輛馬車,直接回到溝子灣。
老遠就瞧見村口站著的寧有余還有就樂十一。
馬車慢慢停了下來,寧宴把平安交給容卿忱,從馬車上跳下來朝著寧有余走了幾步。
寧有余就跟一個炮彈一樣。
直接鉆進了寧宴懷里。
“娘,陸大壞,他收到你回來的信,不跟我說,還不讓我看,更不出來接你,你把他休了吧!”
“…”好些日子不見,這會兒不應該抱著大哭一次嗎?
怎么就告狀了呢?
對于眼前的事情,寧宴有些搞不懂了。
“你剛說什么?”寧宴覺得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寧有余不想說了還有些委屈。
果然有了后爹就有后娘,看吧,他讓娘休了陸大,娘都不樂意。
不樂意算了!
寧有余生氣了,擺出一個傲嬌的小表情。
寧宴…
她兒子以前靦腆的很,現在這個傲嬌,到底是怎么回事,陸含章是怎么帶孩子的。
寧宴額頭的青筋直跳挑。
剛想說什么,馬車那邊兒就傳來一陣嬰兒的哭泣聲。
寧有余瞪大眼睛。
寧宴…
“大娘子,平安尿了。”容卿忱微微急躁的聲音從馬車那邊兒傳了過來。
“娘,你在外面有孩子了?”
“他還叫平安!”
“…”不是兒子,你聽我講,事情不是這樣的。
寧宴終于了解到后世那些孩子們不準爸媽生二胎的感覺。
雖然小平安不是她生的。
但是呢,從外面撿了回來,就得負責對不對!
寧宴研究轉悠一圈,突然說道:“兒子,那是你師父的孫子,你師父的兒子給孩子娶了一個后娘,擔心孫子過的不好,就讓我帶來,給你照顧著,作為弟子愿服其勞對不對?”
寧宴知道她的話漏洞很多。
但是,試試呢,差不多就是這個情況。
所以也不是騙人。
對上寧有余的眼神…
寧宴腰板挺得直直的。
…豆豆跟在容卿忱身后,小小年紀眉頭都糾結起來,小平安是他弟弟嗎?
算了本來就把小平安當成弟弟的。
那就是他的弟弟吧!
楊太傅這會兒還不知道,因為寧宴的一句話,他就多了一個孫子。
豆豆邁著斷腿走到寧有余跟前,瞧上一眼比他高一頭半的寧有余說道:“哥哥,楊太傅是我爺爺,我是豆豆,平安是我弟弟。”
寧有余心里復雜的很,看一眼比自己矮上不小的小孩,想到這是師傅的孫子,眼里的不喜收了回來,板正著臉:“你得叫我師叔,我是你爺爺的徒弟,跟你父親一個輩分,既然師傅把你們托付給我,我肯定會負責的,你們就安心的住在我家。”
寧有余說著,瞧了一眼被寧宴抱著的平安。
“娘,這是我師侄,給我抱著就成。”
說著從寧宴身上把平安奪了過去,隨手交給了樂十一。
樂十一樂滋滋的抱著小平安。
家里終于有比他小的了,有余雖然比他小,但是在小公子跟前,他壓力挺大的,有時候連話都不敢說。
瞧一眼豆豆再看看抱著的平安,心里美滋滋的。
“娘,咱們回家吧!”
寧有余還不到對美色有認知的時候,雖然看見了容卿忱,也覺得有些眼熟,不過并不在意。
有什么好在意的,再好看也不能當后爹。
“好。”寧宴拉著寧有余的手往家里走出。
馬車上的龐春等人一臉懵逼,大娘子不會把他們給忘記了吧!
趕緊跳下來跟在寧宴身后。
寧有余聽見身后的動靜,差點兒哭了,這怎么又跑出來這么多人呢。
“娘…”聲音多了無限的委屈,寧宴聽見了都心虛的不得了。
“這些人娘打算培養成寧家的護院,對,護院。”
雖然手癢想要訓出一批這個年代的特種兵,但是呢,這話不能明說。
不然被人誤會謀逆就真的涼涼了。
寧有余呢。
聽了寧宴的解釋,臉色也沒多少變化。
寧宴笑笑,對著龐春等人招招手,把人帶回家里去。
幸好家里的空間比較大。
嚴秀秀是個很典型很樸實的人,把院子掃的很干凈,寧宴回來的時候正蹲在院子里洗衣服。
看見寧宴從外頭走進來,趕緊的端出一戶溫熱的茶水。
“大娘子喝茶。”
“嗯,你去準備一些房間將他們安置一下,小平安跟著你住。”寧宴說罷停頓一下:“你會帶孩子嗎?”
