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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談判

  “我覺得這首歌的版權,至少可以帶來上百萬的收入,你才出10萬塊錢,就想拿8成股,也太黑了吧?”

  “拿未來的大餅來和現金比,也太幼稚了吧?當年菲爾頓創辦Avalon的時候,科爾森只投了1萬8千美元,就拿了3成股,現在Avalon市值3700億美元,菲爾頓虧不虧?可當時要沒有科爾森的那1萬8千美元,Avalon早就倒閉了。“許可據理力爭,說道:“沒有我這10萬塊,你拿什么去賺未來的100萬?而且能不能賺100萬還要另說。”

  Avalon是和前世蘋果類似的高科技企業,其創始人菲爾頓也和喬布斯一樣,也是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方曉上網的時候,曾看過幾個有關他的報道,知道許可說的是事實,也說的有道理——萬丈高樓價值百億,但首先你得有塊地皮,沒地皮的大樓,叫做海市蜃樓。

  方曉本來就不擅長和人談判,許可又板著一張俏臉,做出公事公辦的樣子,讓他無處下牙,找不到突破口。

  許可見他不說話,乘勝追擊,扳著手指說道:“而且我不止出10萬塊,我還有投入隱形的人際資產,我認識唱片公司的老板,可以低價租錄音室,我認識樂器行的老板,可以打折租樂器,我認識酒吧的老板,可以拿到商演合同,我認識娛樂雜志的記者,可以友情寫樂評做推介…算來算去,我拿8成還虧了呢。”

  在許可說話的時候,方曉低頭去拿果汁杯,正好通過投影在咖啡桌深色玻璃上的倒影,看到了她嘴角的笑容。

  那個笑容很俏皮,似乎是得意,似乎是滿足,似乎是竊喜,似乎是緊張,像極了小女孩背著父母偷吃了巧克力之后的表情。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是會騙人的…

  冷面冷口,不過是一個面具,原來她也是個談判的雛兒…

  我就說嘛,她一個學音樂的,怎么會那么厲害…

  她大概是從父母長輩那里學了一些經商的大道理,然后拿我來做實驗…

  有了這層明悟,方曉心頭大定,他雖然不擅長談判,但好歹是個工作了不少年的人,要是連紙上談兵的在校女學生都搞不定,前世豈不是白活了?

  “許可,我也投入了很多隱形資產啊,我現在名氣不低,是南師大、港大和大學城人盡皆知的呆頭鵝…別笑…不管好名聲壞名聲,總歸是名聲,名聲就是資產,對不對?還有,我并不是必須要你那10萬塊錢的,我可以在校園里搞眾籌,我相信很多人都樂意投資個一兩塊錢,讓我這個原唱出個錄音室版本的愛情釀的酒,聚沙成塔,對不對?還有,這首歌誰拿去唱,對我來說并重要,收入多一點少一點,也并不緊要,對不對?我只負債了6000塊,還起來不難,我現在衣食無憂,也餓不死,對不對?”

  方曉忽然犀利起來,一連串的對不對,讓許可有些措手不及,她呆了呆,說道:“那好吧,三七分。”

  話一出口,她立刻輕輕的拍了一下咖啡桌,懊惱的表情一閃而過。

  該死的方曉,被他糊弄了!

  他費盡心機才想出來開公司的主意,又是主動來找我的,明顯很重視這首歌的收入,這會又說無所謂…

  方曉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說道:“我七你三?”

  “想得美!是我七你三。”許可又想出了新的壓價手段,說道:“按照現在音樂圈的行情,李百意寫一首歌也才10萬塊,他是兩屆金曲獎最佳作詞人,給很多天王天后寫過歌,你是無名小卒,連校門都沒出,一首歌值2000塊就不錯了,我給你開了10倍的價格,已經仁至義盡了,你就不要再無理糾纏了。”

  “他只寫詞,我是詞曲俱全。”

  “對呀,詞兩萬,曲子兩萬,加起來四萬塊,正好3成股…”

  “話不能這么說,我這首歌是經過廣大人民群眾檢驗過的,一定會紅,而且我還是親自上陣去唱,嗓音也是資本啊…”

