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辱沒了神族的威嚴!所以天道引誘人類去獵殺古神遺孤,讓古神的血脈提純,讓活下來的擁有更頑強意志的古神覺醒遙遠年代的記憶,想起自己曾經的輝煌。
這樣一來,神會變得強大,獲得和學會了修仙的人類一戰的資本。
或許,當葉飛為神族建立了適宜生存的環境,神族的人口又會猛增,血脈中的力量又會遭到稀釋,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神族最高貴最頂級的那部分存在,已經像人類一樣學會了與自然溝通的方法,擁有了感悟天地的能力。
神族會回想起遙遠年代的歷史,他們數量的增長是有限的,由于基數過小,向上走的態勢將維持很多年。
一場陰謀,從萬年前神魔戰爭開始就在悄悄醞釀的陰謀。
表面上看,天道只是希望局勢變得更有趣,希望人類和神同樣的強大,然后雙方互毆;但背地里,一定隱藏著更深層次的意義。
面對單膝跪地的大薩滿,葉飛意識到,無論在遙遠的過去,還是茍且的今天,自己都是無與倫比的存在,自己從降生的那一刻開始便背負著天命,是天生擁有顛覆乾坤能力的人。
葉飛抬起了頭,看著十幾米高的石頭雕像,看那雕像的臉上覆蓋著銀質的面具,眼睛從面具的窟窿中顯露出來,露出智慧而憧憬的光。
“遠古時代,咱們是最好的朋友對吧!”
“我們是并肩作戰的盟友,我們是無話不說的知己,我們是同吃同睡的戰士。”
“想必當年一定是發生了極大的變故,才導致了今天的局面。”
“很遺憾,當年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你。但確實如你所言,那個時候出現了意想不到的巨大變故,使得既定的未來改變了。”
“苦了你了,為了我族的復興甘愿苦守神廟萬年時間。”
“能讓我獻出自由苦守神廟萬年時間的原因,從來不是什么復興大業,而是你!”
“我?”
“對!戰神蚩尤!我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等著你回歸的那一天。”
“可你剛剛不是還說,究竟由我率領神族復興,還是蚩尤率領神族復興其實一點都不重要嘛?”
“是不重要!在我心里神族是否復興根本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或者說蚩尤,能否重現人間。”
“我和蚩尤有可比性嗎?”
“會這樣說,證明你還在用人類的視角看待問題,你還沒有真正轉換角色,真正了解到底什么是神。”
“你的意思是…”
“神,從來不是軀殼,而是力量之源,是體內沸騰的血!只要你的本源再生了,那么無論你愿不愿意,總有一天會變得和蚩尤一模一樣,無論是性格還是想法。”
“我不信。”
“或許事實能夠說明一切。”
“在遠古時代你叫什么?”
“這是秘密,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想起一切。”
“我現在該做什么。”
“耐心等待,等待災厄之門的開啟,等待族人陷入絕望,你將以英雄的身份降臨大地,率領族人打敗災厄,回想起遙遠年代的榮光。”
“等待一個月時間嗎?”
“沒錯!一個月后,你需要順著我的指引去一個地方。”
“哪里?”
“礦洞!想必葉飛你已經猜到了,蔓延了整個蠻族的瘟疫,它的來源是族人們無休止的開采,他們不斷地挖洞,以至于驚醒了地面下方沉睡的邪神。古老的邪神曾是冰原大地上的唯一主宰,由于蚩尤的到來才被打敗,從而永封地底。
族人們不小心撕開了邪神的封印,使得邪神氣息泄露,讓瘟疫蔓延無法遏制。所謂的白蟲其實全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整個冰原就是邪神的背脊。”
“為什么要等一個月時間?”
