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
江兮點頭:“那個很簡單,那些都是盛嘉年自己說的話,就是個你問我答的模式,問題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就看盛嘉年怎么回答。然后將他的回答轉化為文字,去繁就簡,再稍加潤色,就成了。”
“那能做,那公司就不用找別的報社了,你來給我做一篇專訪吧,就刊登在盛總之前上過的那個位置。多少錢不重要,但要同樣的版面。”許授成提出要求。
江兮微微張口,她說呢,許授成一直在問,原來是有這個打算。
江兮好大會兒沒回應,許授成忍不住又問:“怎么,你做不了?”
“可我是負責民生的。”江兮說。
許授成再開口:“多少錢都行。”
江兮撐著下巴:“專訪我倒是可以給你寫,但是,能不能上之前盛嘉年那個版面,我就不知道了,那是財經組的,我跟那個部門,一點都不熟啊。我要怎么把你的專訪遞過去,讓他們刊登呢?”
江兮下意識撐著臉,似乎在認真考慮,這就是她認真思考時候的樣子,她自己都沒發現。
許諾急了:“爸爸,我也想試試看,當記者也挺好玩兒的。”
許太低聲打斷:“諾兒,你不要搗亂,你爸爸在跟兮兮談正事呢。”
江兮卻莞爾一笑,眼珠子轉向許諾,“想去就去,反正許叔叔有關系幫你。”
許諾瞪了眼江兮,欲言又止。
“江兮。”許授成喊了聲:“行不行?你們一個公司,同事之間,這點方便都不予人?”
江兮遲疑的說:“我沒有多大的把握,但是我可以試試看。至于采訪內容,你想說些什么?要不然你自己問自己答好了,我不懂經濟政策,不懂大局不懂當下局勢,所以,沒辦法幫你收集合適的主題,問題就更別指望了。還是你想說什么,你自己提問,我都記錄下來。”
“我提問,但我的問題,得由你這個記者說出來,不能在問題前面還寫上我的名字。”許授成嚴肅道。
江兮點頭:“這是當然,這種低級錯誤我肯定不會換,我筆鋒還是挺穩的。”
“稿子修成之后,要給我看。”許授成再道。
“嗯,當然沒問題,肯定得你認可之后才能發出去。”江兮點點頭。
其實不難,你問我答,然后將語言轉化成文字,再刪繁就簡留下重點就行了。
這事兒一拍即合,就這當下,一家人直接挪到了大廳。
江兮拿筆做筆記,跟許授成一起擬定問題。
許授成還跟老爺子商討,要說哪些問題,以及發表的看法。
對于時下最敏感的經濟形勢,要不要說一兩句。
綜合了意見之后,再開始了流程訪談,江兮同時開了手機錄音和錄音筆,這樣是保證同時有兩份音頻資料,以防丟失或者損壞。同時也在重點的地方用文字在筆記本上做了標記。
采訪雖然是之前就已經討論好了的,但到結束過后,也已經過十一點了,時間真是稍縱即逝。
錄完之后,大家都做僵了,全都站起來活動全身筋骨。
“這做電視節目的,還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太累了。我們這還不是正式的采訪,要是真有攝像機對著,那感覺肯定不好受。”許授成當即不停的感慨。
話落又甩了甩胳膊,許太趕忙上前去給丈夫捏捏肩膀。
“累了啊?我讓阿姨給大家熬點去心火的湯,大家都一點,熬夜傷肝,也容易上火。”許太道。
“不早了啊,”許授成看了眼時間,“你去吩咐吧,應該大家都餓了。”
“好。”許太高高興興的就去了。
許太心里高興啊,兩個女兒都幫到家里了,這很令人驚喜。
許授成大幅度的活動著胳膊腿兒,隨后再笑說:“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真是辛苦。我們這采訪,中間說錯了還能重說,電視采訪可就不行了。”
話落,問江兮:“是吧江兮?”
江兮正在聽錄音,開始大致分段,待會兒好先把說錯的部分剪掉。
聽見許授成喊她,她抬眼,停頓一秒隨后點頭。
“嗯,很多人。而且有燈光什么的一照,會更加不自然。盛嘉年那天采訪,我也在,我看他后背衣服都汗濕了。所以,除了那些經常在鏡頭前的人,正常人都會緊張,這是正常的。”江兮點點頭。
許授成笑問,“你在聽嗎?你給我聽聽。”
江兮將錄音筆遞給許授成,“錄音筆里面有一份一模一樣的,叔叔你先聽聽這一份,手機這個我用成嗎?”
