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喝喝可以拉近距離,可革命不是請客吃飯,若是覺得大吃大喝一頓,就能讓厚土旗教眾全部歸心,那武成玉就真的是想瞎了心。
只不過上來就吃喝,總好過張口就罵人,武成玉從來不覺得當領導就可以盛氣凌人。
前世他在國企面對下屬時也以和藹可親著稱,當面笑哈哈,背后捅一刀是難免,可笑哈哈那也是真的在笑。
現在的厚土旗始終擔心被上面清算,人心惶惶之下,對于新的副旗主多少有些畏懼和謹慎。
這要是換做其他四旗,突然空降副旗主,不但毫無根基,還堵了下面人的路,估計早就給武成玉一個下馬威了。
其中一個看似有些圓滑的總旗上前兩步:“回副旗主的話,這昆侖山還真有幾個山頭潮濕陰涼,毒蛇又多又肥,不瞞你說,屬下也好這一口,難怪我見到副旗主就覺得親切。
我更沒想到的是,副旗主年紀輕輕,既對我明教有功,又是忠臣之子,今日一見面,不但風度翩翩,對下屬又如此和藹可親,實在是我厚土堂難得的福氣…。”
這家伙不說話則罷,一張口就是滔滔江水,恭維的話就跟不要錢一樣可勁兒的說,馬屁拍的震天響,不得不說,武成玉聽的很是舒服。
武成玉笑瞇瞇的看著對方,這個總旗年紀看上去有四十多,國字臉,大水泡眼,臉上的褶子不少,現在的諂媚笑容讓褶子更加密集。
五官雖然不像蘇大強,但這幅老相頗有蘇大強的精髓,也就是說,他的真實年紀起碼比長相要年輕十歲。
值得一提的是,這家伙的眼珠子是藍色的,頭發微卷而泛黃,多多少少帶著一點混血長相,也是個串串兒。
“敢問這位兄臺如何稱呼?”
“不敢當副旗主如此稱呼,屬下姓蒲,叫蒲志深,副旗主若是覺得屬下還看得入眼,叫我一聲老蒲就是。
屬下也是自小加入明教,如今已經二十多個年頭,忝為厚土旗總旗,以后愿為副旗主效犬馬之勞。”
武成玉心頭一動,蒲姓好啊,這個姓氏在宋版百家姓中排二百六十九位,據說是源自舜帝。
但在后世人的認知中,或者受那些短視頻影響,這蒲姓其實多為猶太人后裔,也是歷史上少數在不同朝代被皇帝下令滅門三次的族裔,活到后世的蒲姓現在大部分在賣羊湯。
武成玉知道,短視頻得到的資訊必須辯證的看,不能全信,不是所有姓蒲的都是猶太人,但眼前這個有明顯西方人特征的家伙,武成玉本能的把他跟猶太人聯系到了一起。
武成玉對猶太人的印象絕對不好,再看到他現在的尊容,就仿佛看到自己扮演的周到第一次見到陽俆時的樣子,肯定不至于像這家伙一樣絲毫不要臉面,卻也不由得有些惡寒。
但他也立刻注意到,除了蒲志深下屬的四個小旗,其余的幾個總旗和小旗看到蒲志深拍馬屁時,臉色都不是很好看,個別人嘴角抽搐,滿眼不屑。
馬屁聽多了會反胃,武成玉不得不讓這家伙把嘴停住:“好,蒲志深,一聽這名字我也覺得有緣,不瞞諸位,當過乞丐的人,最看重的就是吃。
既然蒲總旗也是行家,今天就請蒲總旗幫忙,帶人抓些蛇來,要最肥美的那種,再替我準備些調料和器具。
我給大家嘗嘗在襄陽最有名的太史五蛇羹,這可是男人滋補的無上美味。”
武成玉這一半紈绔子弟,一半出身丐幫胸無大志的做派讓在場的總旗、小旗心頭一松,蒲志深更是殷勤,二話不說帶著他手下兩百教眾就外出捕蛇。
剩下的人也弄來一些瓦罐,拾柴打水,在總堂前的小廣場上架起一排排的篝火。
到了夜間,蒲志深的人這才趕回來,一口氣抓了幾百條蛇,平均每條都有三四斤重。
這家伙說自己也好這一口并不是刻意諂媚武成玉,而是真的很懂吃蛇,指揮教眾剝皮,去掉毒囊,收拾干凈后,再放入那兩百多個陶罐之中。
武成玉則拿出自己準備好的調料,分別放入陶罐之中,他做蛇羹的本事絕對是天下第一,沒過多久,整個厚土堂就滿是濃郁的香氣,所有人都不由得口水直流。
待到蛇羹做熟,厚土旗教眾,除了需要站崗的全都到了這里,武成玉命那些小旗安排妥當,每人都舀了一大碗,還準備了不少好酒。
那蒲志深端著碗,走到所有人面前:“咱們厚土旗的兄弟們,今天是咱們新的副旗主周到大人請大家吃蛇羹。
周到大人關懷下屬,禮賢下士,以后在他的麾下效勞,也是我們的福氣,來,大家舉碗謝過大人。”
下面的將近一千教眾,倒也很給面子,大喊謝謝旗主,只不過喊的很不齊心,大部分都有氣無力。
“那么請副旗主大人給我們講幾句如何?”
