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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2 天驕鳳女

  戰后的清點,讓火媚兒心寒膽怯,這種成績,放在哪怕最小的部族,也是丟人現眼的敗績,尤其是指揮官層次不分,指揮不明,導致龐大的實力無法展開,絕大多數力量都落在空出,反而讓羅斯人避實就虛,從而傷亡大增,其中百分之九十的責任都在她身上。

  即使沒有指揮過戰斗,火媚兒也知道,自己犯下的錯誤數不勝數,女人們沒有劃定基層中心,往往各自為戰,伽羅們太過集中,一旦遇敵,反被自己的隊伍阻擋,往往不能在第一時間擋在前面,還有強大的憾軍伽羅,本該散落前后左右,形成覆蓋隊伍的防御節點,戰斗之時,只顧著橫掃當面之敵,忽略了另外三個方向,等她們反應過來,已經被敵人突入隊伍,糾纏在了一起。

  如果換個稍微清醒些的指揮官,也許這場戰斗下來,女人的傷亡不會超過兩位數,有經驗的指揮官甚至不會產生傷亡,只需動用顯鋒伽羅,就能將四百個羅斯人屠戮一空。

  心中害怕鱗甲分身問責,火媚兒恐懼到了極點,比在羅斯人營地中絕望的煎熬還要恐懼,但鱗甲分身始終沒有理她,甚至沒有對戰事有一個字的評價,導致火媚兒非但不得輕松,心理反而更加沉重。

  鱗甲分身不是本體,換做高峰可能會狠狠痛罵一番,撤銷火媚兒的職務,這種殺敵一千,自損三千的戰斗簡直就是草菅人命,可對鱗甲分身來說,一切都是收集負面精神力的手段,再多傷亡也不是問題,連火媚兒戰死,也未必會有一絲情緒波動。

  戰事進行時,鱗甲分身不曾動手,是他需要殺戮中產生的負面精神力,戰事結束后,鱗甲分身可不會讓自己的充電器白白損耗。那些重傷不治,等待死亡的女人,在彌留的最后時刻,全都得到晶砂的能量洗禮,不但將傷勢穩定下來,還將之前在峽谷的虧虛彌補不少,一些內臟破裂,心臟受損的不治之傷,也在鱗甲分身奇跡般的治療中,穩定下來,康復只是時間問題、

  解決重傷員之后,鱗甲分身統一將九個憾軍伽羅眉心的晶砂收回,算是對戰事不利的懲罰,隨后便繼續向著羅斯人的營地而去,沒有再給女人們休整的時間。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上手了,火媚兒將功贖罪,出動了最精銳的力量,從四面八方攻入只剩兩百守軍的營地,輕而易舉的占領這處關鍵節點,同時也給女人們搶到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

  夜色降臨后,營地里燃起熊熊篝火,將原本陰暗的冰冷氣息驅散一空,也讓死寂的營地多了很多鮮活氣息,除了這些,還有一絲歡快的喜悅與淡淡的悲傷在營地中彌漫,那是被救者的情緒宣泄。

  這一切依然與鱗甲分身沒有關系,他獨自站在營地邊緣,羅斯人處理尸骸的地方,陪伴著數千具腐爛的尸體與營地的溫暖隔絕,沒人能理解鱗甲分身的做法,只有鱗甲分身自己知道,他是為了尸骸散逸的負面精神力。

  除了尸骸堆積的地方,營地也飄來一縷縷純粹的負面精神力,那是兩百多羅斯人俘虜,被營地女性俘虜處決后的收獲,鱗甲分身來者不拒,不浪費一絲一毫,沉浸在里力量增長的爽意中。

  這時孤零零的身影從營地中悄然無息的走來,充滿懊悔與自責,鱗甲分身對其毫不理會,懊悔與自責雖說同樣是負面情緒,但還遠遠達不到轉換為精神力的程度,就像沒有價值的沙粒。

  “圣主大人,我…。”

  火媚兒難過的抽噎起來,黑暗中看不清她淚水劃過臉頰的凄美,但鱗甲分身能夠感受到對方對自身的痛恨。

  不需要火媚兒繼續說下去,鱗甲分身就已經洞悉了對方心中的念頭,本不想理會,思緒突然莫名波動,工具也有工具的價值,若是這件工具自暴自棄,從而價值大失,他還得尋找另外一件工具,這對怕麻煩的分身不是個好的選擇。

