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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0 大逆不道(上)

  棲鳳樓上,綰綰看著遠處白馬青衣消失的背影,幽幽嘆道:“商秀珣何等幸運,飛馬牧場有如此人物,今日之后,恐怕再也無人敢打她主意,商家的統治也會固若金湯,可惜,可笑。”

  “可笑什么?”身旁的旦梅還在消化綰綰嘴里透出的信息,她此時才知道那青衣年輕人原來是飛馬牧場的人。

  聽說上段時間綰綰和四魅之一的宛兒就是從飛馬牧場剎羽而歸,還養了一段時間的傷,如今宛兒仍然延綿病榻。

  難怪綰綰會對那人如此在意。

  “想來應該就是敗在他的手中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江淮之地竟還有如此年輕高手。”

  旦梅心里驚奇,卻是想著如今陰癸派的形勢。

  正思索間,就聽得綰綰嘆道:“我笑的是甄玉兒師姐好不容易弄出個小琴仙的雅號,此次難免面上無光。只希望她放聰明點,不要太過針對商秀珣,否則,若是惹惱了姓蘇的,她的下場恐怕不會太好。”

  從綰綰的話里,可以聽得出來,她對小琴仙甄玉兒的感官并不算太好。

  當陽城南,從城門呈一直線,越往南面街道越寬,市井也越是繁華,屋舍鱗次節比,盡頭是一座極其寬大的庭園。

  庭園左側有一汪翠綠湖水,滟滟清波,在陽光下起伏著瑰麗波紋。

  這是一座豪華莊園,占地極廣,天色已近傍晚,和暖的春日懶洋洋的照射入山莊之內,花兒開得正艷,遠遠還能隱隱約約聽到里面傳出的幽緲琴音。

  琴聲時而如潺潺溪水,時而如百鳥爭鳴,引人入勝,跟城北此時人喧馬鬧、血雨腥風相比,此地一片祥和。

  來來往往的行人望了一眼偌大的“翠湖山莊”幾個鎏金大字,就遠遠避開,雖然羨慕著其中的繁華富貴,卻是不敢近前。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所莊園屬于當陽城城主吳愷,其家族勢力強大,本身是飛馬七姓之一,如今勢力卻直追商家。

  論及交游廣闊和手下精兵數量,吳家甚至還勝過商家一頭。

  莊園前庭,停著許多車馬,熙熙攘攘的站著當陽各家富戶的家丁護衛,這是跟隨參加宴會,他們身份不夠,不能進園享受,只是在外等待。

  最是奇異的是前院東北一角,有著幾百兵丁,隱隱排成一個軍陣。

  明面上是守衛著山莊,暗地里卻把中間十八騎弓女圍在了正中。

  “大姐,情況不對啊,吳立坤手下的兵馬,怎么看都是針對我們們的,更是封鎖了山莊四處要道,恐怕會對場主不利。”

  一個身著皮甲,手持長弓的女騎士掩著嘴唇,悄悄的向身前的一位頭戴雙飄羽,身著紅色披風的女人說道。

  “不要亂猜,叫姐妹們靜觀其變,小心戒備,聽里面號令行事。若是有什么變故,咱們就算拼得性命不要,也要護著場主沖殺出去。”

  為首弓騎眼神射出寒光,所有人全都兵器在手,只是因為聽從命令行事,在外等候,明知有些不對勁,卻也不敢搶先發動。

  事實上,她們也怕猜錯,商家和吳家近來關系有些古怪,卻是不好由她們這些弓騎率先動手,引起爭端。

  所幸外圍吳家兵丁,也只是悄然圍著,并不動手,顯然跟這些弓騎一樣,只是等待后園花廳之內的事態發展,氣氛十分僵冷。

  廳外十八弓騎的感覺一點也沒錯,此時的花廳內,歌舞升平后面有著潛流涌動…

  小琴仙一曲“迎仙闕”剛剛彈完,四座歡聲雷響。

  高臺處一張琴,兩位侍女打著羅扇,身旁十余窈宨女郞衣著暴露,舞出一片盛世華妝,在裊裊琴聲尾音之中,漸漸飄遠退場。

  彈琴女子抬起頭來,細白輕紗被風吹拂著,露出一段雪白柔膩的粉面。

  她微微欠身,點頭還禮,似在感謝眾人禮贊。

  “如聞天籟啊,能聽聞小琴仙一曲,就算少活十年也是心甘情愿。”

