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循聲望去,但見遠處有三個人正迎面走來,當先一人滿臉麻子,惡心到讓人不忍直視。
后面兩人應該是一對雙胞胎兄弟,雖說長相平平無奇,大鼻子也有損五官的美感,但與前者一比,簡直英俊到掉渣。
而當毒蛇大軍感受到身后三人的到來,不約而同停下了攻勢,并在三人身前自動讓出一條道來,雖然依舊“咝咝”叫著,卻沒了面對石頭時的兇狠,反倒給人一種溫順的感覺。
“咦?”麻臉男子滿臉驚疑。
不過在他發現石頭身后那個一眼瞧不見底的深坑,恍然大悟,冷笑道:“叫你那同伴出來吧!這么挖下去,何年何月才是個頭呢!”
石頭沉默不語,召回殘陽刀橫在胸前,滿臉肅然,如臨大敵。
麻臉男子身后的雙胞胎兄弟自進入山洞后,就一直留意著洞內的情況,起先并無特別之處,直到看見地面上流淌的七彩血液,方才露出一絲震驚。
后來一步步深入洞底,到了現如今站立的地方,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蛇類碎尸,還有對面那個沉著冷靜的年輕男子,兄弟二人的眼角再也控住不住抽搐。
如果是要他們兄弟倆合力,斬殺如此多沒有理智,只知道一味沖刺的畜生倒也不是難事,可代價不小,決然做不到對面這個年輕男子一般面不改色的。
石頭心中苦笑,他當然不清楚對面雙胞胎兄弟在想什么,就像對方不知道他如今差不多是強弩之末一樣。
聰明如他,怎會輕易讓敵人看出自己的疲態呢!
另外不管深坑下面的林夕有沒有察覺到山洞內的情況,他都不會去打擾的,既是為了他自己能否從這里活著逃出去,更是為了那個在他心中定位非常復雜的家伙。
他與林夕,正魔殊途,本不該有任何交集,但造化弄人,兩人偏偏糾纏不清。
當然啦,或許是當事者二人故意不去分得那么清楚吧!
總之“命”這種東西,跟“情”一樣,都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啊!
麻臉男子見石頭始終不為所動,嗤笑道:“怎么,是想拖延時間嗎?”
石頭默不作聲,抓緊時間恢復法力,如今情況下,每一刻都彌足珍貴,他哪敢浪費在無聊的對話上。
“哈哈哈!”麻臉男子放聲大笑。
“就算本爺爺給你們時間又能如何,真指望可以挖一條道逃出去?小娃娃異想天開啊!爺爺不妨直接告訴你好了,今日你和洞里面那家伙都必須死,而既然墳墓都已經自行挖好了,死后爺爺會大慈大悲一回,給你倆覆上土的,也算功德無量了,至于怎么個死法嘛,爺爺給你們個建議,自殺可好?也免些痛苦,你說對吧!”
石頭才懶得理會對方的言語攻勢呢!反正落在他身上既不痛又不癢的,就任由對方說去吧!要是一不小心說岔氣,嗆死那才好呢!
試問真要是三言兩語就能殺死人,他早就天下無敵了,然后看見不順眼的男人就說死他,遇到漂亮的女人就說死與她關系曖昧的男人,最后把孤苦伶仃的女人抱到自己床上,豈不逍遙快活,其樂無窮也!
麻臉男子被石頭的鎮定驚了一下,不明所以,他環眼四周,直到這時才算看清周圍的情形,身體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顯然又被目光所及的地獄般血腥場面給震驚到了。
可他太過驕傲自負了,或者可以將這理解成骨子里的自卑,他為了掩飾許多自身不如別人的地方,除了在他主子,以及主子的主子面前卑微的像條狗,面對其他人,諸如身后的雙胞胎兄弟時,都表現的趾高氣揚,不可一世。
所以麻臉男子定然不會承認他內心的膽怯,面目逐漸變得猙獰,對著膽敢無視他言語的石頭,惡狠狠道:“好你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既然不愿意自行了結,那爺爺也不惜親手幫幫你。”
話音剛落,毒蛇大軍再次發起沖鋒,吐蛇信的“咝咝”聲與相互摩擦的“沙沙”聲連成一片,腥臭氣味鋪面而來。
石頭眼神一凝,法決變換間,殘陽刀上的赤色光芒狂閃。
“嘿嘿嘿!”一聲陰森的笑聲響起。
映著殘陽刀的光芒,石頭看見眼前密密麻麻全是毒蛇,一層疊一層,好不滲人,更有不少體型龐大的蛇類夾雜其中,它們全都張著大口,在七彩斑斕的顏色中,口里那晶瑩雪白的鋒利毒牙,顯得異常猙獰恐怖。
石頭目露寒光,雙手握住刀柄,一口氣劈出十余刀,在一陣“噗噗”聲中,數以百計的毒蛇化作一抹血雨灑下。
只是這群毒蛇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他和林夕先后殺了這么久,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地面上的鮮血都已經匯聚成河,但相比于前赴后繼沖上來的毒蛇大軍,此前的陣亡根本不算什么。
可糟糕的是,石頭體內的法力已然不多了,就連空氣中的腥臭氣味,他都沒辦法再忽視,一不小心吸入幾口后,差點惡心到吐。
麻臉男子目光何等敏銳,一下子就看出了石頭不過只是強弩之末,敢情前一刻的淡定從容都是裝出來的啊,一發現這點,他就冷笑不止。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只見他雙手一揮,那些處于瘋狂狀態的毒蛇就悉數安靜了下來,有的甚至開始往山洞方向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