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雨柱成功打通內地建材供應鏈,為葵涌項目筑牢根基之時,西九龍警署,一場醞釀已久的風暴也終于到了收網的時刻。
由何雨柱提供O記的某個大型秘密辦案場所,史斌送來的兩份檔案袋內的其中一份里面的東西已經掛滿了墻。
幾面墻上都是標注著“陳年、劉昌、羅輝”的人物關系、交易脈絡、證據收集情況等等。
“通知重案組A隊、B隊、商業罪案調查科、O記(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負責人,五分鐘后一號會議室,絕密行動部署!”
身著警服的奧利安將目標鎖定陳年、劉昌、羅輝三人,分配任務,下達指令:
“O記,負責羅輝及其核心手下,行動代號‘清道夫’,務必在其與怡和置地經理下次秘密會面時人贓并獲!允許使用必要監聽手段。”
“商業罪案調查科,負責劉昌,行動代號‘錢袋子’,以其貪污采購回扣為突破口,立即申請搜查令,搜查其辦公室、住所及關聯銀行賬戶,凍結其所有可疑資產!”
“重案組A隊,配合O記抓捕羅輝;B隊,負責陳年,行動代號‘議員先生’。陳年是立法局議員,享有一定司法豁免權,程序必須滴水不漏!申請逮捕令的同時,同步整理所有證據副本,準備移交律政司!行動務必同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Yes,Sir!”各部門負責人領命而去,行動迅即展開。
奧利安坐鎮臨時指揮中心內,盯著各個行動小組傳回的實時信息。
他暫時壓下了關于威廉的那份檔案袋,他要等這第一波風暴掀起滔天巨浪時,再拋出這枚足以將威廉徹底釘死的炸彈。
怡和主席辦公室。
亨利·凱瑟克陰沉著臉聽著手下關于黃河實業建材動向的匯報。
“什么?內地采購?廣交會?李歡?”亨利猛地將手中的雪茄摁滅在煙灰缸里,火星四濺。“那個專門跟內地做生意的‘土包子’李歡?何飛竟然搭上了這條線?”
“是的,主席。我們的人確認,李歡近期頻繁往返內地,租用了多條萬噸輪,目的地都是廣州和上海的港口。目標非常明確,就是為葵涌項目運輸大宗建材。第一批鋼筋水泥已經在裝船了。”手下小心翼翼地匯報。
“廢物!”亨利咆哮道,“我不是讓你們盯緊所有本地和東南亞的建材供應商嗎?為什么沒人想到內地這條線?!為什么沒人提前卡死李歡?!”
手下噤若寒蟬,內心卻叫苦不迭:怡和高層一貫輕視內地市場,對李歡這種“非主流”商人更是嗤之以鼻,誰會想到何飛劍走偏鋒,而且動作如此之快?
“給我查!查清楚李歡聯系的到底是哪些廠家!聯系我們在倫敦的關系,看能不能給北邊施加點壓力!”
“大班,給內地施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不試試怎么知道不可能?難道就這么看著?”
“是。”
手下出去后,亨利煩躁地在辦公室里踱步。
上次打過電話他就被幾個一同過來的元老斥責了,這等于是把情報送到人家手上去了,然后怡和緊急召開了所有相關公司的聯合大會,把針對黃河實業的決定通報下去,然后就是等待黃河實業跳腳了。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何飛玩了一手釜底抽薪,徹底打破了他利用建材封鎖扼殺葵涌項目的計劃。
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何飛展現出的這種打破常規、另辟蹊徑的能力。
“何飛…你究竟還有多少張牌?”亨利很煩躁。
他必須找到新的突破口,給予黃河實業致命一擊。
西九龍某高檔私人會所包廂內。
和盛和的“師爺”羅輝正與怡和置地的一位中層經理低聲密談。
羅輝年約五十,面容清瘦,眼神卻如毒蛇般陰冷,他是怡和隱藏在黑暗中最鋒利也最見不得光的那把刀。
“輝哥,亨利主席的意思很明確,黃河實業拿到葵涌地,下一步必然大舉開發。他們的工地…不能太平靜。”怡和經理壓低了幾分聲音,“設備故障、材料丟失、工人鬧事…你知道該怎么做。要讓他們知道,在香江搞開發,沒有‘朋友’點頭,寸步難行!”