  兩人坐在浪漫的咖啡館里,沐浴著和煦的陽光,為兩個枯燥而又簡單的數字唇槍舌戰,斗來斗去,斗來一個多小時,雖然看起來有些滑稽和兒戲,但兩個人都很認真,一個要磨礪心中的信念,一個要實驗所學的知識,誰都不想退縮放棄。

  方曉畢竟在社會上混過多年,臉皮又厚,各種亂七八糟的招式都對外丟,弄得許可哭笑不得,煩不勝煩。

  “五五分就五五分吧。”許可最終堅持不住了,說道:“方曉,要不是看中你隨便就能‘有感而發’的音樂才華,我早就拂袖而去了,你當我真稀罕你那首歌呀,我是投資你這個人。”

  五五分的話,等于說愛情釀的酒價值10萬,這已經是一線知名音樂人的價格了,要不是他無意間看破了許可的虛實,又擯棄了得過且過的心態,絕對拿不到這么高。

  談妥了之后,方曉立刻抬手叫服務員,說道:“餓死我來,和你談事情,比打十場籃球還累人。”

  許可嫣然一笑,她想了想,又說道:“起草合約的費用,要從那10萬塊錢里扣。”

  認真的女人最美麗…

  何況本身就是一個美女…

  方曉對許可的認真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給了個拇指,然后說道:“你如果不板著臉,給點笑容,我早就潰不成軍了。沒人告訴你美女的笑容,才是所向無敵的大殺器么?”

  “如果女人的笑容真能所向無敵,為什么世界五百強里只有6個CEO是女性?”許可不屑,又說道:“為什么中國五千年的歷史上,只出了一個女皇帝?”

  方曉把她昨天說的話又送了回去:“許可,沒看出來,你心還蠻大的嘛。”

  許可笑了,也把他昨天說的話送了回來;“我心似海洋。”

  “我是心似海洋,身如浮萍,隨波逐流。”方曉右手從服務員手上拿過菜單,左手在空中畫了一條曲線,說道:“你是心似海洋,身如山巒,起伏如畫。”

  許可身姿挺拔,輪廓分明,這話調侃的意思很明顯,那個女服務員抿嘴而笑。

  “我決定再出2萬塊,要51%的股份。”許可惱怒,拿眼瞪他,說道:“以后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直接把你掃地出門。”

  “說好了的事情,哪能再改呢。”方曉點了份黑椒牛柳飯,然后把菜單遞給她,說道:“吃飯吃飯,我請客。”

  許可沒有接菜單,恨恨的說道:“給我來份你們這里最貴的意大利面,然后再來一份最貴的甜點。”

  “你真狠!”方曉的那一萬塊意外之財還剩不少,心不慌,他把菜單遞給服務員,說道:“那就這樣吧。”

  服務員走后,許可問他:“你的感冒好點了沒,什么時候可以錄音?”

  “感冒沒事了,不過上呼吸道感染的炎癥還沒消,現在嗓子很干。”方曉想了一下,說道:“你給我買的那藥挺有效的,再過一兩天應該就好了,我明天有事,后天去錄音怎么樣?”

  “后天說不定翻唱就要上百了。”許可很急,問道:“你明天要去做什么?”

  “去植物園。”方曉也不隱瞞,解釋了一下帶喬雅丹去找秦鳳儀的事,然后說道:“要不你把樂隊和錄音室安排好,我晚上回來就錄?”

  “既然你不想當老師,讓雅丹去也好,她挺不容易的。”許可對圣心的事情沒興趣,她感興趣的是音樂,興致勃勃的說道:“雅丹說你在面試的時候,臨場寫了三首歌,我本來以為你是糊弄那些小姑娘的,現在看來,你寫的應該挺好,連秦阿姨都心動了,既然咱們現在是合伙人了,你就不要再藏著掖著,快點拿出來讓我聽聽。”

  秦阿姨…

  許可的家庭背景,究竟有多深?

  “我只拿愛情釀的酒當籌碼,多一首歌,就要多很多股份哦。”

  “我又沒說要你那歌的版權,聽聽也不行?”許可怒了,揶揄道:“你真是典型的被害妄想狂,而且是很小氣的被害妄想狂!”