“一個月之后,是邪神封印最弱的日子,從現在到那個時間點,冰原上的災難會越演越烈,直到一個月后達到頂峰。在那個時刻,邪神為了突破蚩尤的封印,而耗盡體內殘存的力量,是你擊殺它的唯一機會,你將完成蚩尤當年沒有完成的事情。”
“原來如此。”
“而在那之后,古神遺孤將會在此建國。”
“你怎能確定,我不會幫助冰原上的人度過難關?”
“你千里迢迢來到冰原,證明已經超越了人身的束縛!你正在走上蚩尤當年走過的老路,已經不再是曾經的葉飛了。”
“看來你一直在關注著我。”
“過程是無比揪心的,好幾次看到你瀕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剛到冰原的時候,為何不馬上派人過來接我?”
“一切都要遵從本性,這不是為所欲為的真諦嗎!”
“原來如此。”
“葉飛,能夠走近一些嗎,讓我看看你的臉。”面對大薩滿提出的要求,葉飛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答復他,“當然,這又不是什么難事!”
兩人相距十幾米,葉飛一步步地走近了對方,在大薩滿近前佇立,兩人的鞋尖幾乎挨在了一起。
大薩滿個子不高,臉上帶著銀質的面具,水汪汪的眼睛隔著面具望向葉飛,那情景像是在仰視,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和渴望的光。
她伸出手,觸摸葉飛的臉頰:“終于,終于被我等到這一天了。”然后踮起腳尖吻了過去。葉飛沒有拒絕,因為他知道這是對方萬年來的心愿,兩人接吻的時候卻沒有太多的感情涌動,這證明體內的蚩尤其實對這個苦情的女人并沒有愛。
不過大薩滿卻是享受的,她盡情的吮吸,享受和葉飛糾纏在一起的美好時光。苦守萬年,她一直在等待的便是這一刻,等著他的到來完成自己未了的心愿。
為了蚩尤,為了那個站在逐鹿之野的巔峰向著至尊揮劍的男人,她愿意犧牲一切。
“我愛你!”迷離的眼睛注視著葉飛的臉,大薩滿說出了萬年前就想說出的話。
葉飛沒有回答,但大薩滿已經很滿足了,用頭磨蹭葉飛的臉,像是發情的小貓咪。
“好想知道當年的故事。”
“總會見分曉的,別著急!宿命的終點即將到來。”
“終點是什么?”
“終點是…噓!如果不希望看到我死,就千萬不要引誘我犯錯。”
“好!”
“謝謝你葉飛!當年的蚩尤是決不會允許我親吻他的。”
“不必客氣,這是你犧牲萬年光陰應得的補償。”
“謝謝。”大薩滿眼圈紅了,她流淚,這份苦淚的出現是因為她多年的努力終于得到了回報,“葉飛,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當年的蚩尤和黃帝,他們曾是最要好的朋友。”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未曾擁有。
而是明明得到,卻又失去。
葉飛和藥人相依為命八年時間,身邊的同齡人都欺負他,笑話他,只有方白羽非但沒有侮辱過他,反而非常看重他。將葉飛引薦給自己的母親,在樊村老少面前大力夸贊葉飛,在小霸王莫君如面前庇護了葉飛的平安。
方白羽是葉飛第一個朋友,也是最要好,甚至唯一的一個朋友。
可是這份真摯的友誼,卻在五年前斬斷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葉飛總會驚醒。想到那一日的舉劍相對,他心如刀絞,卻從來不曾在外人面前展現出這份痛苦。
他無數次地思索,如果方白羽不是蜀山掌門,如果他沒有接任掌門的位置,可能一切都會是原來的樣子,一定是這樣。
可惜,歷史沒有如果!
可惜,方白羽手中的劍終究是指向了曾經的好友,傷了他的心。
神廟之中是沒有屋子的,人們只能睡在神廟的外面,以天為床以地為枕。盛開的玉米花遮擋住人們的身體,每個人都擁有著一小塊隱私地,這樣挺好。
“睡著了嗎?”紅娘問。她的聲音酸酸黏黏的,讓葉飛幡然醒悟,“如果說,現在的九州是萬年前的重演,那么當時對蚩尤懷有深深情意的自然神,她所對應的應該是誰?”
