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裔血脈、元素血脈、上古強大生物血脈,算是這個大陸目前存在的三大血脈力量。@@,
至于這三種血脈是怎么來的,方天略有些猜測,但不敢肯定。然而無論如何,其中都少不了神的手筆。直接以“神裔”為名的血脈自不用說,就是元素血脈及上古強大生物血脈,也不例外。
不過這兩年來方天雖然基本上可以說是在紅石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他之前接收的那具小身體本身就是兼具著兩大血脈,而后一種血脈,方天也早在小紅毛格羅特身上見識過。換言之,這三種只流傳于大陸中上層而且連許多中層都不知道的“神秘血脈”,只是方天身邊的事情。
前世有俗語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在這件事上也是一樣,方天自己不以為意,那它也就真的不算是什么事了。
不過就是潛力大一點、修煉快一點嘛,并沒有超出可以理解的范圍。倒是這些血脈背后,都各自聚集了一批力量,是不容小覷的。它們是不是大陸的頂尖方天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這很可能涉及到“夢”中那等存在的一些安排。
因此從這個角度來說,輕易地就把武者的九級傳承泄露出去,似乎略嫌隨意,有失慎重。
但方天之所以如此,一來確實是隨意而為,他確實是看東方勝比較順眼。自從在毛里球斯帝都與兩位圣域告別進入卡拉多山脈以來,前前后后方天也遇到了不少人,這其中武者也有。魔法師也有,但在有接觸的人之中。能如東方勝這般讓他看得比較順眼的人,卻確實沒有。
順眼。這個理由大于一切。
而以方天如今所站的高度,他的所謂“順眼”,其實是一種綜合性的衡量,其中涉及甚多。
以前從“織網計劃”開始,方天其實就是以類似的一種標準,來接納身邊的交結之人。這個標準到現在為止一直沒有變,只不過現在看起人來要更精確一些罷了。而對于東方勝這個在他的評價體系里和格羅特南金三老及木羅埃里克等人差不多的人,方天真的不介意略作提攜。
這是從個人心意方面來說的。
另一方面,其實方天也存著些“釣魚”的作用。
不過這一點也同樣是順手而之。方天只是隨手下鉤,其后能不能釣起魚來,以及釣出什么樣的魚,他都并不在意。——有則甚好,當能開闊一下眼界,無么,也無所謂。
而至于究竟有無,不久當見分曉。
鏡頭轉回正在山脈深處穿行的兩人。
兩人之前其實是在“魔藥”和“神藥”上面打轉的,不過自方天順手演練了那個武者修煉架式之后。東方勝便渾然忘了藥丸的事,變得有點失魂落魄。再神的藥,估計在這時也難以牽動他的心神分毫了。
于是接下來的旅途倒是變得有點沉默起來。
在度過了開始幾天的渾渾噩噩之后,東方勝的神色復見清明。不過從這時開始,他卻經常三不五時地向方天打量著,更是數番多次欲語還休。
這反應算是很正常。并未出乎方天的意料,因此他也一直是含笑而觀。直如自己是個事外人一般。
而隨著一路向前推進,旅程卻漸漸地越發變得艱難起來。如果一直是孤身一人的話。方天其實早已又一次“變身”了,不說前面還有不知道多遠的路程,就是當下兩人走的這一段,就不是區區的九級魔法師可以應付。
九級魔法師不行,五級的武者同樣不行,哪怕這五級武者是神秘血脈者。
其實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東方勝才能勉強支撐到現在,若只是一個普通的五級武者,應當早掛了。
但以一路上導游同學所表現出來的對于這里大環境的熟悉,方天知道,其中應該會有一些他不知道的門道在。——或許再過不久,會有人接應什么的?
