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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 疊加?還能這樣

  陳勇也覺得苗有方有些古怪。

  這孩子對自己太有自信了一些,難道說這就是考研能考到400的人應該有的情緒么?

  難怪羅浩那個狗東西會一直說我家協和我家協和之類的話。至于陳勇這種學渣,完全無法體會到學霸的感受。

  哪怕是一天體驗卡都拿不到。

  甚至連莊嫣,都會偶爾聽到羅浩說她基礎打的不扎實。

  陳勇是想不懂到底誰給他們的自信的。

  平時都說帝都、魔都的醫生嘴巴大,隨便就居高臨下的鄙視其他城市醫院的醫生。

  不過陳勇也沒著急,他慢悠悠的下樓,在b超室附近找到了苗有方和患者。

  苗有方正在和患者說著什么,患者點頭,醫從性看起來還不錯。

  “小苗,怎么連手套都沒帶?”陳勇問道。

  “啊,陳老師?”

  “叫我勇哥,別老師老師的。咱們組好為人師的就一個人,你羅老師。”陳勇不失時機的說道。

  “…”苗有方分不清陳勇這句話是在詆毀羅浩還是在開玩笑。

  “都是老師?不見得吧。”陳勇見苗有方呆頭呆腦的,便笑道,“以后只叫羅浩老師,其他人你自己想稱呼,叫我勇哥。”

  “哦哦哦。”苗有方連連點頭。

  “你放心,其他人我會說一聲的,別這么謹慎。話說啊,你要患者尿樣做什么?”陳勇問道。

  苗有方怔了一下,似乎有點猶豫。

  “你最不讓人討喜的一點就是鬼鬼祟祟的,好像有什么秘密。問,你就說,簡單粗暴直接,節省溝通成本。你一學生,說錯了也沒人怪你,怎么搞的跟做賊似的。”陳勇鄙夷道。

  “哦,陳…勇哥,你注意到患者進來的時候戴著羽絨服的罩帽么?”

  “注意到了,還戴著口罩。今年可沒那么冷,冰雪節都差點沒開上。”陳勇回答道,“這天氣變暖,還真是真的。聽說啊,東廣那面今年夏天足足有230多天。”

  “呃…”

  陳勇把話題岔到了天邊。

  不過苗有方說話有邏輯,他沒有在意陳勇的絮叨,而是把話題拉回來。

  “勇哥,患者的眼睛周圍有點紅。”

  “紫外線過敏?”

  “還能考慮是卟啉病。”

  “卟啉病?就是那個吸血鬼病?不能吧。”陳勇笑著拍了拍苗有方的肩膀,“你想多了,哪那么多罕見病,這個患者我估計就是動靜脈畸形導致的少量出血,要做十二指腸鏡看看。”

  苗有方很堅定,沒因為陳勇的話而有所改變。

  “你要尿液,是想像《急診科醫生》里那樣,把尿液放到陽光下曬幾個小時,看看它變色不變色?”

  “是啊。”苗有方點了點頭。

  “試試,試試。”

  陳勇出乎苗有方意料的特別好奇,甚至攛掇著。

  “我這么做不會有什么不好吧。”苗有方有些擔心。

  “害,羅浩早都知道,你做你的就是了。這么說的話,要是尿液變色的話,卟啉病似乎可以診斷了。”

  “啊?!”

  “你回憶一下你給羅浩打電話的時候羅浩說什么了。”

  苗有方這才一點點回憶,的確有點不對勁兒。

  而且陳勇還追上自己,要一起看患者尿液的情況。

  難道說自己不管想什么、做什么都是透明的?苗有方有點方。

  患者拿著盛放尿液的試管出來,陳勇變魔術一樣從褲兜里拿出一次性pvc手套。

  “你看你,光顧著拿試管,連一次性手套都不帶。雖然外科醫生不在乎屎尿屁這些東西,可該干凈一點還是要干凈一點的。”陳勇笑呵呵的指出苗有方的毛病。

  苗有方連連點頭。

  他已經沒了最開始的自信。

  陳勇拿著試管直接回病區,苗有方有點急,“勇哥,咱…”

  “簡單,粗暴,直接。”陳勇看也不看苗有方,“醫療組里,沒什么是不能說的,你別把簡單的事情搞的那么復雜。判斷錯誤也不要緊,初步診斷,鑒別診斷,這些不都是允許發生錯誤的么。”

  “…”苗有方覺得這個醫療組和自己以前接觸到的醫療組不一樣。

  羅教授可能還含蓄一點,但陳勇卻簡單粗暴直接的說的清清楚楚。

  “我給你講啊,我半年前為了哄老柳開心,去吃白食,叫了120急救車。”

  “這不是浪費公共資源么?這也行?”苗有方驚訝。

  陳勇皺眉瞪了苗有方一眼,“說讓你簡單點,不是讓你給我添堵的。你個小屁孩,會說話不。”

