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倫多,郊區某棟別墅外。
一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駛入車道,繞過茂密的灌木叢,最后停在了離別墅大概十幾米遠的一棵大樹后。
透過車窗,副駕駛上的黑人男子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別墅的每一個角落。
整棟別墅籠罩在黑暗中,每一扇窗戶都被厚重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透不出半點光亮。
“溫斯,賣我們情報的那個家伙怎么說的來著?”他壓低聲音問道。
后座一個禿頂、長著典型猶太鼻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鏡:“他說這別墅是郊區性價比最低的,幾年前被一個冤大頭買下后,一直空置著。但前兩天似乎有人回來過,不過很快就離開了。按他的推測,這里很可能是某個貪官的秘密藏寶點,里面十有八九堆滿了貪污來的現金和珠寶。”
“.法克,這怎么聽著這么不靠譜呢?”后座另一個金發年輕人忍不住插嘴,語氣里滿是懷疑。
“一千美金買的情報,就這點錢,你們覺得能買到什么靠譜的情報嗎?!”猶太佬沒好氣地回道。
“那你為什么不多花點錢?”黑佬撇了撇嘴。
“謝特!你還好意思說!”
猶太佬一聽這話頓時炸了,他猛地探身,指著黑佬的鼻子破口大罵:“要不是你一直吹噓說什么舊金山房市前景大好,我們會把所有錢都砸進去?!現在羅夏·布徹那個瘋子搞出核泄漏,害得我們血本無歸!要不是破產了,老子至于買這種廉價情報,挑這種破地方下手?!”
后座的黃毛小子也狠狠瞪向黑佬,要不是這家伙的餿主意,他們現在哪用得著跑到加拿大這冰天雪地的地方干這種勾當。
黑佬自知理虧,只能干笑兩聲,縮了縮脖子。
是的沒錯,這三兄弟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剛在世界銀行犯下大案的那伙劫匪。
原本在羅夏的幫助下,他們順利從銀行金庫里卷走了一千多萬現金。
這筆錢雖然稱不上天文數字,但平分下來每人也能分到三四百萬,足夠他們逍遙快活好一陣子了。
可誰能想到,他們的老大達里安,也就是那個黑佬不知道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被消費主義沖昏了頭,竟然突發奇想,要帶著兄弟們搞投資,玩什么錢生錢的把戲。
在被中介一頓天花亂墜的忽悠后,三人把到手的錢全砸進了舊金山的房地產市場。
老實說,這原本確實是個不錯的買賣。
作為全美前五的大都市,舊金山的房價向來堅挺,投資進去幾乎穩賺不賠。
可誰踏馬能想到,他們剛投完錢,舊金山就爆發了震驚全球的恐襲事件,整片海岸還被核泄漏污染成了無人區。
房價瞬間跌到谷底,他們想割肉賤賣都無人接盤,一千多萬全踏馬打了水漂!
“媽惹法克!我也是好心帶大家發財,誰知道羅夏那混蛋.他就不能換個地方搞事嗎?紐約!洛杉磯!芝加哥!哪兒不行?非得在舊金山!”
達里安煩躁地咒罵著,“因為這破事,我女兒的牙套都沒錢換了,害得老子又得出來搞錢!”
猶太佬溫斯不耐煩地打斷他:“行了,別踏馬抱怨了!既然找到新目標,就趕緊振作起來。要是這別墅真像情報說的那樣塞滿了貪官的黑錢,干完這票咱們又能退休了。”
“我討厭‘又’這個字。”金發小子蓋茨無奈地搖搖頭,檢查著腿上的槍袋。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那么多地方可選,為什么偏要來加拿大?”他將霰彈槍上膛后,問道。
黑佬觀察著外面的冰天雪地,搓了搓手:“現在舊金山出了那檔子事,全美的條子都跟瘋狗似的。要是還像以前那樣大搖大擺作案,怕是剛進銀行門,警察就傾巢而出了。”
“你以為我們愿意來這鬼地方?法克,凍死老子了!”猶太佬溫斯罵罵咧咧地推開車門,踩進厚厚的積雪里。
蓋茨嘆了口氣,也跟著下了車。
副駕駛的達里安下車前,看了眼駕駛座上戴著墨鏡、沉浸音樂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寶寶,這次辛苦你了。要是別墅里真有錢,答應你的五十萬一個子兒都不會少。”
被叫做“寶寶”的少年沒有答話,只是點了點頭,繼續聽著耳機里震耳欲聾的搖滾樂。
很快,三人聚集在別墅外圍,在寒風中呼出白氣。
“好了伙計們,干完這票咱們開開心心回家!”
