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在軍隊總聽人講CIA和克格勃的笑話,想聽幾個嗎?”
“.羅夏,我現在只覺得肚子里有把刀在攪,既走不動路也不想聽笑話。”
“好的,那我開始講了:CIA在年會上給一位潛伏克里姆林宮二十年的特工頒發最佳員工獎,結果你猜怎么著?”
“.嗯?”
“結果他們發現這位‘特工’實際上就是一名普通的清潔工,只是CIA誤發了二十年的工資!哈哈哈.”
“哦對了,還有個克格勃的經典笑話:在忠誠測試時,考官問學員‘如果被CIA抓住怎么辦?’學員回答‘寧死不屈!’結果當場就被錄用了!”
“Why?為什么?”
“因為他是全場唯一一個沒有問CIA給多少錢的!哈哈哈.”
布魯克林某棟住宅樓。
金色電梯內。
兩名在外人看來,衣著光鮮的俊男靚女正緊貼著站立。
出門后的安娜將金色長發扎成利落馬尾,換上了凸顯身材的黑色連體裙,外披毛絨大衣,腳踩銀色高跟鞋,美艷不可方物。
但此刻的她正強忍疼痛,單手搭在羅夏肩上,滿臉無奈地聽著這些毫無意義的冷笑話。
“你沒有從這些笑話里領悟到什么了嗎,安娜?”講完笑話后,羅夏問道。
安娜暗暗翻了個白眼:“沒有,你現在的語氣就像香港電影里的教功夫的老頭,‘你從中領悟到了什么?’我只聽到了偏見。”
“不不不,這些笑話能流傳開來就說明有其價值。比如說”
羅夏腦袋點了點她,認真道:“CIA雖然經費充足但總鬧烏龍,至于KGB嘛,手段強硬但窮得穩定。”
“那是你沒有去過歐洲。”
安娜有氣無力地解釋道:“前蘇聯在歐洲埋下的特工網絡超乎想象,其中大部分都已自成體系,甚至擁有了極強的造血能力。別被好萊塢騙了,CIA只能在美洲和澳洲稱霸而已。”
“那亞洲呢?”好不容易遇到個資深的老特工,羅夏好奇追問。
“亞洲.”
安娜皺眉搖頭,“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東方的情報組織叫什么,他們的國安勢力在境外隱藏的極深,連克格勃也只能捕捉到零星碎片。”
羅夏若有所思地眨眨眼。
說實話,如果一切順利,他原本是計劃未來去東方的香港退休的 但以自己現在的所作所為來看,恐怕到那里將會是重點監視對象。
“唉”
羅夏暗自嘆了口氣,決定即便將來能活下來,還是繼續留在美洲算了——至少巴西和墨西哥不錯。
那里時局夠亂,女人也夠漂亮。
“叮——”
就在兩人閑聊時,電梯終于到達了目標樓層。
安娜立刻收回了搭在羅夏肩上的手,恢復了往日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這女人在外人面前總愛擺出一副“別踏馬惹老娘”的架勢。
“咚咚.”
皮靴和高跟鞋踩在厚實的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很快,兩人停在一間公寓門前。
羅夏沒有急著敲門。
他盯著門上的貓眼,淡淡問道:“幾點了?”
安娜看了看腕表:“十點二十六。”
“嗯,那我們再轉一圈,四分鐘后再進去。”
“啊?”
在安娜困惑的目光中,男人真的轉身就走向了別處。
望著他的背影,安娜恨得牙癢癢。
自己幫他釣來秘密行動隊的人,陪他并肩作戰,甚至冒著被機槍打成爛肉的風險當誘餌,現在肋骨還斷著,又陪他來尋找目標.
真的,要不是自己的性命一直捏在這男人手上,她真想——狠狠坐在羅夏臉上,用屁股碾扁這張可惡的臉!!!
走廊上,羅夏剛走出幾步,一只纖手就重重按在他肩上。
安娜還是忍著疼痛跟了上來。
“說起來,我一直對你們特工很好奇。”
羅夏點燃一支煙繼續問道,“你在歐洲待了那么多年,應該跟很多特工組織交過手,有沒有什么心得可以傳授一下?”
“心得?”
安娜古怪地看他一眼,“你的情況和我完全不同。你的對手是反恐局、國土安全部這些能直接調動武直和重火力的武裝力量,又不需要對付特工。”
“誰知道呢,說不定過幾天就會遇上呢?”羅夏隨口講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安娜瞳孔驟然收縮,震驚道:“你該不會是在打納米炸彈的主意吧?”
“你也知道?”
羅夏驚訝地看向她,隨即理所當然地說:“我現在可被全球通緝著,手上要是沒點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我睡不著覺啊。”
安娜一聽這話,呼吸都不由急促了起來。
一個被北美所有執法機構通緝的頭號罪犯,手握納米炸彈潛伏在這個國家的經濟中心 光是想象這個畫面,她就能看到白宮那群人如坐針氈的樣子。
“怎么樣?你也覺得很有趣對吧?”