  “我當時也沒多想。”陳勇只是隨便說一句,沒走心,繼續說那件事,“這種做法還是我師父聽他師父說的,上世紀九十年代就是這么亂。”

  “后來羅浩幫我把之后的事情搞定,但他沒說我什么。不過我心里有數,再有下次,羅浩肯定會相當不高興。”陳勇深有感觸的解釋著。

  “大家心里都有數,誰都不是傻子,你弄的神秘兮兮的,除了吸引別人注意之外,沒任何好處。”

  苗有方沉默。

  陳勇回到辦公室,找了個架子把試管架起來,摘掉一次性手套又洗了洗手。

  “勇哥,這是干嘛?”莊嫣問道。

  “小苗懷疑患者是卟啉病,你看見了么?”

  “倒是有點癥狀,但卟啉病分為8種,X連鎖鐵粒幼細胞貧血、ALA脫水酶缺陷型卟啉病、急性間歇型卟啉病、先天性紅細胞生成型卟啉病、遲發性皮膚型卟啉病、遺傳性糞卟啉病、混合性卟啉病、紅細胞生成性原卟啉病。”

  莊嫣基礎打得好,張嘴就來。

  陳勇特別討厭他們這種高等學府出來的畢業生,不管什么時候都要顯擺一下。

  “患者主訴是黑便,有關血液方面的檢查雖然少,但血常規不應該是那樣的。”莊嫣順其自然的說道,“只是懷疑一下,但我沒往那面想。”

  陳勇也沒看苗有方的表情,而是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窗臺旁邊,注視著那管子尿液。

  “話是這么說,但能鑒別診斷一下也是好的。”

  苗有方有點方,他不習慣做事情這么明目張膽。

  可陳勇卻一點都不在乎,盯著尿液看。

  “勇哥,你看那管子尿液干什么?”一個護士走進來問道。

  “咱東北人都這樣啊。”

  “你可別鬧,別的事兒我承認,我可沒你那么好的興致盯著尿看。你是懶得送尿樣么?這個點的尿…是認識人的吧。不對,是老柳懷孕了?!”

  “…”陳勇滿頭大汗,“可別瞎說,這話傳出去不好。”

  “那你看這東西干什么?”護士懷疑。

  “你到底是不是東北人。”

  “咱們東北人在很多地方都是很超前的,東北人都是存在主義者,我給你舉個例子啊。”

  “男凝,就是20世紀6070年代,一位法國學者米歇爾·福柯提出了凝視理論,你知道吧。”

  “知道啊。”

  “很明顯他不是東北人,我問你,你走在街上,有人迎面過來,上下打量你,你會感覺很不舒服,為什么?”

  “誰愿意被人上下打量。”護士道。

  “害,我說的不是這個,從理論上講,因為你變成了他的觀察的物品,而他變成了觀察的客體。”

  “這是所謂的凝視造成的困惑,但是呢,這種困惑就不會出現在東北。你要是遇到這種人,你會怎么辦?”

  “你瞅啥!”護士脫口而出。

  “對,這就是為了主體性的抗爭。那人會回一句——瞅你咋地。這也是自由人為了維護主體的自然反應,很正常的反應。”

  辦公室陷入靜寂之中。

  沒人想到陳勇東拉西扯,能說出這么多似是而非的話。

  “他們都說東北人簡單直接,這簡單么?我給你分析完,你說這簡單么!這是兩個存在主義者之間的對抗,是哲學深處任性之間的較量。”

  我艸…

  辦公室里安安靜靜的,沒人說話。

  陳勇的胡說八道把所有人的話都給堵了回去,每個人心里都有些失落,空落落的難受。

  “我跟你講啊,但凡我聽到比人說老柳懷孕了這件事,你今年的論文就沒了啊。”

  “勇哥!我是不會說出去的!!”護士哀嚎。

  “沒辦法,這句話是你剛剛說的,根據存在主義者的解構方式,我只能認定是你。”

  護士差點沒哭出來,自己的嘴賤個什么勁兒!

  “勇哥”護士秒變夾子音,蹲在陳勇面前,作勢要抱陳勇大腿。

  “別鬧啊,我家老柳看見不高興,要是那樣的話什么都沒了。”陳勇哈哈一笑,一點都不害怕。

  最近半年來羅浩不寫論文了,所有論文都是陳勇寫。

  而且陳勇還增加了《新英格蘭》這個頂級期刊的“權限”,他的地位在科室里只比羅浩和沈自在略低一點,甚至隱隱超出。

  畢竟縣官不如現管,得罪了沈自在,只要有編制,沈主任還能真的計較什么么?

