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居上房 “爹爹…”
“義父…”
瑄兒和福生像兩枚小炮彈一樣撲到齊攸懷里。
好吧,這并不是完全的事實。因為在此之間,兩個小家伙知道齊攸回來了,自然是飛快地跑來,不過在看到齊攸之后,卻都在門口停住了。不得不說,齊攸滿臉胡茬的樣子,讓兩個孩子吃了一驚。
不過這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在兩個小家伙認出這個胡子叔叔就是齊攸的時候,還是熱情地撲了過來。
但是,兩個孩子那小小的遲疑,還是讓齊攸有些受傷。
而荀卿染為了保護齊攸在這方面分外脆弱的小心靈,便故意忽略了那短暫的一瞬。
不過齊攸的傷來的快,被治愈的速度更快。
“爹爹的臉好扎手”瑄兒爬上齊攸的膝蓋,立刻就伸手去摸齊攸的胡茬,感覺非常好玩,甚至將臉蛋湊了過去蹭了蹭。
“好癢。”瑄兒蹭了一下,就咯咯笑個不停。
齊攸便抱起了女兒,故意拿胡子去扎女兒的臉蛋。瑄兒笑著躲避。父女倆都忽略了荀卿染讓齊攸快過去洗臉的命令。
福生小男子漢的意識非常重,自然不會像瑄兒那樣撒嬌,但是對于齊攸的胡茬,他的興趣一點不比瑄兒小。就見他仰望著齊攸,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荀卿染看著直笑,福生要長出胡子,可還早著了。
齊攸將瑄兒放下,兩手抱起福生向上舉了舉。
“好小子,又結實了。”齊攸道,“別急,你也會長的,等你長大以后。”
福生聽齊攸這樣說,仿佛他已經長出了胡茬一樣,立刻便有些驕傲起來。
兩個孩子黏住齊攸不放,還是荀卿染過來親自動手,齊攸才能脫開身去洗漱。
齊攸回來了,丫頭媳婦們來回穿梭,端茶送果,后面小廚房也忙碌起來,寧遠居一下子熱鬧了。
“四奶奶,老太太請四爺這就過去。”姜嬤嬤來了寧遠居,傳達容氏的吩咐。
荀卿染一愣,忙笑著應了。
“嬤嬤請先回去,四爺洗漱換了衣服就過去給老太太請安。”荀卿染道。
姜嬤嬤笑了笑,“奴才便在這等著吧。”
“好,嬤嬤請到隔壁稍坐。”荀卿染道,便讓紫菀陪著姜嬤嬤去了隔壁。
齊攸剛剛回來,還沒坐穩,容氏就派人過來,讓他過去。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容氏對兒孫們歷來是慈祥寬容的,而齊攸和荀卿染則是從不會錯了禮數,根本無需宜年居來人,齊攸在洗漱后一定會過去見容氏請安。可是容氏這次卻這么急切。
齊攸簡單地洗漱了一番,從里間出來。
“老太太打發人來叫我?”齊攸問荀卿染,他在里間聽見了姜嬤嬤在外面說話。
荀卿染點頭,一邊拿出衣服來,幫著齊攸換上。
“老太太一定是要問寧馨的事。”齊攸道。
卿染再次點頭,“不過,還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齊攸問。
“是…”萬姨娘的事情。
那時祈年堂兵荒馬亂,關于萬姨娘的死因,不僅齊二老爺、荀卿染和齊二奶奶聽到了,大太太的人不知怎地也知道了。如今,是齊二夫人害死了齊攸的生母萬姨娘的事,在府里已經是人盡皆知。但是齊攸來去匆匆,還沒有機會知道。
容氏一定不希望齊攸從別人那里知道這件事,她會選擇親口告訴齊攸。
要不要她先和齊攸說那?
“是什么事?”齊攸見荀卿染猶豫,再次問道。
“是關于過去的一些事,”荀卿染想到容氏憔悴的面容,心中一軟,“老太太一定是希望親口和四爺說。”
攸哦了一聲。
荀卿染替齊攸整理衣帶,“不管是什么事,四爺,莫要太過傷心,我、瑄兒、福生,還有肚子里的孩子,都在這里。”
齊攸見荀卿染說的奇怪,便問:“設么事,你知道了卻不能告訴我?”
“若是我說,老太太會傷心的。”荀卿染道。
齊攸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
宜年居 容氏吃了藥,經過幾個時辰的休息,似乎精神好了一些。她見齊攸從外面進來,微微抬起了身子,卻又覺得這樣顯得太過急切,便又坐了下來。
齊攸上前給容氏請安。
“快坐下說話。”容氏讓齊攸在她身邊坐了,“寧馨郡主沒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件事,現在還說不清楚。”齊攸道,寧馨離開齊府,乘坐的是宮里給她的馬車,齊攸和應澤依舊是騎馬,一起到了宮門口。“那時她探出頭來說話,還是好好的。應澤囑咐她去向太后請罪,說出她隱瞞已經成親生女的事情。”
“那寧馨郡主怎么說?”
