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燕一頭霧水,眼神迷茫。
裴蕓心中一動,和裴青禾對視:“你要將婚期提前?”
裴青禾挑眉一笑:“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裴蕓。”
生米直接煮成熟飯,徹底打消建安帝的癡心妄想!
裴燕這才反應過來,咧嘴樂了:“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沒想到。”又有些惋惜:“時間這般倉促緊急,又是在遼西城,親事只能辦得簡單些。”
裴青禾笑了一笑:“事急從權,現在顧不得這些了。對了,你們兩個也一同辦喜事如何?”
裴燕小一些也就罷了,裴蕓比裴青禾年長三歲。原本應該一樁喜事接著一樁喜事操辦。現在沒那么多時間,索性就一起操辦。
裴蕓笑著點頭:“也好。姐妹一同招婿進門,傳開也是一段佳話。”
裴蕓都點頭了,裴燕就更沒意見了,連連點頭。
成親是大事,總得問一問贅婿們的意見。裴青禾打發人,將時硯包好楊淮三人都叫了過來,問詢他們是否愿意提前婚期。
簡直是天降喜事!
精明能干的時總管笑得像個二傻子:“我都聽將軍的。”
包好還有些羞澀,迅速瞟了裴蕓一眼,用力點頭。
楊淮更是心花怒放,快步走到裴燕身邊,以實際行動表示自己愿意即刻入贅的決心。
“那就這么決定了!”裴青禾一錘定音:“立刻籌備喜宴。”
時間緊急,越快越好。
時硯無暇和他的將軍脈脈含情對視你儂我儂,立刻忙碌起來。
在軍營里辦喜事,儀式可以簡單些,不過,該有的也不能少。要準備喜堂和新房,要準備拜堂用的各類東西,還要為軍營里所有人準備一頓豐盛的喜宴。時硯恨不得住進庫房里忙活。
裴青禾寫了一封親筆信,令人送回裴家村給娘親馮氏。
原本打算啟程離去的宋大郎,一見有這等熱鬧,哪里還肯走,索性留了下來。
楊虎看著每日笑容滿面的堂兄楊淮,心里酸得都快冒泡了,又滿是不舍:“等辦完喜宴,你就是裴家贅婿,以后就留在裴家軍了。我們兄弟朝夕相伴這么多年,今后就要分開了。”
楊淮可太了解楊虎了,笑著瞥一眼過去:“你是不是也想一同辦喜宴?”
楊虎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楊淮的手腕:“你覺得有沒有可能?”
楊淮翻了個白眼:“我和裴燕早就定了婚約,時總管一直默默等著,包好等的時間最長,足足六年多。就這,還是因為天子屢出昏招,將軍才決定早些操辦喜宴。”
“你和裴芷定親了嗎?送過聘禮嗎?立過婚書嗎?”
接連三問,問得楊虎羞愧難當,悶不吭聲。
“什么都沒有,就想娶裴家姑娘進門,你的臉真夠大的。”楊淮不客氣地嘲弄。
楊虎理虧,聲音小了許多:“是我思慮不周。等喜事過后,我就去找將軍提親。”
“這才對嘛!想娶媳婦,就得低頭誠意求娶。”楊淮伸手用力一拍,差點將楊虎拍趴下:“記得多準備一些聘禮。”
裴將軍要成親的喜訊很快在軍營里傳開,眾人喜氣洋洋地等著吃喜宴。
一直臥榻養傷的孟大郎,聽聞喜訊后,心里暗暗松口氣。
建安帝昏了頭,執意要迎裴青禾進宮做貴妃。兩個欽差人都沒到裴青禾面前,就被流匪殺了。被怒火嫉火沖昏頭腦的建安帝,這回竟派出了龐丞相和高統領。
孟大郎知道此事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完了!天子不見黃河不死心,這是要撞得頭破血流鬧到彼此反目!
萬幸裴將軍沒有繼續殺人的意思,用相對圓融的手段給了天子臺階。
孟大郎叫來心腹親兵,令親兵代為執筆,寫了一封信給孟六郎。在信中,他特意囑咐孟六郎遇事要謹慎,不要沖動熱血上頭,對張氏父子要提防戒備,敬而遠之。
洋洋灑灑的叮囑,寫了滿滿三頁。
這封信送出去后,孟大郎沉下心來,繼續養傷。
時間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過得似乎格外緩慢。尤其是時總管,恨不得眼睛一閉一睜立刻就到辦喜宴的一日。
一天一天數著時間,數過了十天。
喜堂搭起來了,新房備好了,喜服也趕了出來。巧手的女兵們用紅紙剪了許多喜字,貼的到處都是。讓整個遼西城都跟著喜慶熱鬧起來。
“將軍,”身形靈巧的裴萱飛一般跑來送信:“將軍快看,是誰來了?”
裴青禾目光一掃,既驚又喜,按捺不住激動喜悅,直接跑了過去:“娘!你怎么來了?”
娘親馮氏竟然來了!
和馮氏一同來的,還有留守燕郡的二嫂冒紅菱。
馮氏一路快馬奔波趕路,身體都快被顛散架了。親眼見到女兒后,所有的疲憊不翼而飛,歡喜地將裴青禾摟入懷中:“你成親大喜,娘高興得很,當然要來。”
一旁的冒紅菱笑道:“我們前腳收到消息,后腳就趕過來了。每人雙馬,一天跑八個時辰,總算趕上了。”
當日裴青禾率領大軍來遼西打匈奴蠻子,得有人留守,冒紅菱義無反顧地接了重任。
如今匈奴蠻子被打跑了,幽州也太平了。冒紅菱陪著馮氏一同來遼西城赴裴青禾等姐妹三人的喜宴。奔波的勞苦,不值一提。
裴青禾的胸膛里被喜悅盈滿,緊緊摟著娘親馮氏不松手,另一只手抓住了冒紅菱的手。
親娘和嫡親的二嫂都來了!
一個俊俏機靈的七歲男童,將腦袋探了過來,大聲喊道:“姑姑,我來了。”
沒錯,乳名小狗兒大名裴朗的親侄兒也來了。
九歲的小玉兒也大聲宣布:“姑姑,我也來了。”
裴青禾低頭,伸手揉了揉小狗兒小玉兒的頭:“騎馬趕路這么辛苦,你們怎么也跑來了?”
“姑姑成親,我們當然要來。”小狗兒挺起小小的胸膛:“我半點都不累。”
小玉兒小聲拆臺:“是誰被馬鞍磨破腿,每天夜里都哭來著?”
小狗兒厚著臉皮,堅決不肯承認:“我才沒哭,你肯定是做夢了。”
眾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