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靈性被傳教士假面所隱藏,你看起來和之前略有不同你的靈性獲得了誓言之舌加持,你在講話方面有所增強你的靈性被替死小鬼所保護,你開始無懼某些詛咒與守誓懲罰等靈體攻擊 三道灰芒順著“探照燈”飛快竄入深邃幽暗的眼部世界,提示信息接連飄過。
隨后,面頰從“水”中世界脫離,陰冷的溫度霎時恢復正常。臉盆、毛巾、壁爐、陽光…黑暗世界仿佛從未存在,周遭一片安靜。
低頭看了看已然變成一片清澈的水盆,水光漣漪中,那照映出的面頰令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長相還是那個長相,只是相對于之前來說,某些方面已然有所改變。
“效果如何?”
暗暗思考著這個問題,夏爾決定出門實驗一下。
于是他走出房門。
門外靜候的侍從低頭打了個招呼,得到回應后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這位傳說中的存在。
然而入眼的,卻是一位氣質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微笑的模樣分外有親和力,一點也看不出往常那令人驚恐的陰郁,反而看上去就能夠令人倍感輕松。
“出現錯覺了?”望著夏爾離去的背影,他納悶的撓了撓頭。
黑斗篷身影走出居住的石質塔樓,一隊護衛很自覺的跟隨在他身后,而他們的反應同樣與剛剛那位侍從差不多。
每個人都忍不住看向此時的夏爾,那與他們之前印象當中完全相反的氣質無不令人神色恍惚,睜大雙眼仿佛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的整體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神色看起來和善無比,甚至,剛剛年輕人打招呼的語氣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侍從、士兵們如此,街道上的平民們同樣更甚。
往常夏爾出行,除了那些被紅袍女洗腦皈依光之王的存在外,大多數人見到他都會一哄而散,遠遠躲避,然而現在卻只有駐足在路邊躊躇不前。
“大人,您也信仰七神嗎?”
不斷見著周圍這一切,感受著身前人那令人安心仿佛修士般的氣場,路上,一位護衛忍不住問了一嘴。
“當然不,我信仰荊棘之主。”夏爾輕聲回答。配合他此時模樣,看起來溫和善良,非常彬彬有禮。
“荊棘之主是哪位神祇?”護衛們面面相覷著,對這個從未聽說過的神祇非常好奇。
能夠讓眼下這位“黑巫師”信仰崇拜,肯定是一個偉大存在吧?
話說黑巫師竟然也有信仰?
這讓他們驚愕之余,內心的懼意似乎又悄然消散了一些;原本被分派來的不情愿心情,也不知不覺輕松了很多。
灤河城并不大,行走在主街道上,遠遠就能看到紅袍女那耀眼的身影。
不出所料的,她周圍仍舊圍繞著一圈平民;而與夏爾剛剛進城時所見不同的是,這次圍在她周圍的起碼要多了一倍。
“日安,使者大人。”
走近之后,有人小聲與他打了個招呼。那是一位袖子擼起的年輕人,從胳膊處與面頰的膚色來看,他可能是一位鐵匠學徒。
學徒原本靜靜聽著紅袍女的話語,見到夏爾到來后下意識的就迎了上去。
然而在被夏爾視線注意后,他臉上笑容就慢慢變得很勉強了——剛剛聽得入迷,他竟然忘記了眼前這位到底是什么人!
鐵匠學徒神色緊張,被夏爾注視后,忙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些什么,然而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卻讓他悄然松了口氣。
“日安”來人沖其笑了笑。
明明是一抹在正常不過的笑容,但在眼前這位年輕人臉上,卻仿佛長輩一般真誠和藹。
“祝您長命百歲,使者大人。”鐵匠學徒忍不住又說了句話。
“謝謝。”
夏爾額首示意,隨后轉頭看向紅袍女。
此時的梅麗珊卓已然發現了他的到來,邁步從人群中脫離后,她注視著他的面頰,神色略有恍惚。
“你看起來和泰爾斯一樣,充滿對這個世界的熱愛與真誠。”似乎因此而勾動起了某些回憶,紅袍女喃喃自語著,甚至不自覺的伸手撫向夏爾面頰。
“我本來就是個好人。”夏爾歪頭躲過她伸出的手,隨后問道:“你覺得我有什么變化?”
“你在笑,但你的心情很不好。”梅麗珊卓輕聲回應,手再次伸向年輕人的面頰,因為她這話,夏爾愣神之下沒來得及躲避,于是一股柔軟觸覺隨之而來,伴隨著的,是令一句稍顯遲疑的話語。
“你很…愧疚?”
