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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看兒子

  對斯嘉麗而言,這場復仇之戰并不算艱難,遠不及她為安全局執行過的那些危險任務。

  安妮年輕時雖是學院教官,但那已是十八年前的往事。

  這些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的身手槍法早已生疏退化。

  不像斯嘉麗從七八歲就開始注射強化血清,如今七十多歲的她,又怎會是二十多歲正值巔峰的斯嘉麗對手?

  能周旋幾個回合,全憑她豐富的實戰經驗和老辣的格斗技巧。

  真正的變數在于安妮邀請的賓客和貼身保鏢。

  安全局規定,無論高層還是文職,都必須接受射擊訓練,具備基本的自衛能力,更遑論高層身邊的貼身保鏢。

  所幸斯嘉麗早有準備,第一時間就射殺了桌邊的賓客,沒給他們反擊機會。

  而最難纏的兩個保鏢,也被杜克干脆利落地解決,這徹底掐滅了最后那點翻盤的可能。

  大廳陷入死寂,只有粗重的喘息聲在回蕩。

  “呼呼.”

  斯嘉麗騎在安妮身上,胸膛因劇烈搏斗而劇烈起伏。

  身下的尸體脖頸處的大動脈仍在汩汩涌出溫熱的鮮血,將兩人的臉龐都染成猩紅,觸目驚心。

  然而,望著這個死不瞑目的仇人,斯嘉麗并未感受到預期的復仇快感,一股強烈的空虛感正在吞噬她,蔓延全身。

  不遠處的杜克看著渾身浴血、呆坐原地的斯嘉麗,皺了皺眉沒有作聲。

  或許有朝一日,當他手刃羅夏時,也會像此刻的斯嘉麗一樣吧。

  那種激動、亢奮、狂喜,再到大仇得報后的茫然與空虛。

  但現在,還不是品味此種滋味的時候。

  “最近的警局距離這里大概五公里,兩條街外就有巡邏的警察。雖然我們用的是消音槍,但子彈還是擊碎了窗戶玻璃。”

  杜克緊張地看了眼手表:“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十五分鐘后,當警察巡邏到這條街,發現破碎的玻璃后肯定會進來查看。更糟的是,剛才的動靜可能已經被路人看見并報警了,警察說不定已經在路上。我不想打擾你,但如果你不想和警方正面沖突的話,現在就該撤離了。”

  斯嘉麗聞言回頭瞥了他一眼,那血污下冰冷銳利的目光,讓杜克不由心頭一顫。

  “謝了。”

  斯嘉麗利落地起身,走到酒柜前抄起一瓶高度龍舌蘭,毫不猶豫地擰開瓶蓋,直接從額頭往下傾倒,沖刷著臉上的血污。

  她毫不在意杜克在場,干脆地脫掉沾血的外衣,僅著內衣,用酒精浸濕的毛巾快速擦拭身上的污漬。

  動作干脆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項日常清潔工作。

  見對方恢復理智,杜克暗自松了口氣。

  他快步走到窗邊,謹慎地觀察四周,同時檢查大廳里是否裝有監控:“別說這些客套話,你是我唯一剩下的朋友了。況且.”

  杜克瞥了眼安妮血肉模糊的尸體,嘆息道:“沒想到你背負著這樣的血仇。在安全局里忍氣吞聲這么多年,如果換作是我,相信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斯嘉麗嘴角微揚,大仇得報讓她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連笑容都顯得明媚真誠了許多。

  她掃視著滿屋尸體,目光停在安妮的外甥女身上——對方的身材與她相仿,而且因為是一槍爆頭,衣物基本沒沾血。

  迅速換上對方的衣服后,斯嘉麗對還在檢查監控的杜克喊道:“別費勁了,你覺得國土安全局高層會在自家客廳裝監控?那不是給反恐局監視自己的機會嗎?”

  “呃你說得對,我都忘了反恐局能調動全美監控這事。”杜克尷尬地撓了撓頭,停下了動作。

  斯嘉麗彎腰撿起槍,正準備用餐巾擦掉指紋,動作卻突然頓住。

  她沉默片刻,猛地將槍擲在地上,不再理會那些可能殘留的痕跡。

  杜克見狀,眉頭微皺:“你已經決定了?徹底從國土安全局叛逃?”

  “嗯”

  斯嘉麗冷笑一聲,聲音決絕:“這個國家,不配再得到我的忠誠。這是他們欠我的!”

