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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里

  此時,陳應的心情非常不好。他是一個后世之人,除非是戰場雙方,你死我殺的浴血戰斗,事實上,陳應既不嗜血也不好殺。可是看到金礦的工人時,陳應一下子都起了殺心。

  崤山金礦三千余名工人,不過這些工人在元月如此寒冷的天氣中,連一個御寒的衣服都沒有,僅僅一個冬天就凍死、累死了將近三百人。

  三百條人命,或許說在某些大人物眼。只不過是螻蟻與草芥,然而陳應卻殺意滔天,當了解到這個情況的時候,原本他還想放王玄瓊麾下一些生路,可是現在陳應非常想砍光這些人的腦袋,壘成京觀。

  金礦棚戶區此時響起了此起彼伏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陳應非常痛快的就把金礦里的一百多名工礦管理交給了礦工處置。這些礦工平時承擔著繁重的高強度體力勞動,這些管事們對礦山的態度非常惡劣,不僅克扣王玄瓊配發給礦山的口糧與衣物,還經常變著法子的去折磨礦山。

  這些管事的頭頭是一個肥胖如豬的大胖子黃俊貴,黃俊貴特別喜歡喝酒,偏偏這個五大三粗的大胖子,是一個非常懼內的人。只要在家里受點氣,他都來到礦上發泄給礦工,看哪個礦工不順眼,就是一頓鞭狠抽,據這些礦山反應,僅僅這個月這過了不過十幾天,黃俊貴就打死了七個礦工。

  礦山上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漸漸的弱了,陳應哪怕不問也知道了這些礦工們已經處理完了這些讓他們非常痛恨的管事。

  在這個時候,礦工們自發的圍在陳應身前,紛紛沖陳應磕頭。

  陳應看到這一幕,莫名的心酸。站在那塊高大的石頭上,陳應大聲高呼:“諸位兄弟們!我是長安派出來的冠軍大將軍陳應,現在率領大軍來到這里就是為了解救各位!現在你們自由了!往后不再是奴隸,你們將會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未來!只要大家跟著我們一起奮斗!”

  對于工礦的管理,陳應比較得得心應手。陳應先是處理掉了這些惱人的管事,然后把權力下放到工人階級,讓他們自己選舉出自己的各自的領導。為了圖省事,陳應直接把金礦管理層分為四個級別。最高級為經理,經理有兩個副手,分別掌握財物和人事,然后再設六個坑道的大隊長,每個大隊長下轄十數個小隊。小隊長直接管理個人。

  當陳應宣布,在他們原來的伙食標準基本上,他們每一個工匠每天的糧食定量是每人三升,每個月不低于三次吃肉,每次不得少于每人半斤標準。當然,最重要的是,陳應給他們開工錢,當然這個工錢的數量肯定不高,不過卻是比種地要多。就按照陳應府府邸上的標準,普通礦工每月一貫錢,小隊長一貫兩百錢。大隊長一貫五百錢。至于副經理則兩貫,而經理則三貫錢。

  雖然說一貫錢不多,卻可以買十石糧食。幾乎是他們一個吃上一年,哪怕最普通的礦工一年也可以收入一百余貫。

  聽到陳應的這個決定,杜善果就提醒道:“大將軍,此事還有些欠缺考慮,這三千余名工匠,一百多名小隊長,六個大隊長,加上一個經理和兩個副經歷,僅僅這一個礦,一年光支出例錢就多達四萬貫,下官剛剛查看了他們開采的賬薄,他們在大業九年的時候,開采的黃金最多,共一萬七千兩黃金,去年最少,只有四千六百兩…”

  杜善果的意思,陳應自然明白了。四千六百兩,約等于四萬六千貫錢,僅工資開出去相當四萬貫,再加上三千余人一年至少要吃四千貫錢的糧食,如果加上肉食與油鹽醬醋,能保本收支平衡就不錯了,弄不好還會虧錢。

  陳應搖搖頭道:“帳,其實不是這么算的。有句話說得好啊,想叫馬兒跑,必須讓馬兒吃草,王玄瓊不明白,所以這個金礦從原本的一萬七千兩,掉到如今的四千六百兩,你等著看吧,這金子今年就可以翻倍,明年再翻倍。將心比心嘛!”

  一聽老礦工從一堆金礦石中拿出幾塊仔細看了看,就遞給了陳應和杜善果:“大將軍、杜參軍,你們看,這就是黃金,開金并不容易,要先把金礦石從礦脈上鑿下,輾成粉,然后經過細篩篩,然后沉淀,才能得到金子,別看一兩金子,那也要從上千斤礦石里才能弄出來。”

  聽到這話,陳應也有些驚訝。沒有想到開采金礦這么費盡,開采的金子是金礦石的萬分之一,也就是說,要開采出來一萬兩金,至少要粉碎一千萬斤,在沒有接卸設備的情況下,這個任務其實相當艱巨的任務。

  就這樣,陳應在極短的時間內成了所有礦工的大救星。

  陳應道:“本大將軍現在改主意,原本打算把王玄瓊麾下的兵馬就地解散,遣送回鄉,現在就讓他們償償當礦工的滋味…”

  正所謂大人物動動嘴,小人物累斷腿。現在的陳應動了動嘴,王玄瓊麾下的三千余名將士,就成了桃林的礦工。而且還是免費的礦工,他們只享受普通三分之二的口糧待遇,而工錢則一分沒有。

  如果他們敢像這些礦工一樣消極怠工,陳應相信這些礦工會交他們如何做人的。

  就在陳應準備離開崤山金的時候,周青怯怯的攔在陳應的馬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這位大爺,你帶我走吧!你給我一口飯吃,我就替你拼命!”