羅輝端起酒杯,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笑意:“放心,何飛以為靠警察就能高枕無憂?太天真了。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我會讓他的工地‘熱鬧’起來的。不過…”他話鋒一轉,意有所指地搓了搓手指,“兄弟們最近手頭有點緊,這‘開工費’和‘風險金’…”
“錢不是問題!只要事情辦得漂亮,亨利主席不會虧待兄弟們。”經理立刻會意,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張不記名支票推了過去。
羅輝看了一下上面的數字,滿意地點點頭:“告訴主席,靜候佳音…”
話音未落!
“砰!”包廂門被一股巨力猛地撞開!
“警察!不許動!”
“O記辦案!羅輝!你涉嫌指揮三合會組織進行嚴重刑事犯罪、串謀勒索、非法交易…這是拘捕令!”
荷槍實彈的O記探員如猛虎般涌入,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對準了包廂內的所有人。
帶隊的高級督察眼神銳利如刀,死死鎖定臉色劇變的羅輝和他面前張大額支票。
幾乎在同一時間,劉昌警司包養情婦的豪宅也被商業罪案調查科的探員破門而入,大量現金、賬本和貴重物品被搜出,本人并情婦一起被帶走;立法局議員陳年在參加一個慈善晚宴后,被重案組 探員在秘密“請”上了警車,罪名是涉嫌收受賄賂及包庇黑社會活動。
被帶回去的可不止三個人,帶回去后就開始了審訊工作。
臨時指揮中心內,通訊頻道里不斷傳來的簡潔匯報聲打破沉寂。
“O記報告,‘清道夫’羅輝及其黨羽三人,在半島酒店包廂內人贓并獲!現場搜獲巨額不記名支票一張,正與怡和置地經理進行非法交易!目標無抵抗,已押解回總部!OVER!”通訊器里傳來O記負責人王翠萍的聲音。
“商業罪案科報告,‘錢袋子’劉昌在其情婦寓所落網!現場搜出現金逾百萬港幣、大量名表珠寶及關鍵賬本!OVER!”商業罪案科負責人的匯報緊隨其后。
“重案B隊報告,‘議員先生’陳年落網,在押送途中!目標情緒激動,要求律師在場!OVER!”
奧利安拿起內部通訊器:“各單位得很好。所有嫌疑人送到后立刻隔離審訊!O記,重點突破羅輝與怡和置地的資金往來和指令鏈條;商業罪案,深挖劉昌的貪腐網絡,尤其涉及警隊內部;重案組,確保陳年案程序無懈可擊,證據鏈務必夯實!我要在24小時內看到初步審訊報告!”
“Yes,Sir!”三聲回應從通訊器傳出。
奧利安放下通訊器,目光落在桌角那個標記著“威廉”名字的檔案袋上。
“還不是時候,第一破還沒有搞定。“他心道。
秘密辦案場所陳年所在的審訊室。
這位立法局議員雖然被突如其來的抓捕弄得有些狼狽,但此刻已恢復了慣有的倨傲。他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面對探員咄咄逼人的問題,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陳議員,請你解釋一下這份銀行流水!從怡和置地子公司匯入你海外離岸賬戶的這筆五十萬美金,是什么性質?”
陳年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商業咨詢費。我是資深議員,為本地企業提供一些政策咨詢和合理化建議,收取合理的報酬,這難道違法嗎?香江哪條法律禁止議員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和經驗合法創收了?我要見我的律師,在律師到達之前,我拒絕回答任何可能被曲解的問題。”
劉昌所在的審訊室。
這位警隊的“錢袋子”則顯得油滑得多。面對搜出的巨額現金和賬本,他先是裝傻充愣,隨后又推說是“朋友寄存”或“投資分紅”,甚至暗示某些上級也“知情”。
當商業罪案調查科的資深督察拿出他與和盛和叔父輩在隱秘茶樓會面的清晰照片時,劉昌臉上的肥肉抖動了一下,隨即色內厲荏道:“我要投訴!我要見我的律師!沒有律師在場,我什么都不會再說!”
羅輝所在的審訊室:
O記的王翠萍坐在羅輝對面,桌上攤著那張剛從包廂搜出的巨額支票復印件,以及羅輝手下幾個“反水”親信的初步口供記錄。羅輝雙手被銬在椅背上,面無表情,冷冷地盯著王翠萍。
“羅輝,人贓并獲!支票就在你和怡和置地經理面前搜出來的!你的手下也指認了你多次受怡和指使,指揮和盛和成員對競爭對手進行威脅、破壞甚至傷人!證據確鑿,你還有什么話說?”
