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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鬼胎誕生與赤眼蝙蝠的蘇醒辦法

  “你們蝙蝠一派很多人都會養邪物,這點內行人都知道。”

  提拉帕換了個坐姿,由可以隨時起身的跪坐變成了盤坐的姿勢。

  “但你似乎對這邪物并沒有多少了解?”

  看著提拉帕的李偵沒有說話。

  提拉帕繼續說道:“你很強,降頭術應該已經到了一個很難再提高的地步,或者說,已經過了迅速提高的階段。”

  李偵心中有點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

  他以“正五行邪祟升華法”可以不斷地觀想邪神,推動自己的元神不斷變強。

  但是如果沒有這種他千辛萬苦才找到的法門,降頭術確實沒有了迅速提高的可能。

  放在六臂蝠臉邪魔像前的那塊牛肉早已全部被蛆蟲吞噬。

  無論李偵放多少牛肉上去,很快都會被吞噬一空。

  無論是馬古素一派,還是繼承自乃密一派的降頭術,李偵都可以隨意使用。

  倘若沒有其它法門,走到這一步就已經走到了某種極限。

  再去接觸邪魔意志,很容易被邪魔侵蝕得失去自我。

  但要是不去接觸邪魔意志,那降頭術的進展又會十分緩慢。

  以后再想要進步,只能靠日積月累地打磨自己的元神和意志,以抗衡邪魔的意志。

  那么一來,進展自然緩慢。

  也只有李偵有這種條件,可以去不同的世界尋找邪魔與各種奇特的法門,以迅速地提高自己的修為。

  提拉帕不知道這一點,自然是認為李偵也和別的降頭師一樣,遇到了瓶頸。

  提拉帕又問道:“你知道蝙蝠一派為什么要培養一個邪物出來嗎?”

  “以邪物溝通邪魔意志,施展降頭術。”李偵自然地給出了那么一個回答。

  提拉帕看著李偵,似乎還在等著李偵繼續說下去。

  李偵被看得有點尷尬。

  幾個呼吸后,提拉帕有點無奈道:“不知道你師父是誰,教出你那么強大的一個弟子,卻沒有把該教的教給你。”

  李偵臉皮很厚,當即打蛇隨棍上,對提拉帕說道:“請賜教。”

  “賜教不敢當,我沒有學過你們這一派的降頭術,只是接觸過。”提拉帕緩緩說道,“邪魔意志何其可怕,即使是降頭師也很忌憚邪魔的意志。”

  “所以有聰明的降頭師用了一種較為取巧的法門來提高自己的降頭術,那就是先培養一只邪物。”

  “以邪物之軀,去承載邪魔的意志會比以人類的意志直接接觸邪物的意志要好得多。”

  “邪物再邪,那也是血肉生命,降頭師可以用多種手法去馴服邪物。”

  “就算無法完全馴服,那也能部分地消除邪物的兇性,讓它變得乖順一點,這就達成以相對弱小的人間接地駕馭邪魔的目的。”

  “身為蝙蝠一派,你應該也懂得怎么馴養蝙蝠。”

  李偵木然地點頭。

  還有這種說法?

反正沒有人教過他  得到的幾本小冊子也沒有專門論述這方面的內容。

  對于赤眼蝙蝠,李偵先是靠意志強行壓制。

  在赤眼蝙蝠完成第一次蛻變后,他便直接觀想了蝠臉邪魔,靠邪魔氣息震懾赤眼蝙蝠。

  他獲得的只是最初用棕櫚葉鞭抽死的小鬼的記憶,對于馬古素一派的很多知識都缺乏了解。

  降頭術這個東西,十二派中的每一派與其它派都有很大的差異,乃密對蝙蝠派也缺乏了解。

  眼前的這個提拉帕只是個巫師,卻知道那么多蝙蝠一派的秘密,絕不可能是剛才說過的只是簡單地“接觸過”而已。

  “作為邪魔意志的承載者,這邪物想要不斷地變強自然沒有那么容易。”提拉帕看向赤眼蝙蝠,“開始的時候還可自行變化,但是隨著邪物的不斷強大,想要繼續蛻變,那就必須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吞噬同類!”

