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門后山有一片湖,蘭香小榭就位于湖中央,由兩個亭子和一座三層高的木樓組成,里外種滿了蘭。
裴少卿的臥室在三樓,推開窗望出去將整片湖景盡收眼底,居高臨下還能看見許多鐵劍門弟子正在為了后天的婚禮而對宗門進行喜慶的裝點。
他收回目光轉身,看見趙芷蘭正在用手試浴桶里的水溫,彎腰時紫色的裙擺收緊,臀瓣繃成圓潤的弧形。
僅僅從視覺上都能感受到翹。
“蘭兒。”裴少卿喊了一聲。
趙芷蘭疑惑的轉過身,“公子?”
“過來與我一同賞景。”裴少卿微微一笑,招了招手語氣溫和的說道。
“哦。”趙芷蘭眨巴眨巴眼睛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乖乖的走了過去。
裴少卿扶著她的香肩讓她站到了窗邊,然后伸手去掀她的裙擺,白絲包裹的美腿一寸一寸浮現在他眼前。
趙芷蘭秒懂,公子叫自己賞景是想寄情于山水之間,俏臉微紅,雙手扶著窗臺,主動微微沉腰水送山迎。
幾名鐵劍門弟子在湖邊漫步,扭頭看見了窗邊的趙芷蘭,欣喜的揮招呼,“趙師妹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我剛回來不久。”面色緋紅的趙芷蘭聲音有些輕微顫抖,抓著窗臺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指節泛白。
她身后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的裴少卿沖幾人招呼道:“你們與蘭兒許久未見了吧,要不要上來喝杯茶?”
他能感受到這話一出后趙芷蘭明顯更緊…張了,但是作為叢老手的他依舊面色如故,絲毫不受影響。
“多謝裴公子相邀,不過我等就不來打攪了,您好好休息吧。”幾人婉拒了裴少卿的邀請,不想打擾他和趙芷蘭獨處,拱了拱手后快步離開。
鐵劍門的景色很不錯,山高林密且水草豐美,裴少卿大飽眼福,置身其中更是心曠神怡,讓他牛連忘返。
剛沐完浴換完衣服門就被敲響。
“公子,我方便進來嗎?”
是江夜白。
趙芷蘭看向裴少卿目露詢問。
裴少卿微微頷首。
趙芷蘭上前開門,“大師兄。”
“趙師妹。”江夜白沒有想到趙芷蘭也在,愣了一下后有些生分的拱手行禮,余光瞥見搭在浴桶邊緣換下來的衣裙和絲襪后心里更是五味雜陳。
趙芷蘭側身說道:“師兄請進。”
讓師兄請進都是站著說。
讓公子請進時是躺著說。
“不了,就在門口說吧。”江夜白搖了搖頭,看向裴少卿說道:“我想邀請公子聊一聊,不知可否方便?”
“當然方便。”裴少卿笑著應道。
隨后兩人來到后山一處懸崖。
懸崖高達百仗,旁邊是傾瀉而下的瀑布,下面就是水流端急的大河。
遠處是赤霞與夕陽,偶爾幾只飛鳥掠過,構成了一副寫意的山水畫。
“多謝公子親自來參加我與阿俏的婚禮。”江夜白在崖邊負手而立。
“你是蘭兒師兄,我當然要親自來一趟。”裴少卿答道,扭頭看向他說道:“你找我應該不只是說這個。”
他看出江夜白有很深的心事。
而且情緒不高。
江夜白沉默片刻,然后才語氣低沉的緩緩說道:“我今日送阿俏回了宋家,知道了一些事,心情有些復雜難平,覺得你應該能給我些經驗。”
“哦?”裴少卿頓時來了興趣。
他不僅有好為人父的癖好,也有好為人師的習慣,最愛教書育人了。
江夜白繼續說道:“原來阿俏也有個青梅竹馬,兩人同我與師妹一樣兩情相悅,后來她也如師妹愛上你一樣移情別戀愛上了我并要嫁給我。”
裴少卿沒想到還有那么巧的事。
他搶了江夜白的青梅。
江夜白搶了別人的青梅。
“那你心里怎么想?”裴少卿問。
江夜白抿抿嘴說道:“我體會過這樣的痛苦,所以能想象到那個人是何等難過,我不想傷害他,但是與宋家的婚事既定、請柬已發,為了鐵劍門的顏面,我不能退了這門婚事。”
他根本不愛宋阿俏,為了一個不愛的女人傷害另一個自己,讓他心里很過意不去,所以想聽聽裴少卿這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男人是怎么看的。
“真過意不去的話,你可以跟我學著大度一點,也允許他繼續默默愛著宋阿俏嘛。”裴少卿隨口回答道。
江夜白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么跟他說的,可他罵我神經病,還雙眼通紅的說此仇不報就誓不為人。”
“那就說明他根本不是真心愛宋阿俏,否則肯定愿意跟你默默守護蘭兒一樣默默守護宋阿俏。”裴少卿歪理一套一套的,“因此你只是讓宋阿俏離開了一個她不愛、且也不愛她的男人,何錯之有?分明功德無量!”