羅輝嘴角扯出一個極其微小的弧度:“王督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支票?誰看到是我拿出來的?也許是別人掉的,我剛好撿到看看呢?至于我的手下…”他嗤笑一聲,“他們被你們抓了,為了減刑或者保命,什么話不敢說?屈打成招還是威逼利誘?這種證詞,上了法庭法官會信嗎?我要見我的律師,我的律師沒來之前,我一個字都不會多說。你們O記辦案,也得講規矩吧?”
幾人暫時沒審問出結果,就帶人離開了審訊室,出來和奧利安碰了個頭,討論的結果一致覺得要改變審訊策略,之前太溫柔了,證據這么全還能讓他們出去那就是對警隊的羞辱了。
一個小時后,休息夠的幾個人再次進入了審訊室。
羅輝所在的審訊室:
王翠萍沒有再多問一句關于支票或指令的問題。她只是將一份厚厚的文件夾“啪”地一聲摔在羅輝面前的桌面上,文件夾的標簽上清晰地寫著“證人A(大頭強)陳述實錄”。
“羅輝,你手下那個管賬的心腹,外號‘算盤仔’的,真名李國棟。”王翠萍的聲音冰冷如刀,“他為了爭取減刑,把你這十年來指揮和盛和替怡和做的‘臟活’,時間、地點、目標、參與人員、金額、甚至你每次下達指令時的原話…事無巨細,全都吐出來了!”
她隨手翻開一頁,念道:“‘去年七月,輝爺在九龍塘茶室親口對我說:‘怡和置地那個姓張的項目經理不識相,找幾個人去他的工地放把小火,別燒大了,嚇嚇他,讓他知道香江的地不是誰都能碰的。’…嘖嘖,時間、地點、人物、指令,清清楚楚。對了,他還說,你每次收錢,都喜歡用那種瑞士產的防水記事本記一筆,那本子就在你書房保險柜第三層的夾層里吧?要不要我現在就派人去取來對對?”
羅輝那一直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波動!
“算盤仔”李國棟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掌握著他太多核心秘密!如果連他都…這份口供的詳實程度遠超他的想象,甚至包含了一些只有他和“算盤仔”才知道的細節!這絕不是警方憑空捏造能編出來的!一股徹骨的寒意瞬間從脊椎竄上頭頂。
“不可能!阿棟他…”羅輝下意識地反駁。
“不可能?”王翠萍冷笑一聲,又翻開另一頁,“那這個呢?”
“前年年底,怡和航運倉庫丟了批貨,輝爺讓我們故意放風說是和盛和干的,然后他親自帶人去查,找到線索指向競爭對手四海幫,借此挑起兩邊火拼,最后怡和出面調停,順手低價吞了四海幫的地盤。羅輝,你這‘師爺’當得可真夠‘稱職’啊!這些事,你猜猜法官和陪審團聽了會怎么想?”
王翠萍念出的每一件事,都是羅輝精心策劃、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得意之作!
而“算盤仔”的背叛,意味著他整個犯罪網絡的核心被徹底洞穿!
那份詳實到令人發指的口供,他賴以生存的“小心”和“謹慎”,在鐵證和核心心腹的背叛面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羅輝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劉昌審訊室:
商業罪案調查科的督察換了一種方式。
他不再糾纏于那些現金和賬本,而是拿出了一迭照片,一張張攤開在劉昌面前。
照片的主角不是劉昌,而是他的情婦——一個二十出歲的年輕女人,背景是海上的游艇、巴黎埃菲爾鐵塔、東京雪山…照片上的她笑容燦爛,滿身名牌。
“劉Sir,你的這位紅顏知己,生活真是多姿多彩啊。”督察的語氣帶著一絲玩味,“我們查過了,她名下沒有任何資產,也沒有正式工作。那么問題來了,她這些環球旅行、奢侈品消費的錢,是哪里來的?天上掉下來的?”
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么?”督察嗤笑一聲,又拿出一份銀行流水單,上面清晰地顯示著劉昌的幾個隱秘賬戶向一個海外離岸賬戶多次轉賬的記錄,而那個離岸賬戶的開戶人,正是這位情婦的母親!
“劉Sir,你這位朋友的母親,可真是生財有道啊!一個普通的工人,突然擁有了多棟唐樓當起了包租婆,銀行賬戶里躺了幾百萬港幣的資產?你說,廉政公署(ICAC)成立在即,會不會特別感興趣?尤其是,當這些財富的來源,和你這位警隊‘錢袋子’的異常資金流動高度吻合的時候?”
