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們現在大叫一聲,羅先生你就走不了了。”
比起藤江秋野的威脅,住友涼子這種面無表情似的威脅手段,好像會更讓人感到害怕和其中的力度。
可惜,住友涼子面對的是陳央,這種程度的威脅若是能夠對陳央有效,那才是叫做天方夜譚。
“走不了?”
陳央負手俯視兩人,平靜異常:“兩位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我既然能夠來到這里,就自然不必擔心是否能夠出去的問題。”
陳央如此淡靜的模樣,藤江秋野忍不住瞳孔一縮,心里開始琢磨著這個男人身上,是不是帶著什么武器。
想來也是,如若身上沒有帶上致命武器,他敢這么闖入自家防衛森嚴的宅子嗎?
那就是找死!
再聯想到沒有動靜的保鏢,藤江秋野終于決定,還是先不要過于魯莽為妙,否則等其余保鏢過來,說不定就只能為自己和涼子收尸了,那樣縱使把眼前這個男人抓住又能怎樣?
“你…想要什么?”
藤江秋野問道。
“我想要什么?兩位還不清楚嗎?”
陳央身體未動,“只要把方業交出來,你們今天晚上就可以…活!”
簡單一個“活”字,透露出無與倫比的信心。
不說藤江秋野臉色劇變,就連靜靜跪坐在桌子邊的住友涼子,也抬起頭訝然了一下。
“羅先生的這個意思我不懂。”
藤江秋野勉強鎮定下來:“白天我和內子已經說過,這件事和我們無關,我們也沒有利益需求來綁架方先生,更不會去做這種沒有道義違法的事情。”
“中國有句古話,我想兩位應該也聽說過。”
陳央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仿佛深夜中隱藏的老虎利齒:“叫做不見棺材不落淚。假若兩位執意如此,我就只好不客氣了。”
“等等,我明白了。”
住友涼子忽然開口,制止了藤江秋野想要說的話,“我知道羅先生的決心了。我可以把方先生的下落告訴給你。”
“涼子,你…”
面對住友涼子這番話,最先吃驚的不是陳央,而是女人對面的藤江秋野。
搖搖頭,住友涼子說道:“羅先生已經很清楚了,我們沒有必要隱瞞下去,這樣對雙方都不好。不過我想知道,我們說出方先生的下落之后,羅先生是否會遵守自己的諾言。”
“當然。”
陳央微笑道:“我一直都是一個遵守諾言的人。”
“那便好。我相信陳先生說的話。”
說完,住友涼子從跪坐姿勢站起來,恭敬彎腰道:“羅先生,請跟我來。”
徑直拉開推拉門,住友涼子居然就這么不管陳央,走了出去。
藤江秋野心里一下緊張起來,小心翼翼盯著陳央的表情,生怕他忽然掏出武器。說不準走出去。
可讓藤江秋野慶幸的是,陳央臉色未加變化。好像對住友涼子的話相信了一樣,轉身緊隨其后,竟然不顧背后的藤江秋野了。
好機會!
大好的機會!
藤江秋野大喜過望,若是趁著涼子把這個男人引開,他只要叫一聲,就能引來保鏢把這個自大的家伙團團圍住!
絕對叫他就此跑不了!
不行。這么做的話,那就置涼子于危險之中了,鬼知道他叫人過來的時候,會不會讓那個男人鋌而走險殺死涼子。
想到這樣的可能性,藤江秋野一下猶豫起來了。沒有沖動的執行自己開先的想法。
說來復雜,這些念頭在藤江秋野腦海中轉眼即逝,他牙齒一咬,放棄了叫人的想法,不敢冒著讓涼子陷入危險的可能,也起身跟在了那個男人身后。
這里已經是宅院深處了,除了最初守在門外的兩個保鏢以外,為了不打攪主人的私密,就沒有了巡邏的警衛。
以往這樣安排在藤江秋野的念頭中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現在卻不禁感到一絲后悔,早知道會這樣,就絕對要讓宅院內的每個地方都布滿警衛…至少也應該安排幾只大狗在這里巡邏。
后悔的同時,藤江秋野心中也是惱怒,對外面巡邏的保鏢大罵一群廢物,竟然讓一個人摸了進來都沒察覺,這是何等的一群廢物!
只是現在不管怎樣惱怒,想這些事情也有些無濟于事了。
三人繞過走廊,住友涼子腳步一停,轉身說道:“羅先生,請!”
“方業就在里面?”
