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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中飽私囊

  巨斧王。

  絕望了。

  真的。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先后兩次請求天罰,居然奈何不得祁勝。

  按理說。

  不應該。

  要知道,紅石鎮本源醞釀而出的天罰,那是對標三境的恐怖強度,即便是三境強者到來也要喝一壺再走。

  至于二境?

  十死無生。

  畢竟,這天罰可是巨斧王這樣的壽元千載的封王級強者積攢半生的功績召喚而來。

  這是巨斧王壓箱底的絕招。

  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會動用。

  一旦動用,勢必殺人。

  端木宏的父親血云王曾在數十年前召喚過一次天罰,那一役,直接將一位途經的二境四轉強者轟殺至渣、神魂俱滅。

  “二境四轉都擋不住。”

  “這人,憑什么?”

  巨斧王難以置信,不肯接受。

  然而。

  事實就是這樣。

  “要不然。”

  “你再請它辨一次忠奸?”

  祁勝看向巨斧王,笑盈盈。

  他很輕松。

  有著《星辰變》‘第九洞天’的組合,他在元界幾乎沒有太大性命危機,任是二境三境強者的追殺,還是紅石鎮本源的天罰,都能輕松躲避。

  躲進小樓成一統。

  哪管冬夏與春秋。

  堪稱最強保障,根本無懼一切。

  可憐巨斧王——

  “兩次天罰!”

  “一生功績!”

  “本王這是造了什么孽!”

  這番話巨斧王在心底咆哮,沒有說出口。

  但他仰天咆哮。

  咆哮聲中,說不出的憤恨與不甘。

  一生功績,為的什么?

  為的可不是申請天罰,而是要從三位不朽那里換取更多有助于道行提升的寶物。

  他的目標一直都是二境四轉,是期盼成就四轉之后與紅石鎮本源更加親近,從而成就不朽,再不必受到二境修士千載壽數的限制。

  可如今。

  夢破滅。

  巨斧王此刻結余的功績,甚至還不足以復活他這樣一位二境封王。

  油盡燈枯。

  屬實榨干。

  再看看自身修為——

  二境一轉。

  萬象小境。

  距離四轉還有十萬八千里,再無功績相助,余生不足二百載,哪里還有希望求取不朽。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巨斧王瀕臨崩潰。

  正此時——

  “完了?”

  “什么都完了?”

  后方兩道身影掠來,看著生無可戀巨斧王,一陣奇怪。

  這是怎的?

  要死不活?

  堂堂巨斧王,緣何會這樣?

  千載壽元之內,不死不滅,又有誰能夠將巨斧王打擊成這個模樣?

  來人不是旁人。

  赫然是紅石鎮中余下兩位封王——

  一曰‘血云王’,端木宏是他的兒子…之一。

  一曰‘重箭王’。

  三王各有本領,道行獨領風騷。

  血云王看一眼巨斧王,大概知道他為何如此,因為他聽說了:“聽說道兄的兒子也被那兇人殺死?不必介懷,道兄還年輕,大不了再生一個。”

  這血云王當真不俗。

  他兒女眾多,雖說死了的那個端木宏是他最優秀的兒子…之一。

  但他還真不稀罕。

  死就死了。

  毫無波瀾。

  反倒是看到巨斧王這般頹廢的模樣,內心頗為瞧不上。

  不過就是死一個兒子,堂堂封王這般要死要活,沒意思。

  血云王卻不知。

  巨斧王如今這般要死不活,可不是因為其子司徒智被殺,而是因為申請兩次天罰都沒能殺死祁勝,更是因為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一輩子的功績盡數消耗。

  這才生無可戀。

  血云王不知。

  重箭王不知。

  巨斧王也不主動說,他生無可戀,定定看著前方笑吟吟的祁勝,恨聲道:“就是此人,十足張狂。殺死我兒與端木宏后,戀棧不去,還要糾纏挑釁。”

  他左右看看。

  看看血云王。

  看看重箭王。

  “我等三王聯手,勢必能夠拿下此繚!”

  巨斧王擲地有聲。

  血云王心態很輕松:“打就打。”

  左右他也不會死。

  遇到這種跳臉的過路強者,狠狠打一場,最終將其斬殺,眼睜睜看著對方陷入死亡的絕望與恐懼中,那種感覺,對他們這些不死不滅的仙鎮封王而言,真是說不出的痛快與刺激。

  至于打不過。

  至于反被操。

  這都無妨。

  哪怕自己反被打死,那不是也不會真的死么?

  再者說。

  還有三位不朽給他們在背后撐腰,那就更是肆無忌憚。

  “在紅石鎮。”

  “三境大能都給你碰一碰!”

  重箭王大笑一聲——

  “都別動!”

  “我先來!”

  當即彎弓搭箭,就要爆射祁勝。

  祁勝卻笑:“我可不會站著不動給你射。”

  他話音未落,當時就化作電光閃爍而去。

  速度快到極致。

  箭矢居然也難追上。

  “啊這!”

