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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星光燦爛

  暮色漸漸籠罩,方天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身形一閃,便來了個乾坤大挪移。

  其實現在說“挪移”已經不太準確了,方天既沒有“挪“也沒有“移“只是想著要到什么地方,然后向外漫延出去的領域,便直接讓他跨越了空間的距離,一步到位。

  這和以前通過元素感應鎖定某個位置,然后對自身周圍施展法術把自己“甩”出去,是根本不同的兩回事。

  還是和往常一樣,方天是隨便地找了個山頭,靜靜站立著,不過暫時卻沒有修煉。

  剛剛入晚,感覺中太陽殘留下來的“雜質”還很多,還不是修煉的較好時候。于是趁著這空閑,方天沉浸入對某個功法的推演中。

  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這地步,對于方天來說,許多東西,確實已經是隨手拈來了,就比如此時正開始推演的《神農訣》。

  這什么《神農訣》,方天前世未見,今世未聞,但現在,就因為他需要,所以就生出了創立的心思,而創立的依據,就是他現在對于身體的熟悉以及精細入微的感知。

  前世有句話叫“萬變不離其宗“掌握了那“宗“再追究那“變“就很簡單了。

  怎么變,也不過只是指間游戲。

  無數的草木氣息,或濃或淡,或沉或浮,在微微的晚風中拂面而來,然后,一一透進鼻端,再然后,一一沁入五臟六腑,再再然后,體內的許多經脈,都被這些氣息所盈滿。

  方天就是在捕捉和感受著從鼻端到這些經脈之間的流轉,就像前世黑客捕捉從某臺電腦到服務器之間的數據包一樣。

  不過方天此時捕捉的不是數據包,而只是通道。

  并不是所有的經脈都被草木氣息直接占據,而只是一小部分,其它的那些經脈,只是被間接滲透,方天現在,就是一點點地把那些通過鼻端直接連接外界草木氣息的經脈找出來。

  這應該是很簡單的活。

  就像是在一堆白線中找出幾根五彩絲線一樣,只要不是瞎子,就很容易找出來。

  但問題就在于,剛才那一堆還是白線,但很快地,這“很快“也就是幾個呼吸之下,所有的絲線都是五顏六色的了!

  坑爹啊!

  方天心里又是小小地誹謗了一句,但這也不過就是小意思,慢慢來就走了,他有的是時間,他有的是耐心。

  甚至于,到后來,事情本身反而不重要了,方天就當這是一個鍛煉耐心的小游戲。

  不過遺憾的是這小游戲并不是真的那么耐玩,只一兩個魔法時左右,他就已經玩通關了。通過種種辦法,那些需要的經脈已經完全被他找了出來。

  這是第一步,找出與“嗅覺”有所關聯或影響的經脈。

  經脈之后便是血脈,其實血脈的影響更重要,血脈不流通,身體某個部位的血液不管是缺乏還是堆積,都會造成感覺失調,但方天之所以把血脈放在后面,只是因為這個太容易了,完全不存在任何難度。

  其實通過這兩種能量通道就可以知道,決定人所有感覺的最終端,或者說核心,還是神經脈絡,經脈和血脈,不過只是中端和末端而已,但那個層次卻是太幽深了,幽深到不適用。

  接下來,方天就對這中端和末端下手,根據其運行進行推演,相對漫長的推演。

  這是一種用于嗅探草木的功法,是方天根據自身現在的“神通”所創建,功法的主要部分,就是對相關的血脈與經脈進行疏通、強化。

  但是,在明悟并且越來越秉持著“陰陽之道”的方天手中,一個合格的功法當然不止是這一部分。

  它還要同時擁有另一部分。

  那就是對身體的整體,進行補益、提升。

  整體提升,+針對性的部分強化,這才是方天需要的東西。

  這個時候,方天以前領會的“沸盈”兩個字成為功法這一部分設計的主要指導思想。

  “沸”所以通,“盈”所以補。

  只補不通,那個人會成為大胖子。

  是以一般來說,胖子不是營養過剩,而是營養不足。過多的營養在身體內的堆積,營養沒有起到“養”的作用,反而成了垃圾堆,造成能量通道流轉障礙,然后導致身體虛弱。

  吃得越來越多,身體卻越來越弱。

  就像一個人在大海上,遍地都是水,最終卻被渴死。

  這是只補不通,結果就是補不進去,然后補反成害。相反的情況就是只通不補,那同樣很要命。

  這些東西,對于現在的方天來說,算是很基本很淺顯的東西了,是以,沒要多長時間,相應的功法就設計完畢。而兩個部分融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神農訣》了。

