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靳蔚墨冷聲皺眉。
顏向暖頓時察覺到了一絲危險氣息,立刻更加抓緊被子:“靳蔚墨,我跟你說,我習慣裸睡,我現在被子下面赤條條的什么衣服都沒穿,你有本事掀開我的被子試試?小心我告你非禮!”
對于一個打算賴床的人來說,這種寒冷的天氣被掀開被子什么的簡直就是折磨,故而顏向暖便開口欺騙外加威脅靳蔚墨。
靳蔚墨伸手的動作僵了僵,身著筆挺綠色軍裝的他站在床邊沉默著,面上有絲隱忍和猶豫,看上去頗人模狗樣,只是額頭上掛著幾滴冷汗,怎么看怎么有些狼狽。
一大早的就冒冷汗?顏向暖疑惑的看著靳蔚墨。
但還沒等顏向暖回神,下一刻靳蔚墨就很是強硬的伸手殘忍的掀開顏向暖的被子。
“啊!靳蔚墨你個混蛋。”被子剛被掀開,外頭的冷空氣就襲擊向顏向暖,顏向暖立刻無處可躲將身子卷縮成一團大吼,而下一秒,靳蔚墨就強勢的伸出魔掌,伸手一把將顏向暖扯向他。
“額!”顏向暖整個人就從床鋪上被靳蔚墨拎到了眼前,就跟拎小雞似的,轉變快得讓她措手不及。
而靳蔚墨粗暴的將顏向暖拎到面前時,厚實的大掌就狠狠捏著顏向暖露在睡衣外頭的纖細手腕,像是要用力將其捏碎一般,同時緊皺的眉頭這才得已松懈。
“輕點,你快松手。”顏向暖吃疼的忍不住皺眉低喊,她感覺自己手腕都快要被擰下來了。
靳蔚墨聞言立刻稍微控制了力道,但卻沒有松開顏向暖的意思,而那深邃的眸子盯著顏向暖的臉龐,似乎打算看出朵花來。
“靳蔚墨,你到底要干嘛!”顏向暖有些小煩躁的咬牙質問,對于自己睡得好好的卻被他強行挖起來,顏向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個暴力狂,還是個不聽人意見的暴力狂。
“今天是童輝的入葬禮。”靳蔚墨語氣簡潔的開口說明來意。
“我知道啊!”顏向暖點點頭懵懵的表示自己知道這件事,可作為一個能見到鬼的人,她就是想去參加童輝的入葬儀式,她也實在沒勇氣去。
畢竟那可是墓地,一個阿飄多得可能數都數不清的地方,就好比逼迫一個本身就畏懼密集恐懼癥的人去看密集圖片,要她明知那邊有阿飄,還去以身喂阿飄,她自問真的做不到。
“你也去。”靳蔚墨開口要求,抓著顏向暖的手掌亦沒有放開的意思。
“為什么我也去?”顏向暖有些意外的反問靳蔚墨:“我不去。”詢問完疑惑后,顏向暖又迅速的給出回答。
“…”靳蔚墨緊繃著腮幫沒有作聲,手掌有力的禁錮她纖細的手腕,因為觸碰到她后,原本那蝕骨般疼痛的左腿頓時消失,故而靳蔚墨那隱忍的面容也得到片刻的放松。
可面對著拒絕前往的顏向暖,靳蔚墨覺得自己確實少了一個讓她去參加入葬禮的理由,難道要告訴她,外頭下雨,我腿疼的毛病犯了,我必須讓你去給我止疼,否則我極有可能被這蝕骨的疼痛侵襲到疼暈在墓地?
“為什么不想去?”靳蔚墨壓抑著脾氣詢問。
面對靳蔚墨的詢問,顏向暖忍著翻白眼的沖動,然后搖晃搖晃被抓著不放的手腕,示意靳蔚墨先松手。
靳蔚墨面色閃過一絲復雜神色,隨即才緩緩松開自己的手掌,下一刻,強烈的疼痛就侵襲全身,讓他高大的身板差點支撐不住,整個人搖晃了晃。
顏向暖并沒有注意到靳蔚墨面色的改變,手腕被放開的她掀開被子爬起來,感受到涼颼颼的空氣后,立刻從衣柜里再翻出一件家居服披上:“靳蔚墨,我能看到鬼你知道的吧!”
“嗯。”靳蔚墨雙手放在兩腿旁邊握拳隱忍疼痛回應。
“我能看到鬼,你還讓我去參加童輝的入葬儀式,你知道那對我而言有多恐怖嗎?那是墓地,鬼魂的聚集地,你知道有多少鬼魂嗎?死相有多難看嗎?”顏向暖并沒有說太多,但其中的含義卻也很是深刻,她顯然并不想嘗試著去墓地。
她想到在t市醫院被那群鬼魂包圍時的感受就兩腿發軟,若是都是惡鬼的話,以她現在半吊子的本事,自保是不可能,只有被生吞活剝的份。
靳蔚墨雖然忍著腿上的疼痛忍得幾近崩潰,但該有的理智卻并沒有減少,故而在顏向暖說出原因后沉默許久,他明白,自己并沒有理由為難她,故而高大的身影緊繃著然后依然轉身就離開,也沒有回應顏向暖只字片語。
“…”顏向暖聽到腳步聲,回頭時便看到靳蔚墨一瘸一拐的往外走,那身板怎么看怎么有些古怪,而他腿上的黑色死氣也比往日來得濃重許多,甚至騷動得厲害,就好像在狂歡慶祝吞噬美食一般。
他該不會是腿疼了毛病犯了吧?
顏向暖突然想起今天的天氣,猜測到靳蔚墨莫名其妙的理由,便迅速進洗漱間洗漱完畢,然后匆匆下樓。
一樓餐廳里,靳蔚墨坐在他的座位上,雖然面前擺放著早餐,卻并沒有享用,反而面色慘白的盯著白粥,而他掛在頰邊的冷汗也出賣了他的隱忍,他的狀態看著似乎并不怎么好。
“靳蔚墨,你沒事吧?”顏向暖不免有些擔憂,先前她剛被叫醒,理智有些沒有回籠,這會兒想到他的傷腿,又知道他雨天會腿疼的毛病,故而上前詢問他。
靳蔚墨并沒有回答她,只是抬眼看著她,在她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伸手再次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將顏向暖拉個踉蹌,腿腳也撞到了椅子上。
“嘶。”顏向暖撞了一下,疼得倒吸涼氣。
而靳蔚墨則在身體恢復正常時,才緩緩吐出一口隱忍許久的濁氣,胸膛不住起伏著,那大口呼吸的模樣亦有些小狼狽。
“抱歉。”靳蔚墨為自己剛才失控的力道道歉。
顏向暖原想發火,可看靳蔚墨滿臉的汗漬也有些不忍心,也就沒有咄咄逼人,只是手腕本能的掙扎了一下,小小的抗議他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