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天錘”德門此時別說轟天,跑路都跑得歪歪斜斜,已是被蘇辰一拳打得信心崩潰。
他耷拉著一條斷臂,強忍住鉆心疼痛,亡命奔逃著,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只要逃到翠湖山莊就沒事了,截殺蘇辰是該死的‘銀狐’出的主意,“獨狼”應該做為主力,我來逞什么能?隱門七殺一個個不干好事,總是招惹強敵,這次虧大了。等到脫出生天,定要叫他們好好賠償,不然就捅到師尊跟前。”
此時此刻,他已經忘了“斷浪刀“杜浪跟他說的話。
當時杜浪還勸說道:“羅松既然認為那人是華夏鎮壓一方的‘無雙劍’,能夠打得各國束手,定然有獨特的本領,咱們絕對不可輕敵,最好的辦法就是集眾人之力,攻其不備,如此方可萬無一失。”
德門還沒進入此方世界之前,就能力搏巨熊,是西伯利亞訓練營被稱為百年難得一遇的格斗之王。
他雖然佩服隱門七殺諸人的武功,但心里卻看不起這些人膽小謹慎的性格,認為這批華國人膽子太小,成就有限,總有一天,自己會超過他們。
他認為所謂的“無雙劍”威名只不過是出自眾人吹捧,實質上并沒有什么了不起。
于是,他跟杜浪說道:“我出去試試對手實力,看情況佯敗引他來追,決不會讓那小子逃掉?”
當時的對話言猶在耳,再看看自己的斷臂,德門想哭的心都有了。
這哪是佯敗,明明是真敗,而且敗得慘不忍睹。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天生力大無窮,又練成一身鋼筋鐵骨,來到此方世界之后,更是習得一流巔峰真氣。
如此強橫攻擊力,竟然會擋不住對方一拳。
他自忖那一錘能有三四千斤力道,就算是先天高手,不使巧勁接上一錘也要吐出三升血,卻從來沒想過,真有人能正面硬拼。
以自己最擅長的力量強項方面,直接擊破。
“那家伙到底是怎么練的?不是說進來此方世界不到一月嗎?怎么會如此厲害?”
打拳打膽,膽氣一旦弱了,就再也提不起半點勇氣。
就如此時的德門。
他心亂如麻,只想跑到同門身邊,再不想面對身后追來的兇神。
以后的日子里,他寧愿乖乖躲起來修練武功,再也不出來闖蕩江湖,也不去爭奪功勞。
馬蹄震震,一股殺機如芒在背。
德門低頭狂奔,跑過幾條街,從人流中穿過,向著遠處一棟房舍奔去,甚至不敢回頭看上一眼。
蘇辰目光森冷,遠遠看著德門慌忙逃竄的背影,也不催馬急行,穩穩吊在身后。
他知道這人失敗之后,唯一的逃亡目的地,就是他自認為最安全的地點。
在當陽城中,最安全的地點,當然就是秦山海座下弟子聚集所在。
很有可能,也正是商秀珣如今所在之地。
到了這時候,蘇辰也已經明白了,那位叫羅松的氣息強大中年劍客,此時肯定是跟吳兆汝在一起,目標自然是美人兒場主。
使錘巨漢只不過是試探誘敵的先鋒罷了。
這種方案才是最穩妥的方案。
商秀珣有危險,他自然不可能坐視,那中年算得的確是沒錯。
蘇辰正好不熟悉路徑,也不耐煩細細尋找,有對方領路,直接殺上門,卻是省了許多時間。
不出意外的話,敵人應該都在一起,卻是正中下懷。
跟使錘巨漢動手過了一招,細細體會其人功法力量,他就已經清楚對方是天罡會武出身的拳手,決不會有錯。
跟商秀珣在一起閑聊之時,蘇辰也聽說過諸如一些“轟天錘”、“斷浪刀”、“焚心掌”之類的傳聞,知道這些從未聽說過的高手,就是秦山海手下隱藏勢力。
這次既然見著了,他當然不想留下隱患,不殺個精光,心里都不會通透。
蘇辰騎在馬上,手里握著銀錘,精神遙遙鎖定德門,身上殺氣洶涌。
沿途沒有一人敢進行攔阻,全都遠遠的避開大路。
對那些逃逸的敗兵,他也不去追殺,更不放在心上。
吳家掌控的一些兵馬,敢對飛馬牧場動手,實在是反心已現。
如今雖然沒有空閑時間去理會,等過了今日,自然會一一找上門去,卻是不急。
蘇辰目光掃過人群,已經對領兵將領判了死刑。
正在此時,他忽然心血浮動,覺察到不遠處人群中有著重要的東西。
霍然轉頭回望,見到人頭涌動,哭喊聲不絕于耳,有兩個身影低頭急行。
兩人身量頗高,肩上背著行囊,也沒有太多特殊。
“咦,難道是錯覺?那里沒有什么敵人,更沒有惡意殺機,怎會心血來潮?
蘇辰體會了一下精神波動,顧不得細想,德門身影漸遠,卻是不能跟丟了。
他雙腿微微用力,白馬飛奔而起,直追過去,再沒有理會剛剛的警兆。
“快走快走,仲少,剛剛那青衣人看過來的眼光太可怕了,不能跟他照面,否則會有很不好的結果。”
“你多心了吧?我們兩個無名小卒,又怎么會跟他這種高手有什么過節,不會有問題的。”
寇仲不信,但卻條件反射的勾下頭,不敢胡亂去看。
他嘴里說不要,身體卻誠實,對徐子陵所說的話還是十分相信的。
以前在揚州城偷竊度日時,這位兄弟就比他靈醒得多。
什么人是肥羊?什么人決不能下手?徐子陵時常會有預感,并且十分準確。
偶爾幾次他想反其道而行,后果都十分凄慘。
所以,每次見到徐子陵露出如此驚慌神色,寇仲就會打起十二分小心。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兩人扮做普通不會武功的街頭閑漢,也不敢多做停留,依原來計劃,向著當陽城門而去,已是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自己掙第一桶金子而努力。
臨出城時,寇仲腦海里仍然想著那驚艷一拳,心潮起伏。
他一把拉住徐子陵的胳膊,十分認真的問道:“陵少,一世人兩兄弟,你說實話,會不會有那么一天,我也會如此厲害?一拳就把大狗熊打得屁滾尿流。”
之所以把大狗熊當做敵人,是他心里十分痛恨對方。
當時搶奪長生訣時,有幾個人一直印在他們心里。
對宇文化及和德門,那是刻骨痛恨,對傅君綽,是深刻懷念。
若不是因為宇文化及和德門的追殺,他們認下的娘親也不會早早就因傷逝世。
這是永遠的痛。
“一定會的,我們有了《長生訣》這種神功,終有一天,會超過那青衣人,成為天下最厲害的人物。”
“就是如此!”
兩人哈哈一笑,對前路再無疑惑,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