“法克!但愿里面真有貨,我是真受夠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偷完這票,我就回去跟妮娜求婚。”
與此同時。
別墅內。
眼鏡蛇組織的高層成員——永遠以黑色緊身衣示人的男爵夫人,正通過加密頻道與遠在秘密基地的組織首領麥卡倫進行視頻通話。
屏幕那頭的麥卡倫臉色陰沉得可怕。
非洲駐軍基地的顛覆計劃徹底失敗、與羅夏交易機器后門的計劃流產、現在連神杖的奪取行動也跟著功虧一簣。
更打臉的是,反恐局早已洞悉他們的計劃,反而設下精心布置的陷阱,將眼鏡蛇的納米戰士當作棋子,為羅夏布下殺局。
而前幾天的舊金山恐襲事件,明明與眼鏡蛇毫無關聯,卻因為納米炸彈的技術特征,導致聯合國五常幾乎聯合起來在全球范圍內展開地毯式搜捕。
短短48小時內,除了總部外,已有七個海外基地被五常特種部隊連根拔起。
這場無妄之災讓麥卡倫頭疼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已經連續失眠多天。
“立即返回總部。”
屏幕中,麥卡倫的面容格外陰鷙:“博士的氣象武器研發已進入最后階段,預計本月就能完成。屆時,我們要給五常送上一份來自眼鏡蛇的特別問候!”
“明白,我明早啟程。”
男爵夫人頷首應允,切斷了通訊。
然而掛斷電話后,她的神情卻瞬間輕松起來,不僅慵懶地舒展著身體,甚至悠閑地啜飲著鮮榨果汁。
對她而言,“男爵夫人”這個頭銜不過是一份待遇優渥的工作罷了。
曾經的她是美國陸軍情報處的精英,接受過最嚴苛的特種訓練,精通戰術策劃、近身格斗與十二國語言,堪稱完美特工的典范。
直到某次任務中,她被眼鏡蛇俘獲,通過腦波掃描技術篡改記憶,被洗腦成為組織的“男爵夫人”。
但多年過去,那些被篡改的記憶早已悄然恢復。
奇怪的是,她既不對眼鏡蛇懷有深仇大恨,也不打算重返聯邦特工的身份。
現在的她,只想利用現有職位瘋狂斂財,等待最佳時機叛逃組織,前往那個被稱為“特工墳場”的東方國度,享受富婆的退休生活。
“咕嘟.咕嘟”
將最后一口果汁飲盡,她伸了個風情萬種的懶腰,緊繃的緊身衣將她的魔鬼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尤其是那對堪稱兇器的翹臀,幾乎要將布料撐裂。
“該睡個美容覺了,明天還得趕早班機.”
就在她轉身準備就寢時,房門突然被急促敲響,手下的聲音傳來:“夫人?有入侵者闖入別墅!”
“什么?!”男爵夫人眼神驟冷,瞬間進入戰斗狀態:“是反恐局的人?”
“呃”手下支支吾吾地,語氣古怪:“那個.您最好親自來看看,這伙人實在不太專業。”
(男爵夫人,出自電影《特種部隊:眼鏡蛇的崛起》。)
“咔噠——砰”
警報器線路被切斷后,達里安首當其沖地撬開厚重的橡木大門,其余兩人也跟著迅速閃身進入。
“法克.怎么這么黑。”
“耶,比達里安的膚色還他媽黑!”
“閉上你的臭嘴,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三人配合默契,各自將戰術手電筒架在槍管下方,小心翼翼地向前推進。
與他們預想的完全不同,整個別墅內部空蕩得令人發指,別說幻想中堆積如山的現金了,就連像樣的家具都沒幾件!
