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短袖女人沒有因為蘇白伸出來的咸豬手而有任何的退縮,是的,對于一名正處于故事世界里的聽眾來說,沒什么是不可以放棄的,也沒什么是不可以放得開的,與確認線索相比,自己被襲胸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況且,她已經有三個一起進入該故事世界的聽眾伙伴在之前身死失蹤了,這更是給了她一種無形的危機感。〞雜※志※蟲〞
而蘇白卻顯得很坦然,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他對自己后腦勺的傷口有很多種解釋,但可以預見的是,一旦對方發現自己腦袋上的傷口,就肯定會更加著重注意自己,順帶和自己在一起的胖子也會自然而然地落入被懷疑的對象,類似于胡凱那種一根經的家伙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
甚至,蘇白腦子里已經在這片刻時間里開始猶豫要不要直接拿出彈簧刀捅死這個女人,然后自己再逃跑,但根據故事世界默認要求又不能離開這個村子太遠,除非出去賣肉的時候否則平時還是得待在村子范圍內,自己一旦當眾殺人,就算能跑出這里,估計也逃不出警察跟群眾的地毯式搜索,人一個越獄犯逃到山林里都能被用“人民戰術”搜索出來,自己就躲在村子里的林子里能藏多久?
不過,也就在這電光火石間,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從后續的事態呈現上可以說是比較棘手的,但至少目前來看,確實是幫蘇白化解了一個很尷尬的危機。
那就是剛剛開走的救護車,在此時又開了回來,且哪怕進入村子里后也依舊速度不減,橫沖直撞,四周本來的圍觀閑聊群眾馬上尖叫地退避,而那輛救護車居然直愣愣地朝著蘇白跟這個紅短袖女人所坐的花圃這邊沖來。
如果這個時候蘇白還繼續堅持襲胸,女人還繼續堅持掀開蘇白的帽子,那么二人很快將在下一刻化作雙宿雙飛的“肉醬”。
關鍵時刻,屬于聽眾的狠厲顯現出來,女人一把攥住了蘇白的衣領向下一拉,借著這股力道女人整個人跳起來向著花圃另一側跳了過去。
蘇白本想著趁著女人拽自己衣領時來個反向扣,但還是放棄了,當女人翻身跳過花圃時,那輛救護車也已經來到了面前,蘇白只能用眼睛粗略地掃了一眼救護車的高度跟底盤,然后整個人裝作瑟瑟發抖的樣子蜷曲在了花圃上。
“砰!”
救護車撞了了過來,因為花圃有一層水泥瓷磚的高度所以車子并沒有碾壓過來,但蜷曲在那里抱著頭的蘇白也被車子撞過來后四散的玻璃碎片給切割到了。
眾人一開始還擔心蘇白,當然,這種擔心其實可以解釋成一種“好奇”,好奇這個村子里的混混有沒有被直接撞死,但看著還躺在那里繼續瑟瑟發抖顯然沒回過神來的蘇白,圍觀的村民們雖然嘴里說著“幸好幸好人沒事”但實際上心里多少有些落寞為啥沒這龜孫沒出事兒讓大家沒熱鬧看呢。
正如以前西方一位在大革命時被送上斷頭臺的君王曾對身邊的一位革命者道:群眾他們在下面歡呼,不是在歡呼我的死,事實上如果換做是你被送上斷頭臺,他們也一樣會歡呼。
四周還有警察沒離開,見出了這種事兒警察馬上過來準備查看救護車的情況,一個警察走到還在瑟瑟發抖的蘇白身邊伸手拍了拍,問道:
“沒事兒吧?”
蘇白嚇得又抖了一下,慢慢抬起頭,摸了摸自己身子,發現自己還全須全尾的,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然后在這位警察的攙扶下走向了旁邊一家商戶那里準備休息,至于檢查傷勢,額,暫時先算了吧,救護車都出事兒了,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具體情況呢。
“渠姐,那家伙這么慫,不可能是兇手吧?”紅短袖女人身邊的小平頭小聲問道,“兇手應該埋藏得很隱蔽才對。”
是的,一個地區發現搶劫案或者兇殺案先找當地附近的小混混詢問兇手在里面的概率其實挺高,但廣播的故事世界類似于小說或者電視劇媒介的傳播手段,在這里兇手不深藏不露不讓人覺得是意料之外就好像是一種失敗了。
被稱呼為渠姐的紅短袖女人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蘇白的反應,沒再說什么,目光開始盯著救護車看,同時對身邊人道:“大家不要散開,小心兇手渾水摸魚對我們偷襲。”
眾人聞言馬上又聚集得更緊密了一些。
“艸,大白,你丫剛又怎么了?”
