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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一章 花苞

  黃老板有他自己的進貨渠道,開車得要些時間,不過,鄭嘆和二毛關注的重點并不是那些要購進的貨物,而是這趟行程中可能碰到的一些深藏不露的人。

  比如某菜市場殺魚的大嬸,某中學附近擺攤的大叔等,鄭嘆感覺,這很像故事里面那些“掃地僧”一類的人物。

  極限裝逼么?

  當然,也不是只有這些,還少不了一些坐高檔車去哪兒都帶著保鏢的“人生贏家”。

  要不是黃老板說,鄭嘆還真沒看出這些人與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藝術藏之于生活,不論是底層的,還是上層的。

  這些人相互之間基本上是井水不犯河水,有時候鄭嘆想,那些身懷絕技藏于市井的人怎么會自甘平庸,鄭嘆相信,只要他們愿意,他們也能坐上高檔轎車住上高樓別墅過優渥的生活。所謂全面發展,真正能做到全面發展各方面都拔尖的絕對是頂級天才一般的人物,這類人畢竟占極少數,而在大眾之中,只要有一技之長,反而會比那些各方面都發展卻各方面都平庸的生活得好。因此,這些人絕對能夠憑一技之長讓自己出頭。

  但是,這些人的生活水平看上去實在是差別太大了。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黃老板倒是很理解那些人的選擇。

  鄭嘆想想也是,你怎么就知道別人過得不好?還說不準他們在人后有另外一種生活呢?

  鄭嘆也不用多感慨別人的生活·他自己現在也是個另類。

  人有人的生活,貓有貓的方式。即便鄭嘆這個偽貓,也必須得按照貓的一些方式來,如果他處處表現得與人無異,那絕對是作死。不過,變成貓之后,他感覺,有些貓真的比人的生活還要好,還要悠閑。

  當貓好嗎?

  鄭嘆覺得并不算好,但幸運的是·他現在有個好家,認識了一些好人。

  看著車窗外的二毛并不知道現在蹲后面的那只貓正在心里給他們發好人卡。

  因為十字路口又有堵車的趨勢,估計還要幾分鐘才能過去。

  “哎,老黃,那個。”二毛看著一個方向點了點下巴。

  鄭嘆站起來扒在車窗上順著二毛指的方向看過去。

  那邊有個巡悳警,看上去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

  “哦,他啊·好像姓廖,具體叫什么不知道,我跟他不熟,只是有次進貨的中途碰到訛詐的事情才說過幾句話。挺厲害一個小伙子。

  ”黃老板說道。

  鄭嘆看了看,沒覺得那人有什么特別的,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那邊正在慢步走的小警悳察加快了速度,直奔前面岔道口·恰好這時候有個人從岔口另一邊跑出來,小警悳察就在這個時候撲了上去。

  將跑過來的人撲地上,那人還想反抗來著,卻發現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雙手銬。

手銬什么時候拷上去的鄭嘆根本就沒看清,只覺得一眨眼,那個人手上就多了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手銬  要不是因為剛才二毛和黃老板的話,鄭嘆特意去盯著那個人·估計壓根不會注意到這點,不過即使注意到也沒看清楚。

  那小警悳察將人拎起來的時候,另一條道上有兩個人氣喘吁吁跑過來,也是警悳察。看到這邊的情形之后,便笑著跟小警悳察說著話,看他們的神情·應該是和小警悳察一起的。

  一輛警車靠近路邊,三人壓著嫌疑人進警車,那個小警悳察落在最后,在上警車前往鄭嘆他們這邊瞟了一眼。

  警悳察離開之后,周圍還有群眾在議論剛才的事情,不過也只是暫時的,等鄭嘆他們終于能駛過十字路口的時候,周圍已經恢復成平時的樣子,路過的行人也不知道剛才岔路口這里上演了一場短暫的警匪交鋒。

  “如果以后在這地方碰到事情可以去找找他,雖然不算熱心·但心還算正。”黃老板說道。

  有能力的人心不一定正,這個鄭嘆知道·就算是穿著警服的人也未必都是心正的,但既然黃老板這么說,鄭嘆相信那個年輕警悳察應該還算好。

  剛才黃老板說什么來著?姓廖?

  鄭嘆在心里默默記住了。他不知道自己用不用得著這人,只是覺得這人既然挺有能力,能入得了黃老板和二毛的眼,就不是普通人,所以才記下,同時也仔細分辨了下這周圍的建筑和路牌,大致在哪里心里有個數。

  黃老板來楚華市不過一兩年的時間,對很多地方很多人也不算熟,所以他能找出來的人也不算多,這要是在他以前生活的城市,張口就能說出一溜的名字,包括關系好的也包括死對頭。

  即便如此,鄭嘆心里也震撼了下,在他看來,黃老板說出來的這些人已經夠多的了,他一直都不知道在生活了五六年的城市里還有一些這樣的人存在。不過,就算再多也無所謂,鄭嘆平日里的活動范圍本就有限,也不指望與那些人有多少交集。

  進貨分幾個地方,一直都是二毛和黃老板在忙活,鄭嘆就在旁邊看,他也沒什么能幫的,又不能幫忙搬東西,也不能核對,有這能力也不能表現出來。

  等再次回到雜貨店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來鐘了,二毛幫著他們卸貨,店里三人都幫著,店員一邊核對一邊跟黃老板抱怨:“今天白咪又亂扔老鼠和蟲子,還盡往我身上扔,這習慣得改。”