“情況不太對勁.”達里安警覺地握緊了手中的槍。
“別急,先上樓看看。實在不行就把墻都砸開!”溫斯語氣發狠,“電視里不都這么演的嗎?那些貪官最喜歡把錢藏在墻里了。”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順著樓梯悄無聲息地向上摸去。
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二樓的走廊上,十二名全副武裝的眼鏡蛇戰士正戴著四目夜視儀,手持消音版自動步槍,用看傻子般的眼神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別墅外。
寶寶正隨著耳機里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搖滾節奏,不時用修長的手指輕敲方向盤。
他患有嚴重的耳鳴癥,這源于童年那場奪走父母生命的車禍。
那場災難不僅讓他成為孤兒,還給他的雙耳留下了永久性的神經性損傷。
從此,他的世界永遠充斥著刺耳的嗡鳴和高頻噪音。
為了維持正常感知,他必須時刻戴著耳機,用強烈的音樂節奏覆蓋那些折磨人的聲響。
但頗具諷刺意味的是,正是這該死的耳鳴癥,讓他的飆車技術不僅源自天賦,還能與音樂節奏完美同步,人車合一,達到近乎藝術的境界。
過去幾年里,寶寶一直為各種見不得光的行動擔任司機,憑借出色的車技屢次化險為夷,每次任務后都能獲得豐厚的報酬。
達里安三兄弟就是通過地下中介認識的。
在他看來,這三人雖然專業程度堪憂,還特別話癆總愛為些雞毛蒜皮的事爭吵,但為人還算厚道,結賬也爽快。
正因如此,他今晚才會不遠千里來到加拿大,幫這三人干這票買賣。
他正隨著耳機里的節奏忘情地搖擺,就在副歌達到最高潮的瞬間——
“砰——!”
車窗玻璃突然被人從外部暴力擊碎!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戴著夜視面罩的眼鏡蛇戰士已經用鐵鉗般的手臂勒住他的脖子,將他粗暴地拖出了車外。
“你們.”
寶寶剛想掙扎,就被一記精準的手刀砍中頸動脈,瞬間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次醒來時,雙眼已被黑布蒙住,和達里安三人背靠背圍成一圈,被迫跪坐在地板上。
“哈哈哈”
寶寶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嫵媚而危險的笑聲,隨后一只帶著皮質手套的手輕撫上他的臉頰,觸感冰涼而細膩,就像是一條毒蛇。
男爵夫人玩味地開口:“本來今天心情糟透了,但你們這幾個蠢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偷哪兒不好,偏偏偷到我們這兒來,哈哈.”
“真是可愛得令人心疼,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你們了。”
她優雅地踱著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節奏。
“首先,我得鄭重告知你們,我們不是警察——但你們現在肯定希望我們是。”
男爵夫人從手下手中接過一把鍍金手槍,熟練地拉動槍栓,語氣突然轉為冰冷:“知道為什么讓你們跪坐在腳后跟上嗎?因為不到一分鐘,你們的雙腿就會開始麻木。如果試圖逃跑,你們會像布娃娃一樣臉朝下栽倒。”
“當然,我相信你們不會這么愚蠢。”
聽到她的話,達里安幾人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顫。
“這位.這位女士,請相信我們真的只是來偷點東西。”
達里安已經察覺到這群人絕非善類,聲音開始發抖,“我我還有個上小學的女兒,求求您高抬貴手”
溫斯和蓋茨也開始哀聲求饒,聲淚俱下地訴說各自的苦衷,只有被摘掉耳機、深陷耳鳴折磨的寶寶緊鎖眉頭,一言不發。
男爵夫人笑著搖了搖頭,用槍口輕佻地挑起幾人的下巴,像在挑選商品:“你們還算不上需要滅口的威脅,充其量只是小麻煩。”
她手指輕揮,在達里安幾人的困惑中,幾名眼鏡蛇戰士用棉簽粗暴地刮取他們的口腔黏膜,采集DNA樣本。
完成后,男爵夫人從胸衣里抽出幾迭美鈔,啪啪拍在他們臉上。
“拿著錢,忘記今晚的事。不過我得把話說清楚。”
她突然俯身,冷聲道:“如果讓我知道誰膽敢透露半個字,你們會從麻煩升級為威脅——而威脅.必須清除!”
達里安幾人點頭如搗蒜,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隨后在眼鏡蛇戰士的押送下,四人踉一瘸一拐地離開別墅。
男爵夫人望著他們的背影啞然失笑。
真是荒謬,恐怖組織的安全屋居然被幾個三流毛賊光顧 說出去恐怕會被同行笑掉大牙。
她搖搖頭,轉身準備回房。
但突然——
“砰!”
一道震耳欲聾的槍聲驟然炸響!
幾名眼鏡蛇戰士應聲從門外倒飛進來,每人胸口都有碗口大的血洞!
男爵夫人瞳孔驟縮——這幫毛賊還敢反擊?
但下一秒,她的表情凝固了。
只見那個在過去幾日讓整個眼鏡蛇恨的牙癢癢的男人,正扛著霰彈槍大搖大擺地踹門而入。
“羅羅夏布徹?!”
男爵夫人聲音陡然拔高。
羅夏咧嘴露出標志性的痞笑,吹了個口哨:“哇喔.看來釣到大魚了!”
蠢賊退場,真正的悍匪開始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