胖子手里拿著一個蛇皮袋子走過來,看見身上到處都是刮傷的蘇白坐在一家化肥店門口。
“大意了啊,差點被自己大意害死。”蘇白拿出自己的煙,發現煙盒被自己壓扁了,里面的煙也一根根的半彎曲著。
胖子遞過來一根煙,然后小聲問道:“這救護車咋地了?”
“應該是出什么事兒了,動動你的小腦筋,一個死人被抬上了救護車然后這輛救護車忽然出事兒了,且我一直坐在這里沒看見里面的醫生護士甚至是司機從救護車里下來,你覺得會出什么事兒?”
“尸變!”胖子撓了撓頭,“標準的恐怖電影套路啊。”
“不好說,但也應該差不離吧,這個村子有古怪,胖子,這個村子真的有古怪。”蘇白重復道,“我怎么有種這個故事世界才剛開始的感覺。”
“才剛開始?”胖子顯然是有些不能理解蘇白的思維,當然了,這或許是因為蘇白曾經和廣播意識接觸過,自然而然地對故事世界的感覺和思路就和其他聽眾有些不同了。
“先看看吧,我心里總有一種惴惴不安。”蘇白看了看胖子提過來的袋子,“我們剛剛是準備跟著救護車一起去醫院查看情況的,那幫聽眾很顯然也是這個打算,但是你看到結果了么,結果是救護車自己回來了。”
“意思是不想讓我們完全離開村子的范圍?”胖子也琢磨出一些味道了。
“不清楚,繼續看看,如果救護車上沒出現什么特殊東西的話,那就是這一種可能了。”
很快,那批警察去搜找了救護車,但他們只是皺著眉頭滿臉狐疑地下來。
“這么看來,救護車里沒有死人。”胖子分析道。
“對,那幫警察又不是奧斯卡獲獎者,如果救護車里是一地尸體的話,他們不可能是這個表情。”
這時候,圍觀的群眾開始越來越多,本來隨著救護車離開已經散去的村民又回來了,附近的工地上很多都已經下班在工地寢室休息的工人們也都三三兩兩地聚集了過來。
看著這么多人,蘇白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道:“胖子,還記得咱們的肉么?”
“記得啊,怎么了?”
“你說,如果村子里的人都出不去的話,那么咱們的鴕鳥肉,能賣出什么價格?”
“大家都散開,都散開……”
一個警察拿著喇叭開始疏散群眾,警察又像是之前對待兇案現場一樣在救護車附近布置了隔離線。
“如果按照這個節奏下來的話,現在開始,這幫警察應該要聯系不到他們局里了,這個村子里的一切對外聯系設備都已經在此時失靈,網絡也將中斷,整個村子都將陷入一種隔絕狀態之中。”蘇白慢慢地說道。
胖子聞言馬上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艸,真的沒信號了,麻痹的,大白,我發現最近你的嘴真的跟開過光一樣,當初忽悠梁老板這次在這個故事世界里幾次神預測都準得離譜。”
蘇白沒好氣地瞥了一眼胖子,道:“忽悠梁老板那個只能是巧合,我也不知道廣播為什么不讓他拿火車票,但大概率是因為廣播覺得那邊的戰場已經足夠了,少一個梁老板這個慫到極品的家伙也無所謂;這次在故事世界里我只不過是在思考時把自己代入廣播所在的位置和視角而已。
還有,我現在倒是有些明白為什么那個老板娘會死了。”
“啥,你繼續說。”胖子看著大白,像是在看著一個“先知”一樣。
“她的死因像是一個催化劑,那邊的聽眾在連續死了三個人之后開始抱團且有了一個‘領袖’,開始變得謹慎起來,咱們因為自己的傷勢和可以預料的危險也準備慢慢地變得謹慎起來,那個本來被安排當催化劑的神秘人被我捅了幾刀雖然沒死但現在肯定也只剩下半條命不知道在哪里茍延殘喘。
可以想見,這個劇情又陷入了一個死胡同里面,變成一碗白開水了,廣播這次純粹是為了玩為了消耗而制定的故事世界,別看這個世界力量等級低,但它的劇情BUG其實很多,因為沒有了讓聽眾互相競爭和提升類似于養蠱的主線,所以很多地方是為了推動劇情而推動。
老板娘死了,引來的了救護車和警察,救護車先出去了,結果出了意外回來,這是告訴我們村子即將被封閉,而這波警察,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些警察帶頭的那個人絕對是愛黨愛國的先進分子,因為他們這十來個警察都有配槍,他們將成為這個村子里在隔絕后最強大的一股力量,維護即將崩壞的村子里的社會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