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長!”
這天就在我忙著觀察合成營各個部份針對保護炮瞄雷達的訓練時,林霞就走到了我身邊。
“哦!是林霞啊!”我說:“怎么樣?翻譯工作還不是太難吧!”
“還好!”林霞點了點頭。
林霞的工作是為我們去馬島作戰臨時配備的翻譯,原本在我們完成任務從馬島回來后就該返回她原來任職的單位了,但考慮到我們基地很快就會引進來自英國的炮瞄雷達,而有關炮瞄雷達的說明書之類的全都是英文的,所以張司令就干脆把林霞給留在基地里做翻譯了。
“怎么?有事嗎?”見林霞站在旁邊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不由有些奇怪的問道。
“嗯!”林霞點了點頭:“是有件事…不過不是什么大事,就怕你太忙了…”
“說吧!”見此我不由笑道:“說說又沒關系,如果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答應就是了!”
“是這樣的!”林霞遲疑著說道:“你也知道我之前的心態是怎樣的,其實這并不是我一個人這樣想,我有許多同學都是這樣想的!”
聞言我不由點了點頭,對于這一點我當然是明白的,這也許就是之前我國過于閉塞的反彈吧,這種反彈對于有些知識又有些抱負的學生們尤其明顯…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吧,咱們現在雖說對外開放了,但一個村子里連電視機都沒幾架,平時茶余話后也就是聊聊天,國家大事傳到他們耳中那也許都是幾個月后的事了。
但是學生卻不一樣,他們會憑借著手里掌握的一些資源去主動的接受外來的信息…當然,他們能夠接收到的信息大多都是經過處理并不客觀的,于是時間一長。他們自然而然的就受到這些信息的影響,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洗腦”。
林霞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但他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從馬島回來后。我和同學們就聚了一次!”林霞臉上略顯不快的說道:“他們其實也是想知道我對英國軍隊的切實想法。當然,因為保密的原因我不能說太多…其實。他們想聽的也并不是這些,而是…”
“而是想聽民主、自由那一套,對吧!”
“你怎么知道的?”林霞臉上滿是震驚。
我只是苦笑了一下,就別說現在這個時代了,就算是在經濟已經高速發展的現代,還是有許多年青人自以為世人皆罪我獨醒。
這里之所以要提到“經濟發展”也是有原因的,之所以我會認為在經濟還沒發展起來的這時代會有更多人崇尚西方那一套,其答案是很明顯的…這其中有許多人因為生活艱難或是有許多不如意的事。然后再一聽說歐美國家個個都那么富欲,于是在心理上極度不平衡,就迫切的希望一切照搬歐美的模式,簡單的以為只要照搬了這種模式后,自己很快的也能過上歐美國家一樣的生活。
簡單的說,也就是歐美模式在我國經濟還極度落后人民生活一窮二白的時候,更具有迷惑性,而在經濟高速發展的現代,百姓都親身感受到了國家最近幾十年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及自己生活水準的穩步提高,于是只要是有一點思考能力的人都知道中國正在走的這條路是正確的。所以也就不會輕易的被歐美的那種普世價值所迷惑,甚至大多數人通過網絡等手段對歐美的普世價值更深入的了解后,發現其不過是一個美麗的謊言。于是反而自發的成為了反對這種普世價值的急先鋒。
這也就是為什么現代有那么多“自干五”的原因。
“我想,你這次聚會肯定不愉快吧!”我說。
“嗯!”林霞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我嘴比較笨還是因為什么,我把你對我說的那些跟他們說了,可是他們并沒有聽進去,反倒覺得我立場不堅定,看問題不客觀、不全面…”
對此我是可以理解的,人其實就是這樣,一旦認定的事,想讓他們改變觀點就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還動不動就會為那些持有不同觀點的人扣上“不客觀”,“不全面”的帽子。
“那你的意思是…”我問林霞。
“是這樣的!”林霞說:“同學們很好奇是什么人讓我在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改變了。所以想見見你。當然,他們之所以會這么要求是因為我并沒有說明你的真實身份。我只說你是我的一個同事,他們以為你只是解放軍部隊里的一名普通的戰士。”
“你是想讓我跟他們談談?”
“嗯!”林霞點了點頭:“不過我也知道,營長這么忙…像這樣的小事…”
原本我也以為這事就像林霞說的那樣只是件小事,但轉念一想就覺得事情并不是這樣,這時代學生的問題就是存在著太多這方面的問題而沒有人重視和正確的引導。
國家正在忙著改革開放,軍隊在忙著現代化,公安在忙著打擊各種犯罪活動…所有部門都忙得焦頭爛額的,學生這方面自然就被忽視了。
而另一方面,歐美方面又乘著與中國的蜜月期加緊向我國年輕一代輸出他們所謂的普世價值,于是越來越多的人在潛移默化中被這種價值觀所迷惑。
想了想,我就對林霞說道:“你安排個時間吧!”
“什么?”林霞幾乎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營長…你這是答應了?”
“嗯!”我點了點頭:“不過最好快一點,訓練剛剛走上正軌,正好有時間,再過段時間也許就不一定了!”
“好,我馬上就去聯系!”林霞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林霞的動作也夠快,第二天就聯系好了她的同學。
見面的地方是一個四合院,為了配合林霞之前所說的我的身份,也就是只是一名普通的解放軍戰士,所以我和兩名警衛員都以戰友的身份相稱。同時吉普車在老遠就停了下來,我們一行人步行到達了目的地。
“解放軍同志你好!”
