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無從反駁,許諾見她答不出來,當即攤手。
“你看,又不是有幾千萬的生意要談,媽請你你還不樂意,為什么?無所事事都不給媽面子,真不知道你心里有沒有許家…”
“諾兒,兮兮是很忙,她在上班,一切還得以工作為主。這點,我是支持江兮的。”許太道。
許諾不再說話,上次江兮憤怒出走的事兒,母親還耿耿于懷呢,許諾心有余悸,不敢正面過分。
江兮欲言又止,當即問:“什么時間?”
“就這個周六。”許太道。
江兮停頓片刻,“有時間我就去,如果在忙,阿姨,就對不起了。”
“媽媽是希望你盡量抽出時間來,那天你爸爸也會出席,剛好你跟諾兒和你爸爸一同出現,別人會多羨慕我們家啊。有你們兩姐妹這枚美麗嬌俏的女兒,兮兮,如果你在現場不舒服的話,你早點回家休息就好。你出席不出席,是對人家的尊重,你覺得呢?”
許太勸著人,其實就希望女兒多出去走走。
如果性子軟,不用主動去認識誰,只需要出現在大家面前,讓更多人看到她,這樣她才有更多的機會。
這不是害她,這是正常的交際。
江兮聽著許太這話,不太明白許太的話里是什么意思。
是對方有邀請她,所以她得去?
“我盡量。”
許授成嚴肅的聲音傳來:“那樣的場合,對你來說是機會,以后多跟你母親和你姐姐在那樣的場合出現,對你有益無害。”
江兮停頓片刻,隨后點點頭,“好。”
點下頭也不會要她命,不要跟長輩把關系弄得太僵。
飯桌上有聲音,氣氛就開始回暖。
許諾已經放了筷子,在喝湯,刷著手機跳出了新聞。
“誒,媽,我們小區上新聞了,前面住宅區那邊的事兒,一個后媽虐待前妻的女兒,你看看,太可憐了。”
許諾把手機遞給許太,許太看了眼。
“我聽說了,就在別墅區前面。這種女人啊,真不是人。所以現在年輕人有孩子還離婚,自己是瀟灑了,可苦了孩子。你們啊,都要引以為戒!”許太沉聲道。
許諾拿回手機,放在湯碗旁邊,不高興。
“媽,我這還沒結婚呢,你能不能別說那樣不吉利的話?”
許太輕聲嘆息:“是給你們都提個醒,兩個人搭伙過日子哪有不爭吵的?各自退一步,都不要走到離婚那一步,苦了孩子。這孩子還是幸運的,我聽說有后媽是把前妻留下的孩子給打死了的。”
“嗯,我也有聽過。”許諾應了句。
許太又問:“后來怎么樣了?”
許諾搖頭:“我沒看了,就剛一眼看到我們小區的名字,才掃了眼,我最討厭這種苦大仇深的新聞了,不想關注。”
許授成居然接話:“這種情況,既然報道出來了,都會被判刑。”
“會判刑嗎?”許太不解的問:“這女人一口咬定是正常教育孩子,自己的家務事,再說孩子活得好好的,難道還會被判刑嗎?”
“出了新聞,醫院就會給傷勢做鑒定,法院會按照傷勢頂罪。”許授成說得很理性。
老爺子嘆氣:“世風日下。”
許諾很意外,為什么大家對這事兒都這么上心?她一點都不想知道誰被誰打了,那些窮苦人的事兒能不能別成天報道,就不能報道一點令人開心的新聞?
許太問江兮:“兮兮,你知道這事兒吧?”
江兮輕輕點頭:“知道,法院那邊下周會做出一審判決,到時候就知道什么后果了。”
許諾眼神淡淡:“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說說,那受害的女童叫什么?”
“小西,這個新聞是我跟的。”江兮淡淡才聲。
一桌人目光全都掃向江兮,許授成下意識問:“你是記者?你不是云大的在校生,你怎么是會去當記者?還跑民生?”
“我的理想就是想當一名民生記者,大學專業也是新聞傳媒,一個朋友幫了我,讓我有機會早日實現我的夢想。”江兮語氣平靜的說。
許授成緩緩點頭,沒想到這個女兒居然是名民生記者,這令他瞬間對江兮的印象提高了不少。
“你在哪個報社實習?”許授成問:“如果你兼職的同時不會影響學習,我可以幫你,去更好的報社,家里這方面的資源還是有。”
江兮搖頭,“謝謝。”
許授成只當是江兮江兮接受了他的好意,當即再道:“這些方面,家里有這樣的資源,你需要什么,可以跟家里談,你的想法,你想做什么,你跟家里談,比起你自己摸索會更便捷有效。”
“謝謝,不用了,我暫時不打算換別的公司,我公司已經很好了,本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江兮將話挑明白。
許授成一愣,看向江兮,真是不識好歹!
