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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蘇三

  果然,很快胖子就看見那邊幾個警察好像拿著手機不停地在打電話,他們應該是和局里失聯了,而附近的不少村民也抱怨自己手機沒了信號,旁邊有人議論是不是村旁的哪個信號基站出了問題,但當一些商戶發現自家店里的座機也打不出電話后局面就開始“嗡嗡嗡”的有點不受控制起來。

  很多東西,當你習慣之后,一旦失去它,就會莫名地感到不自在。

  比如住在城市里的人,以前經常抱怨四處都是攝像頭,但忽然把你放在一個荒郊野外沒攝像頭的地方你會忽然覺得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其實村子往上數個三四十年,估計村委會那里有沒有通個電話都是個未知數呢,那時候村民們也基本不與外界聯系,但放到現在,忽然沒了信號一切對外通訊都癱瘓了,這種焦慮感會慢慢地沸騰起來。

  一個警察坐上了警車,他應該是打算開車回縣里,既然通訊被中斷了,只能靠這種人工傳信了。

  剩下的大概十個警察則是在附近坐了下來,大家都在等待著,帶頭的那個警官年紀在四十歲左右,國字臉,看起來很是威嚴,他坐在那里,手下人一個個也都正襟危坐,警察威嚴保持得很好。

  蘇白在這個時候忽然想起楚兆那貨了,但也就是隨便這么一想,隨即,蘇白跟胖子兩個人轉身準備回家,聚集在這里看熱鬧的人開始越來越少了,再留在這里就顯得有點太扎眼了。

  不過,當蘇白跟胖子沿著水泥路快走到家門口時,忽然一輛警車從前面就這么橫沖直撞過來。

  “臥槽,這車從村口開出去的居然從村尾回來了。”

  胖子心里其實有了一定的鋪墊準備,這車會開回來自然是情理之中,不過他也不敢怠慢,知道蘇白身上有傷當即一把抓住蘇白兩個人一起側身躲開,這輛警車又自顧自地向前開去,前面有個岔道車子沒拐過彎居然直接開入了人家院子里,將那戶人家的院墻給撞塌下來了。

  “回家,從窗戶那邊看。”蘇白說道。

  “嗯。”

  二人回到家里,先下了一些面條,胖子還特意打了幾個雞蛋進去,然后有些無奈道:

  “早知道買點肉回來了,這幾天都沒怎么見葷腥。”

  “家里不是腌了一大壇鴕鳥肉么,你可以拿一點放面條里。”

  “臥槽,大白,吃飯呢,能不能別這么惡心。”

  倆人端著板凳坐在窗戶邊,就這么一邊吃面一邊看著外面,其余的警察很快就過來了,然后附近又聚攏來一批村民,那幾個聽眾也在人群里。

  “混亂秩序么。”胖子“茲遛”了一口面說道,“大白,不如咱趁著現在人心惶惶的時候今晚再出手弄死一個吧。”

  “弄死誰?”蘇白搖了搖頭,“那6個聽眾現在完全湊在一起基本不單獨行動了,除非你想來個2挑6,而且旁邊的那還剩下的十個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咱們現在其實可以想想辦法怎么能去偷一把槍過來。”

  “偷槍?”胖子有些意外道,“把警察徹底惹毛了怎么辦?”

  “所以我之前說過,這個警官應該是愛黨愛國忠于職守的類型,否則你讓一個壞警察在如今這個被與世隔絕的村子里掌握著這樣子的一支力量,人在群體性絕望之下會爆發出怎樣的混亂和丑惡真的很難說,或許這也不是廣播想要看見的情景吧。”

  “這才是第一天,要想取得那個效果估計還早呢,以前看過幾部關于隔絕的電影,人群在前幾天基本都是相親相愛互相幫助扶持的,等到過幾天之后,那種絕望的情緒會把人的理智給吞噬,因為這種絕望的環境最先毀掉的是人之前的三觀。

  呼……”

  胖子將最后一口面湯喝下去,長舒一口氣,道,

  “大白,你有沒有想過一旦這個混亂秩序被建立起來,我們再想渾水摸魚就更難了。”

  “在我們開始殺人之后,殺第一個人,說不定還能容易一些,但想殺第二個,就很難了,因為一旦死人,靠著這些警察以及這些警察手里的槍完全可以構筑起一個新的秩序,他們甚至可以集中所有的村民以及工人都安置在一個地方,用類似于軍隊的方式進行強制的管理以此期望安全地等待到外界的救援。”

  “這一切,只是你的猜測,不是么?”胖子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哦,你有什么看法?”蘇白問道。

  “那個警察再耶穌附身,他也只能管住他自己,他手底下的警察們可管不住,我覺得他很難做到那一步的,而且,我還是建議今晚先趁機再殺一個人,這個機會不利用一下,太虧了。”

  蘇白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道,“好吧。”

  說到底,他跟胖子是伙伴關系,而不是從屬關系,且蘇白也不認為自己的頭腦真的比胖子更清晰也更有遠見,事實上胖子別看在老方家時很逗比,在圈子里也有交際花的名聲,但這貨腹黑下手狠沒底線卻是四人里最厲害的一個,換句話來說,這種火中取栗的事兒,他很擅長。

