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方才仿佛失了魂一樣,自己不受控制了似的,自然而然的被吸引了過去。
忽然,他也驚了,清幽夢沒有推開他,對,她沒有推開他,她居然沒有推開他!
“你方才對我施了什么術法!”她如往日發怒時那般橫眉冷對,不同的是,此時的她滿臉通紅,像王母娘娘蟠桃園的里最鮮美的仙桃。
“我、我沒有。”
“胡說!”她的臉更紅了幾分,她無法理解方才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為什么沒有推開他?為什么就這樣…“一定是你施了術法!”
“我真的沒有。”林蘇青百口莫辯,該怎么和她解釋…
自然法則?不不不,你太誘人?不不不,控制不住?不不不,怕是在討打。唉呀我這腦子,亂了亂了。
他瘋狂撓頭,實在想不出應該怎么措辭怎么給這位鞭法毒辣的大小姐解釋方才發生的一切。其實說真的,他心里不止有一點興奮。
林蘇青撓頭的動作忽地一頓,想到了關鍵。正常來說,如他方才那般冒犯,清幽夢的鞭子早幫他的腦袋搬家了,可是卻沒有!甚至都沒有抽鞭子出來,這很關鍵!
他暗暗的悄悄地,小心翼翼的看向清幽夢,只見她昔日蒼白的臉蛋紅得勝似一朵盛開的紅芍藥,她羞了,她看來是明白方才是怎么一回事的!
“你看什么!”
她一拳揮來,林蘇青一掌握住。
“我喜歡你。”
雷聲依舊轟鳴,閃電依舊霹靂,這輕輕淺淺的一聲,卻格外的清晰,沒有什么能夠蓋住,因為這句話來自心底。
她愣住了,這樣的場面她不曾經歷,只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竟然比雷聲還要重,比閃電還要響。
一口氣緊在胸口,竟忘記了呼吸。
她的拳頭小小的,揮來的力氣很大,此時力道全都散了,像握著一團柔軟的云朵。看她愣得出神,一向滿是戾氣的雙眸此時猶如一對發亮的黑曜石,純粹又神秘。
他握著她的拳頭放下來,手指輕輕摳開她的拳頭,握著她的手,并拾起她的另一手,一起握著。
“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
心跳竟比雷聲轟隆。
她猛地一甩手,轉過身去,只見她肩頭聳動。
她大口的呼吸,方才為何,為何覺得心口一緊。為何耳朵發燙,為何臉也發燙,為何驚慌失措。
“幽夢,我不想再叫你幽夢姑娘。“他上前去從背后擁著她,將她小小的手全部握在手心里,下巴摩挲著她的頭發,吻著發香,說道:“你可以給我一個身份嗎?我希望以后再有人問我,你和我是什么關系的時候,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回答。”
清幽夢忽然上前一步脫出他的擁抱,冷靜了片刻,才轉過身來面對他,可是她卻低著頭。
她有一點窘迫,也不全是窘迫,是有一點不知所措,心中比閃電還要慌。
“你…你到底對我用了什么術法。”
“我用了真心。”
這樣沒羞沒臊的話居然出自我的口中,我恐怕也是中了什么術法了。林蘇青暗自生笑,拉起她的手,不說話。
誰也不說話。
雷電交加的傍晚,居然像架起了彩虹。
“我…”
她忽然抬頭,紅著臉正要說什么,咚咚咚,有人敲門。
“你別管他,你想說什么。”
“我…”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嗨呀好氣,林蘇青氣勢洶洶的去開門,胸中堵得想立刻錘死這個敲門的。
嘩,門開了,他登時一怔。
門口那邊半晌沒有動靜,清幽夢疑惑的過來,見林蘇青保持著拉開門的動作杵在門口,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似的。
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門口,看不見門口有什么,她走上去一看,門口立著一名清秀的女子。
“半半?”
眼前的女子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出落得亭亭玉立,玉脂似的皮膚,秋水似的眉眼,以朝霞做脂粉,以牡丹染了唇。她比清幽夢高半個頭,也比她瘦弱,規規矩矩的立在門口楊柳似的,風吹將倒。
她雖然還是容易緊張,但較之以前的戰戰兢兢,如今顯得平靜許多。
她輕輕的點點頭,領了身份。
清幽夢眉頭微皺,畢竟是雙神之女,她沒有立刻轉身走開,而是在端詳完眼前的這名女子之后,以往常的語氣說道:“進來吧。”
如她往常一樣,說完先轉身進了廳,在圓桌前坐下,背對著他們。
林蘇青反而緊張了,他看了看轉身走開的清幽夢,又看了看門口多年不見的半半,道:“你、你怎么來了?”
“我…”
“小心隔墻有耳,進來說話吧。”清幽夢又請了一遍。按她以往的性格,能請一個她不認識的進房間已經是大恩大德了,如今還請了兩遍。倒不是因為禮貌,她從來不在乎那些虛禮。
說實話,有一點生氣,或許…不止一點。
林蘇青讓開了門,叫半半進屋里來,這是清幽夢的房間,她既然允許了,半半進來應該是安全的。
可是半半有些怕,從方才剛與清幽夢打照面的時候,她的后脊就陡然竄上寒意。她早前知道他們的計劃,也聽說過眼前這位雙神之女,來的時候她的心里就很忐忑,也很難過。
她喜歡林蘇青很久了,現在要眼睜睜的、親眼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姑娘在一起。能夠如此坦然的站在這里,她已經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了。
“進來吧。”林蘇青溫和道。
但是她不敢進。
她感覺到那個同她差不多高的雙神之女很強。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說了兩句話,卻令她心驚膽戰。
林蘇青是了解半半的,她從來膽子就很小,這么多年也沒見長進多少,她來肯定有事。
“幽夢,我的朋友遠道而來,我和她出去聊聊。你先休息。”
半半聞言,側身讓開了路,林蘇青便帶著她下了樓去。
落得清幽夢一個人背對著門坐在圓桌前,此時雷聲靜了,閃電也靜了,心里忽然像杯盞內剩下的茶,涼了發苦。
她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壺杯盞碰得叮當響。她沒有震碎任何東西,不想顯得難堪。
可是她氣,怎么能前言剛說完喜歡我,轉身就和別的女子出去聊天去了?那女子是誰?從來沒有見過。是他以前的相好嗎?
又是猛地一拍。
氣得別在腰后的鞭子嗡嗡作響。
而林蘇青領著半半下了樓,出了驛站又走了很遠,在郊外四周無人無獸的地方,施開幻境,將他與半半置身于環境之中,以防被打擾被竊聽。
“半半,是誰叫你來的?”定是有事,他認真而溫和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