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結局早已注定了的戰爭。∮,
雖然寄生獸個體實力強勁,然而并非無敵,他們的身體依舊是人類的身體,身體死掉,他們也會死掉,并且他們無法繁衍。
面對數量上占據壓倒性的優勢的人類,就算寄生獸能殺百人、千人、萬人,可是面對已經學會了如何去分辨寄生獸的全副武裝的軍隊,寄生獸的敗亡是早晚的事情。
在跟后藤的戰斗中,小右跟新一埋伏后藤,可是計算失誤,后藤太強大了,導致他們偷襲失敗。
這次的偷襲計劃,小右從新一的身體上分離出來,以干擾后藤的感應。這樣不能長時間戰斗,否則小右也會因為離體時間太長而死亡。
偷襲失敗后,小右和后藤僵持住了。
新一為了救小右,沖了過來,可是小右卻讓新一不要過來,讓新一逃跑。只有小右拖住后藤,才能給新一爭取到足夠的逃跑時間。
身為一名堅定的利己主義者的寄生獸,一直以保證自己生存為首要目的,為此可以毫不猶豫的攻擊任何阻礙自己生存的東西,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同類。在這關鍵時刻,小右竟然選擇了犧牲自己,保全新一。
倘若是剛寄生的時候,小右根本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甚至說他根本不理解這樣的選擇,在田宮為了保護自己孩子而沒有逃跑的時候,它那對這種行為詫異、震驚的不解,猶在耳畔回響。
在它的判斷中,不論新一是否過來它都會死。對于一名寄生獸而言。倘若注定會死。那一切也就無所謂了,倘若新一過來拼死反擊,說不定還能博得一線生機。
然而他卻選擇了自己去死,將生留給了新一。
它不再只為自己思考,它學會了為他人思考。
“再見了,新一,我們就在此永別了,新一。幸好第一個遇見的是你。幸好沒有奪走你的大腦,于是我們才能成為朋友,共享各種快樂…”
“意識越來越遠,好困,而孤獨感越來越強烈,這,就是死嗎?”
小右越來越虛弱的聲音,讓人心酸。
在這場人類與寄生獸,關于生存的戰爭中。
誕生了身為寄生獸,卻得到了人性中最偉大的母愛的田宮。
也出現了身為人類。卻已經滅絕了人性,比寄生獸更像寄生獸的變態殺人狂浦上。
誕生了雖為寄生獸。但是卻站在了人類立場的小右。
也誕生了雖為人類,卻站在了寄生獸立場的那個市長。
同時,還誕生了既是人類,也是寄生獸,既不是人類,也不是寄生獸,徘徊在兩者中間的新一。
人與寄生獸的差別,最早體現在于利己和利他的選擇,寄生在新一右手的小右,本能是絕對理性和以個體存亡作為判斷的準則,對人類有時做出的無理性的犧牲行為表示不解,而在和新一共同生存的時間中逐漸理解人性。
“嚇死了我了,我還以為小右徹底死掉了。”
小右跟新一的身體徹底融合了,分裂出去的是它的70,殘存在體內的那還沒有意識的部分,他在睡覺中似乎跟其對話,感覺到小右還沒有死。
總算撫慰了粉絲們嬌嫩的內心。
心理學家馬斯洛提出了人的需要層次理論,分別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需求。這個理論可以說是一種解釋,更可以看成一種結果,對人進行大規模調查之后得出來的結論。
“經過幾千年的進化,人類的需求并不滿足與吃飽穿暖,這是事實;有了更多的需要,人類一定會從周邊環境中攫取更多,這也是個事實。我對這個事實的看法是,它已經存在,并且無法逆轉,所以要接受它。”
“我可以接受人類自我滿足的天性。但是,人類好像更愿意用一些美好的說法來掩蓋一些殘酷的事實,比如保護環境是道德的,祛除對自己不利的因素(生物也好,其他也好)就是正義的這一類說法。這樣的說法我不喜歡。明明只是單純的滿足使自己更好的一種,但卻粉飾成自己高人一等的樣子,我認為這樣是不合理的,一種偽善的感覺。”
“不過,否認或者粉飾也是一種人的心理防御機制,長久以來發展出來的,人,還真是復雜啊。雖然知道這樣,但我還是不喜歡。”
“就目前的我來說,我比較喜歡的是充分理解自己的行動,然后去行動,其后為自己的行動負責這樣的行為方式。對于有著相同想法的身邊人或者二次元的人物,我會更加認同。”
“在《寄生獸》中,會不自覺的更加喜歡小右,它對自己和周圍以及整個世界的認知是很到位的,并且會不斷的去學習,去更新自己的知識庫而加深自己對世界的認知;相對的,也會無視很多人類角色,他們很少知道自己在真正做些什么,而自己做出來的事情能否很好的承擔結果他們也壓根沒想過。比如那個向寄生獸潑硫酸的女學生,比如死去的女二加奈。不過,也可能是因為自己知道了事情的全貌,而劇中人信息知道的并不多。”
