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缺月劍銀光的照耀下,石頭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身后發出“咝咝”聲響的是什么東西。
只見那是成千上萬條毒蛇,它們的身體幾乎沒有純色的,全都是鮮艷的彩色,艷麗到滲人的地步。
而它們速度極快,又布滿整個山洞四壁,齊頭并進,勢不可擋。
石頭見之,滿臉驚恐,頭皮發麻,這下根本不用林夕催促,他已自覺加快步伐,三步并兩步,眨眼間就超過了身前的林夕。
然后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石頭嫌林夕跑得慢,竟一下將其背起,一邊跑還一邊嘀咕道:“幸虧你不重,否則我只好把你丟下,說不定喂飽了那些畜生,我就安全了呢!”
林夕氣極,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耳朵,就想一口給它咬下來,但轉念一想,莫名又生出一股欣慰,畢竟自己還沒被拋棄不是。
由于山洞本身并不寬敞,所以御劍飛行是無法實現的,不過好在石頭的凌云步是身法中的集大成者,最頂尖的存在,即便只修習了上半部,也足夠應付蛇類畜生的追擊了。
不一會兒,石頭就背著林夕跑過了先前到達山洞最深的位置。
他沒有停頓,也容不得停頓,唯有繼續深入,然后又跑了不知道多遠,就被迫停了下來,因為前面沒路了。
石頭看了看面前的石壁,又回頭看了眼來時的路,聽著那充斥山洞的“咝咝”聲,面露苦楚,喃喃道:“這就叫葬尸山腹了,對吧?只可惜你是個男人,要是換做你口中的那個狐姨陪我死在這里,我也就勉為其難接受了。”
林夕聞此,怒氣填胸,這個口無遮攔的王八蛋,居然敢言語輕薄他的狐姨。
而王八蛋的腦袋恰好在他眼前,一想到就是這里面在胡思亂想,他的滿腔怒氣就不打一處來,雙手猛然合十。
“啪!”
“啪!”
石頭一下被打蒙了,耳朵里嗡嗡作響,腳下也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但林夕可絲毫沒有打人后的覺悟,雙手揪住王八蛋的耳朵,罵道:“臭石頭,你要是敢把我弄摔倒了,看我不把你耳朵揪下來。”
石頭也不是泥菩薩,哪能沒有半點火氣,只見他狠狠彎腰,身體差不多是折疊了起來。
如此這般,伏在他背上的林夕自然“咚”的一聲,一個跟頭栽到了地上。
“臭石頭,揪掉耳朵太便宜你,這回看我不打死你,在你被毒蛇吞噬之前,死于我手上也算你的造化,起碼少受點苦。”林夕惡狠狠道,還沒從地上爬起來,就先握住了一根玄青色長鞭。
石頭身形一閃,往后跳出一丈多遠,先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方才氣沖沖說道:“呦!你還有理了?把我帶到這么個葬身之地,還不許我牢騷幾句嗎?”
林夕站起身,手腕一抖,“啪”的一聲將身旁一塊半人高的巖石擊成無數碎石,虎視眈眈地盯著一丈開外的王八蛋。
石頭眼角一抽,輸人不輸陣,輸陣歹看面,反正等到后面那些毒蛇追上來,也難逃一死,索性這時候壯烈一回。
他將缺月劍橫在胸前,憤然道:“喂!來勁了是吧!那好啊,這里地方雖然不大,但也夠我們打一場了,正好一并了結上次在柳河上被你偷襲的舊賬。”
“你!”林夕氣結,握鞭的手止不住地顫抖,“是你背我來這里的。”
石頭一呆,下一刻便跳腳大罵,“你還講不講理了?我要沖出去的,搏一搏興許還有生路,最不濟也可以拉他一兩個陪葬,可你倒好,反拽我往里跑,原以為有路可逃呢,還背著你跑快點,結果居然是自掘墳墓,如此這般窩囊的死法我都認了,你有什么好生氣的。”
林夕不甘示弱,又是手腕一抖,一鞭子抽向洞內石壁,亂石橫飛間,他勃然大怒,吼道:“誰說這里是墳墓了?我有說過我們會死在這里嗎?還有你以為奮不顧身沖出去,就真能殺出血路,逃之夭夭嗎?正面對上那個蛇精男,你我兩人加一起,都沒有半分勝算。”
“蛇精男?”
石頭面露疑惑之色,很快想起先前有看到過的一個人,那人個頭不高,精瘦精瘦,但一張臉著實令人印象深刻,銅鈴般的一對眼睛比常人鼻子都要大,而更惹人記憶猶新,無法忘卻的,是那人的尖下巴。
乖乖!可真他娘的尖到駭人聽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鑲了柄短刃匕首呢!
忽然,石頭精神一震,眼神火熱地望向林夕,問道:“你說這里有出路?”
“我沒說。”林夕心有憤憤然,呼吸粗重,胸口劇烈起伏,顯然心頭怒氣難消。
石頭訕訕一笑,道:“你說這里不是墳墓,我們不會死在這里,意思不就是說這里另有出路嗎?”
林夕道:“先前是,這會兒不是了。”
“啊?”石頭有點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林夕雙手抱胸,氣呼呼道:“你不是要跟我算上次在柳河上的舊賬嘛!反正我倆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若死了,何來逃出去一說,我若死了,又豈會告訴你出路。”
石頭咧開嘴,滿臉春光燦爛,屁顛屁顛跑上前,諂笑道:“我開玩笑的,剛剛那話我收回,并保證以后永遠不提。”
林夕撇過頭,懶得看面前的諂媚笑臉,沉聲道:“那你剛才把我弄摔了個跟頭,這事怎么算?”
石頭二話不說,“蹬蹬”翻了兩個跟頭,最后“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