“奴婢會的,會帶孩子,家里的妹妹都是奴婢帶大的。”
“嗯,那你帶著平安,先去把他們安置一下!”
“奴婢懂!”
嚴秀秀點點頭,看一眼容卿忱趕緊垂下腦袋。
轉身走出去,把房間安排好,四個人一間房,房間里也是上下床。
龐春等人也沒怎么在意。
容卿忱呢,被單獨的安置在一個房間里。長得好看的人,在哪里都會被優待的。
嚴秀秀也是一個普通人,看見好看的自然是…
安置好以后,又說了一下洗手洗臉茅房的位置。
嚴秀秀就往堂屋走去。
大娘子回來,也不知道以后她負責的事情會不會變動,得問問去。
回到堂屋,小公子正審問著大娘子。
嚴秀秀愣了I一下,人與人還可以這么相處的嗎?
懵神一下,忘記了自己過來干什么。
迷迷糊糊的走到院子里,繼續開始洗衣服。
洗完衣服還把房間門打開,大娘子說了以后被十一公子抱著的小孩兒就跟著她。
小孩睡的地方干燥一些才好,把屋門打開通通氣。
忙碌一番。
嚴秀秀就往灶房走去,家里人突然多了這么多,以后得做兩鍋飯了。
嚴秀秀瞧一眼自己麻桿一樣的手臂,突然想哭了。
以前日子輕松的很,幾個人吃的飯,掃掃地,洗洗衣服,現在呢…
光是提水做飯就得提好一會兒。
若是院里住著的人的衣服都是她洗…
嚴秀秀再次哆嗦一下。
嘴里重復嘀咕著大娘子是好人,大娘子不會這么壓榨她的。
寧宴跟寧有余說了一會兒話,就回房間睡覺去了。
走了三天,是有些累了。
更何況一路上帶著好幾個小孩,操心費神,必須得修正一下。
睡了將近一個時辰,醒來之后天已經擦黑了。
陸含章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醒了?”
“嗯!”寧宴點點頭:“你呢,剛才去薛先生那里了?最近還有沒有發病?”
“已經很少了,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就好,不用擔心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嗯!”寧宴笑了笑。
陸含章能看透她帶著龐春回來的意圖,是她沒有想到的。
不過,陸含章這么支持,心里還是挺開心的。
伸了一個懶腰,對上陸含章泛著綠光的眼睛,寧宴哆嗦了一下。
她剛從京城回來,蠻累的,可經不起操勞。
得休息休息。
陸含章眼里帶著笑,他雖然想了,但是也不會不看時間地點。
女人這防備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伸手在寧宴屁股上打了幾下:“洗洗吃飯了,帶回來的人太多了,堂屋裝不下,該怎么吃飯,你安排一下,家里人多了,就得有規矩,不然會出亂子,你剛回來,暫且不著急,但是不能這么懶散下去。”
“我知道的。”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這句話在什么地方都適用。
從房間走出去,發現嚴秀秀欲言又止的。
寧宴挑眉走到嚴秀秀身邊:“怎么了?”
“大娘子,人多了,奴婢飯來回挑水…”
寧宴看一眼她弄的水龍頭。再看看灶房,兩處位置算不上遠,但是呢…
瞅一眼嚴秀秀瘦弱的身子:“以后挑水讓陳禍給你幫忙。”
“哦,謝謝大娘子。”
“沒事!”做飯得洗鍋,得洗菜,確實得用不少的水。
走到堂屋,里頭放著三張桌子,果然家里人多了,桌子就不夠用了。
將就吃完飯,寧宴就想著安置龐春等人的事兒。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一個地方合適!
寧宴換了一套衣服往大棚那邊走去,大棚現在拆除了,但是山民卻依舊住在竹屋里。
竹屋搭建好,里頭有棉被衣服糧食鍋灶。
回到山上過的還不如這里,誰還想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