開始對于小右的喜歡,是因為其新奇——胡來的右手,以及它的有趣和萌。
不過隨著故事的深入,身為寄生獸在跟新一的生活中,漸漸理解人類,了解人性,并擁有人性,讓人們重新對生物、生存、人類、自然等開始反思。
“故事里最動人的地方,是小右最后自己明知不敵卻一邊拼死阻擋住同類的攻擊一邊要新一快跑。”
“這個堅持自己的生存才是第一要素并且把為了實現這個目的進行的殺戮視為天經地義的冷血動物,最終卻像人類一樣有了感情,懂得了情感的珍貴和犧牲的意義。在小右的思維里。覺得人類會為了他人而犧牲自己這種違反生存法則的事是不可思議的。甚至一度將其視為種族延續的本能。好比螞蟻和蜂群對自己巢的保護。”
“但是最后它卻是因為這段不平常的友誼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想必在搬運工大師的眼里,這才是人類的珍貴之處吧。遺憾的是,現在人們之間的感情日漸淡漠,思想自由開放和社會多元發展的結果也導致了人與人的溝通越來越難,也正因為如此,現在的人們也更愿意為各種各樣的感動消費買單。”
“即使如此,也必須要承認。這種強大的情感力量雖然由于無法進行有效的組織而難以成為挽救人類的有力工具,但至少還是賦予了作為個體的人一線希望的,因為它讓人可以做出出于美好情感而并非生存利益的自我犧牲的可能,并進一步懂得節制,從而以個體為單位進行對自己的反思,并落實到從我做起從小事做起的行動上,從而實現對自己精神層次的升華和飛躍。”
“如果能進而互相產生影響,逐步產生對整體對求同存異的這一發展方向的艱難扭轉當然更好,不過考慮到在這種真正有意義的道路上,人類的步伐總是緩慢地幾乎讓人絕望。所以并不認為這會是人類的希望。事實上人類的前進也一直都是好了瘡疤忘了疼的,只是不斷地唱著高調走鋼絲罷了。”
“新一最后艱難的砍下去的那一刀。在我看來更像是砍向人類自己,因為后藤已經不是一個以求生存為目標的物種了,而是變為了一個以攻擊獵殺人類以供自己取樂的真正‘怪物’,而這一點和人類是何等相似。”
“同樣是寄生獸,小右獲得了人類精神的美好部分,而后藤卻在不知不覺中具有了人性的惡。無形中增強了作品的深度,也會給觀眾帶來了更為強烈的震撼力。或許隨著人類物質文明的飛速更新和發展,積淀和思考注定是要被逼上絕路,但依然由衷的覺得人類存在著這樣的思想大師,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哲學家們總是勸說人們要時常反思自己,但是,有多少人能夠禁得住“反思”過程中對于自己的拷問甚至否定呢?
小右和新一都不是哲學家,他們只是在日常生活以及后來與其他寄生獸的接觸中體會到真切的感受,借用馬克思主義的經典概念,就是“異化”。
拋開冗繁的解釋,“異化”的真切的感覺就是:“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原本如此,或本來應該如是,但到頭來面目全非。
小右是這樣,新一是這樣,人類是這樣,寄生獸也是這樣。
在故事前期,展現出來的是一個驚悚的世界:寄生獸們悄悄地潛入到人類的身體,在陰暗處靜候上門的食物——人類,人類只有在不明真相的狀況下,成為他們口中的食物。
但是到了中期,情況發生了變化,意識到寄生獸存在的人類開始大舉反抗,此時的寄生獸們躲藏在人群中,一個挨著一個接受檢查,發現一個,補上一槍。
強勢的變成了弱勢,弱勢的又變成了強勢,在這種立場的相互轉化中,寄生獸和人,都開始不得不思考這種狀況的意義。
總體的對立的,但是也存在著一些共生的同伴,而田宮這樣少有的寄生獸,因為孕育著人類的生命,也開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畢竟,寄生獸是吞噬人類,而不是孕育人類。
后藤這樣的寄生獸則采取了終極的做法,寄生獸之間的相互融合,形成了一個強大的個體,但是卻在人類制造的垃圾毒素侵害下徹底崩潰。讓人不由得想到田宮當時說的那句話:“我們是很脆弱的。”
強大與脆弱、理性和獸性、共生與吞噬、沖突與和解,共同構成了這部作品的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