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心系被魔道玄冥殿抓走的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初入太清門時,每天一起送菜那兩位師兄中的二師兄錢多多,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要救人。
倒不是說他沒考慮過先找古千帆等人商量一下,就像林夕說的一樣,人多力量大。
可也像他自己說的一樣,被抓之人于他心目中分量特殊,是不得不救的存在,片刻耽擱不得。
當然,這里面絲毫不排除一時腦熱的結果,說白了就是沖動。
石頭是在古千帆的攙扶下出了山洞,見到被東方世家弟子保護起來,但已然生命垂危的錢多多,心痛如絞。
只見他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只白玉小瓷瓶,二話不說,將其中一粒色澤光潔,通體透明的藥丸塞進錢多多口中。
古千帆眼眶濕潤,張嘴欲言,不過一想到錢多多的傷勢,以及與石頭的關系,也就識趣地沒有過問。
可在看見石頭不顧自身傷勢將錢多多背起,他哪里還能視而不見。
古千帆急忙上前攔下,一臉為難的樣子,問道:“石師弟,你這是要做什么?”
石頭扭頭看了眼后背上呼吸微弱,但勝在平穩的錢多多,沉聲道:“錢師兄傷勢太重了,想來只有我大師兄冬蟲才能救治,所以我準備這就送他回百草峰。”
古千帆一驚,沉吟片刻,語重心長道:“石師弟且莫怪師兄有話直說,從這里返回宗門,少說也要大半日時間,恐怕錢師弟撐不了那么久的,與其徒勞無功,何不讓錢師弟走得安穩些,再者石師弟你身上的傷勢也不輕,這般唐突行事,實在不妥,只怕…”
話音戛然而止,是被石頭出言打斷的,他說道:“古師兄放心,我剛剛給錢師兄服下了冬蟲師兄特制的一種靈藥,重傷之人只要一息尚存,就可以延緩三日性命,我想這個時間,足夠我將錢師兄送到百草峰了。”
古千帆聞言一喜,心想百草峰果然名不虛傳,還有此等逆天級靈丹妙藥,但轉念一想,終是覺得不妥,說道:“石師弟你有傷在身,不適合這般長途跋涉的,而既然錢師弟性命無憂,不如讓師兄安排人手護送好了。”
石頭微微一愣,明顯在猶豫。
古千帆連忙補充道:“石師弟放心,都是自己人,反正在廬城的弟子這段時間也派不上大用了,正好讓他們護送錢師弟回去,一舉兩得,再說有你留下來,我們也好與東方夫人溝通不是,你看如何?”
石頭內心是拒絕的,一來他真心要送錢多多回百草峰,對其他人總有點不太放心,二來是想離開廬城,原因就比較復雜了,既有不愿參與進接下來的紛爭,又怕再次遇到林夕,畢竟正魔不兩立啊!
可還沒等他開口,只聽一個聲音冷冷道:“非常時期,一切聽古師兄安排。”
說話之人自然是穆婉兒,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抬頭望著夜空,但在場眾人都知道這句話是針對誰說的,而她那一如往常般古井不波的絕色容顏,給人一種不容置否的堅決。
古千帆感激地望了眼穆婉兒,再沖眼角抽搐的石頭使勁打眼色,好在后者放下了堅持,雖然多有勉強的成分在里面,可好歹算是答應了下來。
一直像木頭人一樣杵在旁邊的東方浩然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他自始至終都沒插過話,但目光也始終沒離開過石頭。
他把石頭臉上的一切表情變化全部收入眼中,若有所思,最后嘴角的那個笑容更是別有深意。
待見到太清門三人商量完畢,后續事宜也大致安排妥當后,精于人情世故的東方浩然方才走上前,依舊是他那副招牌式的微笑,既不讓人覺得膩煩,又使旁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恭聲喚道:“古師兄、穆師妹、石師弟。”
古千帆轉過身,報之禮節性一笑。
東方浩然輕聲道:“古師兄,依師弟拙見,三位還是不要回水悅客棧的好,風雅閣這邊已經安排好房間等一系列事情,安全方面絕對無需擔憂的。”
古千帆眉頭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沒有立即答復。
東方浩然收斂笑容,正色道:“古師兄,這也是姑姑的意思,另外金師妹那邊,我這就安排人去通知,保證萬無一失。”
古千帆看了眼穆婉兒,后者思考片刻,輕輕點頭,于是他就答應了下來,至于石頭的意見,則被兩人給忽略了。
東方浩然不禁莞爾,但既然事情定了下來,本就不喜歡拖泥帶水的他,立即安排人去水悅客棧,他則帶著石頭等人回城。
胭柳巷,風雅閣。
果真如東方浩然所說,風雅閣這邊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石頭、古千帆、穆婉兒、金蓉四人直接入住五樓的房間,而這一整層,再沒有其他人。
另外護送錢多多回太清門的事情,除了有身在廬城的五六位太清弟子,東方浩然還派出了東方世家里的十余位精英,可謂萬無一失。
古千帆與東方浩然客套寒暄一番,將其送走之后,便迫不及待奔向廊道盡頭,那里是石頭的房間,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才走出,并回到自己的房間。
然而石頭現在的情緒有些低落,一個人坐在窗臺邊怔怔出神。
原來差不多是在他與林夕悄悄潛入大蜀山的那個山洞,落入玄冥殿事先布置好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