  陳應臉色一板:“本大將軍不要磕頭蟲!”

  周青聞言大喜:“周青今生只跪大將軍一人!”

  事實上,周青做到了這個承認,他用他的生命兌現了這個承諾。

  長安,難得的晴天。天空中掛著一輪上弦月,不光正是因為晴天,所以長安的天氣異常的干冷。侯莫陳府的正堂里侯莫陳虔會面前跪著一名短髭濃密的少年人,這個少年人其實比陳應還要小一歲。

  不過,他卻是排行老七的侯莫陳旭,莫侯陳旭是侯莫陳虔的幼弟。在大業七年的時候,隨侯莫陳穎流配嶺南,但是早在大業十二年,侯莫陳穎因病去世。侯莫陳旭就成了為桂州侯莫陳氏的掌門人。

  可是隨著隋朝土崩瓦解,嶺南的獠人隱隱不穩,而且嶺南的馮氏也對桂州虎視眈眈,近年來侯莫陳氏也多災多難,侯莫陳旭也是操心勞累,臉頰都瘦陷下去,雙眼卻迥迥有異的,若有所思的看著遠天的圓月:“五哥現在成了東宮太子的腹心?”

  侯莫陳虔會點點頭道:“不錯,你當年見過你五哥的時候,還太小,可能記不清了。現在啊,你五哥可不得了了。年紀輕輕就成了東宮賓客、冠軍大將軍,將來前程更加不可限量!”

  “怪不得,怪不得啊!”侯莫陳旭恍然大悟道:“這就可以解釋得清了,馮盎近三個月來,已經從柳州撤兵了,濮部獠人也安穩了很多。”

  “是啊,現在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天下就要真正姓李了!”侯莫陳虔會眼皮微微閉著,仿佛像睡著一樣,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李世民率領十余萬唐軍東征,王世充蹦跶不了幾天了。收復中原以后,唐軍要么北上,要么南下,無論是北上,還是南下,你五哥都是有機會帶兵的,他又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將來唐軍南下,馮盎也怕,你五哥帶兵滅了他們馮家!”

  侯莫陳旭想了想道:“我要盡快見到五哥,讓他給我引見太子殿下!”

  “不!”侯莫陳虔會用毋庸置疑的語氣道:“東宮有你五哥一人就夠了,咱們侯莫陳家的根本,就是繁育家族,天下大勢,跟咱們無關,所以你悄悄的來,悄悄的走,聯系李靖或者李孝恭,通過他們二人,與秦王李世民搭上線,將來他們兄弟二人,無論是誰坐了那個位置,咱們侯莫陳氏,都不會坐冷板凳。咱們絕對不能學鄭家,連續燒冷灶!”

  鄭家是七宗五望里連續受打壓的一個門閥,而且實力已經是七宗五望豪門里最弱的一個了。概是一因為鄭氏已經三番兩次失敗了。

  鄭家支持楊勇,結果楊廣上位之后,就對鄭氏進行了一輪打壓,幾乎橫掃了鄭氏一門,十數位郡級官員,差點讓鄭氏在朝堂上沒有半點話語權。若非鄭氏家學淵源,恐怕會比侯莫陳氏還要慘。這一次他們又抱了李建成的大腿,一邊抱王世充的大腿,結果很可能是兩邊都靠不住,這一次李世民一旦拿下洛陽城,肯定不會放棄借著鄭氏打壓李建成的機會。

  侯莫陳虔會其實滿意的還是段偃師,他的兩個兒子分別放在李建成與李世民門下,無論是李建成也好,李世民也罷,都可以保完段氏一門的利益。

  現在侯莫陳旭再去投靠李建成,也只能算是錦上添花。萬一李世民將來逆襲,那么侯莫陳氏肯定會迎來新一輪的打壓。

  “現在的侯莫陳氏,實力大損,已經經不起折騰了!”侯莫陳虔會目光如電,直勾勾的盯著侯莫陳旭:“你可懂?”

  侯莫陳旭點點頭道:“小弟受教,可是我還是想先見見如雷貫耳的五哥!”

  “見見也好!”侯莫陳虔會道:“他現在在陜州!”

  “我還給五哥準備了一份大禮!”侯莫陳旭微微一笑道:“大兄猜猜看是什么大禮?”

侯莫陳虔會眼睛陡然睜開,射出一道精光:“莫非…是五牙戰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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