葉飛想到了紅娘!
紅娘一直想做了他的小,一直在默默付出,期待葉飛終有一天能夠同意,不要求絲毫的回報。可葉飛的心里卻對紅娘沒有絲毫感情,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如果真要說的話,葉飛是把紅娘當成半個朋友看待的吧。
“我知道你沒睡著。”眼見葉飛不出聲,紅娘加重了語氣說道。一望無際的玉米地里,葉飛和紅娘挨的卻格外的近,甚至能聽到彼此呼吸的聲音。
“快要睡著了。”葉飛轉過身子,他不希望紅娘像當年的自然神一樣苦苦地等待他,默默地為他付出。在他看來這很傻,而且會讓他背上沉重的包袱。
“今天大薩滿和你說了什么?”其實紅娘真正想問的是,為什么葉飛走出神殿的時候,臉上會有著紅色的唇印。
“她愿意幫助古神遺孤建國。”
“條件是你幫助蠻族清除瘟疫嗎?”
“是的。”
“只有這一條嗎?”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她的要求很過分,我們應該拒絕。”
葉飛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回憶早先發生的事情,察覺到一枚唇印印在了自己左側的臉頰上。但他沒有慌張的動手擦拭,而是平淡無奇地繼續躺著,有一搭無一搭地說道:“大薩滿是個可憐的女人。”
“她是整個冰原上地位最高的人,說什么可憐?”
“只要年輕的女子帶上銀質的面具,就會繼承自然神的一切,包括記憶和力量。所以那個人其實不應該被稱呼為大薩滿,而是自然神!”
“你的意思是,和你對話的是冰原上至高無上的神?”
“千真萬確!”
“可是…”
“不必懷疑,自然神對咱們沒有惡意。”
“我是怕她利用你!”
“不會的,相信我!”
“接下來應該如何?”
“按照約定,一個月之后是瘟疫之神出現的日子,它會用盡全力突破身上的結界,我們只要在那個時候殺掉他,瘟疫之神就會死去,而彌漫在冰原上的瘟疫則會就此終結。”
“自然神?瘟疫之神?他們都是冰原上的古神嗎?”
“自然神是平和的,而瘟疫之神則是暴虐的,他們并不一樣。”
“我怎么覺得,你在處處維護那個只見過一次面的自然神。”
“我不是維護她,我只是在遵從自己的心。”
“葉飛!”
“紅娘!你什么時候開始學會質疑我了?”驀然間,葉飛的語氣冷了下來,比冰原上夜晚的風還要冷。
紅娘不說話了,她的氣息仍然在耳邊,但是不說話,黑色的大髦蓋在身上如同一條毛毯。直到許久之后方才開口:“對不起。”語氣是委屈的,聲音哽咽像是在流淚。
“牢記自己的身份!”葉飛并沒有就此放過她,而是用更加生硬,近似于命令的口吻對她說。
“是!我明白。”沉了一會兒,紅娘又一次鼓足勇氣說道:“可我只想做你的…”
“不必再說了!你想的和我想的并不一樣!”葉飛粗暴地打斷她。
紅娘很委屈,嚶嚶地小聲抽泣。
可葉飛則是鐵石心腸的,轉過身一聲不吭,努力讓自己早點睡著。
紅娘鉆過玉米地,四肢并用地爬向他想要和他溫存,可惜葉飛已然離開。
不可能的,葉飛對她無情。
紅娘努力克制著心中的悲痛,讓夜下的哭聲沒那么清晰可聞。
躺在玉米地另一側的李廷方一邊呆呆地看著天空,一邊有一搭無一搭地自語道:“葉飛哥哥可真是招人喜歡啊。”
“小孩子家家的懂個屁。”楚邪聽到了,沒好氣地懟他。
“你如果什么都明白,也不會直到今天還是個光棍漢了。”李廷方毫不猶豫地懟回去。
“小爺我活的開心,活的自由,你懂個屁啊。”
“能不能文明點,沒玩沒了了是吧。”
“文明?不好意思,爺不會!看小爺不爽可以過來揍我。”
“你這個嗜武如命的好戰分子。”
“來啊,快來和我打一架!”
