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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打開門,冷不防就看見一名只圍著浴巾的美人站在門口,真澄大感錯愕。

  “麻美,你這是——”

  “這件事等會兒再說也不遲,真澄君,先讓我進屋,這里好冷。”

  麻美像是感到寒冷般輕輕搖晃身體,她赤腳踩著走廊的地板,頭發更是因飽含水分而閃閃發亮。

  “畢竟現在才三月初啊。”

  真澄嘆口氣拉開門,讓麻美閃進房間。

  “噫,終于有感覺暖和一點了。”

  “縮進暖爐桌后會更暖和喔。”

  他看向裹著浴巾,坐在自己床上的麻美說道,露出的肌膚由于剛泡完澡而微微泛紅,顯得十分嬌艷。

  “那樣的話我這身打扮不就白搭了嘛。”

  麻美一面伸手撥弄頭發,一面換了條腿蹺著,換腳時還用兩邊膝蓋相互磨蹭,動作有種微妙的引誘感。

  真澄為避免頭腦過熱而移開視線。

  這副毫無防備的樣子,實在太能刺激真澄…不,是太能刺激普通男生的妄想了。

  看起來毫無防備的身體,同時卻也是一把鋒利的武器。

  “如何?”

  “什么?”

  “看見麻美大人這身精心打扮后的,真澄君有沒有覺得心動?”

  麻美露出壞心眼的笑容,在真澄面前晃悠著白嫩誘人的足弓。

  毛巾是算哪門子的精心打扮啊。

  “居然把一張毛巾當成精心打扮,千愛聽了之后肯定會較真吧。”

  “用另一個女生來轉移話題,嗚啊,真澄君好差勁。”

  麻美小姐一生氣,浴巾里就像是藏了兩只兔子一樣,但卻沒像平時那樣氣急敗壞地用腳踢真澄。

  原因也很好想象。

  真澄努力地只用側眼偷瞄,避免大剌剌地看向那白皙的肌膚,同時故作淡定的姿態開口。

  “…話說回來,你剛洗完澡穿成這副樣子來我房間,是要做什么?”

  “是為了讓真澄君成為我的粉絲…不對!是我的俘虜,而進行的作戰!”

  全身上下只圍著一條浴巾,在真澄的房間里說著這些話的麻美,簡直就像一直在和什么戰斗的士兵一樣。

  不過參考她現在這副模樣,應該說戰敗的士兵更為恰當吧。

  “祛除掉這句話的中二屬性,也就是…勾引男生沒錯吧?”

  “說得也太直白了!”

  麻美神情不滿地嘟起唇。

  “真澄君不是說過喜歡我嘛,那你就說說看,你喜歡我的理由。”

  她咖啡色的雙眸微微瞇起,帶有審視般的銳利。

  “咦?我那天在維納斯橋的時候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根本不夠啦!”

  麻美從床上起身,跪坐在地毯上,挪動雙膝靠近真澄。

  “就那一句的話,我十分懷疑真澄君的誠意,該不會是只喜歡我的長相吧?”

  她讓視線與坐著的真澄齊平,稍微彎腰,那種姿勢,就像是故意把松垮浴巾里的肌膚露給他看一樣。

  真澄不由點頭。

  “我認為你的懷疑有一定根據。”

  “別順著我的話說下去啦!”

  麻美以手肘輕輕頂撞真澄的側腹,雙眼直勾勾地緊盯著他瞧。

  真澄感覺怪怪的。麻美一直盯著他的褲子,好像想從那里盯出來什么。

  “真是的,反正真澄君就是一個滿腦子桃色的渣男吧。”

  麻美擰著眉毛,沒好氣地說。

  “這話從何說起…”

  身上突然傳來重量,真澄反應過來的時候,麻美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可以感覺到肉感向兩側逸散開來。

  “麻美?”

  “這是對真澄君的懲罰,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就當麻美大人的人肉椅子,就算雙腿發麻也不許亂動。”

  麻美邊拿起手柄邊說,水潤的桃瓣就那么沒有邊界感的壓在了真澄的腿上。

  “話說回來,這對真澄君其實算是獎勵吧?”

  麻美依偎在他胸膛上的身體,因為剛洗完澡所以暖乎乎的。

  雖然在最近這種大冷天成了最好用的熱水袋,但浴巾下的雪白肌膚實在讓人的眼睛很吃不消。

  “啊──”

  真澄一面隨口回話掩飾心思,一面盯著顯示器屏幕上移動的游戲人物說。

  “不,我姑且還是個正人君子…”

  “哦呀,不是嗎?”

