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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考卷可以復印么?

  擼了十萬兩小貸,到手只有九萬兩,準丈母娘那邊給了一萬兩,朋友石掌柜給了一萬兩,這又給了一千兩“小費”給錢莊工作人員,趙安手里不到七萬兩。

  花錢速度果真如流水。

  而半年前,他還為了一頓幾十文的飯錢叫人伙計給揍了一頓呢。

  今昔對比,趙安現在的狀態頗具爆發戶氣質。

  但也不是真的人傻錢多,因為花出去的錢都將通過某種方式再次回到他手里。

  想要做大做強就一定不能吝嗇,尤其對銀行這邊表現的不僅要像個不差錢的土豪,還得是個對工作人員無比關懷照顧的“大老板”。

  趙安打算年底請錢莊工作人員分批出去旅游一趟,江南的蘇錫常,浙江那邊的杭州、嘉興景色也不錯都可以逛逛,條件允許的話組團進京玩幾天也不是不行。

  逢年過節煙啊酒的標配,管理層的小別墅,瘦馬什么的也可以配。

  反正只要銀行有需求,趙安都滿足。

  因為這些其實也是金融投資。

  不過投資的是人而矣。

  相比直接投資什么買賣,投資人的回報率才是最大的。

  眼下趙安手頭兩個投資項目,一是銀行這邊的感情投資,二就是對太丈人老丁的投資。

  水利工程一旦啟動,趙安就準備利用教育界的力量替老丁吹風造勢,萬民傘什么的也請人給他弄,再花錢雇些群眾演員,將老丁包裝為一個為民辦事的大清官。

  就跟當年的于成龍一樣。

  之后就是給省里和吏部砸錢,爭取讓老丁當上滅門的知府。

  揚州這邊不現實,新來的那位方大人是老太爺親自給點的將,太遠也不行,因為太遠幫不了趙安忙。

  周邊幾個府,如淮安是最好的。

  知府是從四品官,這個官職吏部一般不隨便賣,得省里有人保薦,前后算下來估計要花不少銀子。

  打錢莊回到府學,剛進辦公室沒多久,副校長馬學正就來匯報工作了,進門之后跟做賊似的把門給帶上,然后就將厚厚一迭賬本擺在了校長大人面前,壓低聲音道:“大人,這是這幾天府學收的借讀費,大人您過目一下!”

  “噢?招了多少學生了?這幾天辛苦你們了,我這個教授倒像是個甩手掌柜,什么事都要你們去做,辛苦辛苦啊。”

  趙安笑著點頭放下手中邸報,打開賬單看了起來,卻沒興趣看前面,而是直接翻到最后的“總計”,發現這幾天的學費已經收了八萬多兩,很配合的給了馬副校長一個略微吃驚的眼神。

  馬副校長等的就是校長大人這個表情,在那咧嘴樂道:“泰州、東臺那邊的學生明后天過來報名,下官估算報名結束,借讀費用能收到十萬兩,另外住宿費用和宅行結算后也能入賬上萬兩,此外大人說的學生統一穿衣,統一吃飯這些也能收上不少錢來。”

  話語間,馬副校長難掩興奮。

  能不興奮么?

  前幾任老校長在時,府學每年固定就萬把兩進項,每年都虧空幾千兩,結果趙校長一來瞬間就是十萬兩進賬!

  這哪是趙教授啊,分明就是趙財神。

  最絕的是府學壓根沒出什么成本,這銀子就嘩嘩自個來了。

  也不知趙大人這腦子都裝的什么,前面那幫教授怎么就想不出來的!

  嘖嘖,趙大人要是早來兩年,大伙不早就發家致富了。

  “學生家長.為人父母者都望子成龍,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嘛,人家父母肯花大筆銀子把孩子送我們府學讀書,我們府學就不能辜負人父母的期盼,一定要認真提高孩子們的成績,不管從前學業有多差,都要讓他脫胎換骨,哪怕考不上功名,也要成材成人。”

  揚州有錢人對于府重點中學這塊金字招牌的“盲目”追求讓趙安深感滿意,果然,不管什么年頭,學生家長的錢最好掙。

  合上賬本,卻讓馬學正從學費中拿三萬兩出來到錢莊兌換成銀票,吩咐道:“你以府學名義上交省學政衙門七千兩,給知府衙門送五千兩,再給下面的州縣各送兩千兩,余下六千兩給各州縣的教諭們一人送一千兩。”

  “這是為何?”