“我愧疚個狗屎!”夏爾反應過來,立即拍下她的手,繼而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在干嘛?你看人不用眼睛的嗎?”
“你…”聽到這話,梅麗珊卓恍惚色褪去,緊緊注視并打量著他,雙眸逐漸清醒,那張一向端莊穩重的面頰此時竟露出一抹驚疑。
“你做了什么?”
“可能和我剛剛讀完七星圣經有關吧。”
七星圣經是維斯特洛大陸七神教會的傳教圣典,一共分為七個部分,代表著一個神的七面一體性。
七國大多數貴族都信奉著七神教會,理所當然的,這七星圣經也跟著傳遍整座維斯特洛,灤河城自然不可能沒有,梅麗珊卓因此而釋然,并略有不滿的開始向夏爾推銷起了她所在教會的經典書籍,語氣中對七星圣經充滿了不屑。
然而事實上,夏爾連這本書的影子都沒看到過。
當然,他能有如此變化,其實還和這七神教會有一定關系。因為那位他用來當引子的傳教士靈體就是七神教會的一位牧師。
利用咒語篩選出合適靈體,用合適靈體做引子,輔以特殊咒語以及被“碾碎”的靈性力量,混合練就而成的幽靈假面不僅能夠令一位陰森恐怖的死靈法師看起來和藹可親,而且比之引子原主還要更甚。
也就是說,被法術雕琢修改,傳教士的種種特質,在夏爾這完全被放大了。
而今顯現出來的效果顯然很不錯。
新學會的偽裝法術令很多人一時之間似乎都忘記了他真實的身份,可惜夏爾自己可沒忘。
于是回到房間后,他又開始了黑魔法的進修之旅。
筆記本當中的法術他除了亡靈低語以及怨毒之眼外,其他都已經練成,而這兩個法術想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學會。
所以他現在看的是新得來的那本書,那本充滿血腥氣的書。
可惜,真當他仔細觀看的時候,他才發現,這本書內記載著的,與他主世界所修行的法術根本不是一個類型。
比如說咒語方面,這書上記錄著的完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音節與特殊發音,而非夏爾那種使用“靈性”開口施法的方式。
還有就是,這本書中記錄著的法術,基本上都需要用到各種稀奇古怪的施法材料,比如一個叫做喚醒死者的法術,看起來和夏爾的骸骨復蘇應該效果一致,然而這個法術的施法卻需要骨粉以及墳墓泥土等物品做輔助…
如果單單如此的話,倒也還不算太難,只是單看那咒語就令人倍感頭痛。
這本書上除開著書人的筆跡外,還有后人不斷寫下的備注,有一道備注就是對此充滿抱怨——“學會這些法術咒語,耗費了我一整個長夏的時間,然而當我滿心期待的潛入墓地準備實驗時,得到的結果只有枝頭烏鴉的取笑,與墓地看守的轟趕…”
不過雖說里面的咒語令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但其中對于法術的種種見解與功效卻也讓夏爾開拓了不少眼界,對于自己所學法術,倒也算是有了個觸類旁通的想法。
“骸骨復蘇遲遲不見升級,是不是因為咒語的緣故?”
“也許我該嘗試修改或者增加咒語的語句?”
暗暗琢磨著,夏爾不斷翻閱手頭這本大部頭。
然而,正當夏爾看書看的入迷之際,一位侍從卻找上了他。
“波頓大人邀請您參加晚宴,希望您賞臉參加。”
“邀請我干什么?”
夏爾聞言略有不耐。這兩天,那位面癱隔三差五就邀請他一起吃飯,一次兩次也就罷了。
天天如此,任誰都煩——又不是漂亮妹子,一個喜歡拿水蛭吸自己血的大老爺們,有什么可共進晚餐的?
“這又是一個把我當同類的?”
他對此曾暗暗吐槽過。因為不知不覺間,他恍然發覺自己似乎特別能吸引變態圍上來。
梅麗珊卓、科本、盧斯.波頓…
以后還有誰?
“波頓大人說,這次晚宴與之前不同。”侍從低眉順眼的說,也沒發覺夏爾心不在焉。
“有什么不同的?”
“這次是告別晚宴。”
“告別?”夏爾挑了挑眉,視線從書籍上離開。
“軍隊要離開灤河城了。”侍從答道:“波頓大人決定北下前往赫倫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