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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1 大逆不道(下)

  銀須宋魯身為嶺南宋閥的三號人物,是難得的大高手,此時表現的象是一個風流少年,讓見到的人都不由得暗暗稱奇。

  英俊青年自然是天刀宋缺的長子宋師道,前不久對羅剎女傅君綽情根深種,在她傷逝之后不能自拔。

  宋魯擔心他從此一撅不振,在去飛馬牧場買馬的途中,聽聞小琴仙獻藝,就攛掇他前來散散心。

  卻不料,宋師道自見到商秀珣之后又開始發癡,看在眼里簡直走不出來。

  “這樣也好。”

  宋魯已經暗暗想著,等回去匯報大兄之后,如獲準允,就來飛馬牧場提親。

  論及家世和人才,宋閥繼承人自然是配得上商秀珣的。

  再說,坐擁萬匹良馬的飛馬牧場,對嶺南基業有著巨大幫助,其實是一個很好的結親對象。

  商秀珣耐著性子聽完一曲琴音,見著眼神灼灼的宋師道,心里有了幾分不愉。

  但更讓她不滿的是向狂其人。

  這人聽著琴曲,一雙淫邪賊眼,還在自己身上溜來溜去,其中赤.裸裸的占有之意,毫不掩飾。

  她奇怪的是,吳家明明知道自己是來找向狂的麻煩,怎會把清江派幾人安排在貴客席上?

  吳文愷、吳兆汝那種老神在在的姿態,跟自己想象中也有些不同。

  不過,這也不影響什么,有些事該做還得做。

  商秀珣為人向來爽朗大氣,不喜陰謀詭譎手段。

  就跟她的劍法一般,一往無前,不留退路。

  “向狂,我不知道你哪來的膽子,敢踏進飛馬牧場地界?上次你躲在歷陽,我拿你沒辦法,今日相遇大好機會,定斬你狗頭,以慰月梨在天之靈。”

  “鏘”的一聲銳響,商秀珣拔劍出鞘,劍光映照燈光,閃爍奪目光華。

  月梨就是商秀珣座下五劍衛之一,途經清江劍派地盤時,被向狂盯上,最后香消玉殞。

  隨著商秀珣拔劍,她身后的四劍衛英羅、紫荷、喧雨、紅葉全都抽劍出鞘,殺氣騰騰。

  聽到商秀珣突然出聲邀戰,全場頓時嘩然。

  飛馬牧場與清江派的恩怨,這些客人大多都是知曉的,見到雙方同處一室飲酒賞琴,還以為這事已經過去,此時發現原來是想差了。

  吳家的琴宴并不安樂平和,這是要大打出手?

  杯盤響動間,許多人已經悄悄后縮,生怕被波及到。

  “不知所謂,我清江派你也敢惹?”

  向狂冷哼一聲,他身邊的兩位長老“唰”的一聲站起身來,斜睨向商秀珣,很是不屑。

  這兩人是清江派長老,一人姓曾,一人姓汪,是向清流安排在向狂身邊保護的一流高手。

  卻是清江派大掌門知道自己這位寶貝兒子得罪人太多,生怕出門就被人宰了,從而備下的護身符。

  但是,當陽城飛馬牧場方面有著諸多高手,單憑他們三人卻是打不過的。

  面對商秀珣和吳家眾多人手,還有門外的軍士,在場眾人都認為三位清江派一流高手會兇多吉少。

  貿然一頭闖進了仇人的大本營,這是自尋死路的節奏。

  宋師道等人也是暗暗點頭,心道商秀珣選在此時發難,卻是很好的選擇。

  飛馬牧場跟清江派實力差距不大,高手數目也相差仿佛,此時滅了三位一流高手,日后再戰也會占上許多便宜。

  但是讓眾人不解的是,向狂雖然為人狂妄,卻不是一個傻子,他怎么可能會隨意踏入危險之地?

  更別說,面對商秀珣等人,他的面色頗為平靜,并沒有半點心慌失措。

  “難道,他還有著什么倚仗?”

  宋魯坐直了身體,默默觀望。

  宋師道卻是看著拔劍而起,英風颯爽的商秀珣,眼神更顯癡迷,差點想要上前幫手。

  “場主且慢!”