  重箭王一驚。

  巨斧王疾道:“此人身上有重寶,不可放走,快請蒼天辨忠奸,將其留下!”

  他疾聲招呼血云王與重箭王。

  二王一楞——

  “這就申請天罰?”

  “你自己怎么不請?”

  兩人沒繞過灣子。

  巨斧王卻不隱瞞,將‘紅石令’拿出來,顯示血淋淋的財政赤字。

  “這么少?”

  “哪去了?”

  血云王、重箭王心底疾呼一聲臥槽。

  八百功績。

  這也太少。

  哪怕一個新晉戰兵,積攢三五年,也絕不止這個數字。

  這甚至還不足以讓巨斧王死后復活呢!

  他咋這么窮?

  重箭王頓生惻隱之心,拿出自己的紅石令跟巨斧王的一碰,溫聲道:“巨斧道兄,我給你轉了兩千二過去,三千功績,足夠你復活一次。”

  你人還怪好的嘞!

  巨斧王人都麻了。

  血云王摸摸口袋,不知道該不該也表示表示。

  但重箭王給巨斧王補足了三千功績,足夠巨斧王死一次。

  他要是給個一二千,沒什么意思。

  可要是給個三千——

  重箭王給兩千二,還占了先手,得了人情。

  他跟著,給了更多,給了三千,卻討不到太多好。

  這筆賬怎么算都不劃算。

  所以。

  血云王,猶豫了。

  巨斧王看出來,頓時就急了!

  不是!

  誰缺你這兩千二功績?

  誰要你們不值錢的憐憫?

  巨斧王氣急敗壞:“眼下當務之急是申請天罰將那人攔下來好么!”

  他疾聲解釋道:“我前段時間將所有功績全都獻給三位祖師,求取了突破道行的寶物,奈何突破失敗,一切投資打了水漂,又要從頭來過。而這人身上絕對有驚天秘密,二位,若不是我真沒有功績,拼著召喚天罰,我是一定不會猶豫,必定要將人攔下來的!”

  見巨斧王主動打岔。

  血云王當即松開紅石令,樂得岔開話題,不再糾結捐不捐款、扶不扶貧。

  但他還是懷疑:“巨斧兄該不會是想借我跟重箭兄的功績,去為你那兒子報仇吧?”

  不會吧?

  這么陰險?

  重箭王目瞪口呆,看向巨斧王。

  巨斧王二話不說當時賭咒:“我巨斧此舉若是想為司徒智報仇,就讓我天打五雷轟,萬劫不復!”

  誒誒誒!

  不至于!

  重箭王打圓場:“小事情,不至于的。”

  他看向血云王:“看來那人身上真有秘密,要不這樣,血云兄與我一同申請一次天罰,功績平攤如何?”

  血云王自然也舍不得申請天罰。

  但如果是跟重箭王平分,總共也就畢生四分之一的功績,如能拿下那人,得到巨斧王所說的那人身上秘密,那么,或許能夠回本。

  至于那人沒有秘密。

  至于巨斧王在說謊。

  那不可能。

  眾所周知,賭咒立誓不可能亂來的,那是會應驗的。

  所以。

  一定是真的。

  既如此——

  “事不宜遲!”

  “快快開始!”

  血云王當即取出紅石令。

  重箭王二話不說,將全部身家八千六百萬功績中的2000萬轉給血云王。

  “來個大的!”

  隨即。

  血云王二話不說,從紅石令中騰出2000萬獻給紅石鎮本源。

  其實。

  申請天罰的最低標準就是2000萬功績。

  重箭王為求穩妥,要來個大的,二話不說給了2000萬,想的是血云王再拿出2000萬。

  如此,四千萬這一級別的天罰,連二境四轉都能拿下,絕對十拿九穩。

  但血云王不這么想啊!

  他在趕來之前,在紅石鎮中打聽了一耳朵,故而知曉,那個祁勝跟巨斧王做過一場,不分勝負,充其量也就是個二境二轉的樣子。

  既如此。

  兩千萬功績,攔住他,綽綽有余了。

  故而。

  他心一黑,就索性自己不出功績,就只是用重箭王轉過來的2000萬功績申請最低烈度的天罰。

  不得不說。

  這個血云王,摳門到家懷到家。

  但他心思是真的靈。

  活該他掙錢。

  這一切說來遲,其實快。

  祁勝運起《電神怒》,快的沒邊,哪怕是重箭王的重箭也追不上他。

  可是沒跑多遠。

  帽子戲法。

  天罰又來!

  血云王果斷獻祭重箭王積攢數百年四分之一的功績,足足兩千萬,豪氣萬丈,仰天大喝一聲——

  “請蒼天!”

  “辨忠奸!”