“這是別人家的地盤,我可不會像你一樣無禮。”
“哼!”
“楚邪你承認吧,再過幾年我就能超越你。”
“這是小爺聽過最好笑的笑話,是誰給你的謎之自信。”
“難道不是嗎!記得最開始在金陵城斗技場的時候,你是擂主,而我完全不是你的對手。可是現在呢,咱們已經打平了。”
“如果不是葉飛出手,小爺早把你揍的找不到北了。”
“開玩笑。我有流離青火盞護體,你能抓的到我?”
“那玩意也就逃命的時候有用。”
“反正你贏不了我。”
“你也贏不了我啊!”
“等著吧,再過幾年我一定超過你。”
“別做夢了,仙人的瓶頸沒那么好突破的。你現在已達上限,而小爺我距離上限還有很遠。”
“你在自我安慰,自我麻痹。”
“我在告訴你一個殘酷的真相。”
“楚邪,你可真討厭啊。”
“李廷方,別以為這里是你家,沒人慣著你。”
“看來不打架都不行了。”
“來啊!”
眼見兩人就要動手,一把長劍從天上飛了過來,筆直插入兩人中間。
緊接著,一道人影急速的降落下來,右腳足底踩在劍柄上,用一只單腳支撐身體分毫不費力。
“喜歡打架是吧,來,和我打!”青色的衣衫剛勁,挺拔的身姿昂然似山岳,正是葉飛。
“你在開玩笑?”楚邪幽幽地說。
“楚邪,你不是總想和我真刀真槍地干一架嘛,今天給你一個機會。”葉飛語氣不似做偽,轉而對李廷方說,“廷方,你年紀也不小了,該長大了,你們倆一起上吧。”
“打就打!”楚邪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葉飛哥哥,這次見面還沒有正式和你交過手,承讓了。”廷方跟著站起,身上燃燒起藍色的火焰。
“隨我來。”葉飛足尖一點,朝花夕拾劍切斷地表旋轉而起,上升一段距離又要落下的時候,再被足尖輕輕一點,立刻飛的更高被葉飛攥在掌中。
他人劍合一,匹練一般向著東方去了。
楚邪和李廷方兩人緊追在后。
三個大男人飛出了阿爾漢高地,回到冰冷的荒原上佇立,各自占據一個方位。
在這一刻,楚邪和李廷方還沒有意識到他們是盟友,共同的敵人是葉飛。
他們各自占據一個位置,和葉飛保持三足鼎立的態勢。
葉飛笑了,他希望這一戰過后,兩人的身上能發生一些改變。
他站在原地,持劍的右手和有力的右腿同時上揚,舞了個金雞獨立式。
這是蜀山大多數劍法的起手式,葉飛已經好久沒有用到過了。
當朝花夕拾劍的劍鋒指向天空的時候,云開了,霧散了,籠罩在冰原上的陰霾仿佛被戳出了一個大窟窿。
葉飛不發一言墊步上前,筆直沖向楚邪,他雙手持劍自后向前畫圓,用出了一記圓之道。
圓之道!朝華峰成名劍技!
