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潮水之后,陸錚宛如一條游魚一般,快速的朝著純白大鯢靠近過去。
大鯢似乎感應到了危險的臨近,拼盡全身最后一絲力量,瘋狂的舞動四肢尾鰭,朝著地下暗河最下方撲過去。
暗河的下方有一處明顯的突起物,看起來像是石塊筑成的圓形石壘,上窄下寬,呈錐形體處于地下暗河的正中央。
純白大鯢繞到石壘前,猛地轉身停下,望著陸錚的方向。
而陸錚的神識早就先它一步探出去,鉆進了石壘的內部。石壘內部中空,像是一口深井一般,直探到河底下面,深不可見底。
井中的水流非常奇怪,靜止不動,而且污穢不堪,粘稠無比,如同一井屎黃色的漿糊一般。
這里似乎就是大鯢的目的地,但是它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靜靜的守在石壘邊,緊張的注視著陸錚。
陸錚也看清楚了它口中銜著的東西,顏色烏黑,色澤晦暗,大小一尺見方,呈規則的扇形,上面布滿了波浪形的紋路。
這是鱗片?
陸錚皺起了眉頭,這塊東西的形狀像極了魚的鱗片。
嘩啦啦…
摩擦山石的鐵鏈聲傳來,岸上的張岳鳴和阮云州,已經將鐵鏈拉∨☆長∨☆風∨☆文∨☆學,ww≮w.c↑fwx.net到了水邊,鐵鏈拴著的東西也被拽到了淺水處。
兩人跳進水中,對望了一眼,張岳鳴才用腳踢了踢那團東西,當啷當啷,傳來幾聲脆響,才低聲道:“金屬的,空心。”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阮云洲俯下身子,打著手電照上去,這團東西上覆蓋著一層粘稠滑膩的暗黃色泥漿,碗口粗細。末端像個拐子一樣。
“我看著像是靴子!”
張岳鳴沉聲道:“你看這大小,還有這頭的船型頂端。不就是一只古代的那種長靴么?只是…這鐵鏈拴著鐵靴子,是什么意思?”
“的確像個靴子。”阮云州點點頭,撿了塊石頭輕輕的戳了戳黃色的泥漿,挖了一塊出來湊到鼻邊嗅了嗅道:“腥的。像是膠水一樣。”
“刮開清洗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東西。”
兩人各自找了塊帶棱角的石塊,彎下腰來開始清理泥漿。不大會兒功夫,終于露出它的本貌來。
的確是只靴子,而且是一只做工極其精良的靴子。靴腿上帶著兩朵棱翅,撐開做飛翔狀。靴身上刻滿了祥云波濤的紋路,靴頭更是做成一只異獸頭顱,做張牙舞爪狀。
最神奇的是,這靴子十分的輕盈,倒出靴筒中的泥漿之后,提在手中,竟然輕若無物,像是擎著一片羽毛一般。
“這是什么金屬?”
阮云州納悶道,順手拿著石頭朝上面敲擊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差點兒要了他的老命。金屬顫動,發出有節奏的嗡鳴之聲,聲音不大,但是卻直透耳膜。像是一把尖錐猛地戳在耳膜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們的神智都混亂起來。
空擋的溶洞中,這聲嗡鳴持久不絕。逐漸擴散出去。形成音樂廳效果,不斷的回蕩加強,直往遠方傳去。
“我艸!”
“啊…我的耳朵。”
正在黑暗中摸索的廖神和茍齊全。直覺得一大群振翅疾飛蜜蜂瞬間鉆進耳洞,眼前一閃一閃亮晶晶,滿眼都是小星星。
噗通一聲。
對岸的田曉光一腦袋栽在地上,額頭上鮮血直流,捂住耳朵痛苦的嚎叫起來。
林歆苗和王援朝同樣無法承受,捂住耳朵蹲在地上,耳膜嗡嗡作響,呼吸凝滯,胸腔里的一刻心臟跑火車一樣咚咚亂跳起來,血液沸騰,渾身燥熱。
而張岳鳴和阮云州早就癱軟在地上抽搐起來,渾身汗出如漿,捂住耳朵的指縫中,已然滲出點點鮮血出來。
懸游在石壘邊與陸錚對峙的大鯢,也明顯聽到了這聲嗡鳴,開始焦躁的圍著石壘轉悠起來。
陸錚同樣聽到了這種聲音,但奇怪的是,這聲音在他的耳中并沒有什么異常,頂多算是睡覺的時候,旁邊飛著一只的蚊子君。
而罪魁禍首,也就是那只靴子君,引起了陸錚的興趣。這只靴子絕對不是凡物,單是震動一下,就有如此威力,肯定是一件神仙遺留下來的法器。
其可愛張揚的翅膀造型,甚至讓陸錚聯想到《東成西就》里,由結巴國師精心研發,載著萌萌噠的歐陽鋒大人撞山,砸死一代宗師王重陽的史上最奇葩暗器天外飛鞋!
這里是負屃神殿,那么這鞋子十有八九就是負屃的戰靴!
想到這里,陸錚嘴角忽然一動,一道靈氣順著水流急速游向靴子,緩緩的灌注其中。靴子的震動驀然停止,緊接著一圈五色光暈逐漸閃耀起來。
隨著五色光暈的擴散,靴子上一條條紋路開始亮起來,如同血脈一般在靴子上流溢起來。大紅、橙紅、金黃、杏黃、鵝黃的顏色不斷交替漸變,靴子上殘留的污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弭殆盡。
突然,靴頭上的異獸猛然發出一聲咆哮。
整個靴子騰空而起,飛上高空,連靴身上的翅膀都開始緩緩的閃動起來,光暈琉璃,層層擴散,宛如彩虹形成的翅膀一般。
剎那間,靴子成了名副其實的天外飛鞋,懸浮在溶洞上空,光彩不斷的變幻,光芒四射,將整個溶洞瞬間照亮。
“阿神!阿神!快看,鞋!鞋在天上飛!”
茍齊全望著這天空中唯一閃亮的鞋,整個人都懵逼了。
廖神也張大了嘴巴,吃吃的說不出話來。
林歆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滿臉呆滯的看著那只發散著五彩虹光的飛鞋,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只飛翔的鞋子所吸引,在這只飛鞋面前,什么耐克彪馬阿迪王,通通都是辣雞。
這只鞋子發出的強烈的裝逼之光,連水下都處于五彩虹光的籠罩下。圍著石壘打轉的大鯢猛然抬頭,瞧見了飛鞋之后,像是做出什么重大的決定一般,尾巴猛地一擺,飛速的朝著石壘頂上游過去,然后一腦袋扎了進去。
陸錚緊隨其后,落在石壘邊上,大鯢的蹤影已經消失在屎黃色的泥漿之中。
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狂拽酷炫的飛鞋,陸錚忽然笑了,笑的無比的舒暢。他的神識早就提前一步下到了石壘井底,發現了令他驚喜的東西。
一副甲胄,外加另一只靴子,靜靜的躺在井底的長方形石臺上。
這是一副完整的甲胄,龍子負屃留下的全套寶甲。
穿越了層層泥漿的大鯢,游到甲胄的旁邊,沒有絲毫的猶豫,迅速的將口中的鱗片放入胸甲的中心。
鱗片似乎極為的沉重,將泥漿全部擠壓出去,漸漸的貼合在寶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