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簡介：千年前的典故被姜在勛用來論證多角戀的合理性，司馬相如棺材板要壓不住了。
辦公室內霎時陷入凝滯，光線倏然暗淡下來，像是提前入夜。
姜在勛起身踱向落地窗，身姿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剪影。
“配得上？”
“這是個很有趣的哲學問題。”
“我們談論愛情時，究竟在談論什么？是道德，是忠誠，還是…某種更原始的本能？”
鄭秀妍明顯一怔。
她裝備了滿腹道德審判，卻猝不及防撞上哲學命題。
當然。
姜在勛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
“漢代有個才子叫司馬相如，一曲《鳳求凰》就讓卓文君拋下一切與他私奔，這段佳話流傳了數千年。”
“可史書也記載，他晚年納妾令發妻含恨作《白頭吟》。”
“但后世傳頌的永遠是月夜私奔的浪漫——”
他突然轉身。
卻發現鄭秀妍擰緊的眉梢暴露了其知識盲區。
顯然。
這些文縐縐的典故像天書般在她耳邊嗡嗡作響。
“不如說點更直白的。”
姜在勛換了個說法：
“獅群只臣服于最強壯的雄獅，雌獅不在乎它是否專情，只在乎能否讓幼崽活過旱季。”
“秀晶不是活在童話里需要王子拯救的公主。”
“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帶她走向更高處的伙伴，而不是一個只能在原地陪她抱怨規則不公的弱者。”
鄭秀妍被這套從動物世界跳到權游的詭辯攪得頭疼。邏輯追不上，索性抱起手臂冷笑：
“所以你覺得你就是那個伙伴？”
姜在勛攤手的動作與挑眉的弧度完美同步，仿佛在說“不然呢”。
“哈！精彩！”
鄭秀妍的Chanel耳環在空氣中劃出冷光，嘲諷愈發尖銳：
“把自己劈腿成八爪魚的行為包裝成強者特權？”
“一個靠女人資源上位的男人，在這里高談闊論'慕強'？”
她故意放慢語速，每個字都淬著毒：
“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說的沒錯。”
姜在勛的坦誠讓鄭秀妍瞳孔微縮。
她以為“吃軟飯”的概論至少能撕破他從容的面具。
“世宗大王創制韓文離不開學者成三問、申叔舟的輔佐；樸正熙將軍需要美國支持才能創造漢江奇跡；我姜在勛不過循前人智慧——承老師授藝，得允兒輸血，獲秀智架橋。”
“借勢，本就是強者之路。”
“重要的是——我能讓她們的投入獲得百倍回報。”
窗外云層漸散，陽光重新漫進房間。
鄭秀妍忽然意識到，這場對話從一開始就落入了他的節奏。
她試圖用道德審判，他卻始終在談論生存法則。
“至于感情…”
姜在勛轉身走向茶臺，電磁爐的藍光幽幽亮起。
“我承認我貪心，但至少我不欺騙。”
山泉水在銅壺里發出細微的嗡鳴，水汽尚未升騰。
“我給不起專一的承諾，但能給她們人人艷羨的資源。”
他慢條斯理地溫壺燙杯，白瓷蓋碗與茶則碰撞出清響。
待水珠滾落殆盡，才用茶匙舀出兩匙白毫銀針。
“現在說說你。”
“我？”
“2014年，你踩著'被退隊'的悲情人設開創品牌，吃盡輿論紅利。”
沸水沖入蓋碗的剎那，茶香倏然迸發。
“2015年解約單飛時，可曾想過留在SM的秀晶要如何自處？”
濾網攔住浮沫，頭道茶湯被傾入茶海。
第二泡茶在沉默中進行。
水流沿著碗壁緩緩注入，銀白色茶芽在琉璃茶海中舒展沉浮。
“RedVelvet崛起后f(x)被雪藏，雪莉退隊，宋茜回國，Amber和Luna各有出路——”
“只有你親妹妹，成了你和SM博弈失敗后留在原地的人質和犧牲品。”
琥珀色的茶水溢出杯緣，在紫檀茶盤上洇開深色水漬。
“我用'吃軟飯'換來的資源，給了她電影女主角、優質合約、還有明年沖百想最佳新人提名的機會。而你——”
壺嘴懸在滿溢的茶杯上方。
水滴斷續墜落。
“——卻用她的青春為你理想國奠基。”
“現在才來扮演監護人…不覺得這場救贖來得太遲么？”
茶香在沉默中愈發濃郁。
鄭秀妍目光落在姜在勛不斷傾注的茶海上——琥珀色茶湯早已溢出杯緣，在紫檀茶盤上蜿蜒成屈辱的溪流。
這是最直白的逐客令。
她深吸一口氣，昂貴的香水味混著茶香涌進鼻腔，卻品不出半分滋味。
轉身拉開門。
“歐尼.”