  “學會死亡,擁抱死亡,享受死亡,最終超脫死亡,會發現不一樣的自己,敵人比你想象的更強大,永遠有殺不完的敵人出現,要么退縮,要么一直走下去,選擇在自己手里…。”

  鱗甲分身在火媚兒的靈魂中低語,說完這難得的長句,就不再多說一個字,重新沉默下去,宛若一尊雕像。

  “我,我知道了,以后會做的更好,我不會退縮,不管敵人有多么強大,命運就在我自己手中,我或許無法戰勝最強大的敵人,但我能選擇死亡的時機…。”

  火媚兒似乎被鱗甲分身鼓舞了,重新燃起斗志,堅定的說出誓言,然后離去,留下沉默的鱗甲分身獨自疑惑,貌似他只是告知火媚兒,要么留下,要么滾,怎么又說道死亡的時機上去了?

  廣袤的北部荒野永遠不缺發隱蔽的藏身之所,也不缺發躲避冰魔的荒人,即使無數部族淪陷,一座座巨城沉寂,也依然有數以萬計的荒人艱難的存活,他們或許沒有反抗冰魔的勇氣,沒有遠離故土的決然,但他們不缺發活下去的渴望,如果遇到落單的冰魔,也不介意,讓入侵者知道北部荒野真正的主人是誰。

  北部荒野就在冰魔與荒人殘存者貓鼠相戲糾纏中沉寂著,或是等待荒人徹底消亡,或是等待出現英雄,將強大的冰魔趕回永凍冰原。當一個尊貴的名字傳誦在這片艱難而蒼涼的土地上時,無數躲藏的荒人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拿上妻兒部族從牙縫里擠出的食物,緊握摸索無數次,原以為再也不會見血的武器,向那個名字走去,匯聚。

  天驕鳳女火媚兒,猶若一面旗幟,在這片廣袤而蒼涼的土地上,如光速般傳播,在沒有通訊,道路斷絕的時代,只要還有人生活的地方,名字就會傳遞過去,哪怕有兇殘的冰魔四處游蕩,也依然擋不住名字帶來的希望與炙熱。

  無數躲藏的荒人戰士,伽羅眾,還有失去一切的孤魂野鬼,懷著復仇,投機,依附的心思,在荒野的大地上,尋找傳說中的英雄,他們要追隨火媚兒的旗幟,加入到抵抗冰魔的大軍中。

  游蕩在荒野中的人們逐漸的匯聚到一起,從三五成群,到百人大隊,最后匯集成了千人的團隊,肆無忌憚的搜尋著荒野,偶爾遇到落單的冰魔,也不再恐懼,而是瘋狂追殺。

  在人們尋找火媚兒的過程中,越來越多的傳聞向四周擴散,但始終沒有人能找到火媚兒的蹤跡,一處處夜魔曾經的營地在火焰中化為須有,只留下尸體與夜魔犯下的罪證,沒有了這些駐守強兵的營地,荒野再也沒有可以擋住荒人復仇的障礙,在冰魔的屠刀下,消失的血性與勇氣重新回到人們心中,他們瘋狂反擊夜魔殘余的小型營地,救出被夜魔當做食物儲備的俘虜,傳遞更多關于火媚兒的傳聞,很多不是火媚兒隊伍消滅的夜魔營地,也在傳聞中,安在火媚兒的身上。

  夜魔第一個營地覆滅后的第十五天,整裝待發的玉族大軍,終于在陸續傳聞的激勵下向北部荒野進發,這支十萬精銳組成的大軍,攜帶百多輛巨大的浮車,數十艘龐大的浮空飛艇,形成潮水般的洪流,沖進闊別已久的荒野故土。

  十萬大軍進入荒野,在第三天團團圍住了最后一個夜魔千人營地,這個營地積聚所有想要逃回永凍冰原的羅斯人,若是沒有玉族大軍的機械化運輸工具,沒有天空一日千里的浮空飛艇,也許這些羅斯人真有可能逃回去,但是現在,他們只是一群喪家之犬,在玉族大軍發起的沖鋒狂潮下,連波瀾都不曾掀起,便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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