當年在金陵城的時候,蓑衣客將葉飛視若知己,于是將這套本門劍法傳授給了他,葉飛憑借傲人的天資將圓之道融會貫通。
“錚!”神劍劃過完美的弧度擊中楚邪手中的重劍,后者居然被擊飛了。要知道白鳥峰楚氏向來以卓越的身體能力聞名修仙界,楚邪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能夠憑借剛猛肉身硬撼敵人仙劍的鋒利,而且力大無窮。此刻居然被葉飛擊飛了,這一劍力道之大實在令人驚奇。
楚邪自己也是震驚的,看著離地的雙足,楚邪出離的憤怒,他意識到之前切磋的時候葉飛根本沒有使用全力。
在半空中旋轉一周,楚邪穩穩落地,繼而迎風揮劍。
“砰!”沒想到對方已經逼近了自己,準備壓著他打,又是一記圓之道。
楚邪感到雙臂一陣劇烈的震顫,虎口發麻居然生平第一次生出握不住的劍的感覺,又驚又奇,心說葉飛有這么強嗎!
卻哪里知道,萬法歸宗,唯圓不破!
葉飛以圓之道迎敵,已將自己立于不敗之地。
“乒乓乒乓乒乓…”剎那之間,重劍與朝花夕拾劍對拆十二招,每一招都是硬碰硬。而在此過程中,葉飛步步上前,楚邪步步后退,如果此地不是一望無際的冰原,而是空間有限的斗技場的話,楚邪一定已經被逼到擂臺邊緣去了。
“好家伙!”被壓著打的楚邪非但沒有絲毫頹廢,反而表現得異常興奮,越挫越勇,“葉飛,你小子原來過去一直讓我呢,我跟你沒完!”
可惜,興奮的聲音沒有傳出太遠,就被凜冽的劍風斬斷了,圓之道劃斷風罡,堵住了楚邪沒完沒了的嘴:“你一個大老爺們,婆婆媽媽沒完沒了,我今天得教訓教訓你。”
“砰!”又一次猛烈地對招后,楚邪被擊退數十米,等到終于穩住身形的時候,葉飛剛毅的面容已經來到了他的眼前,只見葉飛雙手持劍水平遞出。
“這是…”這一劍令楚邪感受到危險,這一劍不是偏重于防御的圓之道,而是殺伐果斷,你死我活的有去無還。
楚邪大驚失色,沒想到葉飛那么快就亮出了殺招,看來是真的不打算留手了。
體內豪氣狂風暴雨般涌出,后退的右足踩入地面穩住身形,楚邪逆風怒斬:“別以為你的有去無還是無敵的!”兩巴掌粗的重劍劍刃上覆蓋了他精純的罡氣,楚邪揮劍,勢大力沉,迎上了葉飛的有去無還!
“刷!”劍斷,葉飛和楚邪交錯而過。
“咣!”斷裂的劍刃插入地面,楚邪倒地,鮮血噴泉般激射,而這已經是葉飛留手了。
此時,葉飛身后出現了一團藍色的火,那是李廷方敏捷的身影。他與流離青火盞合二為一,打破時間和空間的壁壘,在原地消失的同時出現在葉飛身后,順勢踢出一腳“旋風腿!”
葉飛剛剛用了一招有去無還,那一招是他全力為之,否則不會有如此驚人的威力。
李廷方在此時偷襲明顯不厚道,可是!