  可要是得罪了陳勇,那是真的沒有論文了。

  論文打假后,大家都需要一篇像模像樣的論文以供晉級用,至少一篇。

  要不然以后晉職稱都受影響。

  護士連忙雙手合十,做了求饒的姿勢隨后逃走。

  “勇哥,你說的太夸張了吧。”莊嫣被逗的哈哈大笑。

  “你們組怎么看病越來越古怪,我完全看不懂。”住院老總坐在一邊嘆了口氣,“不就是一個黑便的患者么,卟啉病的表現形式不在這兒,這是怎么聯想上去的呢。”

  “我也不知道。”陳勇和住院老總的關系還是不錯,他知道那貨沒什么心眼子,雖然偶爾說話讓人不高興,但總歸不用總琢磨他是不是刁民想要害朕。

  “那還看。”

  “羅浩不是已經把患者的信息發到群里了么,連羅浩都猶猶豫豫的,咱們多看看有什么事兒。”陳勇懶洋洋的說道,“事兒,就是這么個事兒,看著唄,萬一對羅浩的診斷有點幫助呢。不過我覺得不太可能,就當個樂子。”

  苗有方又開始方起來。

  自己認為必中的診斷竟然會被陳勇說是樂子。

  不過在醫療組中,他還只是屬于一個編外組員,完全沒有話語權,所以苗有方只能保持沉默。

  “勇哥,你怎么對老柳懷孕這事兒有意見?”

  “說什么呢,要懷孕也是結婚后懷孕,奉子之命這種蠢事是我能做出來的么?”陳勇鄙夷道,“和老柳懷孕還是不懷孕沒關系,我主要是丟不起這個人。”

  住院老總那個完全沒辦法理解陳勇的想法,或許這就是超越了一個大段位的思維吧。

  自己還在當著住院總,每天熬著,幻想不當老總后就能有女朋友的時候,他勇哥已經忙不過來,需要減負。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狗之間的差距都要大。

  “那你忙著,這患者我去翻翻書,卟啉病么?靠譜不靠譜?”

  “小苗說的,我覺得應該半靠譜,就是如譜。”

  “什么叫如譜?”

  “卟啉病應該沒問題,但絕對不是卟啉病導致的。你別問我為什么,我就是這么一說。

  診斷到了深處基本都靠蒙,羅浩是有協和病歷庫在,所以大部分時間段他不是蒙,但這個么,你沒見羅浩都開始搖人了么。”

  陳勇很放松,說話有些啰嗦。

  “勇哥,你是不是寫論文寫的有點累了?怎么覺得你今天的話特別多。”莊嫣發現了一些端倪。

  “是啊,給自己放個假。當牛做馬也不能一直這么當,適當的放松還是應該的。主要是羅浩太狡詐了,不好糊弄。你別看他平時不說話,真敢糊弄的話,一個大逼兜就甩過來。”

  陳勇嘆了口氣。

  “勇哥,你說的凝視解構…”住院老總順口問道。

  可剛說了半句話就被陳勇打斷。

  “你這種普通人還想人家女孩子凝視你?開什么玩笑。”陳勇的口罩動了動,似乎在撇嘴,不過他鄙夷的語氣遮掩不住,“被女生凝視的苦惱只有我才懂,你們屁都不懂。”

  陳勇說這話,就像羅浩說我家協和一樣,讓人無法反駁,卻又失去了和他繼續聊下去的想法。

  等了幾個小時,陳勇一邊抱著手機聊天,一邊觀察那杯尿樣。

  他的耐心似乎無限多,一點都看不出來只要一摸方向盤他就會暴躁如雷。

  冬天,太陽落山的早。

  就在夕陽中,那管尿液忽然變了顏色。

  紅色!

  猩紅!

  像血一樣!

  “小苗有點東西啊。”陳勇看著試管,一點都不驚訝,很平淡的說道,“的確是卟啉病,這回沒錯了。”

  苗有方一點都不激動,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自己又錯了。

  自從來到羅教授的醫療組,除了第一次馬德龍病的診斷略顯驚艷之外,連著幾次診斷都有這樣或是那樣的毛病。

  這次,苗有方覺得應該也不會例外。

  真是很讓人不理解,他嘆了口氣,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期待著羅教授那面能給自己一個確定的答案。

  “羅浩怎么還不回來。”陳勇看了一眼時間,“也快了,小苗啊,你怎么判斷?”