陳央沒有踏步向前,而是把視線移動到住友涼子頭上,漫不經心問道。
“是的,方先生就在里面。”
住友涼子點點頭,肯定說道。
陳央身后的藤江秋野一愣,那個中國人方業在里面?這怎么可能…不是明明…對了,他反應過來,難道說…
“還是住友社長先請吧。”
陳央依舊沒有上前拉開大門走進去。
“好。”
住友涼子保持著成熟女人的嫵媚笑容,輕輕伸出手抓住大門,緩緩拉開。
屋內漆黑一片,沒有燈光之下根本看不清楚。
住友涼子當先一步跨了進去,好像真的是誠心誠意帶著陳央過來找到方業似的。
陳央一臉平靜,也緊跟著走了進去。
“呼…”
就在陳央跨入進去之時,一陣冷風從屋內吹來,叫人不禁脖子一縮。
“颼!”
兩條黑影忽然從大門兩側閃現,電光石火間,幾乎抓的就是讓人措手不及。換做常人,就算有所警惕,那也肯定是注意到走在前面的住友涼子,哪里會留意到才踏進大門,兩側就有人撲了過來。
最為叫人心寒的是,冷冽的寒光明顯就是刀子,勁風凄厲,撲面而至,就這么朝著陳央太陽穴狠刺過來,完全是一擊奪取人性命的做法,沒有絲毫留情的意思。
可惜十分遺憾,陳央神色都沒有哪怕產生一點波動,兩個撲過來的人影疾如風,眼看匕就要插入他兩邊的太陽穴,陳央這才出手。
后先至!
連殘影都未見到,兩個偷襲的人只感覺身子一震,匕還沒真正插入陳央的太陽穴中,竟然就停止了下來。
不,應該說固定了下來。
而且…
兩人匪夷所思地盯著匕,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竟然只用了兩根手指,夾住了匕刀尖,就如此讓高刺過去的匕停了下來。
這是人類能夠辦到的事情嗎?
駭然的目光投向陳央,卻看見伸出雙手的陳央,好似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連頭都沒偏過來看她們一眼,猶如當這次襲擊根本不存在一般。
“啪嚓!”
更為可怕的事情隨即生,就在兩個偷襲者為之駭然的時候,陳央夾住匕刀尖的手指一抖,一聲清脆的“啪嚓”,兩把匕陡然破裂開來,猛然爆裂成一塊塊碎片落了下去。
“嘶…”
兩個偷襲者倒吸一口涼氣,看到這一幕,哪還有繼續攻擊的念頭,只覺得人生幾十年的認識被全部顛覆了一樣,腦袋空白一片,傻愣愣看著自己手中的殘廢匕,渾身顫抖不已。
這兩個偷襲者都嚇得腦袋空白了,回頭看見這一幕的住友涼子,第一次真正感到震驚無比,忍不住往后倒退幾步,再不復之前的面無表情。
“住友社長,不知道這兩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陳央平靜道:“如果說是一種歡迎的儀式,有必要動用刀子嗎?”
“我、我…”
住友涼子只怕是有生第一次吞吞吐吐,居然一時說不出話來,顯然陳央的表現徹底把她也驚的失神了。
“對了,住友社長剛才不是說,方業就在這里面嗎?不知我怎么沒有看見?”
陳央掃視了一圈,視線隨即凝聚在住友涼子身上。
明明只是簡單的注視,但有了剛才所生的一幕,住友涼子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幾乎讓人有點喘不過氣來,這可是面對爺爺的時候,都從未感受過的。
不知怎得,她忽然感覺到,眼前這個男子的身上,只怕已經沾滿了鮮血,這個可怕的男人與以前面對的敵人都不相同,一旦說假話敷衍他,后果絕對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你、你不要傷害涼子!”
藤江秋野在后面盡管也看得咽口水,但看到自己妻子可能會受到傷害,還是沖了過來,擋在住友涼子前面。
“如果你們還要玩弄這種花招。”
陳央一直平靜的面色忽然一沉,好似晴天陡然被烏云籠罩:“那么我之前說的可不是在開玩笑。”
“羅先生,抱歉,這次我真的明白了。”
友涼子突然跪在地上,埋下頭道歉:“請原諒我剛才的小心思,這次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把事情原原本本說給您知道。”
“是么,那就抓緊時間吧。”
陳央隨意看了兩眼傻愣愣的兩個偷襲者,居然是兩個身穿和服的侍女,不知怎么的從住友涼子那里得到了暗示,從陳央踏入這個房屋的瞬間就展開偷襲。
若非是陳央,別人只怕疏忽大意已然飲恨當場。
這個住友涼子心思可真夠狠辣。
陳央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再怎么狠辣的心思,于陳央看來也和小孩打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