  麻美一臉意外般地勾起唇角,別有意味地說道。

  “明明一天同時和好幾個女生…幽會什么的。”

  麻美講到這里臉泛紅暈,終究無法說得太過直白,于是抗議般用后腦勺猛地頂了一下真澄的下巴。

  “笨蛋,別突然撞過來。”

  真澄一面逃離無法抵擋地填滿鼻腔的洗發水香氣,一面說道:

  “情人節的時候,我就已經講清楚自己的心意了吧。”

  “嗚哇,居然一點羞恥之心都沒有,這就是所謂「一旦接受了自己的無恥,我就是無敵的」嘛。”

  麻美不滿地在眉間打了個死結,下一刻忽然露出壞心眼的賊笑,身體用力一壓。糟糕!被她貼這么緊的話會──

  “我從一開始就發現了啦,真澄君這個色狼!”

  真澄無聲地別開目光,然而麻美卻沒這么輕易放過他,好像想逮住真澄似的,把臉轉了過來。

  “要不要做些不能讓三樓的小海月還有澪小姐知道的事?”

  她用挑逗般的煽情語氣,對真澄如此呢喃。

  想也知道真澄會怎么回答。

  “要…不對!是才不要…反正你一定是想捉弄我吧。”

  “不不不,我這次可是認真的,真澄君,忍耐對身體不好哦”

  “你再講我可能真的會做出無法預料的行動喔。”

  “是嘛,那么請便,麻美大人可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多了,至少絕對不是雜魚!”

  麻美唇角噙著情緒莫名高漲的笑顏,扯掉這個男人的撲克臉,果然很有意思。

  如果可以,這份樂趣真的不想輕易拱手讓人啊。

  想到今天兩次撞見的不堪場面,又回憶起去年秋天在柏市,自己明明已經做好了覺悟卻又退縮的沒出息的反應,麻美不禁咬牙切齒,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

  桃紅色的唇瓣心浮氣躁地上下顫抖,簡直像是在挑釁真澄一樣說道:

  “真澄君如果不是無能的話,就盡管試試看啊。”

  絕對不要隨便挑戰別人的自尊跟底線。

  麻美小姐現在還不明白這個道理,于是她很快便嘗到了惡果。

  “那樣的話,我就回應你的愿望吧。”

  先是聽到真澄長嘆一口氣,接著身下充當椅子的男生突然有了動作。麻美小姐一下子從椅子上跌落。

  “噫!”

  后腦勺冷不防地磕到地面,麻美發出了細微的悲鳴。

  她睜開眼,眼神仿佛在抗議,但下一刻便被驚慌失措的情緒填滿。

  手掌按在自己肩膀兩側的地板上,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的真澄,看起來就像一塊鎮石。

  至于要鎮壓的對象——不言而喻。

  咦,咦,咦?該…該不會,真的要…?

  麻美下意識地捏緊了身上的浴巾,全身緊繃到像石頭一樣。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相撞,真澄在她面前,緩緩脫下了穿在身上的外套。

  麻美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咦,不會吧,真的?不,等等,我、沒打算做到那種地步啊──!

  正當麻美忍不住緊緊閉上眼皮時,她感覺到平靜的氣息,落在自己的唇上。

  …咦?

  麻美戰戰兢兢地睜開眼,意識仿佛被吸進真澄的眼瞳之中。

  接吻了。

  而且是被真澄君用強吻的方式堵住了嘴。

  只是肌膚相黏的話,今早自己就因為沖動做了一回,但跟現在完全不同。

  造訪麻美內心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新鮮心情。

  說是小鹿亂撞的胸中悸動也好,有種溫暖的感受從心底涌起也罷。

  麻美從一開始緊張得渾身緊繃,面紅耳赤,心情漸漸恢復平靜如常。

  就好像得到一個擁抱,一股暖流在全身上下流轉。

  看到嘴唇分開后,麻美還在發呆,真澄觀察著她的臉,表情古怪。

  “…麻美的反應,還真是夸張啊。”

  “誒?呃,啊!”

  原本發愣的麻美慌張地擦了擦唇角。噫!居然流口水了。

  我難道是什么癡女嗎?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話又說回來,她剛才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不就是在勾引真澄君嗎…?

  就算現在真澄君真的回應她的“愿望”,自己好像也沒有權利抱怨?

  “噫噫噫!”

  麻美在只聽得見心跳聲的寂靜中,視線左右游移了一下,然后將緊繃僵硬的手按在真澄的胸口上,把他往后推。

  “還,還是算了…”

  麻美支起上半身,從地板上坐了起來。

  “你在害羞什么,之前那股勁哪去了?”

  “才不是在害羞呢…”

  越想掩飾,越說得吞吞吐吐。

  “對不起!”

