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了這話,怔怔半晌之后,方終于明白過來,心中感動幸福自不必提,因這一夜,原本說要好好休息的,誰知夫妻倆卻是了大半時間。
第二天起身,夫妻倆忙梳洗了,輕憐自去寧纖碧房中,鄭黎則到了門房,剛和門房里看門的老李說了兩句話,就聽一陣拍門聲響,兩人忙去開門,老李一邊咕噥著道:“這是誰啊?一大早的就過來了。”
話音落,大門打開,只見門外站著好幾個,只把老李和鄭黎都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寧纖巧寧纖語寧纖月以及海棠山茶等都過來了。鄭黎便笑道:“昨晚上還和輕憐說奶奶們定要急著過來的,沒想到都趕到一起來了,倒像是下帖子請的。”
寧纖月是個急性子,連忙就打聽寧纖碧的情況,聽說是母子平安,她便松了口氣,卻聽一旁寧纖語疑惑道:“我今兒個往這邊走,道上人人都在議論著沈家生了個孩子是將星下凡?到底是怎么回事?”
鄭黎一窒,萬沒想到消息竟傳得這樣快。想到寧徹宣所說的“怕有心人借題發揮”,他心里越發擔憂起來,正不知該如何說,就聽身后寧徹宣道:“姐姐們來了?快請去后院,我剛剛派人過去打聽了,六姐姐早就醒了,這會兒大概早飯都用完了。”
寧纖語等到底急著看寧纖碧的情況,因此也就忘了先前的話,匆匆去了。這里寧徹宣神情凝重,忽見女眷們都進來了之后,有兩人方施施然進門,正是蔣經和蔣諍這一對堂兄弟。
“表哥,蔣大哥,你們怎么來了?”寧徹宣真是喜出望外。他本就正要去找周鑫呢,卻不料對方的代言人竟然先過來了。因忙迎進來,卻見蔣諍翻著眼睛道:“我弟弟擔心他的表妹嘛,一大早就去王府把我揪過來了,結果竟然趕上了這一撥娘子軍,好家伙,也不知道你姐姐這人緣是怎么得來的?明明之前聽說她在家里姐妹情也淡薄,何況世上從來都是落井下石多,雪中送炭看不見幾個,怎么到她這兒全反過來了?唔。一定是因為她會做藥,所以大家生怕有一天得病落在她手里被折磨,一定是這樣的對不對?”
寧徹宣即便知道蔣諍性格。這會兒也不知道該怎么應對。到底還是蔣經應付自己這堂哥的經驗多一些,因冷哼一聲道:“你既知道這利害關系,還敢亂說?不怕將來得病,她在你的藥里放上一半黃連,苦死你嗎?”
“唔。說起來,沈夫人誕下麟兒,齊王爺也很是關心,他畢竟還要上朝,所以就先讓我來探探情況。”卻見蔣諍面不改色就把話題轉移開去,似乎也忘了先前他說是蔣經去王府把他揪過來的話。
寧徹宣正色道:“多謝王爺關心。我也正打算去找王爺。姐姐生子本是一件尋常的事,如今卻又有些不尋常了,不知哥哥們來的路上是否聽到傳言?我原本打算今日去王府一趟。求齊王爺去見見欽天監的人。”
“你頭腦很清楚的嘛。”蔣諍贊許的看了一眼寧徹宣,但隨即又冷哼一聲道:“是,我忘了,你姐姐分明就是一只狡猾的狐貍,你身為她弟弟。自然也是懸貍。”
寧徹宣咳了一聲,沒有就蔣諍對自己的評價發表什么看法。將他讓到書房之中。
“爺,剛剛洛王爺過來,說是奶奶生了一個小少爺,白白胖胖的又康健又活潑。”
正在墻上倚著發呆,忽然就見長琴躥進來嚷了一聲,沈千山一下子站起來,驚喜道:“生了?兒子?幸伙白白胖胖的?”說完見長琴雞啄米一樣點著頭,這當爹的男人在地上連轉了好幾個圈子,只興奮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忽的又一下子立定了,鄭重道:“不對,洛王爺又不可能過去,他怎么知道寶寶是白白胖胖的?不行,讓他過來,我親自去問他。”
“哎喲我的爺啊,您就消停點吧,洛王爺那是個什么性子?能來和咱們說一聲,估摸都是齊王爺逼著的,這會兒早就跑了。”長琴攔住自家爺,又嘻嘻笑道:“不過洛王爺還說了,當日生小少爺的時候,星辰下落,好多人都看見了,所以人人都說咱們家小少爺是將星下凡呢。”
“將星下凡?”
沈千山猛然抬起頭來,盯著長琴的眸子莫測高深,只看得這小廝身上都忍不住打了一個顫抖,吶吶道:“爺,怎么了?”