  “吞噬其它邪物?”

  “是的,凡是強大的生物誕生都會經歷自己的劫難,這邪物也一樣,成長到了一個關鍵期,不管你讓它吞噬什么都無法助它完成蛻變,只有與同類爭斗一場而不死,徹底地吞噬掉同類的意志與邪氣,才能讓它完成蛻變。”

  “那么一來,蝙蝠一派最終只有一只邪物能活著?”李偵陷入了沉思。

  赤眼蝙蝠就是經歷了無數廝殺才誕生的一只異類,現在想要繼續蛻變,難道還需要廝殺?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但是從來沒有降頭師能夠做到這一點,要是有降頭師能夠做到,那…不敢想象會有多恐怖。”

  “到了那一步,普通人的意志也無法壓制那么兇的邪物。”

  “是這樣,你這只蝙蝠已經是我見過非常兇悍的一只,你肯定讓它吃過不少東西,但是現在想要讓它完成蛻變,就必須強行喚醒它,讓它去吞噬同類。”

  “法師知道哪里有蝙蝠派法師?”

  “我知道。”

  “法師怎么證明沒有騙我?”

  “等我完成我的術法的下一步,就可以馬上帶你去找他。”

  “你要我做什么?”

  李偵注視著提拉帕的雙眼。

  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和他說那么多,肯定有自身的目的在后面。

  提拉帕沒有拐彎抹角:“我需要你幫我,我這兩天總是有點心神不寧,感覺好像會有什么大事發生。”

  “為什么找我這個只和你見過一面的人幫你?”

  “因為我需要你幫我,而你也恰好需要我幫你。”提拉帕笑道,“也因為你和我是一路人。”

  “我孤身在這港島,沒有什么人可以信任。”

  “像我們這樣的人,一旦暴露出去,別說找幫手,不被別人順手除了,那就運氣不錯了。”

  李偵沒有點頭。

  提拉帕強調道:“你放心,我不會耽擱你太多的時間,我這邊的事情在這一兩天內就會有結果。”

  李偵看向提拉帕身后的巨大邪魔像:“除了帶我找到蝙蝠一派的降頭師,我還想學你的巫術。”

  要是不藏私,真人教學與用棕櫚葉鞭直接查看記憶的方式相比各有優劣。

  因為觀看到的記憶是殘缺的,所以通過棕櫚葉鞭學到的東西也是殘缺的。

  倒霉一點的話,就會像李偵觀看最初的那個小鬼的記憶一樣,看到的都是殘缺得厲害的記憶。

  李偵記得,提拉帕最后在和別人的斗法中失敗,被打得尸骨無存。

  他本想在最后時刻來撿個便宜,給提拉帕留個全尸,順便撿點記憶回去。

  但現在看來,似乎沒必要那么麻煩…

  當然,要是對方不守信用,那棕櫚葉鞭就有了用武之地。

  提拉帕看了李偵許久后,意味深長道:“無論是降頭術,還是巫術都需要靠祭拜邪魔以獲取力量,這些術法殘忍血腥,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很多時候你自己都不知道代價是什么,但是代價一來的時候,你就會后悔。”

  李偵不以為意道:“我會承擔自己的選擇所帶來的后果。”

  提拉帕搖了搖頭:“我的巫術和你的降頭術供奉的是不同的邪魔,你不一定能學,邪魔之間的意志會有沖突。”

  “我想試試。”李偵說道。

  沉默片刻,提拉帕忽然問道:“你知道我為什么一個人偷渡來港島嗎?”

  李偵來了些興趣,猜測道:“和你的巫術有關?”

  提拉帕坦言道:“是的,我的巫術給我帶來的麻煩不小,你要是學了,那麻煩就會蔓延到你的身上。”

  李偵微微一笑:“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煩。”

  只要完成任務,他拍拍屁股就走了,需要擔心什么麻煩?

