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軒靜靜享受月光,感受體內真氣的如水如云變化的時候,他的電話突然響了。
走到客廳拿起電話,是寧靈雨的。
兩人在下午剛剛交換了電話號碼。
她突然打電話過來,大半夜的,做什么?
趙軒接通了電話:
“是小雨嗎?”
寧靈雨輕靈的聲音傳來:
“是我啊。”
趙軒笑道:
“這么晚了,還不睡覺?”此刻已經夜里十二點了,趙軒真的沒想到她竟然還沒有睡覺。
寧靈雨弱弱的道:
“我睡不著。”
趙軒啞然失笑:
“沒想到你竟然有失眠癥。”
寧靈雨一聽,急了:
“你才有失眠癥咧!人家明明只有今天睡不著啦。”
趙軒微笑問道:
“因為什么。”
寧靈雨沉默了下,輕輕的道:
“因為我今天過的很開心,我從來都沒有這么開心過…你…你今天過得開心嗎?”
趙軒爽朗一笑:
“開心,當然開心!”
寧靈雨的聲音很輕:
“以前我總覺得很難開心快樂起來,哪怕我高興了,也就是那么一小會兒,我覺得快樂和開心好難找到,但今天我發現,原來快樂是那么的簡單…只需要靜靜地坐在那里,什么都不想…”
快樂是一種心境,跟財富、年齡與環境無關,寧靈雨或許不知道這句話,但她卻感受到了。
趙軒微笑:
“恭喜你,我希望你可以永遠快樂開心下去。”
電話那邊傳來寧靈雨靜靜地呼吸聲,良久,她道:
“晚安。”
趙軒回應:
“晚安。”直到聽到電話那頭的忙音,趙軒才掛斷了電話,他突然覺得今天過得特別值,許多人為了尋找快樂,往往走遍千山萬水,但卻始終見不到它的蹤影,其實只需要擁有快樂平和的心境,快樂就在每個人自己的身上。
放棄對真氣的探究,趙軒洗漱過后直接上床,睡覺。
趙軒不得不承認,跟寧靈雨呆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舒服,難能可貴的是,跟她這個大美女在一起呆了一天,他竟然沒起什么性趣,相反,心中只有種淡淡的溫馨感覺在流淌。
這種感覺很陌生,也很熟悉。
雖然趙軒喜歡這種感覺,但他卻并不希望再次和寧靈雨單獨呆在一個房間里,因為他知道,這種溫馨之感不可能維持太久,哪怕一個細小的動作或話語都可能破壞兩人間的感覺,他不希望這種感覺被破壞,所以只能避開寧靈雨,唯有這樣,才可以保存兩人間那種單純的溫馨。
所以接下來兩天,趙軒都沒怎么在家呆著,更多的時候都是去蕭薰兒家探討音樂。
和一個女孩探討音樂,無疑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然而更令人開心的是,這個女孩還相當漂亮。
這幾天她從蕭薰兒那獲益良多,雖說鋼琴技藝的學成非一日之功,但趙軒少說也學了個七七八八。
而這完全憑借的是他超人的記憶力,扎實的音樂基礎,和對鋼琴的熱愛。
暮色初降,趙軒從原野遠處的小溪方石處走來,踩著夕陽的余暉,他一臉輕松神色。
這幾天他功力日漸增長,隨著真氣量的日益充足,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現在,如果再遇到上次被包夾的那種情況,他可以保證,自己不會再那般狼狽。
剛走到三樓,趙軒突然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類似于木棍敲打在地面的聲音,他聽著腳步,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秀發披肩的姑娘著者單拐,一步一挪的朝樓上走來,她的額頭已經冒汗,單手支撐著拐杖,單手扶著樓梯扶手,上樓對她而言無疑是一種極其困難的事情。
女孩漸漸的爬上三樓,趙軒則站在她身邊,女孩讓出位置,示意趙軒先走。
趙軒的心,莫名的難受了一下。
他對女孩道:
“請問,需要我的幫忙嗎?”
女孩這才抬起頭,看著趙軒,微微搖頭:
“不用了,謝謝你。”
趙軒忙道:
“不妨事的,我看你上樓很難,所以…”
女孩看著趙軒,遲疑道:
“你…住幾樓?”原來她顧慮的是自己住幾樓,怕麻煩自己。
好在自己住的是頂樓。
趙軒道:
“我住在頂樓閣樓。”他仔細打量著眼前女孩,女孩并不漂亮,說實話,還有些難看,她的臉上有一道怪異的疤,好似蜈蚣,如果是普通人,看到女孩的臉,說不定要嚇的連連后退。
趙軒初見女孩的時候,心跳也是驟快,不過他平復情緒的能力向來很強悍,所以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被嚇到是人之常情,不表現出異樣則是一個人的修養,因為趙軒知道,如果他剛才表現出驚慌之色,給女孩帶來的只能是傷害!而且還是自尊心上的傷害。
女孩臉上露出驚異之色:
“你也住閣樓?才租的嗎?”