“同志你好!”
我們一走進四合院就受到了學生們的熱情招待,為首的一名握著我的手說道:“您就是楊同志吧。我叫許建福,歡迎您的到來!”
“哦!”我朝他點了點頭。他就是林霞所說的學生會主席,看起來一副文質彬彬的。
“來來…同志,這邊座!”許建福和幾個學生一塊招呼我們坐下,一邊為我們倒上茶一邊說道:“請多多包涵,我們學生都是兩袖清風,能招待幾位的就是幾杯清茶!”
“沒關系!”我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嘛!”
“哦!”聞言許建福等人就不由意外的看著我:“沒想到楊同志也是個學問人啊!”
“嗨!”我不在意的揚了揚腦袋:“我們哪里敢稱什么學問人啊,就是躲貓耳洞的時候閑著沒事多看了幾本雜志學了點成語罷了!”
“楊同志甘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可敬可佩!”許建福說:“如果有時間。我們倒是詳細聽聽楊同志等幾位英雄的事跡…”
“只怕今天許同學不是來聽我們說英雄事跡的吧!”我打斷了許建福的話。
學生就是這樣,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所以進入話題之前總是要繞來繞去,咱們當兵的就是有話直說,因為如果不急時說的話…只怕都沒命說了。
“唔!楊同志說的是!”許建福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實不相瞞,我們聽到林霞說的那一番話,都覺得很奇怪。一是奇怪是什么讓林霞在短短的時間內在思想上就有那么大的轉變;二是奇怪林霞轉給我們的話…我想那些話是楊同志說給林霞聽的吧!”
得到我的肯定后許建福就接著說道:“所以我們奇怪,楊同志怎么會知道那么多事,而據林霞說楊同志只不過是一名普通的解放軍戰士!”
“我一個一個回答你的問題吧!”我說:“我覺得之所以能讓林霞在短時間內有那么大的轉變。一個當然是我說的話,但另一個…我認為更重要的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林霞同志是切實的與英國軍隊接觸。可以說是感受到一些英國人的問題了,所以才會有這么大的轉變!”
身邊的林霞不由點了點頭。
做為我隨身翻譯的她的確是在這個過程中知道了一些并不像她想像的那么美好、公正的東西,比如英國在這場戰爭中看似十分公道的要求馬島進行公投…這不是明擺著玩弄權術嘛!
“至于第二個問題嘛!”我說:“就像這一次我們去馬島做軍事顧問一樣,我們也去過很多國家。去的地方多了,知道的自然就多了嘛!”
許建福點了點頭:“雖然我知道楊同志見多識廣,但很抱歉,對于您的觀點我們卻不能認同。比如我們認為應該需要幾種不同的勢力互相制衡,這樣才能使政見更為透明,也更能維護百姓的權益。不知楊同志以為如何?”
“也許吧!”我說。
我又在玩欲擒故縱的那一套,而且就像之前一樣。對于像許建福這幫心里早就有偏見的學生,我并沒有從一開始就表現出強烈的反對。
“楊同志說的‘也許’是什么意思?”聞言許建福不由意外的問著。與他同樣表現的還有周圍的其它學生。
“我是這樣想的!”我說:“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凡是沒有絕對,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是多樣性的,各個國家都有自己不同的情況,所以不可能會一種制度會適合所有的國家。簡單的說,也就是有些國家適合,有些國家不適合!”
“那么楊同志覺得哪些國家適合呢?”許建福問。
“而且口說無憑!”另一名學生插嘴說道:“我們沒試過怎么知道適不適合!”
“我先回答這位同學的問題吧!”我笑著回答:“首先我們要知道,一個國家政策是不像我們個人做事那么簡單。我們做事情可以試,失敗了大不了重頭再來。但是國家可以嗎?尤其是我們還是一個擁有這么多人口的國家,船大難調頭的道理很簡單吧,所以這么說話顯然就是對國家、對百姓的不負責,簡單的說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再說了,我們雖然沒試過,但與我們類似的國家卻試過,比如印度,它與我們有相差不大的人口,國土面積雖比我們小但耕地面積卻比我們多,看看印度的情況就足以使我們警醒了啊!”
“可是楊同志為什么不拿美國、英國做對比呢?”許建福反駁道。
“這就是我要回答你的問題了!”我接著說道:“幾個不同勢力互相制衡這一套適合哪些國家呢?我個人的想法是這樣的,西方國家在歷史上就很少有統一的時候,一個城堡里花些錢雇上些騎士就可以稱王了,而且這些城堡彼此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于是只能互相協商互相制衡只有這樣才能生存,所以他們對權利平衡這一套是有相當長的歷史和經驗的。然而我國呢?我國歷史上因為軍事的高度發達,使統一成為可能,統一之后就會產生一個問題,那就是完完全全的是自上而下的管理。各位想想,幾千年來我們都是在這種管理模式下成長起來的,百姓并沒有做好這方面的準備,如果突然間把這種模式來了個大轉變…那么會發生什么問題?”
看了看周圍顯然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的學生們,我接著說道:“而事實似乎也證實了這一點,讓我們找出幾個已經實行這一套的幾個國家來,比如印度、菲律賓,他們國家難道就過得好嗎?事實恰恰是相反的,幾個勢力為了斗爭而斗爭,整個社會都是黑社會的天下,警察公然在街上索賄…至于日本和韓國,我之前也跟林霞說過了,它們并不適合做為例子借鑒,因為他們國家還有美國的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