羅夏咧開嘴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知道嗎,當我發現世界上居然有威力這么強又這么便攜的武器時,我立刻就開始在地圖上物色目標了——華爾街、自由女神像、布魯克林大橋、帝國大廈.法克!光是想想就讓我興奮得發抖!”
安娜看著男人眼中閃爍的瘋狂光芒,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秘密行動隊在得知羅夏的下落后,連綁架武器專家的女兒都顧不上了,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追捕這個男人身上。
羅夏所造成的潛在威脅遠比納米炸彈本身更可怕。
畢竟不是每個瘋子都敢在紐約引爆這種武器!
這世上沒人敢直面世界頭號強國的怒火——除了眼前這個男人。
“坦白講,羅夏.”
安娜真誠地注視著他,“我對你的單兵作戰能力沒有絲毫的懷疑,放在戰場上,你絕對是最強的戰士。可是.”
她輕輕搖頭提醒道:“特工和戰士是兩回事。你可能剛下飛機就會被各國特工盯上,喝的第一口水里可能就摻了致命毒藥,路邊不小心碰到的雨傘尖可能藏著蓖麻毒素針頭,就連酒吧里搭訕帶回酒店的女人,下面都可能藏著肉毒桿菌毒素——你老二進去三秒鐘,毒素就能從尿道進入,讓你瞬間斃命。”
“嗯”
羅夏瞇起眼睛,隨后無語地問道:“所以你們這幫媽惹法克的特工從不正面應敵,只會搞暗殺下毒那一套?”
“.這么說倒也不錯。”安娜想了想,誠實地點頭。
“OK,看看時間吧,幾點了?”
“分針剛過三十。”
“好的,干活吧。”
兩人再次回到走廊盡頭的房門前。
安娜疲憊地嘆了口氣,從挎包里掏出袖珍手槍。
她感覺自己剛才就像參演了一部昆汀·塔倫蒂諾的電影——充斥著毫無營養的笑話、漫無邊際的對話,最后卻以一場謀殺收場 屋內。
三名身著便裝的CIA秘密行動隊隊員正拿著快餐盒,或吃著中餐館的炒面,或咬著漢堡。
雖然食物不同,但三人無一例外地陰沉著臉,目光警惕而壓抑。
“隊長他們是不是把我們忘了?這都過去一夜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好像是因為遇到了更有價值的獵物。等著吧,十一點前如果還沒消息,我就出去找他們。”
“不行!這里可是我們TU在紐約為數不多的安全屋,外面說不準就有敵國特工盯著,我們的位置絕對不能暴露。”
“你在說什么屁話?外賣員能進來,我們反而不能出去?”
“規章條例上是這樣的。”
一番毫無價值的對話后,三人陷入沉默,只是低頭機械地咀嚼著快餐補充能量。
角落處,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禿頭男被繩子緊緊捆住,蜷縮在地。
兩天水米未進的他,眼皮沉重得幾乎無法抬起。
這時,門鈴聲突然響起。
三人動作瞬間停滯,不約而同地將手按在腰側的槍上。
“誰?”
“外賣。”
“外賣?什么外賣?”
“番茄牛腩湯。”
坐在沙發上的隊員看向另外兩人:“你們叫外賣了嗎?”
“我叫的。”一名隊員朝同伴們聳了聳肩,“肚子餓就多點了一份中餐。”
他放下手中的炒面,起身走向房門,隨口問道:“煮的爛不爛?”
“爛不爛問廚房!”
“沃特發?現在送外賣的都這么囂張?”
男人眉頭微微皺起,手已經放在槍上。
然而,有一樣東西卻比他的警惕心來的還要更快——那就是門后的子彈。
“嘭——!”
在他靠近門板的剎那,一枚消音子彈穿透門板,正中眉心!
“謝特!”
敵襲!?
剩余兩人在槍響瞬間拔槍對準大門,但下一秒,反鎖的屋門被推開一條縫,一枚黑色圓柱體拋了進來。
“閃光彈?!”
轟——嗡!!!
刺眼的白光吞噬視野,緊接著,兩聲微不可聞的槍響劃過。
安娜手中那把巴掌大的袖珍手槍,精準終結了最后兩條性命。
角落里躺著的米婭老爹身體猛地一哆嗦。
幸運的是,由于體力透支,他一直閉著眼睛,沒有受到閃光彈的直接影響,唯有雙耳因爆炸聲而嗡嗡作響,一陣難受的耳鳴。
幾十秒后,當一切恢復平靜,前方傳來一男一女莫名其妙的對話。
“我剛剛突然想到了一個破解女特工YD藏毒的方法。”
“什么?”
“我要是不到三秒就.咳,算了,這個方法與我無緣。”
凱勒仍處于不解與驚恐之中,這時,前方的男人再次開口:“老兄,你就是米婭的老爸,是嗎?”
原本打算繼續裝死的凱勒表情猛地一僵,立刻睜開雙眼瞪向對方:“你…你要是敢傷害我女兒…”
“別擔心,伙計。”
羅夏伸手扶起這位放著國王的位置不坐,偏要研究武器的老王子,嘴角微揚,意味深長地笑道:“你女兒…很不錯。”