“刷!”他的腳居然踢空了,準確的說不是踢空了,而是踢碎了一片殘影。
葉飛的右手抓住了李廷方的領口,將他從藍色火焰的庇護下揪出來,重重摔在地上。
“砰!”廷方吐血了。
大魔王葉飛大發神威。
楚邪從小被山上人稱為天縱奇才,百年不出一個的上好材料,是天生為了修仙而生的。
大哥楚方,二哥楚繡,以及那些山上的長老,在楚邪面前根本不夠看。
所以楚邪選擇下山歷練,所以楚邪一直在尋找更強大的人,直到見到了葉飛。
在葉飛身上楚邪第一次知道了敗給同齡人的滋味,從此纏上了對方。
這么多年過去,他知道自己仍然不如葉飛,但錯誤的認為自己和葉飛相差的只是一個身位的距離,現在才知道他想錯了!葉飛和他的距離,像天與地那么遙遠。
多年來,李廷方仗著有蓬萊島第一神器流離青火盞護體,可以說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從未有人攔的住他,也從未有人試圖攔下他。打架的時候李廷方總是立于不敗之地,因為打不過可以跑啊。
作為現任蓬萊島島主,廷方知道自己是歷代島主中最弱的一人,他雖然嘴上不說,但行動上默默努力,期待有朝一日能夠一鳴驚人,讓姐姐和大伯刮目相看。
面對葉飛的邀請,他本來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加入進來才發現神組織的氛圍很好,自己很喜歡這里,和葉飛在一起也很開心。到了現在,廷方已經不想離開神組織了,他認為葉飛邀請他加入組織是看重了他的實力,在組織里他的實力應該僅次于葉飛,和武癡楚邪不相伯仲。
卻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偷襲葉飛反而落得被反殺的下場。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人從藍色火焰里揪了出來。
不知不覺的,三足鼎立的態勢變成了葉飛一個人面對楚邪和李廷方。那兩人平行站在一起,捂著身上的傷勢默默看著葉飛,難以置信對方的強大,全神貫注于葉飛的每一個細小動作,全然忘記了他們之間還存在著恩怨,還在互相不服氣對方。
葉飛以金雞獨立的姿勢站在原地,一雙虎目盯著劍刃的鋒毫,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李廷方、楚邪!這樣是不行的,拿出你們的全部實力吧,一起上。”
“居然瞧不起我們!”
“葉飛你欺人太甚了。”
這一刻,廷方和楚邪第一次有了同仇敵愾的意識,因為大魔王葉飛無與倫比的強大。
葉飛笑了,平地風起,成千上萬片花瓣出現在空曠的冰原上,圍繞著楚邪和李廷方旋轉。
“記得剛到蜀山的時候,云師叔就告訴過我,劍法極致萬物皆可為刃!”
“呼呼呼!”成千上萬片花瓣齊飛,從四面八方沖向楚邪和李廷方,它們囊括了所有的方位,它們的表面包裹了象征最強的赤色罡氣,它們的凌厲表明葉飛是不打算留手了。
“動真格的?”廷方和楚邪面容嚴肅起來,他們從未想過葉飛強大到如此地步,更不會想到今夜葉飛要動真格的!是因為見到大薩滿了嗎?
兩人感受到切膚的危險,他們知道再不拿出全力的話,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于是,天空中直徑十里的隕石撕破大氣,下降的氣壓強行摁住了紛飛的花瓣,讓化作鋒利劍刃的千萬片花瓣失去了力道。
與此同時,李廷方身上的火焰旺盛了十倍,他的頭發衣服全部向上揚起,整個身體仿佛浸泡在水里,又如同被注入了某種藥性強大的興奮劑。
李廷方消失在原地,他的身形整個融入藍色的火焰當中,化作了一道淡藍色的細線。
“砰!”一拳擊中葉飛的下巴。
速度實在太快了,葉飛根本無法阻止。
“砰砰砰砰砰!”更多的拳腳落下,李廷方不使用手中的旋轉火珊瑚,不是怕傷到葉飛,而是一旦動用火焰珊瑚動作必定過大,容易露出破綻被葉飛擋住。