  杜克微微點頭,沒再多勸。

  其實,以他們倆的專業能力,完全有可能將現場偽裝成一場境外特工的暗殺行動。

  比如東方或俄國的間諜除掉即將升任副局長的國土安全局后勤主管,這種事合情合理,毫無違和感。

  只要稍加布置,再抹去他們自己的行動痕跡,或許仍會引來調查,但以兩人的身份和經驗,全身而退非常很難,但不是沒可能。

  可斯嘉麗顯然沒這個心思,杜克也不強求。

  他無法完全體會她此刻的心情,但換位思考——如果自己的父親被仇人虐殺,而兇手卻偽裝成慈祥長輩的模樣,假惺惺扮演自己的恩人,甚至讓自己為其效力多年.他恐怕早就崩潰徹底瘋狂。

  他正想開口,卻見斯嘉麗正擦拭他剛才用過的手槍,不由得抿了抿嘴,突然說道:“我的指紋也別擦了。”

  “什么?”

  斯嘉麗猛地抬頭,斷然搖頭:“不行!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她迅速擦凈槍上屬于杜克的指紋,隨后用力握緊槍柄,沉聲道:“安妮一死,你的歐洲調動肯定泡湯。而我這個隊長叛逃后,局里多半會提拔你這個副隊長”

  “會嗎?”

  杜克嗤笑打斷:“以咱倆平日的關系,局里不懷疑我被你策反就不錯了,別說提拔,能不被冷藏都算走運。”

  斯嘉麗怔了怔,一時無言。

  杜克說的才是現實,國土安全局向來多疑,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怎么可能輕易信任與她關系密切的人?

  “唉”她輕嘆一聲,點頭道:“那走吧,趁警察還沒來。”

  兩人最后掃視了一眼客廳里橫七豎八的尸體與狼藉的血跡,關上門后迅速隱入夜色。

  斯嘉麗撕掉車窗上的罰單,拉開車門利落坐進駕駛座,杜克也默契地鉆進副駕。

  引擎低吼,汽車疾馳而出,很快消失在街道盡頭。

  身后的別墅依然亮著燈,燈火通明卻死寂無聲,只剩安妮的一頭黑發浸泡在黏稠的血泊中,紅得刺目而猙獰。

  “你有什么計劃嗎?去海外?隱姓埋名當個普通人?”斯嘉麗單手握著方向盤,朝身旁的男人問道。

  杜克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幾口,輕笑著回道:“我這樣的人可過不來隱姓埋名的生活,我準備去中東。”

  “中東?”斯嘉麗眉頭一皺,“你可別告訴我,你要去當恐怖分子。”

  “想什么呢你,”杜克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那邊一處駐軍基地的司令是我的老長官,去那邊躲個十年八年不成問題。”

  他忽然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斯嘉麗,眼神變得探究起來:“倒是你,我看你好像早就給自己想好了退路。現在想想,你計劃暗殺安妮不是一天兩天了吧?而且這么干脆地叛逃安全局,連偽裝現場都懶得做。看在老朋友的份上,說說看,你準備去哪兒?”

  斯嘉麗看著這家伙好奇的模樣,心底暗暗發笑。

  要是真告訴他自己的后路是誰,恐怕這個剛為了她聯手殺死安全局高層、叛逃國土安全局的行動隊副隊長會當場崩潰,氣急敗壞地掏出手雷和她同歸于盡。

  她沉吟片刻,搖頭道:“我覺得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那就是真有退路咯?”杜克聳了聳肩,“OK,你不說就算了。不過真不知道我們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了。”

  斯嘉麗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聲音低沉:“我倒希望.如果可以的話,我們以后再也不要見面了。”

  “法克.你這女人也太絕情了。”

  杜克只當她在開玩笑。

  他咬著煙頭,雙手交叉枕在腦后,漫不經心地望著窗外飛速后退的夜景。

  與此同時。

  別墅內的血案終于驚動了巡街的警察。

  和杜克預料的一樣,警察們發現破碎的窗戶玻璃后,面對鴉雀無聲的別墅,立刻警覺地拔槍戒備。

  未等破門而入,濃重的鐵銹般血腥味已經撲面而來。當看清滿屋狼藉的場景后,經驗豐富的警員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整整十幾條人命,全部像待宰的牲畜般被屠殺毫無還手之力,鮮血甚至浸透了地毯。

  不久后,一通緊急通訊直達國土安全局總部。

  很快,全體安全局特工都收到了這條爆炸性消息——行動隊正副隊長斯嘉麗和杜克暗殺了副局長及數名高層,現已叛逃,全境通緝即刻生效!