  他一句話好幾個意思,把苗有方問的有點迷糊。

  “勇哥,我沒判斷。”

  “遺傳性出血性毛細血管擴張癥,又叫OslerWeberRendu綜合征,常染色體顯性遺傳性血管病。

  常見的臨床表現為鼻出血、消化道出血及缺鐵性貧血伴特征性毛細血管擴張。此外,動靜脈畸形還常見于肺、肝、腦。”

  陳勇拿著手機,一邊嘟囔著,一邊琢磨著。

  “鼻出血,符合。”莊嫣在一邊說道,“典型部位的多發性皮膚黏膜毛細血管擴張,我沒看見,存疑。”

  “內臟受累,例如消化道毛細血管擴張,肺、腦或肝,肺臟有問題,正在排查腦部的問題,應該也符合。”陳勇也補充了一句。

  “真是奇怪,如果說是遺傳性出血性毛細血管擴張癥的話,患者的血色素應該降低。黑便怎么都有幾個月了,血色素還正常,血小板和紅細胞也沒見有變化,是不是檢驗科弄錯了。”

  莊嫣跟著嘮叨。

  “紅細胞生成性卟啉病俗稱血色病。”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羅浩的聲音傳來。

  他說的是八種卟啉病的分型中,其中一種卟啉病的細分診斷!

  陳勇站起來,見羅浩大步走進來。

  羅浩看見窗臺上鮮血一般的尿樣,沒有驚訝,只是點了點頭,“這是下午留的尿吧。”

  “是,小苗堅持說是卟啉病。”

  苗有方想要解釋,但最后還是沒說什么。

  “血色病的患者由于鐵在體內堆積,而在臨床上表現出各種相關的癥狀。肝臟是首先受累的器官,因為鐵從胃腸道吸收入血后會首先經過肝臟,然后才到達其他器官。”

  “對對對。”

  羅浩只是拿著手機不斷說著話。

  “當鐵沉積于心臟時,常常導致擴心病和電生理異常。鐵還會選擇性沉積于胰腺的胰島β細胞,從而導致糖尿病。

  當鐵沉積于皮膚時,會使得皮膚呈現青銅色。

  肝硬化、糖尿病和皮膚色素沉積構成了血色素三聯征,因此血色病也被稱為「青銅色糖尿病」。”

  “老板,您別考我了,這病我沒見過,您給我個準話。”羅浩說完后開始抱怨。

  那面不知道說了什么,羅浩只是凝神看著窗臺上的試管。

  “如果我們的患者是個血色病,長期的鼻出血和消化道出血,就像定期的放血療法,讓體內的鐵保持平衡,從而掩蓋了血色病的所有癥狀,只剩下血紅蛋白這一條并不明晰的線索。”

  “我只能想到這兒,老板。”

  說著,羅浩把手機放到窗臺上,點開免提,一伸手。

  孟良人不知從哪冒出來,把一次性手套交給羅浩。

  “一元論是臨床診斷的基本原則,即盡可能的用一種疾病去解釋患者的全部癥狀、體征及輔助檢查。

  如果一元論行不通,需要用一種以上的疾病去解釋時,要注意一加一不一定等于二,即兩種疾病的相加并不是兩種疾病的癥狀、體征及輔助檢查的簡單疊加。”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

  “老板您的意思是還有其他遺傳類疾病疊加,是地貧么?”

  羅浩似乎眼前一亮,拿著試管的手抬起,在燈光下觀察變色的尿液。

  “對,地貧或者鐮貧攜帶者有遺傳性的卟啉病的時候,兩種遺傳性疾病會導致對沖,癥狀減輕或是消失。其實吧,也算是一件好事。”

  “那我懂了老板。”羅浩把試管放下,恭敬的拿起手機,關閉免提。

  苗有方這回真的方了,地貧或者鐮貧疊加卟啉病?!

  “哦,您老還真是見的患者太多了,我真沒想到,只考慮到上一步。這回學會了,老板。”

  “謝謝老板。”

  “好好好,等過了冬天您來,這面有雪,您老別摔了。擼貓不著急,要不直接去秦嶺那面也行,我帶您看野生狀態的竹子。”

  “老板,您別罵啊,竹子真沒法運到您家里去。那小家伙看著不錯,但太淘氣了,況且屬于一級保護動物,真是不方便。”

  羅浩笑呵呵的與那面聊著閑天,哪怕診斷已經完畢,他依舊沒有掛斷電話。

  看那樣子,就像是奶奶和孫子兩人聊家常。

  過了不知道多久,羅浩終于掛斷電話。

  “羅浩,是去年你找的那位年輕時候是江浙省總查房的老人家?”

  “是啊,疊加,疊加。還得看鏡下,等那面出結果的。”羅浩瞇著眼睛看試管,“你說啊,倆重病疊加在一起就正常了,這種破事誰能想到。”

  陳勇哈哈一笑,看向苗有方。

  苗有方早都魂不守舍,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小苗。”

  “小苗?”

  “小苗!”

  羅浩連叫了三聲,苗有方才聽到,連忙走到羅浩身邊。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苗有方也沒想到還能這樣。

  無論是地貧還是鐮貧都是大病,再加上卟啉病也是棘手的疾病。可它們一疊加,患者的癥狀竟然輕了,以至于診斷出現這么多的變化。

  這可是苗有方沒想到的。

  “羅老師,您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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