不過就在方天的這種猜測中,這一天早上,早餐之后,東方勝卻一改之前的沉默,一臉肅然表示“我很認真”地對方天道:“老兄,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天心中好笑,卻只是平靜回道:“如你所見,我是一個魔法師,也是一個魔藥師。”
聽得方天還是這般回應,東方勝莫名地有些氣躁:“你知道我不是問的這個!”說完這話,不待方天反應,卻又道:“算了,不問這個了。老兄,那你告訴我,你要去死亡海做什么?”
“探索遺跡。”方天淡淡說道。
以他之前晉升時感應到的,疑似秘境,而又無人跡,應該算是遺跡吧。
“遺跡?”卻見東方勝聽到這話,神色變得古怪非常,一臉想笑卻又覺得此時似乎并不適合笑因此有點憋的古怪樣子,這股情緒好半晌才為之平復,然后他道:“老兄,我不知道這個消息你是從哪里得到的,但你一定是受騙了!那里沒有什么遺跡,絕對沒有!”
“絕對?沒有?”方天反問了一句。
東方勝的反應有點怪,莫非情況和他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正當方天有點懷疑起自己的判斷時,卻又見東方勝的神色再次為之一變,變得有點遲疑的樣子:“應該,沒有吧?那里不可能有什么遺跡啊。”
方天搖頭。
得,這伙計顯然也是個不靠譜的。
“東方兄弟,聽你的話你應是對那里相當熟悉。那你倒是和我說說,那里究竟是什么所在,一個大海?”方天問道。
“是大海吧?”東方勝下意識地點頭又搖頭,“可是那個地方和一般的大海不一樣,哎,和你說不清楚的。只有親眼看到,你才知道那是什么樣子。”
“那你給我帶路?”方天道。
這卻正是東方勝猶豫的地方。猶豫了好半晌,這位伙計才像是下定決心般地直言道:“老兄。如果你跟我走的話,我們再出去時,就要回到我的家族中了。到時,如果族長他們問你是什么人…”
東方勝的話有點遮掩,不過方天當然聽的明白。
一個普通的旅途伙伴以至于好友,是會受到歡迎的,至于這人到底是魔法師還是魔藥師什么的,都并不重要。可是一個身懷武者九級秘傳的人,又兼來歷不明的話。問題可就大了!
到時,魔法師又或魔藥師什么的,肯定是交待不過去的。
事實也確是如此。
如果不在這里交流好的話,東方勝是不敢把這位伙伴帶回去的,不是怕這位伙伴有什么不測之心之類的,而是擔心這位伙伴很可能會在家族那里受到傷害。
武者的九級秘傳,這關涉太大了!
甚至可以說,沒有比它更大的事!
東方勝完全可以想象到,當他返回家族之后。帶回去的東西會掀起一番怎樣的狂風暴雨。可是如果不把這九級秘傳交出去…
東方勝長長地吐了口氣,又痛苦地搖了搖頭。
身懷家族亟需的東西,無視家族上下千萬年來的期待,不將消息透露半點。他做不到。
可是如果坐視好友因為這件事而身陷險境的話,他同樣做不到。——家族會怎樣對待這位好友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會等閑放過。
“你只須告訴我,你們家族有魔法師沒有?最高什么階位?”方天就當沒看見東方勝的神情變化。徑自這般問道。
“有,大魔法師。”東方勝有點不解。但還是如實回道。
“那就行,只要你們家族的大魔法師見了我,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說完這話,看到東方勝仍是有點不太放心的樣子,方天便又道:“放心,我身上有信物的,而且給我信物的人,階位比大魔法師只高不低。”
信物什么的當然是鬼話,哦,或者勉強也可以說是“神話”?
“階位比大魔法師只高不低?”東方勝狐疑未去,心中的擔憂倒是消了大半,“你是說圣域者嗎?老兄,你是圣域者的弟子?”