  一時間,華盛頓風聲鶴唳,國土安全局幾乎傾巢而出,封鎖了所有主要干道。

  這不久前剛死了一個干了幾十年的正局長,現在沒幾天竟然又死了一個剛就職的副局長。

  這個龐然大物徹底被激怒暴跳如雷,開始在華盛頓展開地毯式搜索,誓要將叛徒繩之以法!

  此刻的郊外。

  早有準備的斯嘉麗和杜克已經完成換裝。

  斯嘉麗更是果斷將齊腰的酒紅長發剪成手指長的碎發,用鴨舌帽牢牢壓住發梢。

  杜克則不需要大費周章,這家伙雖然英俊挺拔,但并沒有顯著的外貌特征,只是簡單戴著鴨舌帽和墨鏡,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游客。

  兩人偽裝成情侶,若無其事地行駛在鄉間小路上。

  在接近一處牧場時,汽車緩緩停下。

  杜克望著牧場里悠閑吃草的牛羊,語氣輕松:“這是我戰場上過命的兄弟退役后開的,他背景很硬,有軍方渠道能送我離開華盛頓。”

  斯嘉麗了然點頭。

  杜克在舊金山事件前,性格一直開朗隨和,即便吃虧也一笑而過,人緣比她好太多,有幾個愿意冒險相助的摯友并不奇怪。

  “不過你”

  杜克突然皺眉,“自從白宮恐襲后,華盛頓安防系統全面升級。現在一進入緊急狀態,想出去的難度翻了不止十倍。國民警衛隊肯定已經封鎖各主要出口的交通要道,巡邏機和無人機也全天候巡航。至于海上.海軍陸戰隊的東部基地就在附近,你打算怎么離開?”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斯嘉麗淡定地敲了敲方向盤,她早已用羅夏留下的通訊器發出加密信號。

  只要對方收到,自然會派人來接應,帶她安全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嗯希望下次見面時,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多笑笑。”

  杜克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張開雙臂就要給她一個告別的擁抱,但手臂懸在半空許久,身旁的女人始終無動于衷。

  他尷尬地輕咳一聲,收回手推門下車:“保重。”

  斯嘉麗望著他略顯落寞的背影,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喊道:“喂,杜克。”

  “怎么?”杜克以為她改變主意要跟自己同行,轉身時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然而斯嘉麗聲音低沉:“對不起杜克,真的對不起。”

  “謝特,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矯情了。”杜克以為她是在為連累自己而愧疚,苦笑著擺了擺手,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斯嘉麗握緊方向盤,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

  就在她準備發動汽車離開時,不遠處突然亮起兩道刺目的車燈。

  雪亮的光柱劃破黑暗,在雪夜中顯得無比刺眼。

  斯嘉麗的警惕心瞬間繃緊,右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手槍。

  但隨即響起的犬吠聲讓她動作一頓。

  一個高大的身影牽著牧羊犬從皮卡車上利落地跳下,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來。

  看清來人后,斯嘉麗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復仇與逃亡的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整個人徹底癱坐在駕駛座上。

  來者正是收到機器預警后提前趕到華盛頓的羅夏。

  “你來得比預計的快。”斯嘉麗揉著布萊恩的腦袋,將臉頰貼在狗狗溫暖的毛發上,目光卻直直望向陰影中的男人。

  羅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打量著她的新發型,勾起嘴角:“短發很適合你,比想象中精神。”

  “呵。”斯嘉麗冷笑一聲,直接跳過寒暄:“現在華盛頓全城戒嚴,你有辦法帶我出去嗎?”

  “當然。”

  羅夏語氣平靜,“現在的聯邦監控系統對我而言形同虛設。”

  斯嘉麗聳了聳肩:“去哪兒?聽說你們吞并了眼鏡蛇,是去他們的基地?”

  羅夏搖了搖頭,露出罕見的溫和笑意:“過兩天就是圣誕節了,我得去看看我兒子,一起吧。”

  “你兒子?”

  斯嘉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羅夏手腕上,那串寫著“Daddy”的字母在車燈下泛著溫暖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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