  下一瞬。

  紅石鎮外,烏云匯聚,電閃雷鳴。

  一瞬間就有大量雷霆肆掠,硬生生壓下來,將祁勝前進去路阻住。

  無窮雷電。

  此為天罰。

  “好家伙!”

  “又來了。”

  祁勝好笑。

  這巨斧王申請兩次天罰還不夠,見他不死,還不死心,還要再申請。

  這是鐵了心要殺他。

  不對!

  應該不是巨斧王了。

  這家伙估計沒有功績了。

  那就是剛剛趕來的兩位封王。

  “這兩個,也是夠憨。”

  巨斧王分明已經申請兩次天罰,全都奈何不得他。

  血云王跟重箭王這是不信邪?

  居然又一次申請天罰。

  “功績賺取不易。”

  “他們是不怕打水漂。”

  他們自己不心疼。

  祁勝都替他們心疼。

  不但替三位封王心疼。

  他也替紅石鎮心疼。

  祁勝作為洞天之主,他能感應到,這天罰中蘊含極為濃郁的本源之力,想來,發動一次對紅石鎮的損耗也不小。

  更別說如今已是第三次。

  “紅石鎮。”

  “何必呢。”

  祁勝笑笑,根本不懼。

  他人在雷電天罰當中,搖身一晃,頓時再次消失不見。

  刺啦啦!

  轟隆隆!

  劫云中,電蛇肆掠,雷霆響徹,仿佛在尋找,仿佛在憤怒。

  紅石鎮本源并無自我意識,有的只是本能。

  本能亦有羞恥。

  第一次天罰被祁勝逃走。

  第二次加大劑量仍被祁勝逃走。

  三番兩次被祁勝逃走,三番兩次天罰不利。

  如果要說實打實的轟不死人家,那沒什么。

  可祁勝呢?

  投機取巧!

  跑到不知什么地方躲起來,讓它蓄勢待發的天罰沒了目標。

  空落落。

  很難受。

  紅石鎮本源本能的不喜、憤怒,它惱怒于祁勝,認為被戲耍。

  故而。

  這一次。

  第三次。

  紅石鎮本源再再一次的加大劑量——

  更多的本源。

  更強的天罰。

  這一次勢必要將祁勝留下。

  然而。

  尋不見。

  找不見。

  根本不見祁勝任何蹤影。

  轟隆隆!

  晴天百十個霹靂,訴說著紅石鎮本源的憤怒與羞惱。

  又讓他跑了!

  紅石本源惱羞成怒。

  這一次。

  持續更久。

  血云王從重箭王處白嫖的兩千萬功績一分不少的全部獻祭給紅石鎮,卻如毛毛雨,根本不夠用。

  這一下。

  再次造成紅石本源入不敷出,這成了又一次虧本買賣。

  不但將剛才巨斧王第一次申請天罰時賺到的差價全都貼補進去。

  甚至還將過往數百年間多次天罰的利潤收入也都貼補進去。

  紅石鎮本源憤怒且惆悵,鼓足了勁。

  它這邊默默使勁。

  三王卻驚了。

  重箭王揉揉眼睛:“我只給了兩千萬功績,血云兄申請的這次天罰,少說一個億的?”

  媽的!

  他占大便宜了!

  扭頭看向面容淡然血云王,不敢置信。

  殊不知。

  血云王強作鎮定,也不敢置信:“這是兩千萬級數的天罰?不對吧!至少一個億!難道是價格改了?”

  他震驚。

  但他不說。

  血云王不動神色。

  至于巨斧王,他顧不上許多,兩眼死死盯著天罰之下,期待好消息傳來。

  然而。

  這次天罰足足持續六個時辰。

  尋不見。

  就是尋不見。

  找不著。

  硬是找不著。

  轟隆隆!

  紅石本源無能狂怒,最終還是散去天罰。

  又盡力了!

  而這邊。

  這一次,巨斧王、血云王、重箭王等了許久,看著天罰陣陣,看著前方末日景象,三王又驚又喜。

  “妥了!”

  “妥妥,妥了!”

  三王篤定,祁勝必死。

  “任你神通厲害,跑路兇猛,到底還是逃不過天罰懲戒。”

  巨斧王驚喜不已,仰天大笑。

  重箭王則看向血云王,一臉欽佩:“血云兄這次大出血,不能讓你一人出力,這樣,我功績也不多,再轉你一千萬,聊表心意。”

  說話間。

  就拿著紅石令跟血云王的一碰,又轉了一千萬過去。

  前后三千萬。

  翻一倍,六千萬。

  “還是夠不上眼前一個億的標準。”

  “血云兄,太厚道!”

  “我也不能讓你太吃虧。”

  重箭王一臉感慨。

  血云王:“6”

  然而。

  三王高興不久。

  等到雷劫消散,他們看前方,一道人風聲俊朗,遺世而獨立,音容笑貌仍在,笑呵呵一臉慈愛看著他們——

  “三位。”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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