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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賭約

  "你說吧,想讓我做什么。"

  事已至此,寬阇只能盯著這個漢人,惡狠狠地說道。

  劉禹猶豫了,少女的話,讓他壓力陡增,原本只是想出個"亞洲蹲"之類的為難一下他,據說這個動作許多地方的人都做不出來,蒙古人是不是也一樣,他并沒有把握,輸了也就輸了,反正沒有什么性命之憂,就當給大家一個臺階下,可眼下卻不一樣。

  他打量著這個年青的蒙古人,看樣子沒有到二十歲,身材沒有一旁的斡魯思高,或許是因為長期騎馬的原因,雙腳有些內曲,也就是俗稱的"羅圈腳",劉禹突然間靈光一閃,計上心來。

  "既然都是認識的,也不好傷了和氣,我們就做一個簡單的動作,只要你能做到,就算贏。"

  劉禹伸出右手繞過頭頂,比劃了一下,然后動了一下腳。

  "像我這樣,手從頭頂伸過去,只要能碰到腳,就成了,是不是很簡單。"

  少女把他的話翻譯了一遍,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在場的人一聽,頓時面面相覷。

  寬阇看著他那個略顯得有些滑稽的動作,將手上的刀子插入鞘中,一把跳下來,斡魯思和幾個護衛也跟著跳下馬,自然而然地圍成一個圈子。

  站在圈子中央的寬阇一咬牙,學著他的樣子,右手伸過頭頂,然后彎起左腳,形成一個金雞獨立的體形,搖搖晃晃地使勁彎著腿,腳尖繃起,頭部后仰,拼命地想要碰到,可是周圍的人一看就知道,差得實在太遠了。

  一連試了幾次,最后差點站不穩跌倒,寬阇都無法碰到自己的腳,有些沮喪地扶著自己的大腿,呼呼地喘著粗氣,沒等他開口,劉禹突然插嘴說道。

  "你可以找人幫你,只能碰到,也算贏。"

  寬阇剛剛打算拒絕他的好意,看到站在一旁的少女,將到嘴的硬話咽了下去,示意了一下,幾個護衛跑到他的身邊,一個扶住他的身體,一個扯著他的腿,用力向上彎。

  他的身體有些粗短,手腳都不長,被幾個人這么一拉扯,整個人就像一只煮熟的龍蝦,偏生因為疼痛和用力,寬阇漲得滿臉通紅,更是讓它的形象愈加貼近,少女在一旁抿著嘴,又不敢笑出聲,憋得甚是辛苦,周圍的人也是差不多。

  "啊。"終于,由于用力過甚,寬阇忍不住叫了一聲,他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可還是差著少許,真要夠上,只怕腰都得折斷,這如何能行?

  "夠了,我做不到。"

  無奈之下,他只能發話,讓護衛們停下了動作,扶著因為過度用力而感到不適的腰腿,站在他們的面前,瞪著劉禹的臉。

  "我不信你能做到。"

  "如果我說,不光我能做到,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地做到,你認不認輸。"劉禹好整以暇說道。

  少女滿臉的興奮,寬阇已經承認做不到,就意味著他們立于不敗之地,她嘰嘰喳喳地將話翻譯過去,寬阇更是怒火中燒。

  "我不信,只要你做到,我就答應,再也不會來找忽突侖。"

  斡魯思有些不忍拉了拉他的手臂,打了一個圓場。

  "這次是寬阇輸了,我們答應不再逼你,走吧。"

  "不,我要看看,這個漢人究竟怎么做到。"

  寬阇卻拒絕了他的好意,輸也要輸個明明白白,對方都沒動,就這么認輸走人,他如何在手下面前抬起頭來,況且,又如何能甘心?

  斡魯思無奈地小聲勸道:“我聽說天竺人有一種柔術,能將身體彎曲得像蛇一樣,或許這個漢人就修習過,你又何必,非要讓他在這么多人面前得意呢?”

  “就算他會,我也要親眼看一看,況且,他剛才說了,任何一個人都能做到,難道說,你們全都學了天竺柔術?”

