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城,城令大人,一位資深高法,甚至都已經在對方天“你若是神”、“你若不是神”這樣的問題上打轉,由此也就可想而知,方天這一次帶給各方的震撼是多么的大了。
兩天之內,如果算上故事講述的那一天就是三天,三天的時間,轟轟烈烈的萬人大升級!
這個萬人只是虛指。
具體多少,甚至是多少萬,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當前以炎黃城為中心的幾千公里范圍內,匯集的修者實在是太多了,而其來源則是四面八方,別說其它國家的了,就是其它大陸的都有。
這種情況下,怎么統計數量?
各方勢力惟一能知道的只是,這一次,那位小城主,玩得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大到,一聲雷出,整個帝國都隨之沉默。
當然,在這沉默之后,緊隨而來的,肯定是大騷動。
大騷動是對各方大小勢力而言的,而對各處散修么,那就是大遷徙了。
盡管,這種遷徙,這一年來,尤其是后面這大半年來,一直未曾斷過。據某些勢力不完全統計,在這半年的時間里,整個南域的各大城池,修者的數量激增了約整整一倍!
這其中,高階修者的數量更是多到嚇人。
就以一些帝國直屬城池而論,以往,九級魔法師或者說準法,那都是難得一見的,七級以上的,也都是小有身份的人物,要么深居簡出,要么前呼后擁,最起碼,也會是個小團伙的老大,但是現在,在大街上隨便扔塊磚頭,估計都能一砸兩三個。
砸九級的頭,碰七級的腳,中間還要捎帶擦一下八級的腰。
這說法夸張嗎?
是夸張了點,但是真心并不是太過夸張。——你若是身處這些城池之中,在大街上逛,從早上逛到晚上,那么你將極其榮幸地,在這一天之內,把從一級到九級的魔法師統統觀賞個遍。
而這,在以往,是絕對無法想象的。
總體數量相當稀少的魔法師都是如此,而人數普遍來說十倍于魔法師的武者,那就更不用說了。
話說,因為武者數量的暴增,連碼頭扛包的活都水漲船高,以前只需身強力壯的普通人就能勝任,現在么,連一級二級武者人家都不怎么帶搭理的,你是三級的,人家才能勉強給個面子,點下頭,四級的,才有機會見一下主事。
一句話,傷不起啊!
看來不管什么東西,數量一多,價值都會急劇縮水。現在,“南域武者”這宗貨品,就被跳樓大甩賣了。
但就算再大甩賣,奈何到了這邊的武者就賴著不走啊,然后,更是有四面八方的武者正在、依然在、頑強地在源源不斷地向著這里涌來。
炎黃城的修者容納數量算是差不多已經到了一個界限了,于是,后來的修者,自然是滯留在臨海其它八城,又或者南域其它城池。
對這些其它城池來說,自然是好事,可以狠狠地大發展一次了,但是問題自然也不會少。
什么治安啦衛生啦飲食供應啦職務需求和供應啦等等,讓各個城池的主事人,都手忙腳亂著,并且,顯然易見的,他們還要手忙腳亂很長時間。
或許,也就是某人前世的那句話,“痛,并快樂著”吧。
不過,一般來說,匯聚過來的修者層次都不會太高,影響不了大局。也就是說,雖然太多修者的匯聚會讓一個城池的各方面無比的混亂,但是從根本上來說,出不了什么亂子。
但這只是一般情況。
有“一般”,肯定就有“不一般”。
桑干城的兩位大人們,此際,就都同時遭遇到了“不一般”的情況,他們確實在“痛”著,但是并不太快樂。——因為有著一些讓他們不太自在的人,正在城池作著客。
桑干城,城主府。
城主在座,城令在座,卻都只坐在下首兼陪客的位置,
正中位置,坐著一位灰袍老者。
灰袍老者身后,站著一個五十左右的…老者?也是灰袍。
說起來,也難怪這個世界上古時候法師會被武者們稱為“灰老鼠”,因為大多數時候,他們都是一襲灰袍。——
穿袍是因為法師大多數喜歡寬松的衣著,這一點,就連才做了短短一年時間魔法師的某童鞋都不例外,這是修煉或者說冥想的需要。
著灰么,這一點就關系到這個世界目前的染料業了。
不過就連從前世那個花花世界過來的某童鞋都未曾詬病過這個,也未曾在意過這個,那么可想而知的,對這個世界的土著來說,很可能很多很多的魔法師,一輩子,都只是一襲灰袍。
說不定你要讓他們換個式樣,換個顏色,他們還不樂意呢。
這才叫癡情如一!
桑干城的城令也是一身灰袍,而在其下首,同時還坐著十來位灰袍,個個氣勢都大不凡,不過一眼就看得出來,這些灰袍,也都是來客。
城主的那一面,則是坐了一排溜武者,嗯,也是清一色地來客。
“大先生,您的意思是,讓我們等城中炎黃會館落成的時候,邀請方天閣下來桑干作客,然后您挾持,不,是邀請…按您說的,是邀請,邀請方天閣下到您那里住一段時間?”桑干城的城主大人此時臉上早就皺成了一片苦瓜。
與上首那位“大先生”一般同著灰袍的桑干城城令,此時端坐在那里,一副含笑傾聽兩人說話的樣子,但若細細看去,其人兩目無神,完全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
“沒錯,那孩子不是才剛擔任城令么,他那么點年歲的一個小娃娃,能懂得什么?老夫邀請他小住一段時間,向他傳授一些擔任城令的行事心得,怎么了,老夫熱心提攜后進,誰還能有個說頭不成?”坐于上首位被稱為“大先生”的灰袍老者和藹說道。
誰還能有個說頭?
說頭可大啦!
桑干城城令心里誹謗著,同時又無比幽怨地看了坐于另一側的某城令一眼,臨陣逃脫,把大難留給隊友,先生也太無恥了,卻依然只能苦逼地小心翼翼解釋道:“大先生,可是…”
“可什么是,沒有可是!”大先生大手一揮,終于放過了城主,找上了城令,“喂,我說小桑子,你倒也說個話啊,怎么半天了,連個坑聲都沒有,怎么,不歡迎老夫嗎?”(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