他不斷用拳腳從不同的角度擊打葉飛,重拳重腿打的葉飛頭暈腦脹,要不是有赤色罡氣護體再加上強悍的身體復原能力,葉飛現在已經被拆散了架了。
更危險的是,由于廷方成功地拖延了時間,直徑十里的隕石順利降落了。
此時的廷方由于身體與流離青火盞合而為一,他本身是不受任何物理傷害的,可以持續地糾纏葉飛。而攻擊范圍巨大的隕星則會給葉飛帶來致命的傷害,兩人的配合不可思議的完美,簡直是天作之合。
這一刻,廷方笑了。
這一刻,楚邪笑了。
兩人甚至想攜手合影,慶祝即將到來的勝利。
殊不知,這一刻還有一個人也笑了。
最后一個露出笑容的人名字叫做葉飛。
葉飛知道,只有共同的敵人才能讓廷方和楚邪摒棄前嫌,攜起手來。
葉飛知道,楚邪和廷方都不是壞人,都是那種空有一身蠻力,卻又心思極度單純的人,讓他們成為伙伴需要一些外界的刺激。
葉飛決定親自動手刺激他們,所以一夜之間同時向他們兩個發出挑戰。
面對兩人摒棄前嫌的聯手一擊,葉飛陷入絕對的被動當中,他沒有放棄抵抗轉身逃跑,而是迎難而上,逆天而起。
忽然間,天地之間貫穿一線。
與流離青火盞合為一體的李廷方感受到切膚的殺意,這股殺意刺痛了他的身體,仿佛能對他造成實質的傷害,廷方遵循本能逃到了遠處。他的本能是正確的,如果那一刻沒有轉身逃走的話,李廷方即便身在藍火之中,也會遭到重創。
廷方走后,葉飛失去了一直以來困住自己的唯一因素,他雙手持劍逆天而起。
手中劍透出的凜冽殺意化作貫穿天地的一道紅線,葉飛逆天而起,朝花夕拾劍自下向上怒斬,“砰!”凜冽的罡氣肆意沖嘯,沸騰的熱流被強行逼退,天空中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爆炸產生的光圈掃過冰冷的地表,耀眼無比。
“刷!”飛沙走石,萬物避退。狂暴的氣浪令李廷方和楚邪站立不穩,兩人在光濤中努力保持身形,都不愿意退后分毫。
迎著光,他們看到一個持劍的人影逼近了自己。
楚邪和廷方對了一個眼神,相對的目光中第一次斂去了敵意,生出了幾分默契。
楚邪雙手搭在一起,兩條粗壯的手臂畢集全力將廷方投擲出去。
廷方手中的流離青火盞自后向前揮出,“砰!”
與那從天而降的人影撞在一起,“砰!”廷方跌落,倒在廢墟中,葉飛手中的劍對準了楚邪的脖子。
光芒散盡,勝負已分,葉飛以一敵二居然贏了。
楚邪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對于架在脖子上的劍刃絲毫不畏懼,語氣酸酸地說道:“你這家伙未免太厲害了,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強的。”
“在你和廷方賭氣的時候。”葉飛收起了手中的劍。
楚邪和廷方順勢撲上來,把他壓在身下一陣亂捶報復,“你這家伙,為了讓我倆聯手不裝了是吧,不再隱藏實力了是吧,你這個壞家伙,壞家伙。”
楚邪和廷方同仇敵愾,摁著葉飛又抓又咬,如同婦人打架一般。
葉飛原地打滾咯咯直笑。
“我哪有隱藏實力啊,我什么時候隱藏實力了,你們也從來沒有逼出過我的全力啊!”
“還裝蒜,還裝蒜!”楚邪最是憤怒,畢竟他和葉飛在一起好幾年時間,期間互相切磋了無數次,原來對方一直都有留手,怎能讓他不生氣,“廷方,給我揍他,揍的越狠越好,不夠狠我心里這口氣難消。”
“楚邪哥哥,你給我把他摁住了啊,別讓他還手。”廷方居然稱呼楚邪為哥哥,真是不知不覺建立起了革命的友誼。
“葉飛哥哥,你真的好強啊,感覺我一輩子都不可能追上你了。”廷方有些泄氣,畢竟葉飛一打二還贏了。
“小伙子年紀輕輕的怕什么,別灰心,早晚有一天超過他!”楚邪不愿意聽了,從旁邊為廷方打氣。
葉飛道:“呦呦呦,剛才是誰說的仙人的瓶頸很難突破的,是誰說的廷方一輩子都沒辦法變強的,是誰啊!”
