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何雨柱就開始安排黃河通訊公司搞采購,當然了只是詢個價之類的,其實那邊是沒貨的,貨都被掃了,然后下訂單下去海外的某家公司,接著就是貨到港,報關。
這一套折騰下來,用了半個來月,第一臺萬門程控交換機就上了去花都的貨輪。
貨到了花都,差點被截胡了,還是特區那邊搶運走的,不然就變成花都的了。
這一出鬧得特區那邊更堅定要把港口搞好了,不然以后都得走別的地方,萬一再遇到這樣的事咋辦?
貨到了,黃河這邊的技術人員也辦好了手續,直接過關去了特區。
要說這個生意沒人眼紅么,那是不可能的,問題是你得有東西啊,不是沒有人跑小日子聯系,可排期都要排到下半年去了,還不一定能拿到貨。
至于建廠研發生產,那就更別想了,這時候很多人的第一桶金還不知道在哪呢。
何雨柱也想到了搞這個會捅馬蜂窩,可沒想到這馬蜂是順著電話線飛的,貨送過去沒幾天何雨柱就接到了老方那邊的電話。
何雨柱握著話筒,聽著電話那頭老方半真半假的訴苦,嘴角不由泛起一絲苦笑。
他這位方叔,為了幫老下屬說情,真是把幾十年交情的老臉都豁出去了。
“方叔,您這話說的,好像我何雨柱成了為富不仁、見死不救的奸商了。四九城的情況我理解,但這事它不像您想的那么簡單。”何雨柱無奈道。
“柱子,我知道你肯定有難處。”
“何止是有難處,郵電部能拿出來什么,他們什么都拿不出來啊,讓我怎么做,要知道一套設備幾百萬美刀,那可不是國內的錢,您知道換算成國內的錢是多少么。”
“多少?”老方對這個不大了解。
“幾千萬啊我的叔!”
“嘶這玩意這么貴么?”老方不確定道。
“那您以為呢?”
“不行,我得去找老李問清楚,不能讓你吃虧。”
“別急啊叔,還有個問題,現在內地的政策是支持那幾個特區,可沒說開放北方吧?”
“買個設備不影響吧,您還是問清楚吧,別出了問題,給自己找不自在。”何雨柱道。
“行,不過柱子啊,你看,首都啊,這電話打不通、接不暢,實在影響太大了,你要是真賣能優惠點不。”主要老方還是被幾百萬刀給嚇到了。
“困難我理解,我對國家的貢獻還少么?”
這下電話那頭的老方有點臉紅了,老臉通紅,他有點以己度人了,問題是這個人反過來能度己啊。
從四五年那一封電報開始,何雨柱做的事情都讓他這個老地下汗顏。
他嘆了口氣道:“柱子,以后這樣的事我不會再找你了。”
“方叔,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現在不同往日了,是啊,方叔我老了,可惜還沒看到祖國足夠強大。”
“會有那么一點天的。”何雨柱肯定道。
“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看到。”
“會的。”何雨柱道。
“行了,我這邊你不用管,不過老趙那邊可能會找你。”
“也是這事?”
“不全是吧,你也知道冀東那邊等于是重建,什么都缺。”
“知道了,只要他能要到政策,我這沒問題。”何雨柱道。
“你心里有數就行。”
“明白!”
“那就這樣吧,掛了。”
“嘟嘟嘟”
果不其然,沒兩天,老趙的電話打了過來。
“柱子!”
“趙叔,你好!”
“好,好,好著呢,你回四九城怎么不順便來我這走一趟,一共才一百多公里。”老趙抱怨道。
“我可不敢去。”何雨柱笑道。
“怕我們激動人民吃了你啊!”老趙笑道。
“那倒不是,我怕她們的熱情我消受不起。”何雨柱道。
“也是,現在還有人念著當年那支救援隊呢。”老趙道。
“趙叔,你找我不會就是敘舊吧,這可是國際長途啊!”
“呵呵,這么久沒見我還不能找你敘敘舊啊!”老趙笑道。
“能,能,隨時歡迎!”何雨柱道。
“行了,既然你都問了,那我也不客氣,你小子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冀東投資啊?”老趙道。
“你們應該是優先扶持的吧,還有我們的位置?”何雨柱道。
“看你這話說的,隨時來,隨時歡迎!”老趙道。
“趙叔,你什么時候退啊?”
“你小子問這個干嘛,怕我把你們弄來,然后不管了啊?”老趙一聽就知道什么意思。
“是有這個擔心。”
“這個你放心,現在的班子就是當時你過來時候的班子,就算我退了,接班的也是班子里的人。”
“那你們能申請到政策么?”
“已經提交了,我覺得問題不大,尤其是你們,如果是別的企業,夠嗆!”
“那趙叔,你想在哪方面合作啊?”
“聽說你那有鋼廠,技術也不錯,汽車廠我家老二跟我說了,我就不摻和了,其他的你給我介紹介紹。”老趙道。
“電視機組裝你們有沒有興趣?”
“電視機廠么?”
“對。”
“太有興趣了,還有什么?”