  馬學正有些不解也有些肉疼,明明府學自個掙的錢,憑什么要給省里和府縣呢。

  “往后咱們府學跟省里和下面打交道的日子長著,借讀這事又不是今年辦了明年就不辦,若要地方上配合府學,咱們就不能光吃肉不讓人家喝湯。”

  趙安的解釋實際可以用“獨財不肥”來解釋。

  也是市場經濟的一個道理。

  任何事情只要有人做了,并且的確有很大收益,那么市場上很快就會出現第二個做這件事的人。

  借讀這事在揚州搞的沸沸揚揚,收費標準也是透明化,把賬一算就知府學從中掙大發了。

  既然府學能搞借讀,那下面的州縣學是不是也能搞?

  到時為了搶“財源”,難保各地的縣學不出臺限制轉校令。

  所以,必須提前把這些麻煩解決掉。

  解決麻煩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有肉大家一起吃了。

  至于為何給省學政衙門送七千兩,則是確保省里對揚州府學的“創新”不反對,要不然省學政衙門一通文件下來說揚州府學亂來,要求立即停止借讀,這事就不好弄了。

  除非趙安現在就請和中堂來做外援,要不然還真斗不過坐省里第四把交椅的學臺大人。

  至于府學內部教職員工們如何分這蛋糕,趙安之前就定過比例,說話算話,絕不多拿的。

  不過作為“活動資金”的那筆錢,只能校長大人一個人支配。

  安排完這件事,趙安在馬學正等校領導陪同下同剛剛從各地新招聘過來的老師們親切見面。

  府學在江南招了十二位“名師”,在蘇北各地招了二十多個,都是當地風評不錯的好先生,有悄悄從縣學挖來的,也有是自己開私塾的。

  除了工資漲一倍外,趙安還考慮老師們個人情況,也就是若有家屬想隨校的一律給安排在府學干活。

  基本就是照搬后世的人才引進辦法,能給到的福利全給。干的好,教出的學生考上秀才和舉人比例高的,給個學官編也不是不行。

  總之,趙安就跟老太爺一樣,只要下面人干出令他滿意的成績,他這老虎機絕對騰騰往外開火車,西瓜、雙星、雙七隨便炸。

  校長大人同新老師們的頭一次見面肯定不差事,趙安讓馬學正安排財務一人包了十兩紅包,親手發到每位老師手中。

  雖然這種做法很粗俗,看著與他這個教授大人身份不符,卻搞的會談氣氛非常融洽,一眾新來的老師對年輕有為的趙教授也是稱贊有加。

  哪個當老師的不喜歡錢?

  快結束時趙安又詢問眾位老師還有什么困難,只要他這個教授大人能辦到的肯定給辦。

  結果有個帶家眷過來的江南老師說分配的“宿舍”太小,他一家四口住的十分不方便,而且公房的茅廁較遠,衛生環境也不好。

  “對,對,”

  趙安忙看向馬學正,“咱們府學的公房都是幾十年前蓋的,有些甚至都是百年前的,先生們哪里能住這種老破小的公房呢,你們幾個商量一下,議一議,是不是在附近買塊地皮新建一些公房?”

  馬學正同一眾學官自是連連點頭,表示馬上將這事安排上工作日程,爭取盡快完成校長大人提出的這一事涉全體教職工福利的好方案。

  反正現在府學有的是錢,買塊地皮蓋房子一點困難也沒有。

  “一定要把這件事當成府學的頭等大事來辦,一定要讓老師們對咱們揚州府學的教化、居住、生活各方面都感到滿意,這樣老師們才能踏實教書,學生們才能受益匪淺.”