得,這話一出,東方勝的背景就算是再無疑問了。
要知道,當初的方天,連法師分幾個階位都不知道,而這種情況并非他一個人所獨有,是整個大陸諸多散修的共同現狀。就算非散修,如果沒有一個大魔法師及以上階位的老師或者親近長輩,估計也很難知道有“圣域者”這種存在。
基本上也可以說,知道這三個字,本身就代表著一種身份認證。
對話到這里,算是告一段落。
兩人繼續啟程,在一路驚險萬分的或打或避地應付了一堆大小boss之后,方天沒有看到有什么迎接的人,倒是兩人來到了一處斷崖邊。
就是一處斷裂的峽谷,寬僅里許,長則大概有幾十里這樣吧,說起來大,但其實真正站在面前感覺也就是那樣,沒什么好奇怪的,更與宏偉什么的絲毫也不沾上邊。
峽谷中仍然有很多樹木,更多的是藤蘿,當然,說是藤蘿,其實和樹比起來也就是彎彎曲曲一點,其它方面它們和樹的區別不大。——千百年的藤蘿,老莖虬枝,和普通人印象中或者想象中那種枝枝蔓蔓甚至隨風而舞的東西是沒有可比性的。
東方勝顯然對這個峽谷比較熟悉,以至于相當熟悉,至少比之前在叢林中要熟悉得多。
在他的帶領下,兩人左折右拐,前盤后曲,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彎,又穿過了多少古樹藤蘿的樹心內部,漸漸地,兩人的位置越來越低,有向地底下去的趨勢。
地下通道么?
方天心中了解。
想避開地面上的那些強大怪獸,要么飛天而過,要么就是走地下了。
一路上仍然有些動物出沒,以至于趁黑暗偷襲兩人,不過都是些戰斗力最多七到八的渣渣,和之前地面上遇到的那些相比,簡直都能稱得上是“弱質之身”了。
黑暗什么的,對于擁有元素感應的兩人來說,自是虛設。
是以方天也沒有多此一舉,弄個火球什么的出來照明,那樣顯得太傻。
隨著旅程進行,位置越來越下,植物越來越少,當然,與植物總體上形成正比例關系的動物同樣也是越來越少,漸漸地,兩人周邊的環境變得孤寂起來,便連一棵小草也不再有。
當地上零星分布的地衣類等原始藻類生物都開始絕跡之后,方天慢慢地聽到了流水聲。
而此時,兩人已經行走在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隙里,這個有的地方十幾米高有的地方幾十米高的地下空隙,除了頭頂上方是洞穴以及地上險陡不平之外,和普通的大地再無兩樣。
簡單形容來說,這就是大地之下的又一層大地。
在這個地下層中又走了好幾日,方天聽到的流水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急,來自于腳下,似乎兩人的下方不遠處,有一條甚為湍急的地下河。
不久,地下河就真的出現于方天的視野中。
“到了!”東方勝一口長吁,帶著點輕快地說道,似乎這段時間一直孤寂的地下行走,對他的心理造成了一些小小的負擔。
又或者,此時的輕快是離家將近的原因。
地下河的水是向前流的,也就是說,與兩人的方向是同向,這倒是省事了。
就在這時,東方勝向方天解說道:“這個時候的水正好是向前流,要是錯過每一年的這個時間,就走不成了,到二月的時候,水流又會完全倒過來。”
方天點頭,不以為異。
兩人連船都不用造,就在地下河的旁邊,有好幾艘大木船,都是七八米寬,然后同樣的七八米長,底是平底。整個船身黑漆漆的,以不知名的黑木所造。
在東方勝的示意下,兩人登上其中一只木船,稍作牽引,這船就悄無聲息地滑入了地下河之中,然后被湍急的河流帶著,一路向前。
“地下河里有沒有怪獸?”盤坐在船中,方天好奇地問道。
“怪獸?沒有吧。”東方勝的語氣并沒有太肯定,“聽說可能有,但我們都沒遇到過。倒是有一些箭齒魚,挺好吃的。”說著,還滋了滋嘴,甚是回味或者說懷念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