  正當雙方劍拔弩張,就要動手,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卻是吳文愷。

  他笑瞇瞇的說道:“商場主請稍安勿躁,清江派向少掌門乃是我吳家請來的客人,還請給老夫一個薄面,雙方各退一步,暫且握手言和怎么樣?”

  “什么?”

  “吳城主這是什么意思?”

  “聽說月梨是商秀珣的貼身劍衛,兩人親如姐妹,被向狂擄掠害死,上一次商場主曾經去往清江派尋仇,因勢單力孤重傷而歸。如此仇恨,吳家憑什么說和?”

  “是啊,飛馬七姓以商家為首,商秀珣是牧場場主,按理說吳家要聽場主號令行事,如今這情形很不對勁。”

  “我早看出來了,向狂跑來當陽赴宴之行就透著古怪,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有些腦子靈醒的已經看出來是怎么一回事了。

  從吳文愷出言表明立場,就能看出這人已經不服從飛馬牧場的指令,已是有了野心。

  說不定清江派向狂都是他請來,目的自然是引商秀珣動身前來。

  商秀珣聽到吳文愷出言相攔,震驚的轉頭望去…

  吳立愷吳兆汝父子兩人冷冷看著,殊無半點尊敬神色。

  商秀珣心里一驚,心道壞了。

  “我一心想要尋仇,沒想到后院起火,內部不穩,吳家選在這時發難,糟了。”

  她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又有著一些痛心。

  但凡一個勢力,最怕的就是下屬作反。

  每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都會兇險無比,很難平定。

  就算是平定下來,也會大傷筋骨。

  “難道我商家所建四百年之久的飛馬牧場,從今日起就會煙消云散?不行,絕不能讓基業斷送在這里。”

  商秀珣暗暗咬牙,心里發狠。

  “吳文愷,你好大的膽子,場主行事也敢阻撓,知道的明白你只是飛馬七姓之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飛馬牧場的場主呢。”

  商秀珣還未想好怎生破局,座中一位身著黑鐵盔甲的中年漢子突地站起身來,戟指怒喝。

  這人方面大耳,虬髯過腮,正是當陽城兵馬三大統領之一駱奇。

  他出身七姓駱家,對飛馬牧場和商家一直忠心耿耿,平日里跟吳家多有不對付。

  吳家掌控當陽,看駱奇極不順眼,但平常時日對他也沒什么法子,畢竟駱奇沒犯什么錯處,又掌控著當陽城一只能戰兵馬,約有八百人。

  他們就算想發難,也得顧忌牧場商家。

  這么一支勢力,當然跟吳家掌控的兩千余兵沒法比擬,按理說在此場合也沒什么發言權。

  但這人練兵很有一手,兼且愛兵如子,深得軍士愛戴,威勢也自不少。

  “可惜,駱奇統領被邀請前來赴宴,沒有帶多少人手,此時出頭十分不智。”

  “吳家既然已經決定發難,豈會不加準備,這次我們怎么也要站準立場,以免惹禍上身。”

  在座明眼客人都看出來了,在旁竊竊私語。

  果然,駱奇剛剛出頭,就聽到四周風響,兩道人影一撲就到了他的身側,一人握刀橫劈,一人長劍直刺,兵刃破風急勁。

  卻是他的兩個貼身護衛動手了。

  駱奇措手不及,不防自家護衛會攻擊自己,他大喝一聲舉起身前條案,“嗚”的一聲就砸了出去。

  與此同時,他身體一個急撞,向地上翻滾拔刀在手。

  正當他穩住身形想要還手的時候,只聽到一聲冷哼,他身后又躍出一人,一拳正正印在他的后心。

  “呯”的一聲悶響…

  駱奇應聲飛跌,吐出一口腥紅鮮血,摔跌在地,眼神十分痛苦。

  眼尖的賓客都看了出來,他的盔甲護心后甲,此時已被人一拳打得甲葉破碎。

  有些葉片更是插入背肌,顯是傷勢沉重。

  “你!”駱奇睚眥欲裂,他認出了出拳攻擊之人是誰。

  正是吳家兩大統領之一吳立坤。

  吳立坤面色猙獰,冷笑道:“駱奇,如你這般看不清形勢的蠢貨,還能活這么大歲數,實在是老天無眼。”

  說完就一撲而上,轟隆隆拳風爆響,竟是要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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