鄭秀晶和金智媛像受驚的雀鳥，慌亂地從門框邊彈開。
看著妹妹擔憂的眼神。
鄭秀妍沉默片刻，抬手替她捋平衣領，所有話語都哽在胸口。
她收回手，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走進走廊，背影挺得筆直，卻像尊正在崩塌的雪雕。
鄭秀晶望著姐姐離去的方向，又回頭看向辦公室里氣定神閑的姜在勛，腳尖在原地擰了半圈，最終還是選擇追向姐姐離開的方向。
金智媛目送她們離開，這才施施然走進辦公室，反手“咔噠”一聲落了鎖。
隨即搖曳生姿地直接跨坐在姜在勛腿上：
“跟大姨子吵架很不爽吧？”
裙擺蹭過西褲發出細微聲響，溫熱的吐息拂過他耳廓：
“我來幫歐巴瀉火？”
姜在勛垂眸看著這個狡黠的女人——
他其實并不憋悶。
這場交鋒他贏得漂亮。
但金智媛已經俯身，貝齒咬住拉鏈，緩緩向下。
他閉上眼。
手指沒入她綢緞般的長發。
鄭秀晶追到地下車庫時，鄭秀妍高跟鞋敲擊地面的回聲像倒計時的秒針。
車內冷氣開得十足。
可她卻仍覺得有團火在肺腑灼燒。
“歐尼.”
鄭秀晶小心翼翼地開口：
“你沒事吧？”
她其實更想問姐姐究竟和姜在勛交鋒了哪些刀光劍影。
可駕駛座上，鄭秀妍只是偏頭望著窗外，側臉像覆了層寒霜，搭在方向盤上的指節收緊又緩緩松開。
——這種近乎失神的脆弱，鄭秀晶很多年沒在姐姐身上見過了。
她識趣地咽下了沖到嘴邊的追問。
車廂里只剩下空調的低鳴。
良久。
鄭秀妍終于動了動，扯出個算不上笑的表情：
“我能有什么事。”
“倒是你——”
鄭秀晶立刻豎起耳朵。
“.系好安全帶。”
就這？
鄭秀晶差點翻白眼。
引擎低吼著駛出地下車庫，陽光如瀑般傾瀉在擋風玻璃上。鄭秀妍戴上自家品牌墨鏡，鏡片反射的光斑掩蓋了她眼底的情緒。
車子在第一個十字路口停下。
信號燈的數字一秒一秒跳動。
“如果現在后悔.”
鄭秀妍突然開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歐尼還能幫你解約。”
話一出口她就抿緊了唇。
這哪里是勸解，分明是敗北后不甘心的反撲，連她自己都聽得出語氣里那點生硬的惻怒。
“我不后悔。”
鄭秀妍其實從不懷疑妹妹會這么選。
三年前她看不上那個籍籍無名的姜在勛，三年后依然看不上這個聲名鵲起的姜在勛。
理由始終如一：濫情。
可偏偏這份濫情，反倒成了他男性魅力最直白的佐證。
鄭秀妍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摩挲著真皮紋路。
良久。
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像妥協，又像自嘲：
“如果他真能保證你每年一部大女主的劇本…”
聲音在密閉車廂里顯得格外清晰：
“倒也不是完全不行。”
鄭秀晶驀然睜大眼睛，倏地轉頭。
——這算什么？變相認可？
是的。
刨除那些先入為主的道德審判，鄭秀妍不得不承認姜在勛的魄力令人側目。
至少，她做不到這樣不計成本地捧自己妹妹。
可還沒等鄭秀晶消化完這突如其來的轉折，冷冽的聲線又追了過來：
“但必須追加補充條款。”
信號燈轉綠，她平穩踩下油門：
“如果NextScene未履行合約，需按市場價的三倍片酬進行賠償。”
鄭秀晶看著姐姐固執的側臉，鼻梁上還架著那副自家品牌的墨鏡，突然明白了什么——
這大概是鄭秀妍式的妥協。
用商業條款代替情感認同，用法律約束替代道德審判。
“好。”
鄭秀晶輕聲應道：
“都聽歐尼的。”
車子駛過漢江大橋，陽光在江面上碎成千萬片金箔。兩岸的高樓玻璃幕墻反射著刺目的光，像無數雙窺探的眼睛。
鄭秀妍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將空調調低了兩度。余光瞥見妹妹正偷偷查看手機，突然開口：
“你知道《鳳求凰》嗎？”