督察的聲音陡然轉厲:“劉昌!你很清楚ICAC成立意味著什么!現在只是我們商業罪案在查你貪腐!如果ICAC介入,他們查的可就不僅僅是錢了!你這些年經手的那些特殊采購,那些被你壓下去的涉及和盛和的案子,還有你向上級孝敬的渠道…你覺得,ICAC會放過這些嗎?你是想等ICAC成立后,被他們當成第一只儆猴的雞,還是現在跟我們合作,爭取一個相對不那么難看的結果?至少,我們只查錢!ICAC來了,查的可是你整個人生!”
“ICAC”三個字如同驚雷在劉昌耳邊炸響!
他太清楚這個即將成立的獨立反貪機構的威力了!
警隊內部早已風聲鶴唳!他這些年做的那些事,經不起ICAC那種刨根問底的查法!
商業罪案查貪腐,或許還能用“行業潛規則”搪塞,但ICAC的目標就是他們這些蛀蟲!
督察的話精準地擊中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他不僅會身敗名裂,更可能成為新機構祭旗的首個犧牲品!
劉昌肥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臉上早已沒有了之前的囂張。
陳年審訊室:
重案組負責審訊的資深督察沒有和陳年糾纏法律條文。
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將一份文件推到陳年面前。
那不是拘捕令,也不是證據清單,而是一份精心準備的新聞通稿草稿,標題觸目驚心:《立法局議員陳年涉黑貪腐,警方掌握鐵證!疑為怡和集團地下代言人!》
通稿內容極其詳盡,不僅列出了陳年收受怡和賄賂的關鍵證據(銀行流水、錄音片段摘要),更將他多年來利用議員身份為和盛和等社團提供庇護、打壓競爭對手的幾樁典型事件寫得繪聲繪色,甚至點明了他與羅輝、劉昌之間的隱秘聯系。
通稿末尾還附注:“本報已獲得警方獨家授權,將于明晨頭版頭條刊發此重磅調查報道,并同步公布關鍵證據副本。”
“陳議員,你的律師到了,你可以要求我們放人。程序上,我們或許不得不暫時妥協。但是,這份通稿,以及我們掌握的所有證據副本,會在你踏出警署大門的那一刻,準時送到《星島日報》、《明報》、《南華早報》等所有主流媒體總編的辦公桌上。同時,我們也會將完整證據鏈提交給律政司和立法局紀律委員會。你覺得,在鋪天蓋地的輿論聲討和確鑿的罪證面前,你的議員豁免權還能保護你多久?你背后的人,是選擇壯士斷腕保住怡和的名聲,還是繼續保你這個已經臭不可聞的‘代言人’?”
陳年看著那份通稿,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
他比誰都清楚輿論的力量!一旦這些丑聞被公之于眾,他的政治生命將瞬間終結,甚至面臨比牢獄之災更可怕的社死!
律師可以幫他走出警署,但絕對堵不住悠悠眾口,更擋不住洶涌的民意和同僚的落井下石!
怡和?在自身難保的時候,第一個切割的就是他這種“白手套”!督察的話,徹底擊碎了他最后的僥幸和依仗。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身敗名裂、鋃鐺入獄的凄慘下場,
他頹然癱坐在椅子上,眼神渙散,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要求見律師的話。
臨時指揮中心:
通訊器里傳來的不再是僵持的匯報,而是振奮人心的突破!
“O記報告!羅輝心理防線崩潰,開始交代!要求簽署認罪協議,指認怡和置地高層!”
“商業罪案報告!劉昌精神崩潰,痛哭流涕,要求轉做污點證人!愿意交代所有貪污網絡及向上輸送利益渠道!”
“重案組報告!陳年放棄抵抗,要求見主控官!愿意配合調查,換取不公開部分案情細節!”
奧利安一直高度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心理戰,攻心為上!他們賭對了!這三個看似堅不可摧的堡壘,在精準打擊其最脆弱的核心恐懼(心腹背叛/ICAC審判/輿論社死)后,瞬間土崩瓦解!
今天要是沒有結果,他們后面會很難做,上面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這些警隊的激進分子,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他拿起那個標記著“威廉”的檔案袋,輕輕摩挲著封口。
風暴的第一波高潮已經到來,陳年、劉昌、羅輝落網并招供的消息即將引爆全港。
然后接下來就是等待他發酵,看看什么人還會跳出來,正好赤柱里面缺少踩縫紉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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