  麻美突然提高音量。

  “其實,我還沒做好準備!”

  “哈?”

  真澄不禁傻眼。

  “剛才的吻,難道不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信號嗎?”

  “才不是!”

  雖然的確有這種說法,長吻的結束,是允許彼此觸碰對方,認同與接受的…那種儀式…

  但——

  真澄君卻在她面前,露出了有如被燈火吸引的飛蛾的表情。

  不罷休的表情。

  麻美還是頭一次看見真澄如此進攻性的一面,身體當場僵住,脖頸滲出像是發自情緒反應的冷汗,渾身開始簌簌發抖。

  今天的勇氣,恐怕真的已經告罄了…

  麻美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如此沖動了,裝作視而不見不就好了嘛。

  見麻美當場被嚇住,真澄慢慢把手伸向她的臉。

  然后,就像疼愛一只貓那樣,輕撫笨蛋美人的臉頰,滿懷憐愛地微微一笑。

  麻美很喜歡看到真澄露出這張柔和的笑臉,有一種會將人輕柔地包裹起來的感覺。

  那種手部動作,那副表情。

  就像一個人對待小鳥的方式,疼惜柔弱而需要保護的東西,從鳥籠外注視的那種。

  “麻美。”

  簡短地喚了一聲后,真澄的手掌從側臉移動到她的頭頂。

  “我喜歡你。”

  他注視著她的眼眸說出來。

  “真澄君。”

  麻美睜圓雙眸,似乎有閃爍生輝的淚水在眼底閃爍。

  “我也喜歡你…”

  她在真澄耳邊輕喃這句話,甜膩的嗓音在真澄的耳膜中融化,讓他的腦中有股酥麻的感覺。

  “謝謝你,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不安了。”

  她微微瞇起眼,一臉幸福地輕輕笑著。

  但下一刻看見瞳眸中倒映的剪影后,麻美猛然傻眼,就這樣歪起頭。

  “誒?真澄君…?為什么?”

  “你不是說已經沒有任何不安了嗎?”

  真澄若無其事地說道。

  “氣氛完全被破壞了啊!真澄君這個——”

  麻美咬牙切齒地釋放著情緒,旋即賭氣般低下頭。

  “我知道了!人渣君!”

  真澄不在意她稱呼的改變,點頭說道。

  “那就拜托了。”

  視線落在麻美頭頂的發絲,以及跪坐在腳踝上的臀部。

  本以為她會就這樣變得乖巧,然而麻美的小指卻輕輕靠過來,碰了碰真澄放在膝蓋上的那只手。

  然后繼續帶著明確的意志,用指尖撫摸著真澄的小指。

  “…麻美?”

  “握著手的話,會感到安心一點。”

  “好吧。”

  一開始是指甲前端,然后越過第一關節,第二關節,來到小指根部。

  麻美的手指鉆進真澄的指縫之間,畏顫地互相交纏。

  “少得意忘形了,真澄君!”

  麻美依舊忿忿不平的樣子,斷斷續續的嗓音伴隨著喘息,但真澄并不在意,只用心感受著她的溫暖。

  掌心接觸她的手心,感覺到無比的水嫩,細滑,而且小巧。

  麻美的手在女生里應該算大的,結果卻完全藏在真澄的手掌底下。

  只有這一刻,真澄無法不實際感受到自己是個男人。而她是個女生。

  他想更進一步確認這種男女之別,讓手掌滑向手腕那邊。

  麻美白皙的手腕纖細得像是一折就斷,只要把拇指往下繞,很容易就能圈住它。

  做出這種動作,簡直就像是給她戴上手銬。真澄只要維持這個動作,她就跑不掉。

  指尖感受得到麻美細微的脈搏,仿佛共享著心跳。

  漸漸地,他們之間的對話消失了。

  像中斷的訊號一樣再次恢復時,是麻美面色潮紅,抬眼跟他做視線接觸。幾縷發絲黏著唇角。

  纖白的喉頭無防備地滾動著,聲音比平時黏膩。

  “笨蛋真澄君…”

  那雙咖啡色的美眸里,只映照著真澄一個人,氤氳著淡淡的水霧。

  就好像被誰欺負了一樣。

  委屈巴巴的。

  真澄忍不住輕輕撫摸她的秀發,沒想到反而激起了她的反抗。

  麻美先是惡狠狠地瞪視了他一眼,緊接著又仰視著他,示弱求饒道。

  “求求你了,真澄君,都是我不好,到這里就結束——”

  “怎么能結束啊,平時一直都被你捉弄,今天可得讓我報復一下。”

  真澄把手放在她的側臉上,神情緊繃地說道: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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