許諾吃驚道:“爸爸是想幫你,你能不能在拒絕之前過過腦子?你以為爸爸是誰都會幫的嗎?”
“諾兒說得對,兮兮,讓你爸爸給你參考一下,換一個更好的公司,這樣對你的發展也會更好啊,是不是?”
許母忙接話,“我們全家,肯定是希望你越來越好。”
“叔叔,”江兮忽然問:“你能幫我進朝華社嗎?”
“朝華社?廣電旗下的子公司?”許父反問。
江兮點頭,許授成一時間為難,隨后看向老爺子。
“爸,您有辦法嗎?”許父當即問。
如果能進朝華社,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老爺子沉著臉:“不是不行,但是就為了這小丫頭的事,去走一圈的關系,不值當。”
辦事兒那就得要動關系,現在關系那么好走啊?
你現在因為一點小事去麻煩那些經久不聯系的人,倒也不是不幫你,只是日后人家記你一大筆,有點什么事兒都找上門,夠你受的。
所以現在做事,得好好想想,是不是值得邁出那一步。
許授成和座上人都聽明白了,許授成看向江兮:“爺爺的話你聽明白了?”
江兮點頭,許諾暗自竊喜,不行最好。
江兮說:“我現在就是負責朝華社民生頭條,我的老師梁青云先生去了前線,現在整個民生頭條都交給了我。從他離開到今天兩個月,目前部門沒有出現大偏差,還在軌道上。我們自己做的新聞,點燃社會輿論,一再令輿論發酵。在社會輿論和民眾關注度的壓力下,目前這個新聞,我想會隨著下周一的一審宣判而結束。后母虐待兒童的事情,應該也會警醒那些半路家庭,是正面的。”
江兮輕松且淡定談論這個新聞事件的樣子,頗有成功自信的女強人的一面。
很果敢,很清晰,口齒清楚,表達完整。
她有一種,她開口說話,大家都會認真傾聽的魔力。
許授成聞言,了然的點頭:“這則新聞,確實做得很出色!”
許授成客觀的給予贊美和認可,這之前,他除了報紙,哪里了解過新聞?
根本就不懂,可他是一家之主,他一家之主那就是什么都會,什么都懂,不能給一個小丫頭太多顏色。
倒是老爺子還揪著他關注的重點沒放手:“你說你是朝華社的記者?實習生能管得了一個部門?”
梁青云他們可都見過,以前是跑政商的,曾經可是本市各界風云人物的座上之賓,是那種有錢有勢也不一定請得了人。
但是梁青云那人軸,不留人情面不通情達理,脾性也古怪,不是很好接觸。
江兮與老爺子對視,眼神平靜:“我已經不是實習生,我進朝華社的身份是內部管培生,但我從進去后第二月起,就跟了梁青云老師做助理,他的試用期是一個月,我通過了,完成了各項考核以及工作。現在他前往前線,民生這塊他就交給我來做,對我很信任。”
江兮說得很客觀,沒有可以夸大自己,沒有需吹高功,這是令人舒服的言談。
老爺子和許授成互看一眼,是他們小看了這丫頭,她是有大能耐的人,倒是他們一直小覷了。
許太和許諾不懂江兮那云淡風輕的描述下,有多困難,但老爺子和許授成了解幾分。
朝華社可不是一般的報社,那是廣電旗下的,說白了就是電視臺的新聞部,單獨給劃出了一個子公司,單獨管理。
所以朝華社走出來的大記者,地位扎實著呢,特別是梁青云那一輩的,一開始跑商政,接觸的都是什么人?多少人要拜托商政記者那一支筆?那關系還能差了?
所以即便是現在梁青云不跑政治了,也頗有影響力。
老爺子沉默良久,說了句:“好好干。”
許授成忽然想起來:“盛世集團的報道,是你們公司做的?”
“嗯。”江兮點點頭。
盛嘉年接受采訪,那還是上學期開學不久呢,這都小半年過去了。
許授成有句話拿捏了好久,終于說出來:“盛嘉年那樣的報道,你能做嗎?就是盛世集團的年輕總裁。”
江兮微微歪頭想了下,“你是說…登在雜志上那個、個人專訪嗎?”
“就是那個。”
“那個…不就是,專訪嗎?”江兮遲疑的問。
那還不就是“你問我答”的東西,只是轉化成文字的時候稍微用詞句潤色一下,可比做電視專訪要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