趙軒點頭:
“怎么…你住在我對門嗎?”女孩剛才用了“也”字,引起了趙軒的注意,從這個樓道口處上去,只能到兩個閣樓住處,既然自己住了一間,那女孩肯定住在另一間。
女孩輕輕點頭:
“我住在你對門。”
趙軒笑了:
“那我們還真是有緣,來,我扶你上樓。”說著,趙軒的手已經架住了女孩的臂膀,他的語氣不容置疑中帶著柔和,讓女孩生不起拒絕的心思。
女孩輕輕點頭,由著趙軒的勁兒,在趙軒的攙扶下上樓,倒比剛才輕松了不少。
距離樓頂還有一段距離,兩人之間的氣氛總不能一直冷清著。
趙軒靈機一動,突然道:
“那古琴是你彈的嗎?”
女孩輕輕點頭,面露愧色:
“真對不起,打擾你了,以后我會注意的。”這真是個敏感的女孩,自己什么都沒說,她就已經開始道歉了。
趙軒搖頭微笑:
“沒有的事兒,你的琴彈的很好,有時我心情煩躁,聽你的音樂,漸漸就安靜了下來,你的琴聲很美。”
或許是很少聽到夸贊,女孩的臉羞紅了起來:
“你太夸獎了。”
趙軒真誠的說:
“我說的是真心話,聽你的琴是一種享受。”趙軒的話充滿了肯定與真誠,女孩嬌軀微顫,她秀發微遮住半邊臉龐,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
女孩調皮的道:
“那你倒說說看,你從我的琴中,聽到了什么?”
趙軒微笑看著女孩的面龐:
“我從你的琴聲中,聽到了對自由,生命和活力的向往!你更希望,自己永遠不要放棄這些希望…”她的音樂中,隱隱透漏著一抹不屈服的倔強,好似一根細細的線,將整段音樂串在了一起…
女孩身形一顫:
“你…”
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遂低下頭,不再言語。
趙軒輕輕攙扶著女孩上樓。
在趙軒的攙扶下,很快兩人就到了七樓。
站在女孩家門前,趙軒問道:
“你家里人呢,為什么不來接你上樓?”
女孩的神情突然變得黯然起來:
“我家只有我自己。”
趙軒緩緩道:
“對不起。”
女孩嘴角露出慘然的笑容: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趙軒送過她,本該轉身就回家的,但看到女孩的模樣,他已經不忍將女孩孤零零的落在原地:
“我都送你上樓了,怎么,就站在這門口,不請我進去坐坐?”
女孩呆了下,忙道:
“還是不要了,我家特別亂。”
趙軒哈哈一笑:
“我可是男生啊,你認為你家會有我家亂?”趙軒的住處可不亂,無論是在宿舍,還是在閣樓,他的房間素來都是井井有條,當然了,這跟他平時的娛樂也有關系,他喜歡戶外活動,房間里的東西,如非必要,很少動,所以很久收拾一次就夠了。
女孩沉吟了下,覺得實在找不到什么理由,臉色微紅道:
“既然你想進來,那就進來坐坐吧。”
她的秀發一直輕輕遮掩著面龐,將臉上的疤痕似有似無的遮住,這是否是一種下意識的保護行為?
趙軒心中暗暗嘆息,以前他總認為自己一無所有,就連手頭的三四百萬也是跟賭場的人“豪賭”得來的,跟那些個明星富豪根本沒得比,自己擁有的只是他們身價的九牛一毛。
但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擁有的真的好多…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總是看到沒有腳的人,才想起自己穿的鞋子是多么的漂亮。
打開家門,請趙軒入門,趙軒走進女孩的家,卻發現她的家根本就不亂。
因為她的家太冷清了,只有桌子、凳子和一把古琴和一本書,找了半天,趙軒都沒找到冰箱和電視的蹤影。
這哪里像一個家?簡直就是一個空房子。
女孩邀請趙軒坐在凳子上,她似乎有種無東西可招待客人的窘迫,忙道:
“你先在這里坐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趙軒點頭,趁女孩去廚房倒水的時間,趙軒到陽臺上走了一圈,女孩的陽臺也特別干凈,甚至連盆仙人掌都沒有,只有兩件薄薄的毛衣在隨風搖擺。
女孩給趙軒端上了熱水,趙軒接過。
女孩剛才倒水,端水的動作很連貫,看得出,她一個人生活了好久。
握著熱水杯,兩人落座,趙軒的目光落在了女孩的腳上,女孩注意到了趙軒的目光,略微縮了縮腳。
趙軒朝女孩問道:
“能冒昧問一下,你的腳…”
或許是趙軒的紳士令女孩對他印象很好,又或許是趙軒本身就有讓人親近的氣質,女孩并沒有拒絕回答趙軒的問題。
“我的腳,五年前就已經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