  鄭嘆看了眼依然板著一張嚴肅臉、眼神看著很是犀利的白貓,暗下撇嘴。

  每只貓,或多或少總有那么點惡趣味。

  黃老板本來打算著把貨卸了整理好了找個館子一起吃一頓的·也算上了鄭嘆,只是鄭嘆沒想留在這里,他今天跟著坐了那么久的車,搬貨的時候也沒動,一天下來活動量有限,就算是雨天在家的時候還房里房外走走,或者在樓內竄竄門子。除此之外,進完貨之后回程的時候皮卡后排的座位上堆了不少東西,鄭嘆活動范圍就更小了,連伸展都夠嗆·強迫癥作祟,鄭嘆感覺沒有一定程度的運動量就感覺渾身不得勁,所以,現在鄭嘆就想多走動走動,直接回去了。

  現在時間還早,回家里也沒人,鄭嘆就在校園里晃悠。

  臨近開學·校園里多了很多新的稚嫩的面孔,一看就是新生,也只有新生才會有那么多新鮮勁兒,看到啥都想拍幾張照片。

  鄭嘆正琢磨著到時候新生軍訓要不要再去調戲一下新生,就看到蘭老頭背著個手哼著戲曲小調走著,大概是心情好,這老頭今兒走路頭帶著飄。

  估計剛又去找哪個老朋友吹過牛。

  鄭嘆本來沒打算過去,沒想蘭老頭看到鄭嘆了·頓時笑得滿臉菊花開,看得鄭嘆使勁抖了兩抖胡子。

  “黑炭哪,又出去遛彎?”說著蘭老頭還朝鄭嘆招手,示意鄭嘆過去。

  這么熱情?!

  鄭嘆確實有好幾天沒見到蘭老頭了,有時候鄭嘆早上出來,蘭老頭先一腳出門了,中午鄭嘆也很少回家·至于下午,等他回來的時候,蘭老頭也早就回家了。

  鄭嘆猶豫著慢慢晃到蘭老頭那邊,看了看蘭老頭這一身打扮,應該是去過小花圃那邊,鞋上還有泥·是小花圃那邊的。小花圃的泥和學校里花壇的泥不一樣,這個鄭嘆區分得出來。

  “黑炭哪,你給我那寶貝要開花了!”

  鄭嘆剛走過去,蘭老頭就相當激動地說道。

  寶貝?

  鄭嘆使勁回想了一下,自己啥時候給過什么寶貝,不過看說話的人是蘭老頭,對蘭老頭來說,寶貝自然是蘭花了。

  想了好幾秒鄭嘆才想起來自己三年前給過蘭老頭兩株蘭花。

  這才九月初,就要開花了?

  鄭嘆記得當初他去齊大大它家那邊山里找到那蘭花的時候,是在十一過后。

  當然·這花期也不一定絕對是那時候,鄭嘆對那個不了解·看蘭老頭這么高興,那花能養活還能開花,也不枉他把那花千里迢迢帶回來。

  要不是蘭老頭今天說,鄭嘆都忘了三年前帶回來的花了。

  蘭老頭還在說著他養的那盆蘭花,鄭嘆其實對那個早就不在意了,但既然蘭老頭提起來,鄭嘆回想起當初發現那蘭花的情形,又有了些好奇心。不知道蘭老頭養出來的蘭花和當初鄭嘆自己在山里發現的那些有些蘭花是不是一樣的。

  如果開出來的蘭花跟平常的鐵骨素沒啥不同,那就沒什么意思了,不過,能讓蘭老頭這么激動,想來和平常的鐵骨素是不同的。

  當年鄭嘆能看蘭花看得呆掉,現在不知道會不會。

  鄭嘆跟著蘭老頭去了小花圃,鄭嘆看了眼,五個花苞,按照蘭老頭的說話,再過個兩三天就能開花了。

  鄭嘆湊近聞了聞氣味,有些熟悉,好像和當初在山里碰到這蘭花的時候氣味差不多,那應該就沒錯了。

  蘭老頭還怕鄭嘆跟警長一樣啃花,本打算出聲的,見鄭嘆又退開,快出口的話也沒說了。畢竟鄭嘆沒有警長那種糟蹋花的前科,而且這花還是鄭嘆帶回來,蘭老頭對鄭嘆的態度也好很多,如果是警長出現在這里的話,蘭老頭早就開趕了。

  蘭老頭將這盆花護得好好的,這里有花棚有鐵絲網,真要防住警長一點沒問題。

  現在花盆里早已不是可憐的兩株苗了,鄭嘆沒數究竟有多少株,但至少也有個十幾二十株吧。

  “黑炭,這花好吧?”蘭老頭看到這盆蘭花又開始激動了,“這花苞看著都有點玉質的感覺,花開了絕對不凡,我跟你說啊······”

  鄭嘆一聽那四個字直接轉身就跑,等蘭老頭說完看向周圍,發現早沒鄭嘆的影了。

  鄭嘆以為那花苞很快就能開,但是,兩天后下樓時碰到蘭老頭,發現這老頭面上沒那么高興了,如果蘭花開了的話,蘭老頭不至于這個樣子。

  花圃那邊沒蘭老頭在鄭嘆去了也見不到花,所以鄭嘆又等了兩天,發現蘭老頭開始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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