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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3 余波

  整個北部荒野收復的消息以更快的速度傳播,即使膽子最小的荒人,也敢走出隱蔽的藏身地,回到曾被驅逐的家園,當人們搜遍整個北部荒野也沒有找到冰魔時,突然發現,他們也同樣找不到火媚兒。

  就在這時,數百從北部兵員返回的女人傷員傳出新的傳聞,火媚兒帶著三千名女人組成的軍隊,已攻破永凍冰原最大的冰魔中轉營地,正式向冰魔的老巢發起遠征,隨后曾經掉隊的女人也相續證明,那些營地都是火媚兒麾下的軍隊所為,甚至傳出更加驚人的消息,火媚兒其麾下,至少有九個憾軍伽羅,兩百顯鋒伽羅。

  火媚兒如一顆新生的太陽,向人們展現自身的奇跡,但在火媚兒的傳聞中,有一個人被不約而同的忽略,那就是殺戮三千冰魔的鱗甲分身,所有被救出的女人都在有意無意中忽略他的存在,既是畏懼,崇拜他,同樣,也不愿再想起他,因為他毫不猶豫的放棄掉隊的女人,毫不客氣的驅走傷殘的女人,讓這些脫離榮譽的女人心中同樣恨他。

  在火媚兒向無數人展現其驕人戰績同時,也如同一記耳光,狠狠抽在所有男人臉上,讓他們羞愧不堪,尤其是火媚兒遠征冰魔的消息,更讓他們寢食難安,恨不得追隨其后,與其同生共死。

  但這些都只能想想,沒有人敢真的實行,永凍冰原數百年都是北部荒野的禁地,冰魔能在里面存活,荒人卻不行,他們無法熬住極度寒冷的低溫,無法避過無處不在的冰雪陷阱,也沒有辦法找到可以食用的東西,即使憾軍伽羅,也沒有辦法從永凍冰原全身而退。

  一時間,火媚兒在人們心中,從英雄上升為永垂不朽的英烈,在他們看來,火媚兒再也不可能從永凍冰原中走出來,就像無數走入冰原探索的祖輩,他們無法再看到火媚兒的英姿,只能將她記在心底,向后輩子孫,傳誦天驕鳳女的偉大傳說。

  北部荒野收復的消息很快就傳遍整個荒野,不但中部荒野人所盡知,西部與東部荒野也有聽聞,一時間,數十萬從北部荒野逃難到中部荒野的荒人都開始人心思動,而那些強行被玉族收編的部族也有了別的想法。

  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回到北部,玉族與高峰結盟,帶來的好處不止是物資上的支援,武器上的補充,還有各種新鮮事物的涌入,尤其是高科技產品的接觸,讓很多荒人的思維觀念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特別是容易接受新事物的年輕一代,是絕不愿意回到過去單調無聊的原始生活。

  這些人大多是新生代的荒人戰士,曾經參加過咽喉通道奪取戰,地下世界防御戰,地下城市收復戰,等一系列戰斗,一些傷殘的得到異常優異的待遇,安置在退役農場,享受豐富物資供應的同時,還能接觸地下人的各種娛樂,早已樂不思蜀。

  至于伽羅更是先一步融入高峰的體系,不但能夠得到高階伽羅的經驗與指導,還能在暴風軍團找到位置,得到比北部荒野豐富無數倍的物資與裝備,既能提升自身實力,又能提高生活品質,很快就被高峰體系的糖衣炮彈給腐化了。

  一時間,曾有三十萬部眾的玉族出現四分五裂的跡象,不再是一個完整的集權勢力,就連高層也有各自想法,這些人的待遇又比伽羅強上不少,很多人都有積蓄投入到荒野發改建里,已經收到了第一筆分紅,逐漸有了資本家的雛形,眼界也開拓許多,更不愿意回到北部荒野,當原始人的奴隸主。

  玉族的種種變化是荒野大集團愿意看到的,不管是燕二十九,還是高峰麾下的其他人,都不愿意看到一個游離于體系之外的大集體,尤其在混沌神王入侵的現在,他們需要更多的勞動力與資源,來應對未來可能的災難。

  對高峰而言,不管是北部荒野的收復,還是玉族可能的崩裂,都不算是什么要緊的事兒,經過二十多天的修養,他已徹底擺脫了大戰后的虛弱,將體內的能量重新蓄滿,甚至更近一步。

  等到高峰帶著紅沙與小東西,重新回到自由之城之后,無數人在心中松了一口氣,尤其是一直擔心他的家人,不管是幽明還是卡萊婭,都在心中將高峰當成主心骨,她們不敢想象沒了高峰的后果。