  但在提拉帕心中,這代表著完全不同的意義。

  他神情動容道:“我看到了你的決心,好,我會把我的巫術傳給你,希望你以后不要怪我。”

  “說實話,要是以前傳授我巫術的師父告訴我說,這巫術有那么大的麻煩,我根本就不會學。”

  “你比我強,更適合繼承這巫術,可惜,你先學的是降頭術。”

  “真是可惜…要是先遇上你,我師父肯定看不上我這個膽子的弟子。”

  李偵沒覺得有什么可惜的。

  他轉身看向那具干枯的女尸,轉而問道:“法師的種鬼之術快要完成了?”

  提拉帕驚訝道:“你聽說過種鬼之術?”

  李偵敷衍道:“聽別人提起過,這邪術能把一個女人死后的怨氣催生到這個地步,很可怕。”

  “她的鬼魂固然可怕,但還不是最可怕的。”提拉帕自信道,“這術法施展到現在,其實只完成了一半。”

  “還需要借用一個成年男性的陽氣,來完成最后的一半。”

  “所謂的種鬼其實是要從她的腹部種出一個可怕至極的鬼物,替她去報仇。”

  提拉帕向后招了招手,那個被強行控制著走來的死人從屋子的一角鉆了出來,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女尸。

  “最后的過程要開始了,我們需要避一避,這個過程不能圍觀。”

  提拉帕率先向屋子后面走去。

  李偵看了眼那具已經逐漸睜開雙眼的女尸,與周通一起走向屋子后面。

  后面是一個用于休息的臥室和廚房,各種生活用具十分齊全,可見提拉帕應該在這里生活了不少時間。

  提拉帕隨地坐下,對李偵說道:“不瞞你說,我來到港島后處處碰壁,一身邪術也無處施展,連工作都難找。”

  “前幾天準備用術法給自己改運,結果…差點被打死,運沒改成,還更差了。”

  “那些巫術我一般不會輕易使用,因為代價很大,就拿種鬼來說,不管這術成不成功,我們都需要付出非同小可的代價。”

  周通悶聲道:“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你愿意付出任何代價,你問過我的愿不愿意嗎?”提拉帕冷笑道,“萬一復仇失敗,我的術法被破,你以為死的只是你一個人?”

  周通默默地低下頭。

  提拉帕說道:“完成最后一個步驟后,誕生出的鬼胎會替你去報仇,你最好期待這中間不會發生什么意外。”

  李偵忽然注意到提拉帕的頭發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他的臉上的那種干巴巴的皺子也在迅速擴大,逐漸占據了他的面龐,使他看起來和外面的干尸變得越來越像。

  注意到李偵的目光,提拉帕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就是施展種鬼之術的代價,他也一樣。”

  周通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

  他手上的干巴巴的裂紋也在迅速擴大。

  提拉帕的巫術怎么比降頭術還邪門?

  李偵問道:“我聽說種鬼種出來的鬼胎非常可怕,會不會失控?”

  “一般不會。”提拉帕指向周通,“那東西需要以他的血液來喂養,能被他的魂操控,不過要是他也出問題,那就難說了。”

  “種出來的鬼胎似鬼非鬼,確實非常可怕,一旦失控,殺傷性很強。”

  李偵疑惑道:“既然如此,當初何必要施展這種需要付出大代價的邪術來報仇?”

  提拉帕苦笑:“我要是能夠用其他術法幫他報仇,何至于用這種方法?”

  聽他的語氣似乎有難言之隱。

  但他不愿意多說,李偵也沒有問,心中猜測多半和來港的事情有關。

  沉默片刻,提拉帕沉聲說道:“和他有關的仇人我們已經殺了一個,除了你暫時保住的這人外,還有他妻子的情夫沒有殺掉。”

  “昨晚,我施展法術,驅使她妻子的魂魄去殺人,她附身在了那男人的妻子身上,最終沒能成功殺掉那人。”

  李偵聽著有點奇怪:“她為什么不直接殺人,而是要附身在那人的妻子身上?”