鄭秀晶手指一顫，沒想到話題會突然折向千年前的漢賦，轉折得如此文不對題。
她回憶片刻：
“是'鳳兮鳳兮歸故鄉，遨游四海求其凰'這首？”
“你知道？”鄭秀妍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就記得這一句，中文選修課上聽老師提過。”
鄭秀晶老實交代：
“當時覺得像偶像劇臺詞。”
車子拐入江南區的主干道，行道樹的影子在擋風玻璃上快速掠過。
“那《白頭吟》呢？“
“不知道”
鄭秀妍的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好好學習。”
鄭秀晶滿臉問號地看著姐姐——這突如其來的文學小課堂是怎么回事？
車子緩緩停在一家咖啡館前。
鄭秀妍摘下墨鏡，終于轉頭正視妹妹：
“司馬相如寫《鳳求凰》追到卓文君，晚年卻想納妾。卓文君寫了首《白頭吟》，他才回心轉意。”
陽光透過天窗灑在兩人之間的扶手箱上，形成一道明暗分界線。
“所以？”
鄭秀晶小心翼翼地問。
鄭秀妍重新戴上墨鏡，推開車門：
“所以男人寫的詩，聽聽就好。”
風鈴在咖啡館門口清脆作響。
鄭秀晶望著姐姐挺直的背影，忍不住追問：
“歐尼你什么時候開始關注漢賦了？”
“剛剛。”
暮色四合時，漢江兩岸的霓虹漸次亮起。
李光洙家客廳飄著烤肉香氣，趙寅成帶來的松露鹽在燈光下泛著細碎光澤。
當姜在勛拎著茅臺走進玄關時，正撞見車太賢偷吃烤韓牛被燙得直哈氣的滑稽場面。
“我看新聞說水晶簽你公司了？”
李光洙接過白酒時擠眉弄眼，八卦之魂在油煙里熊熊燃燒。
“是啊，為此她姐今天專程來公司罵了我半小時。”
“莫？”
金宇彬正在翻烤蘑菇的手突然頓住：
“不是簽藝人約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
車太賢接過茅臺瓶給眾人斟酒：“我們姜大社長這叫.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
滿室哄笑中，林周煥嗆得連咳三聲，都暻秀默默遞過紙巾：
“你倆這算是…破鏡重圓？”
車太賢突然掰著手指數起來：
“讓我算算——允兒、秀智、智媛、水晶，再加上那位長腿模特.”
他猛地拍桌，轉頭朝廚房大喊：
“光洙啊！有沒有烤腰子生蠔？快給我們姜社長補補！”
“呀西——”
姜在勛笑罵著扔去一顆花生，在滿室哄笑中精準砸中車太賢的腦門。
酒過三巡。
電視里正播放奧運預熱新聞。
車太賢突然眼睛一亮：
“在勛買哪個隊？我跟你買！”
這話像道閃電劈醒了微醺的眾人——那場震驚足壇的“藍狐奇跡”，此刻正帶著茅臺酒香在記憶里復蘇。
眾人紛紛掏出手機圍上來。
姜在勛被逼到沙發角：
“輸了別怨我啊。”
“小賭怡情嘛”
都暻秀難得湊熱鬧。
姜在勛無奈劃開手機，奧運男足首日小組賽賠率在屏幕上閃爍：
葡萄牙國奧VS阿根廷國奧 固定賠率：葡萄牙勝3.18，平3.00，阿根廷勝2.08。
巴西國奧VS南非國奧 讓球玩法（巴西讓2球）：讓勝2.02，讓平4.05，讓負2.58。
尼日利亞國奧VS日本國奧 固定賠率：尼日利亞勝2.55，平3.05，日本勝2.55。
姜在勛掃了眼賠率表，想都沒想就選：
葡萄牙勝（3.18）100萬韓元；
巴西讓平（4.05）100萬韓元；
尼日利亞平（3.05）100萬韓元。
“你這…全買高賠率？”
完全背離常識的押注法讓空氣凝固兩秒，最終也只有車太賢豪氣干云地全額跟投。
翌日破曉時分，奧運捷報如流星劃過首爾上空——
葡萄牙20爆冷阿根廷！
東道主巴西竟被南非00逼平！
尼日利亞與日本上演進球大戰54險勝！
三中二的戰績讓車太賢狂攬420萬，他在群里連發十個撒錢表情包：
「姜半仙金手指認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