  校長大人很高興,又問哪些老師教強化班,又哪些老師教普通班。

  強化、普通的概念,童訓導他們早已向全體教職員工灌輸解釋過。

  了解大概后,趙安又提出尖子班概念。

  就是把府學有望能沖刺考上舉人的生員集中到一起,給最好的讀書環境,配最強的老師團體,務要爭取明年鄉試上揚州府學能夠一鳴驚人,力壓江南群雄。

  這不僅關系趙教授個人政績,也關系揚州府學能不能在大江南北打出名堂來。

  名聲響了,借讀的學子才多嘛。

  上次馬學正他們說要擴校,當時趙安就有規劃府學一校、二校、三校的想法了。

  只是分校建的再多沒有生源也是白瞎。

  所以,眼光從現在開始就不能局限在揚州本地,而是要放眼大江南北了。

  想要外地學生來揚州借讀,打再多廣告給再多優惠都不及鄉試奪魁來的好。

  之所以讓婁老師幫忙請省學臺大人到揚州府學指導工作,除了想獲得直接上司的高度認可,年終考評給個上上等外,趙安也有請學臺大人幫忙提高揚州府學舉人錄取率的想法。

  說白了就是舞弊,鄉試舞弊。

  科舉舞弊這東西封建時代從來不缺,也一直都有,爆出來的好多,沒爆出來的更多。

  無非看誰保密工作做的好,誰運氣差。

  老太爺這會都八十歲了,屬于老糊涂蛋那種,已經沒了年輕時的氣性和精明,加之整個大清官場現在都處于集體混沌期,百分之九十九的官員都在想方設法撈銀子,那么在鄉試中搞搞小動作也是很合理的。

  只要錢砸的夠多,把可錄可不錄的那幫“中等偏上”成績的秀才錄上去,理論上其實不算舞弊。

  就是不知學臺老宗師是個什么樣的人,又是否肯收錢辦事。

  以府學名義給省學政衙門上交七千兩就是趙安的一次試探。

  如果省里笑納這筆錢,那說明學臺大人起碼不是個迂腐的人。

  人不迂腐,事情就有望向好的方向前進。

  結束與新老師會談后,趙安在回辦公室路上突然停下對馬學正等人道:“蓋公房的事你們一定要抓緊,房子多蓋一些,到時候若外面有人買的話就高價賣給他們。”

  眾學官集體為之眼前一亮。

  想了想,趙安又吩咐馬學正以府學名義給府里打份報告,看看府里能不能給府學免費撥塊地。

  揚州府學座落揚州城最繁華地帶,周邊土地都是有主且值錢的很,想要免費拿地基本不可能,除非趙安腦袋一拍把府學遷到城鄉結合部去。

  其真正目的是想讓知府大人幫忙同地主們好生協商,爭取能以低于市場價的價格拿到地,這樣到時賣房的利潤就多了。

  回到辦公室繼續蓋章看報,如此無聊而又快活的日子過了三天后,省里忽有通知過來,說讓趙安到學政衙門開會。

  趙安一直以為學政衙門在江寧,其實搞錯了,學政衙門不在江寧而在江陰。

  江蘇巡撫衙門和按察衙門也不在江寧,而是在蘇州。

  在江寧辦公的省級衙門只有布政衙門一個。

  開什么會?

  不明情況的趙安趕緊找到打算明天回去的婁老師,望著對本職工作一無所知的趙安,婁老師搖了搖頭,解釋道:“府試結束省里便要組織院試,哪些府先考,哪個府后考得抽簽決定,省里這是讓你去抽簽。”

  “抽簽啊,”

  趙安松了口氣,也不知怎么回事反正只要這會不是他開的,而是別人通知他去開,眼皮就老是跳。

  條件反射似的。

  估計是擔心會開到一半闖進一幫人給他上銬子。

  院試是童生試的最后一關,由省學臺大人擔任主考官,不過不是將考生集中到省里,而是仍在各府考試,屆時學臺大人依次過來主持,叫做“宗師案臨”。

  由于卷子是省里統一出的,學臺大人又無法做到同時有若干分身到各府,故而院試采取的是抽簽制。

  抽到前面的就在前面考,抽到后面的就在后面考。

  了解這一規則后,趙安很自然的脫口就道:“那我揚州要抽到在后面考,是不是可以把前面的考卷復印弄一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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