  話都說這份上了,還能怎么辦…

  方曉于是用手指輕點桌面打拍子,唱了一下他改編過的改變1995最后一段。

  “沒了?”許可聽完后,皺眉說道;“你這只是一小段。”

  “這就是我在面試的時候寫的。”方曉攤手,說道:“曲子我弄好了,剩下的歌詞,要等秦姐去填。”

  許可目光閃動,說道:“你再唱一遍。”

  方曉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了,又唱了一遍。

  “方曉呀方曉,還好你是個大笨蛋。”許可眼睛晶晶亮的,笑著說道:“你要是拿這首歌出來做籌碼,咱們倆早就談完了,有這首歌,你要7成股份,我都答應。”

  方曉驚訝之情,溢于言表,問道:“為什么?”

  “這首歌有噱頭呀,只要秦阿姨在歌詞上簽了名,我拿出去,隨便找個唱片公司,都能賣100萬,我投10萬,然后拿回來30萬,很賺了。”

  “秦姐很有名?”

  “秦阿…你占我便宜是不是?我喊阿姨,你喊姐姐!”

  “我又不知道你們認識,我打電話的時候喊她秦姐,她又沒反對。”方曉很無辜,說道:“她那么年輕,你們熟悉,喊阿姨沒問題,我喊阿姨,肯定會惹人不高興的,要是這會有個高中生跑過來喊你阿姨,你高興不?大家各交各的,何必多想。”

  許可一想也是,就沒追究了,說道:“花市長位高權重,脾氣很硬,不好接觸,所以要想接近他,最好走夫人路線,因為全香港的人都知道他和秦阿姨兩人感情很深。”

  “你這首歌的旋律非常好,而且按照你的思路,秦阿姨以人生經歷寫出來的歌詞,也一定會很有意境,流行的可能性很高,既能討好市長夫人,又能賺錢,一舉兩得的事情,哪個商人不想要?所以一轉手,就是大筆大筆的錢。”

  方曉看她侃侃而談,雙眼閃爍著金錢的光輝,有些好奇的問道:“許可,你為什么不去學經濟?”

  “因為我媽以前是搞音樂的,我從小就會彈鋼琴。”許可輕嘆,說道:“我本來以為繼承了她的天賦和愛好,結果上了大學才發現,我似乎遺傳了我爸爸的基因,比起音樂,我更喜歡賺錢的樂趣。其實我搞這個樂隊,就是為了玩一次狂歡,作為告別音樂世界的離別禮。”

  方曉哦了一聲,然后問道:“那這首歌,你要不要?”

  “要。”許可立刻毫不猶豫的說道:“我再出5萬,你把這兩首歌的版權都賣給公司,股份比例不變,不準再討價還價了!這首歌值錢的地方,不在你,而在秦阿姨,我已經很厚道了。”

  好吧,這個價格即使不厚道,也很公道了,而且作為穿越黨,方曉現在是兩眼一麻黑,沒有許可,他哪能接觸到那些想拍秦鳳儀馬屁的商人?

  “那好吧。”

  雖然方曉現在一個子兒都拿不到,而且這些錢都會走公司的賬戶,進不了個人腰包,但根據口頭上的約定,短短一個多小時,他就從負債累累的窮鬼,成了一個坐擁15萬身家的小開了…

  不如再賣兩首好了…

  “其實我還有別的歌…”

  “不要了,我也不聽了。”許可豎起青蔥般的食指,阻止了他,說道:“15萬是我全部的資本,再多就沒有了。”

  “不會吧?你那輛車就不止15萬啊。”

  “那車是我爸爸提供的無息貸款買的,以后要還的。”許可等服務員放好裝著食物的餐盤之后,才說道:“這15萬,有10萬是我從小到大,過各種節日收到的壓歲錢,還有5萬,是我這兩年打工賺到的。”

  以她和市長夫人都很熟的家境,10萬的壓歲錢不算什么,但是你一個在校學生,兩年賺了5萬,打的是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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