  “而且,大白,你沒發現么,現在你殺人,只要把尸體處理好,那么除了那幾個聽眾寶寶以外,包括警察在內的其余所有人都只會認為那個人是想自己離開村子所以導致失蹤而不會認為是村子里的人在殺人的。”胖子越說越來勁,馬上起身,從自己屋子里找出一個痰盂,當胖子端著痰盂向蘇白走來時,蘇白明顯地聞到了一股腥臭味。

  “黑狗血?”蘇白問道。

  “對頭,你昏迷的時候我去好好鼓搗了一下材料,連朱砂都找到了,又從前面那戶人家那里偷了一條黑狗給宰了,胖爺現在裝備齊全,哪怕沒有法力,也能夠弄死人。”胖子對蘇白很得以地笑了笑,“放心,我這次不是自個兒親自出手,那個小平頭,記得不?他牛仔褲后面口袋里被我塞了一張昨天畫的邪符。”

  “他向我們打探消息時你放的?”蘇白有些意外道,“我說你當時和他靠那么近做什么,還以為你舊趣味復燃了。”

  “大白,你再提那茬兒信不信胖爺我現在就和你同歸于盡!!!!!”胖子指著蘇白說道。

  蘇白擺擺手,但還是有些不確定道,“道家法術這么牛叉啊,你現在沒法力了居然還能隔空殺人?”

  “殺不了人。”胖子倒是很直白道,“但可以把他弄惡心,比如頭昏腦脹身體不舒服怎么的,我這樣一弄不是可以把他們給弄驚嚇了么,現在他們湊成一團我們怎么找機會下手?而且這個邪術得用我的壽元當條件,起碼五年壽元得虧空掉。”

  壽元對于現在的蘇白跟胖子來說沒多大意思,等離開這個故事世界后胖子可以輕輕松松地將自己虧空的壽元彌補回來,而且如果等不到下列車到來,也活不了兩年了。

  “等下,你的意思是,你在這里作法,然后還得我親自出去殺人?”

  “廢話嘛,胖爺我現在要是能那么流弊隔空殺人那對面幾個聽眾還玩個屁啊,大白你就在他們回去的路上埋伏著,我現在就準備下咒,他晚上睡熟后肯定神智開始不清醒,到時候你再進去一刀把他給結果掉,他們總不可能睡覺都睡一個屋檐下吧,至多找個借口幾個人一起住在一戶人家這里。”

  “我覺得,我們可以再等等看。”

  “等不及了,天知道這貨什么時候一摸屁股口袋發現了符紙。”胖子又思考了一下,道,“這樣吧,大白,我先嘗試著能不能在下咒的時候去附身看看,如果能操控一下他的神識的話,那你殺起來就輕松墮落了,但我這個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辦得到。”

  “還有這種騷操作?”蘇白有些哭笑不得。

  “再多廢五年壽元,不打緊。”胖子很無所謂的樣子。

  “不會出意外吧?”蘇白有些擔心道,“要知道這個村子里可是隱藏著一個會邪術的家伙。”

  “不至于吧,那貨不是被你捅了幾刀么,現在估計半死不活的,他這個時候出手弄我不怕自己一命嗚呼?”胖子還是很自信道,“沒事兒,等著胖爺先下咒哈。對了,大白,如果等會兒我出了什么問題,我說萬一啊,萬一我出了什么問題,你就弄一些黑狗血撒我腦袋上就好了。”

  說完,胖子開始用朱砂畫符,隨后又將昨天用人血和炭筆畫的符也拿出來,兩張符湊在一起瞬間自燃,然后胖子將符紙送入一個水碗里,緊接著毫不猶豫地將這一晚水給喝了下去,隨即盤膝而坐,開始念誦咒語。

  蘇白站在旁邊看著,

  卻在這時,蘇白忽然感覺四周的溫度有點低,一種嗜睡的感覺忽然襲來,這種感覺很熟悉,不好,那個會邪術的家伙沒出手,但那晚沒弄死的亡魂又回來了,他還是要去找胖子報仇。

  蘇白馬上將桌臺上的毛爺爺雕像跟觀世音雕像拿起來,但當這兩個雕像靠近胖子時,胖子自己忽然顫抖了起來。

  “……”蘇白這才意識過來胖子似乎也是在用邪術。

  “呀呀呀呀呀呀!!!!!!!!!”

  胖子忽然睜開眼,站起身,然后一把推開了蘇白,將蘇白放在他面前的兩個雕像也挪開,隨后整個人作勢準備向屋外跑去,

  蘇白趕忙伸手去抓他,但誰知道胖子這時候力氣居然異常的大,直接掙脫蘇白的手沖出了屋外。

  外面有不少警察和村民正圍著那輛回來后卻空無一人的警車,誰知道附近一戶人家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大胖子跳出來,雙手掐蘭花指,腳尖著地開始翩翩起舞,且扯著嗓子開始唱道:

  “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我心內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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