  提拉帕說道:“她的惡趣味而已,她想把人折磨致死,并不想直接殺人。”

  “她知道,即使她殺不了人,等她孕育出來的東西出世,那些人也一個都逃不掉,只會在絕望中死去。”

  “但是,我感知到她附身的那個女人的狀態有點不對,像是被什么鎮壓了,動都動不了,這讓我有點不安,對方好像也請了什么高人。”

  周通悶聲道:“她…她會殺那家伙的妻子?”

  “不會。”提拉帕說道,“這事和那家伙的妻子無關,她只是想用那家伙的妻子折磨那家伙。”

  在房間中等了大概半個小時,三人同時聽到了什么東西墜落在床上的聲音。

  “成功了!”

  提拉帕率先走回了前廳。

  李偵與周通跟在了后面。

  這時,那具被帶回來的尸體已經變得干癟下去,尸體的表面皮膚也失去了光澤,像是已經死去了好一段時間。

  而躺回原地的女尸的腹部卻微微鼓起,里面像是在孕育什么東西。

  女尸干枯的雙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仿佛在撫摸自己腹中的東西。

  這里面的就是鬼胎?

  李偵的視線也停在了女尸的腹部。

  他能感受到那里面孕育的東西的可怕。

  繞著女尸轉了一圈,提拉帕對周通說道:“用你的血喂養它,用你的魂控制它,不需要幾天,它就能替你報仇。”

  問題就出在這個不需要幾天的“幾天”…

  李偵提醒道:“既然發現那邊可能請了高人,那必須要注意。”

  “港島高人很多,只要那邊愿意花錢,肯定能請到真正的高人,如果沒有準備,到時候被打個猝不及防…”

  提拉帕點了點頭:“確實需要注意。”

  周通看向李偵:“要我做什么?”

  “你知道他家地址嗎?”李偵簡單說道,“你現在就去他家附近蹲守,看見有開壇做法事的跡象就來向提拉帕大師匯報。”

  報仇心切的周通沒有多說什么,留下了一些用于喂養鬼胎的鮮血后便準備離開這里。

  提拉帕在他離開前丟了個什么東西給他:“其實不需要那么麻煩,發現什么事情你就捏這個,我會有感應的。”

  周通拿著那東西直接離開了這里。

  看著周通的背影,提拉帕搖了搖頭:“他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已經拋棄了所有,就算報完仇,他也廢了。”

  李偵接話道:“是他自己的選擇,與他人無關。”

  提拉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感嘆道:“是啊,都是自己的選擇。”

  他看向李偵,忽然說道:“你的身體似乎也有些問題,陰氣太重,比我施展種鬼后的陰氣還要重。”

  李偵心中一動:“法師有辦法?”

  提拉帕觀察了片刻李偵,問道:“你自己肯定早就知道自己有問題,你是怎么解決你身上的問題的?”

  李偵把自己的解決思路說了說。

  提拉帕思索道:“方向是對的,等閑下來,我們再探討一下,結合我的巫術思想,可能有點用。”

  李偵心中產生了很多想法。

  提拉帕一看就是個經驗豐富的巫師。

  而他自己有道人的記憶,又精通降頭術。

  結合三家擅長的地方,也許真能解決他身上的問題。

  要是能夠解決他身上的陽氣問題,那他的元神出竅就將再也沒有任何阻礙。

  說了兩句,提拉帕便止住了話頭:“好了,我們現在需要去找那個蝙蝠派降頭師了。”

  “這位降頭師在港島一直靠降頭術撈錢,替人做過不少缺德事,你要是能殺了他,讓你的邪物吞噬他的蝙蝠,你就會知道,我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騙你。”

  自成為降頭師以來,李偵還從來沒有見過同一派的降頭師。

  這時自然有點期待見到對方和對方的降頭術。

  不知道對方會不會認識馬古素一派的降頭師?

  與提拉帕一起出了門,李偵心中忽然出現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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