  然后方天就在體內把這功法一遍遍地運轉,一點點地對之進行修正和微調。

  在最終確定下來的時候,已是夜半時分。

  方天散開一切念想,讓心神歸于澄澈,擺開架式,在原地緩緩地打起了太極。

  其實說是太極,實際形似而神非,方天只是借了前世太極的一些架子,運行的,卻是他現在通過自身感受,對身體進行的舒展。

  約一個魔法時后,方天四體舒暢,百脈調和,于是漸漸由動轉靜。

  也就在靜下來的那一刻,身體中,那如龍如蛇的起伏,又一次地開始了極細微的震顫,隨著這震顫,漫天的如水星光,傾瀉而下,讓方天的整個身心,都沉浸其中。

  感知越來越微弱,而就在最后的依稀中,方天隱約地感受到,無數星光,在他體內,生滅沉浮,然后,在生滅中,在沉浮中,那些星光無限放大,恍若星辰。

  與此同時,心神澄澈而又幽遠,恰如那深邃的夜空。

  這一夜,外面的世界,星光燦爛。

  這一夜,屬于方天的自己的世界,同樣星光燦爛。

  同是此星光燦爛之夜,遠在帝都,有兩位老者,卻正在談論著有關于某個人的事情。

  帝都遠郊,某無名山。

  兩位老者隔桌相對而坐,神奇的是,那桌上有水正沸,茶香裊裊。

  更神奇的是,那分明就是某人炒制而且是最近才炒制的茶葉,卻不知這茶葉,如何來到了這萬里之外的帝都。

  不過這兩人喝茶,就不是用某人特制的藤杯了,而只是隨便地撮土為杯,那土在地上的時候還是土,到了兩人手中時,卻已是晶瑩如玉,那由土而成的杯子,自然也就是玉杯了。

  輕輕啜了一口茶水,讓那苦澀卻又甘醇的滋味來回交替著,在口中輾轉,然后苦澀與甘醇融合在一起,變成綿長悠久的溫和入腹,兩位老者一時都是無語。

  這無語,竟一直持續到了茶水殆盡之時。

  良久之后,其中一老者才輕輕嘆息著,說道:“吾師一生,和其他那些修者一樣,最終也終是未能踏破圣域,在他臨終之時,某已是大法師,亦只差一步,便進入圣域。”

  “老師對于吾人皆有的那一步并無點滴恐懼,但卻有著深深眷戀,其時其況,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清清楚楚,那時,我和老師二人亦如我們現在這般坐著,老師道:‘死亡并無可懼,惟此身此心,實是難舍啊!’”

  “老師那時的神態,既是滿足,也是遺憾,滿足于其一生,終有所展,終有所成,亦遺憾于其一生,終未能踏入傳說中的那一步。”

  “今天,嘗了這葉,喝了這水,不知為何,我卻忽然想起那一幕。”

  另一老者沉默著,并未立時言語,半晌后,才同樣帶著嘆息地說道:“‘此身此心,實是難舍!’,前輩此語,實是一語道盡我輩修者之心啊。本心,塵心,道心,卻不知此心是這三者中的那一個?”

  聽到這話,之前的那老者卻忽地笑起來,有點樂不可支地道:“你那弟子倒真是沒收錯,人家都是學生弟子沾老師的光,你倒好,早早地就開始沾起弟子的光來了。”

  “安師你卻也別只說我,你還不是只用小小的一塊地,就心安理得地沾起人家的光來了?”對面老者微笑著道。

  “加洛多斯那小家伙也跑炎黃城去了,我看這月錄上的字有些怪,莫不就是他搞出來的把戲?”平和老者道。

  七星月錄上的那字其實真不怪,是這位土著大佬少見多怪而已。

  對面老者也即葉尼沒有任何疑慮,直接便道:“應該是方天小友和他一起弄出來的。我現在倒很是期待,他們兩個攪和在一起,往后不知還會弄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再稀奇古怪,也終非正道啊。其實我真是為加洛多斯那小家伙擔憂的,很有天份的一個人,如果連我們這一步也跨不過來,那就太可惜了。”平和老者的惋惜,溢于言表。

  “路子錯了我那老友他自己也知道,但就是一路錯著走上來的,只能將錯就錯。從情況看,他現在應該是把惟一的希望放在方天小友身上了,我看,在跨出那一步之前,他是不會離開炎黃城了。”

  說到這里,葉尼心情也有些沉重。

“其實,看著這份七星月錄,我都有點忍不住想往南方去一趟了,想直接問問我們的那位小朋友,到底何為七心,何為三世。”平和老者端坐著,卻微微側首,目光深遠,望向南方。(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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