“行。”
許授成坐下聽江兮對自己的采訪,這種感覺有點其妙。
雖然四五十歲的人了,可這種出風頭的事兒,以前都沒做過,大家心里都想,可面上總得要做得低調嘛,太高調招人恨。
誰不想出名啊?企業家就不想出風頭?
誰都想,許授成邊聽邊評價:“這正式說的時候,還是忘記了一些想說的,不過也差不多了,等你的稿子出來,我讓你在哪里加上就行。”
“我這聲音啊,還是有點緊,也緊張,一開始真是別扭。下回得備著茶水,可能會放松一點。”
“這個問題,我認為回答得很好。”
許授成對這次問答采訪還是很滿意的,畢竟自己接受采訪,可就說不到這么好。今天是事先跟父親溝通了,很想想法都是他和父親的思維碰撞,畢竟新意。會關注的人,自然會意外,會驚艷。
“江兮,你這什么時候能做好?”許授成放下錄音筆問。
江兮冷靜的回答:“可能得要幾天吧,看進度。”
主要是人家部門什么意見。
“稿子我相信你,但你一定要是盛老四的那個版面,別的版面我不接受。”許授成再次提出。
江兮抬眼,盛老四?
盛嘉年?
“別的版面也有不差的位置,如果是一個相對只差一點點的版面,也不接受嗎?”江兮問。
許授成搖頭:“那就沒意思了,最起碼也得持平。難得上一回專訪,那就得要最好的。”
江兮輕輕點頭,隨后許授成再說:“多少錢都行。”
江兮看著許授成,停頓片刻后才說:“那我盡量為您爭取。”
話落,她也一再強調:“稿子我肯定用心,但是最后成不成,真的不要報太大希望,就平常心,好不?”
“行,上不了雜志也沒關系。哦,對了,你要跟他們部門的說,我從沒上過任何雜志,從沒接受采訪,這算是第一次采訪,獻給了他們。”許授成問:“這有優勢嗎?”
“我不清楚誒,我沒做財經,要問一下那邊的同事才知道情況。”
江兮依然強調那句話,平常心,千萬不要抱太大希望。
當天晚上江兮就將許授成的音頻整理了出來,最后過成文字,初步做了刪減,初稿成形,大事落定。
江兮熬了夜,往床上一趟,一覺到天亮。
鈴聲催命符一般在沉睡中的女孩兒耳邊響,吵得人煩躁不堪。
江兮翻了個身,直接壓在手機上,聲音很快小了很多。
但鈴聲卻很頑強,一直沒停過。
江兮只能費盡力氣去撓手機,摸到手機之后,看來電…
好吧,這位大爺她只能把一肚子火往肚里憋。
“早啊,有什么事?”她焉啦吧唧的問,她眼皮子沉得撐不開。
盛嘉年語氣冰冷:“昨晚去哪里了,一直不回信息?”
江兮當即睜眼,眼神迷蒙了一下,“昨晚?”
“嗯。”
對方冷冷從鼻端傳來一聲輕哼。
江兮嘀咕說:“我昨晚就在許家啊,沒有回學校。”
盛嘉年一時間沉默,良久悶悶給了句:“先看信息,然后給我電話。”
那話說完就掛了,江兮再問時,對方傳來一陣盲音。
江兮腦子有點轉不動,下意識按照盛嘉年的指令做事,看信息。
盛嘉年微信給她發了不少信息,問她在做什么,要不要出去吃東西,他說他就在楚天逸品附近!
江兮抬手拍著頭,十分懊惱。
沒看到,時間從晚上八點左右,到十一點,他發信息說他回家了,十二點整,他說到家,準備休息。
江兮嘆氣,沒看到,昨晚上是有一點忙。
倒也不是非忙不可,她的習慣是做一件事就得收個尾,不然心里不踏實。
所以忽略了盛嘉年,這是在很抱歉。
想必盛嘉年等了她一晚上的信息,早起第一時間看手機,依舊是自己的信息孤零零的躺在對話框里。
江兮電話打回給盛嘉年:“昨晚上在忙,整理一個音頻文件,對不起啊,真沒看到你的信息。要是看到了,我一定會回復。”
江兮說完,又看了眼時間。
“我昨晚上忙完睡都凌晨三點了,也沒力氣看一眼微信,丟開就睡覺了。”江兮小聲解釋,滿滿的抱歉:“現在還頭暈暈呢。”
“嗯。”
盛嘉年依舊是冷冷的哼聲傳來,沒有別的語言。
江兮再問:“那你現在消氣沒有?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盛嘉年張口,可誰能招架得住她軟乎乎的討好的話?
對峙良久,他終于出聲:“我接受你的道歉,出來陪我吃東西,我昨晚一夜沒睡好。”
江兮又掃了眼時間,心底嗷嚎:上帝老爺啊,這才六點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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