“是我,咋了!我的看法改變了,咋的!不允許嗎!”楚邪理直氣壯地耍無賴。
葉飛撇撇嘴道:“我只聽說過女人是善變的動物,想不到你楚邪也善變啊,是不是性別也跟著換一換。”
“少廢話!小爺我樂意,你管不著!小爺我為所欲為!”
“楚邪,我記得不久之前你倆可還是針尖對麥芒打的不亦樂乎,怎么現在忽然變成同一戰壕里的戰友了,這不對啊!不合常理啊!”
“還不都是被你氣的!有你做參照物,瞬間覺得廷方順眼多了。”
“這么說來我是你們兩個的大恩人了,快點謝謝我。”
“感謝你!還感謝你!葉飛你這家伙,我感謝你八輩祖宗!”
“能不能文明點!”
“好意思說!現在才知道過去你一直逗小爺玩呢,想想就來氣。”
“其實你已經很強了楚邪,只是我…”
“給我住口,再廢話別怪我拳頭不長眼。”
“楚邪,要不你回山上吧,山上沒人鄙視你。”、
“回你個大頭鬼!葉飛我告訴你,小爺已經賴上你了,以后你每天都要和小爺切磋,直到被我打倒為止。”
“快拉倒吧!也就冰原上能動動真家伙,放在九州咱倆放開了動手,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你倒挺會找理由!”
“我說的是客觀事實好嗎。”
“那我問你咱們神組織的教義是什么!”
“為所欲為啊。”
“你前怕狼后怕虎的能叫為所欲為嗎!”
“楚邪,你能不能不要把為所欲為這四個字想的那么狹隘。其實這句話的真正意思,是一心達到自己的目標,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我去葉飛,小爺才發現你這么能說會道。”
“我說的都是實話。”
“行行行,你有理,哼!小爺懶得理你。”楚邪起身,拍拍廷方的肩膀,“兄弟,我們走。”
“楚大哥去哪啊。”廷方真是順坡下驢。
“離這倒霉玩意遠點,看他就來氣。”
“好嘞!”
看著楚邪和廷方相繼走遠,葉飛笑了,笑的很開心。他一個人躺在冰冷的荒原上,陰冷的氣息在體表吹過,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痛!”靠近地面的皮膚上忽然傳來針扎般的刺痛,葉飛趕緊起身,看見白色的蟲子已經鉆進肉里,而且不止一條。
“看來大薩滿預言的事情正在成真,遠古災厄之神體內的邪氣瘋狂地涌出,它們化作白色的蟲子攻擊一切所見之物,冰原上的生命都要遭殃了。”若是換做五年前,知道邪神降臨邪氣泛濫禍害人間的時候,葉飛早就拔劍而起殺過去了,但今日的他卻選擇袖手旁觀,起身回到阿爾漢高地上,并未對邪氣的肆虐加以阻止。
大薩滿說的是對的,如果冰原上的蠻族人繼續以人類的身份生活,那么他們早晚有一天死在自己無盡的欲望中。自己如果平白無故地救了他們,對于冰原上其他生命來說則是莫大的殘忍,剝奪了冰原上其他生命自由生活下去的權力。
看著那些被關在籠子里只露出一個頭吃草的牛羊,葉飛想到了自己的族人們,他發現人類的出現簡直是九州其他生命的災難,如果放任人類無休止的做大,放任他們始終以萬物之靈的身份自居,那對其他種族是不公平的。
所以大薩滿的計劃其實是有道理的。讓蠻族的人口數量降低到最少,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在巨大的壓力面前覺醒血脈中的力量,最后成功自救,這才是現在的局面最理想的結局。
大薩滿告訴葉飛:很快,神廟中的薩滿們都會被派出去,她們會和族人們并肩作戰,至于有多少人能夠活下來,結果很難預料,樂觀估計不會超過一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