“這樣么?”江夜白若有所思。
是啊,自己深愛蘭兒,所以愿意放她追尋自己的幸福,并因裴少卿允許自己默默愛護她而對其心存感激。
宋阿俏的青梅竹馬如果真跟自己一樣用情至深的話,也該跟自己一樣才對,可是他并沒有,只剩下憤恨。
公子說的對,他不愛宋阿俏。
自己沒有對不起他。
江夜白心里的負罪感和愧疚頓時消散了許多,“夜白多謝公子開解。”
“不客氣,江師兄以后感情上還有什么不懂的隨時來問我。”裴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他們是一個敢教一個敢信,江夜白點了點頭應道:“好,多謝公子。”
晚上用餐時,裴少卿敏銳發現柳玉蘅情緒不對,但也沒好多問什么。
夜深人靜,難以入眠,裴少卿干脆披上外袍獨自一人出門游逛,吹著夜風來到傍晚和江夜白閑聊的懸崖。
遠遠的看見崖邊有一道人影。
走近后發現是柳玉蘅。
她秀發凌亂,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衣裳,夜風吹得衣衫緊緊貼合著嬌軀,豐腴的胴體曲線若隱若現,沉甸甸的胸、渾圓的豐臀、修長的腿。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呆呆的望著天上明月,都沒有察覺裴少卿到來。
“柳姨?”裴少卿喊了一聲。
“啊!”柳玉蘅回過神來,看見裴少卿后下意識的有些慌亂,“公子。”
“柳姨,這么晚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吹冷風?”裴少卿好奇的問道。
柳玉蘅勉強一笑,“睡不著。”
“可是出了什么事?你晚間用飯時情緒就不對。”裴少卿關切的道。
自己移情別戀的愧疚、丈夫不信任的傷心、裴少卿的關心等種種情緒齊齊涌上心頭,讓柳玉蘅有些想哭。
甚至想賭氣干脆真與裴少卿發生點什么給師兄看,但理智和道德感阻止了她,咬著嘴唇搖搖頭道:“只是夜白馬上要成婚,有些感慨罷了。”
如果自己因為師兄的誤解就真與公子勾搭成奸,那么豈不是真成水性楊的蕩婦了?別人的誤解,不是自己犯錯的理由和借口,絕不能亂來!
“好吧,如果柳姨想找人說說心里話,我這里隨時歡迎你。”裴少卿看出她是不想說,也沒有刨根問底。
他只喜歡別人對他尋根問底。
“嗯。”柳玉蘅點點頭,緊了緊身上輕薄的衣裙說道:“那公子妾身就先回房去了,你也請早些休息吧。”
“好,柳姨慢走。”裴少卿說道。
柳玉蘅行了一禮后匆匆離去。
回到房間,見里面燭火還亮著就知道公孫逸也還沒睡,她深吸口氣后推開門,見其果然還坐在桌子邊上。
“師妹…”公孫逸站了起來。
柳玉蘅冷冷的說道:“既然師兄你不信我,那就請寫下和離書吧。”
公孫逸聞言頓時臉色一變。
他可從沒想過跟柳玉蘅和離啊!
畢竟他還是愛著柳玉蘅的,只是為了鐵劍門才把她往裴少卿床上推。
而且真和離的話不利于鐵劍門。
“師妹,又何至于此?”公孫逸快步上前深情款款的牽起柳玉蘅的手。
柳玉蘅心里難受,一把甩開他的手寒聲說道:“放心,我不會對外宣布你我和離的消息,在人前我依舊是你的妻,畢竟我將來若是真懷了公子的一兒半女,還需要你做掩護呢。”
雖然不會跟裴少卿發生什么,但也不妨礙她故意這么說來氣公孫逸。
公孫逸不知道柳玉蘅是氣自己。
還以為是自己白天的話奏效了。
師妹對自己不信任她很失望、很傷心,真要把身心全都交給裴少卿。
他心里又喜又悲,忍住翻涌的情緒吐出一句話,“好,我寫和離書。”
只要外人不知曉他們和離,師妹在名義上還是他的妻子,這就夠了。
和離是柳玉蘅提的,可是聽見公孫逸真答應,她又憤怒和傷心不已。
她其實也沒想和離,只是說說。
一時嘴唇都快咬破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爍著淚緊緊盯著公孫逸。
“師兄,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我愿成全你與公子,難道這也有錯嗎?”公孫逸不敢看她的眼睛。
柳玉蘅自嘲的笑了笑。
傷心欲絕的她不想多再說什么。
“好,我為師兄最后一次研墨。”
而此刻坐在懸崖上賞月的裴少卿還不知道自己什么都沒做,卻就害得公孫逸和柳玉蘅這對蜀州武林上公認的模范夫妻感情破裂,私下和離了。
否則他一定會略感遺憾…
同時又大喜過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