“沒什么,洛王爺還說什么了?”
沈千山卻全沒有了之前的興奮,身子倚靠在墻上,聲音鄭重中透出幾分殺氣,不等長琴說話,他便喃喃自語道:“若是真拿這個去害阿碧和孩子,我沈千山對天發誓,定要剝你的皮抽你的筋…”
“爺…”長琴知道這里面定是有不對勁兒的地方,也不敢再吊著,連忙道:“王爺還說,親家少爺已經去找齊王爺了,齊王爺答應他往欽天監走一趟。”
沈千山面無表情,過了好一會兒才搖頭道:“呵呵,去欽天監的恐怕不止他們,不過…這一切都要看皇上的意思了。”他目光忽的望向天空,喃喃道:“或許這一次,便是皇上心意水落石出的時刻。”
“啊?爺…您說什么?”長琴眨眨眼,卻見沈千山煩躁揮手道:“沒什么,行了,別吵我,這件事也不要說出去了,從此后忘了就好。”
“是。”長琴不知道自家爺是犯了什么毛病,卻也不敢違拗,連忙答應了一聲,這才滿頭霧水的退了出去。
“千山那個孩子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御書房中,紅燭高照,周銘坐在龍案后,看著貝殼子,見他點頭,便微微笑道:“聽說鑫兒和謹兒今日都去了欽天監,呵呵,他們兩個倒是牽掛這件事得緊。”
貝殼子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更不明白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當然知道周銘對沈家的恩寵厚重,只是,所謂的將星下凡,一旦將那個“將星”換成“帝星”,事情就真是沒辦法控制了。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容忍這種事,周銘對沈家再厚重,他也是皇帝。
周銘似乎也并沒有期待貝殼子的答案,獨自靜了一會兒,他才皺眉道:“外面人說什么話呢?吵的人心煩,出去,把他們全都趕走,除了今晚當值的幾個侍衛,其他人都給朕滾出御書房去,有敢抗命不遵的,直接宰了。”
“是。”貝殼子嚇得身子都顫了,跟了皇帝這么多年,他可從未見皇上發過這樣大的火,可見他表面平靜,心中卻也是煩躁非常。因此貝殼子連忙出去,將那些太監宮女全都遣了回去,一回頭,看見站在院中門前的幾個侍衛,不由得就是一愣,暗道這可全都是皇上最心腹的幾個人,唯獨付明清資歷淺一點兒,那也是和沈家厚密的,奇怪,這幾個人這個月不都是當值白班的嗎?怎么今兒晚上開始輪換了嗎?
有些不明所以,貝殼子搖著頭進了御書房,也不敢問皇上添不添茶,沉默了大概半個時辰,忽聽周銘開口道:“出去看一下,大概人也該到了。”
誰呀?皇帝這會兒還有心情見人?貝殼子心中納悶,連忙出來,果然,不一會兒工夫,就聽外面有個人小聲道:“貝公公在嗎?”
“在呢在呢,哎喲,原來是李大人。”
貝殼子一聽,就知道這是皇帝早就做好的安排,竟是連自己都不知道。這大太監心中當時就是一凜,但轉念一想,又覺著自己是多心,若皇帝真對他有了防備,就不會派他過來接人了。
一路將這李明接進御書房,貝殼子心里就琢磨著,暗道李大人不過是欽天監的一個副監罷了,皇帝就是問話,也該召見欽天監正來問,怎么這會兒卻把這么個一點都不起眼的人叫了來?
總算貝殼子這么多年在周銘身邊,很多事情即便不清楚,卻也能隱隱猜到,心中奇怪之余,細細一想,就覺著腦門上出了一層冷汗:敢情這位李大人別看不起眼,很可能就是皇帝安插在欽天監的超級心腹。他自然是知道周銘在各個衙門都安插有心腹的事,只是那些名單連他都不清楚,那是單純只向皇帝效忠的一群人。若非如此,皇帝也不敢大膽的用欲擒故縱之計來揪出對皇位有野心的皇子,須知對方可也是暗中經營有勢力的啊,用此計,必須要對太子的勢力大力打壓,一個不慎,便可能真讓太子翻不了身的。
貝殼子心里正亂七八糟的想著,就見李明已經跪下,周銘與他寒暄了兩句,方輕描淡寫問道:“聽說今日齊王爺親自去了欽天監?可是為千山那個孩子的事情?”
李明答了一聲是,又道:“明王爺也派人暗中去找了監正,不過所為何事無人得知,臣妄自猜測,只怕也脫離不了這件事情。”
周銘點點頭,目光陡然變得銳利,盯著李明沉聲道:“你和朕說實話,到底千山那個孩子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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