“摩托車、自行車呢?”
“摩托車可以,自行車就算了,津門那個廠子很大的。”
“您說飛鴿吧?”
“是啊,還有么?”老趙道。
“趙叔,你這有點貪心啊,一口還能吃個胖子啊?”
“瞧我,你也知道冀東這邊前幾年所有的企業都毀了,現在是百廢待興啊,幾十萬人嗷嗷待哺!”老趙開始賣慘。
“趙叔,都五年了吧,你們那邊總不能一點都不建吧。”何雨柱道。
“誒,哪有那么快,沒錢啊。”老趙道。
“合著您找我是化緣來了?”何雨柱道。
“你要這么說也對,你就說給不給口吃的吧。”老趙放賴了。
“你把紅頭文件拿到手,我就給,保準讓你們吃飽。”何雨柱道。
“這個是你說的,你可不能忽悠你趙叔我。”
“不會。”
“那你等我的好消息吧。”老趙興奮道。
“沒問題。”
通話進行了十來分鐘,最后還是因為老趙覺得電話費太貴了,才掛斷。
讓何雨柱沒想到的是,冀東的批文比想象中拿到的還快,畢竟那邊太特殊了,許大茂那邊第一部交換機還沒裝完呢,老趙就帶著人殺到了香江。
何雨柱接到梁行長的電話時,還有點懵。
“梁行長,你說什么,冀東的班子過來了?”
“對啊,趙書記沒給你打電話?”
“沒有啊,什么時候到?”
“剛到,我剛安排他們下榻。”
“我馬上過去。”
“何先生,何先生,嘟嘟嘟”電話里只剩下忙音。
等何雨柱開車趕到老趙他們下榻的賓館,老趙等人已經洗漱完了,正準備出門吃飯。
看到何雨柱,老趙更是小跑了兩步狠狠給何雨柱一個擁抱:“何飛,你怎么來了,我還打算給你個驚喜呢。”
“趙書記,我看是驚嚇吧!”二人還是比較克制的。
“哈哈哈哈!”老趙松開何雨柱又在他胳膊上拍了兩巴掌。
“何先生,還記得我們么?”這時老趙后面的人都走過來打招呼。
“怎么不記得,我們可是統統奮戰了半個多月呢。”何雨柱道。
“是啊,再次感謝何先生!”所有人都過來跟何雨柱握手,他們還沒跟何雨柱熟到那個程度。
“各位這是要去用餐么?”
“你也一起吧,何先生,正好我們先談談。”
“正事我可不在飯桌上談,正好各位來了,那就讓我盡盡地主之誼,如何?”
眾人猶豫,更是看向趙豐年。
“放心,酒樓我自己的,各位用餐不會超標的。”何雨柱笑道。
“那行,咱可說好了,不能超標!”老趙道。
“沒問題,我來安排車。”說著何雨柱就去賓館大堂打了個電話,不多時就來了一輛高級中巴。
眾人上了中巴,老趙則是跟何雨柱上了他的車。
車上何雨柱道:“趙叔,你來也不打個招呼。”
“這樣不也挺好,我不告訴你,你都能得到消息,是不是梁行長告訴你的。”
“是啊。”
“所以,告訴不告訴都一樣,難道你還能過境去接我啊。”老趙笑道。
“怎么不能?”
“行了吧,都知道你是大忙人。”
“對了,你吃完飯單獨出來沒問題吧?”
“怎么,有事?”
“幾個老朋友,你還不見見?”
“你父母和小王他們?”
“還有個驚喜。”
“誰啊?”
“你就說能不能出來吧。”
“原則上是不能離隊的,不過報備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那還好,一會我去打電話。”
“到底是誰啊?”
“晚上你就知道了。”何雨柱笑道。
吃過午飯,何雨柱讓司機將冀東考察團的其他成員送回賓館休息,自己則開車單獨載著老趙前往自家宅邸。
途中,老趙看著窗外香江繁華的街道,感慨道:“香江確實跟國內不一樣。”
“天時地利人和都占了,它再不起飛,對不起這些啊。”何雨柱道。
“是啊,國內什么時候能有這樣的好機會呢。”
“會有的。”
“希望來的快一點吧。”
“趙叔,冀東現在恢復得怎么樣?老百姓日子還好嗎?”