“她能如何,雖然不愿意,卻只得答應了。”齊攸道。
他和應澤就和寧馨在宮門口分開,他們去上書房覲見皇上,而寧馨則是回到太后宮中。
“然后宮里就送出消息來,說是寧馨突然暴斃。”齊攸道。
“這一路上,郡主可接觸了些什么人?”容氏問。
齊攸搖頭,“她坐在馬車里,只有身邊那個教養嬤嬤,并另外兩個宮女。我和應澤一路相隨,她不可能接觸別人。”
“那,郡主可曾吃用過什么東西?”容氏又問。
“這個已經問過了,她一路上一言不發,更是什么都沒有入口。”
容氏的身子似乎搖晃了一下。
“那、那宮里,皇上和太后,都怎么說?”容氏又問。
“事出突然,請了太醫來,暫時還看不出是什么緣故。如今尸身停在閑置的一處宮苑內。…服侍她的那些人如今都已經被看管起來了。”齊攸道。
容氏沉默了半晌,才抬起頭來。
“攸兒,有一件事,祖母一直瞞著你。”容氏終于說道,“萬姨娘,她是…”容氏的聲音不覺低了下來。
齊攸似乎并沒有十分吃驚,只是攥緊了拳頭。
容氏見了,馬上又道:“攸兒,二太太她也遭了報應,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因為這,這些年,她每時每刻都煎熬著。攸兒,你…,她,畢竟是你嫡母,你父親的妻…”
“太太就是因為這件事…,只不過太太盡可沖著我來,將我趕出府去,讓娘娘在皇上跟前進言,不給我安排差事,她不該屢次下手要害卿染她們母子。”
原來齊攸早就將齊二夫人背后使的那些手段看在眼里,容氏本來準備好了很多勸慰齊攸的話,這時就都有些說不出來。
祖孫兩人都低下頭,好一會都沒有說話。
最后還是容氏先抬起頭,“攸兒,祖母對不住你,對不住染丫頭。祖母并不是偏心二太太,祖母是為了整個齊府。”
齊攸抬起頭,看著容氏。
“攸兒,你過來。”容氏讓齊攸靠近些,拉住了齊攸的手。
“齊家,只怕要大禍臨頭了。”容氏沉痛道,“攸兒,祖母求你,為了齊家,為了祖母…
“祖母?”
“攸兒,祖母在擔心什么,你不會不知道。齊府這次能不能平安無事,全靠你了。”容氏殷切地望著齊攸。
容氏盡量坐直了身子,但是還是比齊攸矮了一個頭。齊攸低下頭,便可看見容氏不再挺直的腰背,花白的頭發,憔悴的面容,還有滿含期待、歉意,還有祈求的眼神。
“祖母,家里不會有事,只要…”
“攸兒,騎虎難下,天威難測。…還有你大哥,五弟…”容氏說著,流下淚來,“等過了這一關,慢慢地…”
“就依祖母。”齊攸終于道。
容氏見齊攸答應了,欣慰地點頭。
“好孩子,我知道委屈了你和染丫頭,全看在祖母的面子上,不是為了救她,是為了這個家…,你這一路上辛苦,快回去歇著,多陪陪染丫頭,府里其他的事,就都交給祖母吧。”
容氏看著齊攸離開,沉思片刻,便吩咐道:“去抬軟兜來,去祈年堂。”
祈年堂內,氣氛十分詭異。
齊二夫人呆呆地坐在榻上,看著“死而復生”的張嬤嬤。
“你,你怎么沒有死,你怎么還活著?”
“太太,奴才也不明白。”張嬤嬤道。
她折騰了許久,發現她自己依然活著,又驚又喜。雖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能活著總是好的。
“這怎么可能,那杯茶,明明…”那杯茶明明有毒,而且還是她親手放進去的,而張嬤嬤更是當著她的面被灌了整杯的茶水。
“太太,定是古嬤嬤給的藥不中用。奴才只是肚子疼了半晌。太太,四奶奶要將奴才做太太毒害她的證據,現在奴才活的好好的,奴才依然是證據,是四奶奶誣陷太太的證據。”張嬤嬤道。
張嬤嬤發現自己沒事之后,立刻來向齊二夫人稟報。她還不知道,寧馨已經死了的消息。
“三杯茶,我親自在一杯里面下的藥。你喝了一杯沒事,我、也沒事,還有…”答案似乎是顯而易見的,但是卻又那么讓人難以接受。
齊二夫人只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的骨頭似乎都被抽掉了,一下子癱倒在榻上。
“這,這怎么可能。”
寧馨的死因,貌似大多數讀者都猜到了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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