  寬阇犟著嘴,腳就像釘在地上,寸步不移,斡魯思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他說的是真的,每個人都能輕易做到,我也行。”

  “我不信,我不信!”寬阇瞪大了眼睛,抓住他的雙臂。

  “我也是剛才才想通的,你上了他的當,怪不得別人。”

  斡魯思擺脫他的手,像方才一樣,將自己的右手伸過頭頂,然后叫過一個自己的護衛。

  “站到我后頭去,踢我的手。”

  那個護衛依言站到他的背后,右腳奮力上踢,果然很輕易地就碰到了斡魯思伸出去的手指,做完這個動作,斡魯思放下手,同情地看著寬阇。

  “他說的是,用手去碰腳,沒有說是自己的腳,他后來讓你找人幫忙,就已經在提醒你了,可是你沒想通,當時我也沒想通。”

  這么一解釋,再蠢的人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寬阇的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紅,最終什么也沒說,恨恨地扭頭就走,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讓他停了下來。

  “寬阇,你覺得不服氣,以為他使詐騙了你,我們蒙古人,不需要用這樣的方法來打敗你,轉過身來,我做給你看。”

  寬阇轉過身,只見少女緩緩走到場子中央,俏麗的雙眼在每一個人的身上掃過,最后停在了劉禹的身上。

  她穿著一身緊身的騎裝,盈盈可握的纖腰被一條玉帶系緊,凹凸起伏的曲線展露無疑,只見她伸出右手,緩緩地反向越過頭頂,然后整個上身挺直,慢慢地朝后仰,同時,一條長腿原地后抬,筆直地向上揚,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一點一點地向手指靠攏。

  凌空一字馬!

  劉禹的眼神凝固了,他還從來沒有在哪個女孩的身上,見識過如此柔軟的身段,小妻子缺乏鍛煉自不必說,雉奴雖然武勇出眾,可身體的柔韌性并不算好,否則是掄不動大槍的,蘇微就更不必說了,從小連舞蹈都沒練過,至于有過肌膚之親的韓曉蕓,或許還有可能,因為她接受過非同一般的訓練。

  眼見為實,少女已經成功地用右手握住了自己的靴子,兩條腿豎成了一條線,整個身體如同一張蓄勢待發的長弓,她甚至還有余力做出一個俏皮的表情,看得他心里一蕩。

  “好!”

  過了好一會兒,震天價的喝彩聲才響了起來,這里頭唯一一個說漢話的,自然就是某人了,他贊許地拍著手掌,直到少女慢慢地放開手腳,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享受著周圍人的呼聲。

  寬阇看得目不轉睛,這種實實在在毫無花哨的動作,自然沒有什么話可說,只是他依然有些不服氣,劉禹拍著手,走到少女的身邊,與她站在一起,朗聲說道。

  “你臉上還是不服氣,因為做出這個動作的,不是我,如果就此認輸,你一定會說,漢人只會躲在女人的后面,也罷,就讓你死心吧。”

  說完,也不待少女翻譯,便張開_雙腿,緩緩下沉,標準的一字馬做不到,弄個不怎么標準的,還是難不倒他的。

  很快,劉禹的雙腿就已經接地,雖然最后沒有完全成為一條直線,而是稍稍有一個角度,但是對于完成這個動作,已經足夠了。

  接下來,他伸手過頂,腰身側彎,慢慢地挨到了自己的腳上,雖然只是碰了一下,無法做到少女那般輕易地抓住,但是很顯然,已經完成了他所說的動作,而且沒有用任何幫助或是花巧。

  寬阇面如死灰,一言不發地推開眾人,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隸屬于他的那些騎兵,紛紛跟上,只一會的功夫,圍在他們周邊的人就少了一半。

  “拉我一把。”劉禹小聲地提醒,少女一把將他拉了起來。

  “怎么了?”

  “用力過猛,好像閃到腰了。”劉禹揉了揉腰,郁悶地說道。

  真是同人不同命,少女就能贏得滿堂采,他雖然做得沒那么好看,怎么說也算是勝利者,卻連個掌聲都沒有。

  少女抿著嘴樂了,兩人的小動作,被斡魯思盡收眼底,對于這個任性的妹子,他是真的無可奈何。

  沒想到,少女向他走過去,柔聲說道:“寬阇輸了,你們不再逼我嫁給他,我就跟你回去見父汗。”

  斡魯思點點頭:“你小心一點,父汗可能會不高興,你的漢人,也要帶回去嗎?”

  “當然,他是我的英雄。”

  少女神采飛揚,一臉驕傲地說道。

  劉禹自然是無可無不可,在這種環境里,跟著大隊人馬,人身比較有保障,少女的隊伍與斡魯思合兵一處,變成了一支數千人的大隊伍,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浩浩蕩蕩地行進著。

  還是與平時一樣,一到休息的時候,就被少女召去,研究關于語言和書法這類問題,而那位名為斡魯思的年青男子,對此似乎見怪不怪,并沒有因此刁難他,只是看著他的眼神,讓劉禹感到某種不懷好意的信號。

  就這樣,在劉禹即將在紙上劃出第四十個圈圈的時候,大隊人馬來到了一座綿延起伏的大山下,就在他們尋找合適的宿營地時,突然被前面偵騎傳來的消息給打斷了。

  前方不遠處,發現為數不少的人馬,正在相互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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