老趙嘆了口氣道:“難啊!基礎重建了,但產業空心化嚴重,那么多張嘴等著吃飯,光靠農業和一點零散工業,發展太慢。所以我才這么著急來找你化緣嘛!就指望你們這些有能力、心向國家的企業家能拉一把。”
“我們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究其根本還是要靠內地自己。”
“這個我知道,不過你們算是那燎原的星星之火,有了火種,必然會有燎原的火焰。”老趙點點頭。
“你這個比喻,把我們比的太高了。”
“不會,來之前我在特區轉了轉,誰能想到那之前是農田和荒地呢。”老趙道。
“是啊。”
“可惜冀東不靠海,不然第一批應該可以申請一下。”老趙道。
何雨柱沒有接茬,冀東離著四九城那么近,怎么可能第一批開放,想都不用想,現在能申請下來,估計也是看到南邊的成果還行。
“怎么,有什么話不能說的?”老趙是什么人,直接就察覺到了何雨柱的不對。
“沒事,現在也挺好,你們不也申請下來政策了,不算晚。”
“冀東如果不是啥啥都沒有,又怎么會有這個待遇,津門都沒批。”老趙道。
“那就是拿你們打個樣咯。”何雨柱笑道。
“也可以這么說,在一片白紙上畫畫,總比在有東西的紙上畫畫容易。”老趙道。
二人閑聊間,何雨柱的車子就駛入半山一處安靜的宅院。
聽到車聲,之前接到電話的陳蘭香、何大清等人已迎了出來。
“老趙!哎呀,真是你啊!”何大清上前就握住老趙的手,用力搖晃著。
“老何,嫂子,老太太,你們好你們好!身子骨都還硬朗吧?”老趙也異常激動,看著故人一個個也都老了,眼眶有些發熱。
“硬朗,硬朗,托孩子們的福,好著呢,快進屋坐!”陳蘭香熱情地招呼著。
眾人說笑著走進客廳,這一聊就是說不完的話,十幾年快二十年沒見面話能不多么!
天黑下來的時候外面又回來車了,等人進了客廳,老趙看到門口的人,目光瞬間凝固了,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嘴巴張得老大,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嘴唇哆嗦了幾下,手指著門口進來的人,聲音發顫道:“你你.是.是老余?你不是,你還.”
站在那里的,正是余則成和王翠萍。
余則成看著老趙,眼中先是疑惑,然后也愣在當場,情緒激動道:“趙書記?是我,你還記得我?”
“怎么可能忘了,一輩子我都忘不了,你還活著,活著就好,活著就好!”老趙站起身,快步走到余則成跟前,雙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狠狠地搖晃。
他得到的消息,這位去了南邊,然后還送了幾份情報,再然后就失聯了,默認就是犧牲了,因為那一次有叛徒,犧牲了太多了同志。
他也是跟幾個老戰友喝酒的時候,得知的消息,這些都是保密的。
現在又見到人了,他能不激動么?
王翠萍也眼含熱淚:“趙書記,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好久不見翠萍同志!”老趙松開余則成的手,又跟王翠萍握了握。
“行了,都坐下說吧,我去準備菜。”何雨柱道。
“柱子,你瞞得我好苦啊,你.”
“趙書記,這事還是我跟你解釋吧,不怪柱子。”王翠萍直接搶過話頭,然后沖何雨柱使了個眼色。
何雨柱笑著去了廚房,何大清也跟了過去。
“要不你們去柱子書房說吧,我們不適合聽。”這時陳蘭香開口道。
“也好,嫂子,我們就一會就好。”王翠萍道。
“去吧。”
幾人進了何雨柱的書房后,有的只有沉悶,老趙點起了煙,王翠萍則是去倒了兩杯茶水。
“老余,你自己說吧,該補充的我給你補充。”王翠萍道。
“行。我離開津門以后”余則成點點頭,然后就開始了敘述,老趙聽著聽著都入神了,煙屁股都差點燙到了手,王翠萍連忙把煙灰缸送到他手邊,老趙才掐滅煙頭。
“后來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當初是誰給我留了個紙條,那上面的內容成了我活下來的希望,也因為那張紙條救了我直到我來了香江,然后”
“后面我來說吧,然后,柱子.大茂”王翠萍一邊說,老趙又把煙點燃,開始吧嗒吧嗒抽,這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啊。
“那你們現在?”老趙道。
“老余在警校當教官,我在西九龍警署,負責重案。”王翠萍道。
“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光啊。”老趙感慨。
“趙書記,我希望今天我們夫妻說的話,你不要上報。”
“為什么?”說完老趙自己先是一愣,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看我這腦袋,你們這身份確實不能讓別人知道,你們現在也挺好,知道老余還活著,我就安心了。”
“我倒無所謂,可是他不行,誰知道還有沒有人惦記著要他的命呢。”王翠萍指著余則成道。
“是啊,是啊,今天我們見面的事情,出了門我就會忘了,能再次見到你們我實在是,實在是太高興了。”老趙道。
“謝謝,趙書記,其實今天柱子打電話,我們也猶豫過。”
“猶豫是對的,這事還要批評柱子,要知道是這個情況,我寧愿不來。”老趙道。
“不怪柱子,他覺得我們都該放下從前了,已經過去那么多的年了,而且這里也不是國內。”
“那也要小心,畢竟壞人還是有的.”老趙欲言又止。
“對,是該小心。”王翠萍道。
“不過你們現在的身份,倒是很好的保護,就在香江安度晚年吧,以后如果政策再好些,或許你們可以回去看看。”老趙道。
“誒,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了。”余則成道。
“能,肯定能,這個信心是柱子給我的,我把它傳遞給你們,你們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他吧,他可是總在創造奇跡的人啊!”老趙道。
“哈哈哈哈!”幾人同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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