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這邊“隆隆”的巨響聲不絕于耳,塵土飛揚,碎石四濺,眨眼間就在堅硬的巖壁上挖出一個直徑半丈,一尺深淺的大坑。
而這還是因為受到洞內空間限制,無法全力施為的緣故。
另一邊,林夕將玄青色長鞭舞的密不透風,無論那些七彩斑斕的毒蛇是從哪個方向攻來,都在一陣如刀般的勁風下,化作一片血雨。
乍一看,石頭與林夕一個竭力挖掘出路,一個全力斬殺來敵,到真有幾分希望就在眼前,即將絕處逢生的味道。
然當石頭法力耗去將近一半,也挖出一個深達七八丈的深坑后,卻仍不見所謂的“希望”在哪里,他不禁回望林夕。
連續催動玄青色長鞭這么久,雖然斬殺了數以百計的毒蛇大軍,但林夕的法力損耗比之石頭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揮動的速度明顯下降以外,法寶上的光芒也減弱了不少。
林夕再一次將一波毒蛇的猛烈攻勢攔下,終于有機會喘口氣。
他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碎尸,以及匯聚成河,就快要流淌到他腳下的七彩血液,胃里一陣翻涌,再被那異常刺鼻的腥臭氣味一熏,忍不住干嘔起來,身形踉蹌間,幾欲摔倒。
石頭剛好留意到這一幕,眼疾手快,一閃身,恰好循著林夕摔倒的軌跡將他扶住。
“你沒事吧?”石頭關切道。
眼看那顏色艷麗的血流即將近身,所過之處一片焦黑之色,心知其中必然含有劇毒,連堅硬的巖石都能腐蝕,更何況人體的血肉之軀呢!
容不得猶豫,石頭立即把正在干嘔的林夕抱起,跳到身后一塊半人高的巖石之上。
緊接著他又將殘陽刀祭在頭頂上方,形成一個赤色光罩,以抵擋外面的腥臭氣味,缺月劍則凌空飛舞,斬殺一些不吸取前車之鑒,依然悍不畏死往前沖的毒蛇。
林夕吐了幾口苦水,運氣做了數個大周天循環后,方才將體內的不適感壓下。
他看了眼身旁滿臉肅然,專注催動缺月劍斬殺毒蛇的石頭,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轉念想起什么,扭頭望向山洞一角那個被挖出深達七八丈的大坑。
林夕秀眉微蹙,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翻身躍下巖石,跳到那個深坑附近。
石頭有所覺,緊張道:“喂!你身體不要緊吧!”
林夕沉默不語。
石頭繼續說道:“你是不是搞錯了?叫我挖坑,結果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挖的也夠深了吧,可別說出路,屁都沒挖著,哦,不是,倒是挖了個穿山甲,原打算把它吃了的,但一想到我們都快死了,就本著積點德,好到了九幽地獄能少受點苦的念頭,便給它放了。”
林夕依然沉默不語,只是全神貫注地望著腳下的深坑,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石頭還有話要說,突然聽見高亢的笛音,心神一震,猜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被林夕殺怕了的毒蛇大軍在笛音的控制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狂躁,“咝咝”聲陡然大響,一邊前沖,一邊還往外噴射毒液。
石頭豈敢小覷,雙手掐訣,口中低低誦讀了幾句咒文,殘陽刀與缺月劍似有感應,法寶光芒驟然亮了許多。
隨之殘陽刀沖到前面,發出一道道赤色刀光,以摧枯拉朽的架勢,橫掃毒蛇大軍。
而缺月劍則位于后方,用點殺的方式,將逃過殘陽刀恐怖攻擊的漏網之蛇一一斬殺。
一時間,上萬條毒蛇竟沒有一條能沖破刀劍防線。
不過這樣的勝利非但沒能讓石頭高興,他的臉上反倒露出了深深的憂色。
現如今,像他這般不計后果的瘋狂施法,本就因為挖洞而只剩下五成的法力,用不了多久就將枯竭,然后等待他的,應該就是每個人一生都有且只有一次的死亡吧!
半晌后,紋絲不動的林夕終于動了,他回頭看了眼正在奮勇殺蛇的石頭,卻被血腥恐怖的畫面嚇得迅速轉回腦袋。
當然他可并沒有忘記正事,說道:“石頭,把你那柄劍借我用用。”
“什么?”石頭以為自己聽錯了。
林夕重復道:“你的劍,借我用一下。”
石頭這回聽的真切,不過他心中縱然有千般不解,卻也沒在這時候發問,既然選擇賭一把,那么便應該徹徹底底相信同伴,所以他二話不說,伸手將缺月劍召回,拋給了林夕。
林夕顯然沒料到石頭會如此直接了當,事先準備好的解釋已經話到嘴邊,現在反倒成了多余。
而他也是個果決之人,見無需多言,也就什么都不說了,沖那個令他又愛又恨的背影使勁一點頭,縱身一躍,跳下了深坑。
石頭瞥了眼空無一人的身后,想不明白的東西便不去多想,畢竟現今少了缺月劍的協助,如何抵擋前方的毒蛇大軍才是他眼下最主要的問題所在。
不過他可以集中精神,并將全部法力都用在催動殘陽刀這一件法寶上,到也得心應手了許多,法決快速變換間,刀光更密,威勢更大,反倒將毒蛇大軍逼退了兩三尺。
哦!準確來說應該是頃刻間斬殺了百余條毒蛇,使得戰線往后退了兩尺有余,因為這段距離里的所有毒蛇,都在瞬息間被剁成了肉泥。
正在此時,一聲冷哼在山洞內回響,怒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