  “是啊,老夫從未聽過如此引人如境的琴聲,傳說“云鳳清鳴”尚大家一曲清歌,能讓天上行云為之停滯,能讓百萬戰士止息兵戈,我看小琴仙也是不遑多讓了。”

  “今日一會迎仙闕,從此琴仙聲名直追云鳳,天下又多了一個風云人物,實是可喜,干杯…”

  眾人轟鬧之中,主座一位三縷長須,斯溫雅的中年男子舉杯邀飲。

  “好,果真是色藝雙馨,聽到琴仙一曲,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于耳,錯過今日,還請甄仙子前往歷陽,我清江派上下倒履相迎。”

  一聲如同破鑼般的嗓音響了起來,聽在眾人耳中如同鍋碗碰撞,說不出的難受。

  眾人都皺眉望去,見到客席右首坐著三人,說話的就是那身著金紅大氅,腰懸長劍,面色青白的三十左右男子。

  這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一張國字臉長滿橫肉,很是兇惡,卻偏偏舉止風雅。

  正值春日時分,此人手里還拿著一把描金折扇輕輕搖動,眾人看著雞皮都掉了一地。

  大多數人不敢明目張膽的譏笑,但全都別過頭去,眼神里露出不以為然。

  說話之人就是向狂,是清江派掌門向清流的獨生兒子,老子英雄兒好漢,他一身實力達到一流,為人狠辣寡毒,這也沒什么好說的。

  如果只是這樣,眾人還不得不稱一聲豪杰。

  但向狂這人卻有一個令人十分不恥的習慣,那就是十分,凡是哪里有看中眼的女子,他是千方百計都想弄到手。

  聽著小琴仙的琴藝,看到那裊裊風姿,向狂心思蠢蠢欲動,眼中的淫.邪,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察覺。

  “該死的家伙,怎么沒人找他麻煩?吳家越來越不象話,如此狂徒也能奉為座上賓?”

  一個商人打扮的圓臉胖子很是不爽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吳愷,見他依舊笑意盈盈,心里十分奇怪。

  “不但是吳家十分奇怪,更奇怪的還有宋閥幾人,聽說他們跟飛馬牧場商家結盟,怎么看著都不太象,似乎跟商場主走得不近。”

  另一人小聲說道。

  他說的自然是左首客席的幾位客人。

  一位銀須紅面中年人,精氣極為旺盛,他身邊依偎著一位嬌媚女子,正用嫩如蔥的玉指,掐著兩枚冰果遞上他的嘴邊,旁若無人。

  銀須中年的右側,坐著一位俊秀溫的青年公子。

  這青年面如冠玉,挺拔如玉樹臨風,他對眾人齊聲吹捧的小琴仙卻是沒有關注,只是眼神灼灼的望著斜對面一個鵝黃戰裙女子,神情極為癡迷。

  銀須中年吃了兩顆冰果,看了一眼旁邊的年青公子,開懷輕笑道:“我還以為師道會對那外族女子情根深種,難以自拔,如今方才放心,只是癡迷于出色女子,那就好辦了,與大兄脾氣不同是好事,宋家也好開枝散葉,傳宗接代。”

  他干笑兩聲,細細看向鵝黃衣裙女子,贊嘆道:“也難怪師道上心,商秀珣與羅剎女同樣的英氣勃勃,美艷絕倫,但無論姿容還是氣度,商秀珣都要強上三分了。”

  妖媚女子嬌笑道:“魯爺如此盛贊商場主,覺得比之妾身如何?”

  “當然是我家寶貝柳菁更美,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比不上你一根小指頭的。”這句話卻是說得大聲些了,四周眾人暗暗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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