  異獸當日在鱗甲分身的指派下,回到新城將高峰劫持到能量湖,曾引發皓然大波,差點為阻止異獸搶走昏迷的高峰,在新城大戰起來,最后還是卡萊婭愿意相信一同出現的小東西,才指派紅沙跟著過去。

  這一切都在高峰歸來后,煙消云散,樹人與蕭翎在親自詢問高峰當日的大戰后,重新返回地下世界,他們要收復盡可能多的城市與戰略倉庫,不管是作為抵抗混沌陣線的地下戰場,還是其他原因,在混沌神王沒有出現在自由之城前,都不會再上到地面。

  高峰絕對不會想到,消失的豁牙已經落到樹人手中,正在新收復的地下研究院接受新的測試,樹人鐵了心要將豁牙打造成對抗混沌神王的大殺器,從高峰這里得到的百噸能量晶石中的大半,都用在了豁牙身上。

  自由之城經過恐怖神主的肆掠后,已經有了緊張的氣氛,很多遠道而來交易的浮空飛艇也不愿意多做停留,每每交易完就趕緊離開,哪怕如今的自由之城所提供的商品種類,是以前的十倍還多,也沒有太多人原意停留。

  恐怖神主造成的影響一直到現在才開始發酵,華夏內陸對混沌神王的擔憂正式提上日程,即使消息傳播再閉塞,半個多月的時間,也足以讓最偏遠的家族知道,恐怖神主制造的死亡直線,這條由東南而起,自由之城而終的死亡通道上,曾經的家族與村鎮沒一個人存活,尸骸堆積的地方,死者的表情還依然存留著臨時之前絕望的大恐怖。

  無意中,恐怖神主做到當日高峰冒充混沌陣線,殺戮崩云伽羅也沒有做到的恐嚇,不但讓頂級家族對東南區域的情報收集更加關心,連幽明也不再叫嚷著早日回到玄夜主城,安安分分的呆在自由之城。

  另一個意外是卡萊婭也不再執意遠離自由之城,抱著女兒與幽明和玄天見了面,雖然相見的時候,依然有很多不自在與別扭,但不管是幽明,還是卡萊婭,都沒有刻意的表達自身不滿,總歸是一團和氣。

  不知為什么,不管是高峰麾下的中高層,還是他家里的那些親人,總有種沉重的悲哀情緒彌漫在往常的生活中,這種悲哀有著即將離別的不舍,也有著守候彌留之人的沉重,那是一種心有余而立足的凄切。

  沒有見過混沌神王的恐怖實力,沒有人能夠清晰明確的評估即將到來的災難,即使高峰不止一次的警告,真正上心的又有幾人?人們總是相信自己的判斷,輕易不會被他人說服,燕二十九是這樣,荒野體系的中高層是這樣,就連高峰身邊親近的人也是這樣。

  或許在他們眼中,混沌陣線數以千計的戰艦和龐大的兵力,遠比混沌神王本身更加可怕,即使東南淪陷,四大崩云淪落為野狗,也沒人太過在意,連頂級家族都會被分食的今天,不管任何事都無需太認真。

  即使嘴上支持高峰的任何決定,也會在下意識里否認高峰警告的威脅,畢竟高峰不是神,也不是可以預言兇吉的預言家,他也犯過錯,人們總是善意的遷就高峰,即使高峰想要不戰而逃,放棄荒野的大好基業,也沒人想背棄他,畢竟沒有高峰,就沒有荒野的今天。

  可當恐怖神主出現之后,意義就完全不同了,三個崩云親自與恐怖神主交戰,是自由之城十萬人親眼所見,數十艘浮空飛艇的蹦碎墜落,更讓人明白,即使長著翅膀,也不可能逃過恐怖神主的追殺,沒有生物比恐怖神主更快。

  新城又是另外一番場景,兩個人的戰斗,讓三千城防軍只能當圍觀眾,半個街區在戰斗的余波中毀滅,能殺死崩云的晶石裂變器更是一個笑話,先不說能不能命中,即使能夠命中,幾秒鐘的啟動時間,足夠恐怖神主遠走高飛,無法造成殺傷的武器,威力再大也只是個笑話。

  那日恐怖甚至恐嚇全城的威壓,如今還心有余悸,很多人半夜不止一次從夢中嚇醒,更讓他們心懷焦慮的是,恐怖神主只是混沌神王眾多分身中的一個,只是一個分身,高峰也差點賠進去,需要半個多月的修養,才能勉強康復,即使這樣,也有很多人看出,高峰的實力大不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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