武成玉端著一碗酒,朗聲說道:“諸位兄弟,我知道最近大家心氣不高,憋悶的慌,不過南宮亂的叛亂已經過去,原來的旗主副旗主附逆,已經被懲戒。
但大家不用擔心,教主寬仁,卻也是信守承諾,他既然說只誅首惡,從者不究,那就一定沒事。
而且還有我呢,我的來歷大家也清楚,見到教主勉強也能叫一聲師兄,只要大家伙給我面子,上面有什么事情壓下來自然有我頂著,以后咱們厚土旗就安安生生的過日子,沒那么多彎彎繞繞。”
武成玉的話也算是切中了厚土旗教眾的心理,在他們心中,愿意幫教眾扛事兒的才是好領導,這一回的反應總算是熱烈了不少。
“我以前在丐幫,最討厭上面的老乞丐、大乞丐訓話,吃得飽吃得好才是最重要的,今天我也不廢話了,大家現在就放開吃放開喝,不必顧慮。”
三言兩語把話講完,下面的人對武成玉更有好感了,武成玉也不再廢話,拉著所有總旗和小旗進入議事廳。
“我們在,下面的弟子吃得不暢快,不如躲遠點,咱們幾個在這內堂喝酒便是。”
話一說完,就看到那蒲志深立刻識趣的給武成玉倒酒,武成玉也不廢話,張口一飲而盡,然后咂摸了一下味道,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蒲志深。
“老蒲這酒不錯,有點意思,不但是泡的藥酒,還是蛇酒。
這酒可深得我心,我的酒量可是不小的,你準備的酒夠不夠喝?”
蒲志深笑的褶子和眼睛都分不出了,連忙說道:“我就說副旗主識貨,這可是我獨門秘方泡的蛇酒,他們這些人平日里碰都不敢碰,只有副旗主才是真豪杰。
副旗主放心,這蛇酒雖然不多,但是只供你一人是綽綽有余,我們厚土旗以后全靠副旗主庇護,所以副旗主盡管喝,我蒲志深這里管夠。”
“那就不客氣了,諸位,我的酒量當年可是喝遍丐幫無敵手,不知道咱們明教的兄弟有沒有能讓我喝盡興的。”
這里的人,除了蒲志深和他的四個小旗,其余的人可都算得上軍中漢子,雖然對武成玉本能的不信任,但說到喝酒都有股子不服輸的勁頭。
武成玉脫胎換骨之后,體質超凡,又有龜孫法可以將體內有害物質通過呼吸排出的能力,酒精也算,所以本質上來說,武成玉喝多少酒與喝多少水無異,看的只是膀胱大小。
他拉著所有總旗和小旗,一碗一碗的干,只有蒲志深沒喝酒,而是殷勤的幫武成玉倒酒,武成玉喝的都是他精心準備的蛇酒,而其余的人喝的也都是烈酒。
酒過五巡,在場的總旗和小旗,誰也經不住這樣一碗一碗的喝快酒,很快就不省人事,武成玉干脆舉著碗,蒲志深捧著酒壇隨行,拉著廣場上的厚土教眾拼酒。
軍中之人對于酒中豪杰向來佩服,武林中人也以海量為榮,這些厚土旗教眾,原本對武成玉不感冒,現在被拉起來拼酒,可不會慣著武成玉,個個爭先恐后。
“酒場無父子,你長得這么丑不怪你,反正我也不想當你爹,可你這么拘謹干什么,起來給我喝。”
“還有你,看著挺粗壯,胡子都長到胸口上了,怎么喝酒就跟小娘們一樣,一碗酒你分七八口?我明天就給你找個會喝酒的男人嫁了。”
“你小子滑頭啊,剛才一碗灑了一半,現在一碗剩一半,來人啊,給我拖到后面使勁灌他,他要是不灌倒了,明天你們都給我去地上挖洞,十天不準見到太陽。”
“這酒喝多了,尿就是多,來,你們幾個跟我一起去前面的懸崖邊尿尿,看誰滋的遠,本副旗主有賞。”
武成玉現在表現的無比豪邁,一口就是一碗酒,騷話連篇,將整個場子徹底熱了起來,那些教眾慢慢也酒勁上頭,開始不分大小,不講尊卑了,一個個也喝的頭暈腦脹。
可漸漸的,場中意識還清醒的人,特別是一直殷勤倒酒的蒲志深,看向武成玉的眼神已經變了。
這家伙在內堂已經放倒了二十多人,一口氣喝了十幾壇酒,現在到了廣場之上,逮個人就喝,酒喝多了,就跑到崖邊比誰尿的遠,然后回來繼續喝,那崖下如果有動物估計都能醉死過去了。
到現在,廣場上的教眾已經被他放倒了一半,剩下的人也都搖搖晃晃,而這個周到,說起話來很騷,可走路絲毫不晃,眼神始終清明,居然頂多能有三分醉意。
蒲志深腦中略一盤算,這個周到居然已經一口氣喝了五十多壇酒,每壇十斤,這么多酒水都足以把人淹死了。
他可不知道,酒水里的酒精全部都被排出體外,武成玉相當于一直喝的是水,只不過需要經常放水而已,這樣的酒喝的再多,他也不會醉。
“周副旗主,周旗主,老蒲我服了,你可不能再喝了,我怕再喝就會出事啊。”
等到武成玉又喝倒了一大片人,蒲志深也實在忍不住勸說,但周到把他一把摟過來,在他耳邊說道。
“后面的酒真的差了點意思,還是你給我倒的第一壇酒比較過癮,不過以后蛇毒可以多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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